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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欧诺尔的古堡——交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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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时分，江落星和千岁终于走到了森林边缘，平原中央耸立着一座古老的城堡，看上去还要走上一段距离。
到这儿的人不止他们，四周到处都有正在赶往古堡，已经达到古堡，以及和他们一样刚刚走出森林的人。
终于看见落脚处的江落星恨不得马上跑过去，千岁却不慌不忙拉住她：“别急，慢慢走。”
原本江落星还想问为什么，顺着千岁的视线看过去，一个人正从远处跑向古堡，在毫无遮挡的矮草坪中异常显眼。他还没跑多远，身后的森林就冲出一个怪物，飞扑向他，一手就捏住了他，吃了下去。
惨叫声回荡在空旷的平原上，久久不绝。
周围的人，见状一下乱了分寸，有的开始往跑，有的开始大叫，还有的就地抱头趴在地上，企图用草掩盖自己。
还有一个人已经跑进了古堡，却被怪物翻过高墙，拦在前面，见状，他本想往外跑，却像小鸡一样被一把抓住，咬断成两节，鲜血喷发而出，瀑布般流下，那怪物却像嫌不合胃口，吐了出来，又随手扔在一旁，略有失落般从古堡大门离开。
一切都太突然了，江落星僵愣在原地。
她没想到，这没有任何掩体的空旷平原，才是最危险的一段路，而古堡大门内也并非安全区。
奇怪的是一直站着不动的他们却安然无恙，平原上十数只怪物，竟没有一只注意到他们。
“它们…没看见我们吗？”
自语般问完这话，她才发现千岁已经走出几米开外，完全没有要停下等她的意思。
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身后漆黑的森林，江落星快步追上了千岁。
“你好像完全不怕那怪物，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这次拿什么换？”
江落星想了一下：“我现在没什么东西可以给你，不过出去之后你想要什么我便给你什么。”
“那块表的确可以证明你的承诺可信，不过我不缺那些东西。”
从他的一身行头来看，此言也不虚。
“那你想要什么？”
“你。”
与此同时，江落星面前跳出虚拟屏，上面显示着一份合作协议，她边走边细细看了一遍，没什么特别不合理的地方，只是想要她参与游戏的所有奖励，作为交换，她的生命安全也将得到他的保障。
根据这份协议的内容来看，获利方似乎是自己，可千岁不像是会做亏本交易的人。
“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游戏结算奖励中有我想要的东西。”
“可你明明能自己拿。”
“那东西只有你能拿到。”
只有我能拿到？看他从容笃定的样子，这句话不像是玩笑，这也是他出手救自己的原因吗？
今天诡异的事很多，在大脑一团浆糊时，江落星就签下了名字，反应过来时，虚拟屏已经消失。有那么一瞬间，江落星觉得刚才签下的名字似乎不是自己的名字，那个名字似乎比现在这个名字更熟悉亲切。
她没再多想。
“现在可以告诉我关于那个怪物的情报吗？”
“在你不动的时候，那些东西确实看不见你。”
原来他听见了。
“它们对移动物体和声音敏感，你跑得越快，呼吸声越大，它们越容易发现你。”
回想起自己刚到这儿时到处呼喊朋友的名字，还真是有够蠢的。
越靠近古堡的大门，江落星的步子越慢，方才远远看着一切发生时她并没有太大实感，现在，面前就是仍在缓缓流淌的鲜血，带着余温的血腥气直冲天灵盖，脑中开始不受控地自动回放目睹的一切，耳边萦绕着撕心裂肺的绝望哭喊……
细节越来越清晰，感觉到了被怪物捏住时的挤压感，看见了怪物那张丑陋恐怖的脸，闻见了怪物口中的臭味，甚至听见了怪物的咀嚼声，断骨的疼痛……
千岁见她一动不动站在血泊前，身子微颤，双目逐渐失焦，便揽住她的肩膀：“他不值得可怜。连那东西都不愿意吃，灵魂一定烂透了。”
江落星的眼睛逐渐恢复神采，眉眼却依旧胧着一层忧虑：“我听说，在这个游戏中死亡，现实世界的自己也会死亡。”
一双手自然地搭在她的肩上，耳畔传来温热的呼吸：“所以？”
抬头一瞬，江落星再次撞进他温柔的眼中。
他靠的很近，俯着身子与她平视。暮光为他蒙上一层柔和的光晕，他此刻的笑温柔而有力，足以驱散她心中所有的不安。
“还记得协议内容吗？”千岁笑着说，“再给你一句提醒，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暴露你的新人身份。”
不论她注视多久，千岁都不会回避，可不论她多努力想要从这双清透如红酒，炽热如岩浆般的眼中读出一些信息，最后都会失败。奇怪也奇怪在这儿，她看不透，看不懂，却又觉得莫名的心安。
古堡的大厅有三张长桌，吊灯被放了下来，许多仆人正在依次点亮各处的蜡烛，烛光下，他们的脸都白的不正常，五官也像融化的蜡烛般，看上去要死不活，机械又缓慢的完成自己的工作。
