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剑同人]游梦》宁信此生

15、第十四章 最美的风景

　　等待的时光总是特别漫长，好不容易等到第二天太阳下山，艾思黛拉匆匆应付了女仆和管家，偷偷顺著小路来到昨天晚上约好的地方。
　　不管是因为被交代过还是因为内心深处对他们这种非正常人的恐惧，管家都不会主动来找她，所以不用担心被发现她不在房间里。
　　来到後门处，伊斯力已经等在那，也已换上了普通的衣服。
　　艾思黛拉高兴一笑，跑过去。

　　两人从出门走了好一段路，人烟才渐渐多了起来，可见庄园所处位置确实偏僻。
　　隐隐可见远处温暖的黄色灯光，怂恿交肩的人影，艾思黛拉欢呼一声，伊斯力还来不及拉，就被她几步冲过去，伊斯力失笑两声。
　　明明太阳已下山，街上却还是如白昼一般热闹，甚至比白天更胜之。
　　街上什麽人都有，单纯来旅游的、贵族家的小姐、普通的人群、卖东西的小贩、拿着鞭子的马夫、带着革具护卫打扮的人，艾思黛拉和伊斯力就像两颗小小的石头，一下被淹没在人群里。
　　在这里，他们就是普通人!
　　“哥哥~哥哥~！”艾思黛拉兴奋地回头冲伊斯力摇手。
　　伊斯力宠溺的笑了一下，由她去了。

　　街道两边有卖各种各样的食物，平常见不到的家常小菜或很少人知道的传统的小点心都可以在这找到。
　　虽然口腹之欲变淡，但不代表他们不能吃东西。
　　艾思黛拉和伊斯力边走边吃著，除了吃的东西还有很多玩的、或卖各种宝石布料首饰的商人，卖花的小女孩在人群中穿梭着，篮子里满载芬香的鲜花。路上还有许多和他们一样的年轻人，一路顺著街道就可以走到镇中心。
　　正看著一个摊子上的饰品，艾思黛拉突然闻到一阵香味。顺著香味看过去，是旁边的一个小食品摊，卖著她从没见过的糕点，小小的、似用雪压在盒子里映出的花纹，还有淡淡的花香味。
　　艾思黛拉一下跑过去拿起两块，“哥！你看这个──”开心的回头，声音却一下僵住。
　　身後人潮来来往往，却没有一个是她熟悉的身影。
　　“哥哥……”她左右看了看，茫然的向前走了两步，又停下。
　　没有、没有、没有。
　　身边感受不到熟悉的妖力，感知被压到最低，陌生的人群、来往的人流。突然的失去，除了站在原地，她竟然做不到任何事。
　　“艾思黛拉，艾思黛拉……”一个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喊道，一个温暖的拥抱环上来。
　　几乎失去的心跳渐渐找回来，她微带颤抖的抓住他的衣襟，渗入骨髓的冰冷回暖过来，她拥著他，眼泪落下来。
　　在离开从小生长的村子时她不曾害怕过，在父母相继逝去时她茫然悲痛却不曾绝望，直到那一天，在那一片一望无际的冰雪中，她才真正体会到那种似要吞噬一切的恐惧，原来那种恐惧一直不曾远离过她，潜伏在她的心底，在这一刻、在这汹涌的人潮中终於达到顶点。
　　“你不可以离开我……”她始终不曾忘记的，就是失去。
　　伊斯力微微一怔，动作轻柔拭去她的泪，说出口的话似轻叹似谓语：“我不离开你。”

　　哭了好半天总算停止了眼泪，回到现实来，艾思黛拉这才发现旁边不知何时有一大圈人围着他们，看她看过来，那群人起哄道：“这样就好了嘛！小情侣就是这样，前脚吵架后脚就和好了，越吵感情越好！”路两旁路过的人望着这边也露出善意的笑容。
　　艾思黛拉脸又红了，赶紧拉着伊斯力离开了这块地方，走到一处人流偏少的地方，艾思黛拉才微带鼻音的问道：“……你刚才去哪里了？”
　　伊斯力轻笑一声，从手中拿出一条项链。说是项链，其实只是由一颗宝石加工成的。小指甲壳大小的宝石用一条银链子串起来，雪色里流转著一抹淡蓝，就像她原本的眼睛颜色。
　　“这是给我的？”忘了刚刚的丢脸，艾思黛拉惊喜的抬头问道。
　　“恩，刚刚看到的，和你眼睛的颜色很像。”伊斯力说着为她系上项链，银色的细绳，雪蓝色的宝石，白皙的脖颈在灯光下闪烁着玉一般的光泽。
　　这是他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
　　看着哥哥近在咫尺的脸，不知道为什麽，这一刻她却突然觉得脸火烧一样的红。

