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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浪白风初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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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山月甩脱他的手,嗤笑道:“那个魔族人么?呵呵,你们是一伙的?堂堂仙界御文仙者居然跟一个魔头往来不清,说出去真是让人笑话。”
云翳仿佛没有听见她的嘲笑似的,一个劲地抓着她问:“司澜人呢?你把他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你们是一伙的谁都别想跑掉,来人,压入水牢,我即刻传书给上天庭禀告帝尊陛下,此事我青丘必须要个说法,就算豁出我全族的性命也不能便宜你们。”
……
轰隆一声,水牢的铁门牢牢锁住。
云翳的心已经坠进了冰窟窿。
“阿翳?”黑暗中有人唤了他一声。
云翳凝眸,“司澜?你也在?”
叶司澜赶忙从角落里爬起来,“你怎么样,有受伤吗?”
云翳摇头,“我没事,你呢,他们可有为难你?”
黑暗中叶司澜摸索上他的手,安抚性地拍了拍“不用担心,我也没事。”
云翳呼了一口气,亮晶晶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叶司澜,叶司澜轻轻一笑,靠近他,一脸邪笑,“阿翳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云翳沉默着,缓缓抽出被他握住的手,开口时已经没有了刚刚的担忧之色,声音冷冰冰的带着质问,“狐族王姬之死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这里太黑了云翳看不见叶司澜,只是注视着他站的那个方位,他在庆幸此时看不见他,不然这番质问之话他是没办法说出口的,对于叶司澜他总是有一种莫名的心软。
他听见叶司澜的呼吸声滞了一瞬,这是心虚了吗?
下一刻声音响起,“我没有,不是我。”
云翳一愣,“我该如何相信你?敢毫无顾虑地伤害王姬之人这天下没有几个,而你就算其中之一,况且浮云街游街的时候你也在场也是你告诉我觅清贪玩去了,她其实那个时候就已经遇害了是不是,你在阻止我找她!”
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有力,“而且你还拐走过千羽,我知道你是前魔尊坐骑忠心系主你一直在为他寻找复活之法,包括七大神器也是你在觊觎。”
“哈哈哈。”牢狱里响起叶司澜的笑声,“所以阿翳,其实你一直都是这么想我的对不对?我在你心里就如同你口中这般恶迹斑斑,之前你跟我说不介意我的身份,我的过往的那些话都是拿来哄我的对不对?”
云翳一噎,驳他,“这不一样,我不介意你的身份,可这并不能代表你就可以仗着我这份不介意而为所欲为了,司澜,那是觅清啊,那是一条人命啊!”
叶司澜声音凄凉,“说到底我还是你怀疑的对象。”
云翳已经不想再同他争辩了,上前一把拽住他的手臂,“你跟我去找族长道歉,该有的赔偿不能少,族长要怎么处罚你你都——”云翳的声音戛然而止。
“咳咳咳……”
他能明显感觉到被他拽住的身形此时正摇摇欲坠,下一刻结实的身体直挺挺地倒在了他怀里。
云翳慌张地扶稳他,抓住肩膀的手指颤了颤,“你怎么了?”
叶司澜的声音已经接近孱弱,喃喃道:“好疼……阿翳,我好疼……借我靠一会儿……”
云翳又将他揽紧了一些,叶司澜的身形比他高大不少缩在他怀里俩人都不怎么舒服。
云翳已经开始焦急起来,“你到底怎么了?”
叶司澜偎在他怀里,柔柔弱弱道:“我被他们抓到之后他们逼迫我承认是我杀了王姬,我拒不承认……咳咳咳,他们就开始上刑法。”
“阿翳,我没杀她,不要冤枉我好不好?”他的声音里还带着一股委屈劲。
云翳沉默着没答应。
叶司澜继续道:“我逃窜六界连上天庭都可以去的毫无踪迹,六界之内没有我去不了的地方,若真是我杀了人我又为何要平白留在这等着他们来抓,我大可连夜跑路……咳咳咳……让他们再难寻到。”
叶司澜说的不无道理,若真是他杀了人他大可溜之大吉又何必等着人上门抓。
“区区一个青丘能奈我何,就算被他们抓住了我也可以脱身,不必挨着莫名的刑法,可我没有这么做。”说着他艰难的直起身,双手撑在云翳的肩膀上,垂下头沉沉的看着眼下人。
“我没有这么做,阿翳可知晓我为何没那么做?”
“……”云翳错开他直白的视线,“不知。”
“因为我知道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那么受刑法的人就是你了,阿翳,我不想让你受到伤害。”
云翳眼底一颤,“好了,我知晓了。”
叶司澜敛目又重新倒进云翳怀里,换了一个自己觉得舒服的姿势,双臂挂在云翳脖子上,下巴搁在他肩上,身子稍微弯曲,“那阿翳还怀疑我吗?”