其它端详古堡各处的人，应该就是其他玩家。
长桌尽头有一把王座，天窗射入的光落在上面，勾勒出华丽繁复的花纹，椅背的造型像是一双紧靠在一起的蝙蝠翅膀，中央嵌着一颗苹果大小的红宝石，流动着诡异的光泽。最不起眼的椅腿设计更为诡异，每一根椅腿之上都浮雕着地狱图。
许是光线不佳，这把看上去就分量不轻的王座和这座古堡一样散发着暮气沉沉的气息，没有半点华贵之感。
“我怎么觉得那颗宝石的颜色有些奇怪？”
进门时，江落星就注意到了那颗宝石，它有很明显的颜色分界，可她不确定那是不是因为光线的原因。
千岁没有回答，只是随意找了一个空位坐下，闭目养神。
没一会儿便有人过来和江落星搭讪。
“你好，我是程厌，你们不打算在开饭前多了解了解古堡吗？”
程厌穿着正式西装，五官端正，有一点小帅，耳上带着一对黑色耳钉，白衬衫的领口隐约漏出纹身的一角，有些像一条摇尾巴示好的响尾蛇。
江落星脱口而出：“不急一时。”
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了解环境当然是第一步，也是必要的一步，只是江落星还什么都不知道，比起了解环境，她需要其它更重要的基础情报，比如游戏规则。
她反问：“这次能活多少人？”
程厌敛住笑，摇了摇头：“80%死亡率只是基础，保不齐我们都会死在这儿。”
A级难度，大于80%，江落星原以为至少能存活10%的人，没想到是上不封顶的意思。
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这还是我第一次玩儿A级难度。”
“那你之前很幸运。”程厌观察着江落星，“怎么样，要组队吗？”
“你很有经验？”
程厌没说什么，直接打开了虚拟屏，调出了积分榜，他的排名不算低，第三十一位。
“我可以保证你能安全出去。”
“我排名很低，帮不了你，你不怕我拖你后腿吗？”
程厌快速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江落星，几乎是一闪而过：“就当做好事，攒功德。”
眼神分明别有所图，言语却是豁达无私，心口不一，不是敷衍就是所图不小。
“那先交换一下情报吧，我也需要确认你是不是真的能带我通关。”
程厌露出一个玩味的神情，他不觉得眼前这个乖巧文静，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攻击性的女生能有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地平线。
就在此时，从一扇门里跌跌撞撞跑出一个人，满头大汗，语无伦次道：“死…死…死人了！那些仆人，那些仆人不可信！这儿…这儿也不安全！不安全！”
他身后，陆续还有几名挂彩的人跑出。
对侧另一扇门，也陆续跑出许多人，一个个气喘吁吁，惊魂未定地盯着身后飘摇着烛光的长廊。
程厌瞥了一眼江落星和千岁，随即打开了虚拟屏，自然地坐在江落星旁边的空位，将虚拟屏滑到她面前，眯着眼盯着屏幕右上角的数字，严肃道：“就这么一会儿，死了37人。”
江落星扫了眼屏幕右上角的数字，63，也就是在这之前原本还有一百名存活玩家，下意识重复了一遍：“37？”
程厌点头：“你也是玩家，应该知道每个副本都有其大致的模式，一般像这种上百人的大型副本，不外乎大逃杀、闯关、组队对抗、围猎、赌博这几种形式，几乎没有剧情，可这次似乎有些不一样，不仅有剧情，而且连提示都少得可怜，死亡率甚至算得上S+级难度。”
江落星点开虚拟屏上的副本详情，和千岁给自己看得没什么不同，唯一不一样的，是程厌的面板上多了一项玩家信息。
“听上去你也是第一次进入A级副本？”
程厌只是笑了一笑：“这样的A级的确没进过，不过只凭那些等级的积分我不会有现在的排名。现在该你交换情报了。”
“就这么点公开信息，你就要换我的情报？”
江落星丝毫不回避程厌试探的目光，明明什么情报都没有，她此刻却像一名掌握着关键情报的大人物，语调中只有对交易的不满和嘲讽。
这做派一下子还真唬住了程厌，转瞬间，他便没了玩心：“我也要先听听你的情报，才知道是否有交易的价值。”
“程先生，交易达成的前提是双方足够坦诚，彼此信任，你既用公开情报糊弄我，凭什么觉得我还会继续和你交易？”
程厌这才意识到眼前的人或许真的不是新手小白，只是外表太具迷惑性。不过他很轻易就放过了自己的判断失误，毕竟谁会对一只高贵优雅的小猫有过多戒备呢？
程厌笑说：“森林里的村庄你去过吗？”
她和千岁路过过那个村庄，只拿了些面包充饥，便马不停蹄的赶往这里，看来村庄里有错过的情报。
“叮铃、叮铃——”
阵阵摇铃声响起，紧跟着摇铃的老管家就扯着沙哑的嗓子说：“各位贵宾，请立刻就座，公爵大人稍后就到，晚餐也即将开始。”
老管家刚佝偻着身子退到一旁，衣裳华丽的公爵就气宇不凡地走了进来，满身珠宝也盖不住那张好看的脸。
他还没落座，视线就先落在了江落星身上。
感觉到这股视线的江落星没来由地想起副本简介，公爵大人痴迷美貌，厌恶丑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