　　强迫自己将视线拉回来，为了转移注意力，艾思黛拉左右望了一下，突然发现了一件事，她拉了拉伊斯力的衣服，指着一处地方：“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啊？”
　　离他们不远处的一面墙下，有几个人拿着刻刀在墙上刻着什么，旁边人来人往，却没有人出面阻止。
　　旁边卖糕点的老人看了她所指的方向：“你是说那几个人么？估计是在写自己的名字吧，这算是我们城的一样特产了，每当我们城里新出生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在墙上刻下他的名字，意愿和这面墙一样坚固，长长久久，后来城市发展起来，外人也知道了这些，就发展成了现在这样。”老人笑眯眯的说道：“传说，只要你能亲手将你的愿望刻上去，你的愿望就一定能实现。”
　　“啊，那不是谁的愿望都能实现么？而且每年来这的人那么多，有那么多墙写么？”
　　“呵呵，那可不一定，注意，我说的是‘刻’可不是‘写’。”
　　艾似黛拉看过去，那几个人刻了半天，可能是没有效果，只能从旁边的摊上买了一只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字。
　　弗伦卡最有名的一点除了鲜花艺术品外还有就是，这个城市的房屋城墙、所有的建筑都是用号称这个世上最坚固的青石所砌。
　　在他们城市不远的地方的一座山脉，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青石矿域。
　　“我们城市有专门制作一些用于在墙上写东西的笔，但是那些用笔写的东西虽然能保存很长一段时间，只要时间长了下了雨，还是很快就会消失掉。小姑娘，你也可以去试试啊~”

　　艾思黛拉思考了一下，拉着伊斯力找到一处偏僻、没有那么多人的城墙，回身对伊斯力招手道：“哥哥，匕首！”伊斯力宠溺一笑，掏出他随身带的匕首递给了她。
　　艾思黛拉拿住匕首，转身在墙上一笔一划的刻上自己的名字，那被誉为最坚固的城墙，在她手下似没有一丝一毫的阻力，刻完后她把匕首递给伊斯力，伊斯力接过匕首，紧跟着在她的名字后面刻上了自己的名字。
　　本来只是为了逃离那股莫名的心慌，可是看见伊斯力的名字一点一点出现在她的后面，她的心突然慢慢沉静下来。
　　白皙的小手偷偷拉上身边人的手，那种奇怪的失常已经没有再出现，艾思黛拉松了口气。
　　她转过头看着伊斯力认真的侧脸，脸上露出了一个连自己也没有察觉的微笑，这无意中的甜蜜笑容，只被她身侧的人看见，只为他绽放，也只被他欣赏。

　　墙上两个名字并排在一起——Estella Isley，就如他们长久以来的姿态。

　　这一段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两人又继续游玩。
　　就像一场盛大而甜美的梦，属于这个夜晚，隽刻在艾思黛拉脑海中最深刻的记忆就是繁华热闹的庆典、流动的人群、空气中飘来的花香，以及身侧相伴的人。
　　中途艾思黛拉偷偷跑回去，那两个名字正好刻在墙的边缘，她转了个弯来到墙的另一侧，抱着自己也不明白的甜蜜与期待在上面又添了一行字。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刻完离开不久后另一个人也回到了这里，抚著这新添的刻痕失笑，发呆良久。

　　Estella Isley永远在一起。

　　***

　　镇子中心是一片空旷的广场，广场周边栽种著一圈花草树木，白天还有一大群白鸽常驻，经常能看到有小孩或游客喂食，吟游诗人在这朗诵着千年不变的传说，不管是本城人还是外来人都非常喜欢在这里游玩散步。
　　此时自然不见了白天的景象，太阳已经完全下山，大群的人聚集到广场，广场中央点燃著巨大的篝火。
　　庆典已经进行到後半夜。
　　突然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不知从哪个角落飘来一阵阵悠扬的音乐。
　　不知道是从哪里开始的，街边或认识、或不认识的人三三两两凑成对，相互邀请者，在巨大的广场上翩翩起舞。
　　艾思黛拉和伊斯力相视一笑，伊斯力突然转身站到她对面，微微弯腰，邀请道：“我亲爱的姑娘，我能请你跳一支舞吗？”
　　艾思黛拉微微一笑，轻掀裙摆，回以一礼：“这是我的荣幸！”然后将手轻轻放入他的手中。

　　掀起的裙裾划过优美的弧度，如蝴蝶的羽翼一样翩飞，又如跌落花架的花瓣一样柔软，深蓝的夜幕上，一弯明月静静注视著地上这一刻的狂欢。
　　广场的人群时不时爆发几声雀跃的欢呼，跳舞的人从身边交叉而过，广场上弥漫著食物以及花草的甜香，悠扬的音乐、篝火巨大而温暖的火光笼罩了整个广场。

　　伊斯力看著艾思黛拉睫毛低垂，注意著脚下步子的样子，纤长的睫毛在她的眼下印出一道淡淡的阴影。
　　然後她抬起头来看他，白皙的小脸因兴奋开心而微红，眼中似有星光落入其中。
　　世界上再美好的风景也比不上此刻的时光。

　　心里的烦忧退去，至少这一刻，她是快乐的。
　　伊斯力看著妹妹美丽的侧脸，那点莫名的思绪沉入心底，也许永不会再想起，也许会在某一日成为燎原烈火，他唇畔牵起一抹温柔的笑，看她笑靥如花。

　　他会守护她，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