云翳:“不怀疑了,我知道不是你了。”云翳拍了拍他的背,“你躺下来吧,我替你疗伤。”
叶司澜很听话地躺下了,云翳顺势坐到他身边用灵力替他疗伤,俩人都没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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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过后辰千羽躲了暮望舟许久,暮望舟知道他心中纠结一直没去找他,好让他自己静一段时间。
这是他最近第一次踏入星霜殿的门。
院中有洒扫的仙女像他行礼,“见过殿下。”
暮望舟:“辰千羽可在殿中?”
“小殿下此时怕是还没起床呢,奴婢现在就去叫。”
“不用了。”暮望舟摆摆手,“我自己去叫。”
床上,辰千羽睡的四仰八叉,被子都堆到了脸上整个下半身只有内衫遮身便又被他拱地乱糟糟的,一节细腰就这么赤裸裸地袒露在暮望舟眼下。
暮望舟上前将被子从他脸上扯下来整齐地盖在身上,还拍了拍他的脸,“闷不闷?”
辰千羽迷迷糊糊的转醒,睡眼惺忪地看了一眼床边坐着的男人又翻身埋进了被子里,显然还没清醒过来。
“太阳晒屁股了。”暮望舟隔着被子推搡了他一下。
“嗯哼哼哼……”辰千羽发出甜腻般的轻哼,“再睡一会儿吧。”
暮望舟忽然来了逗他的兴趣,偏不让他睡得安生,又推搡了他一下,“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吗,小懒虫?”
“不想知道。”辰千羽往里拱了拱与他拉开距离,闷声道。
暮望舟:“甜豆糕要不要吃。”
辰千羽:“……不吃。”
暮望舟:“那红烧鱼呢?”
辰千羽:“……”
不搭理他了?
暮望舟再问:“要不要吃红烧鱼?”
“噌”地一下辰千羽猛地坐起,一脸不耐烦且带着“你有病”的目光看向暮望舟,“大早上的干什么你?”
暮望舟心情很好,笑吟吟地看着辰千羽,“都快到午饭饭点了还大早上呢!”
“做什么?”没睡好的辰千羽看起来焉巴巴的。
暮望舟终于说到正事,“赶紧起床收拾一下跟我去趟青丘。”
辰千羽现在依旧是一副不太愿意搭理他的样子,这么多天都没缓过来?
暮望舟没好气地说:“去救你的好哥哥。”
辰千羽慢吞吞地开始穿衣,“云翳哥哥?他怎么了?”
又一次听到这个称呼暮望舟皱了皱眉,“青丘王姬死了,狐族认为是御文杀害的非要上天庭给个说法。”
“什么?”辰千羽陡然坐起,“怎么可能,云翳哥哥怎么可能杀人?”
暮望舟起身帮他拿来一件干净的碧青色外衫,“这事也不是多难办父尊本本想简单解决直接将御文交给狐族自行处置,我觉得此中有蹊跷便拦了下来,如你所说御文不像是那种会随意伤害别人性命之人而且和他在一起的还有魔族祸斗。”
“御文现在正关押在狐族水牢呢,你若是想让你的云翳哥哥再多糟点罪大可再墨迹一会儿。”
辰千羽“蹭蹭蹭”跑地下床,“赶紧去青丘救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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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丘水牢——
辰千羽掌心燃起火焰照着四方水浸浸的墙壁,忍不住吐槽道:“这个地方怎么又湿又黑的,能住人吗?”
“云翳哥哥——”他扯着嗓子高声唤了一声。
“千羽?我在这——”远方不远处传来云翳的呼声。
辰千羽和暮望舟对视一眼忙寻过去。
三人隔着铁门相对。
辰千羽借着火焰的光亮担忧地打量着云翳,“云翳哥哥你有没有事啊?受伤没有啊?”
云翳安抚地冲他笑笑,“千羽放心,我没事。”
“那祸斗呢?”暮望舟不悦地插进话。
云翳面容一凝,“他受伤了,刚刚给他疗完伤,现下还在昏迷着。”
暮望舟嗤笑一声,“受伤?他可厉害地不得了啊,谁能伤得了他啊?”
云翳:“大殿下,我知道因为之前千羽的事你记恨于他但他毕竟没有真的伤害过千羽,能不能放他一马?”
辰千羽靠上前,“云翳哥哥,人是不是这个祸斗杀的?你怎么还替他说话呢?”
“人不是他杀的!”云翳捏紧了拳头斩荆截铁道,“他一直跟我在一起,不会是他,况且他与青丘无冤无仇更无所图谋为何要杀王姬。”
暮望舟:“仙者很信他。”
云翳:“是。”
暮望舟深色的瞳仁直视他:“若是他又该当如何?”
云翳被他的视线压抑,却没有低头,“若真的是他,那便是我识人不精,是我活该,赔偿处罚道歉任凭殿下处置。”
“好!”抱臂看着他,身上的王者气息浑然天成,“如若真是他,你就自行辞去官职前往下界仙山。”
“好!”云翳接道,“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