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瑾记》思索

49、萧十一郎

　　女孩子的体力是比不上男孩子的，特别是那个男孩子还是新一代武林领军高手的时候。原本这段时间就休息得不是太好的城瑾追着连城璧没跑几圈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一看这不是办法，城瑾耍赖了，站直身子掐着腰对离自己三尺之外的连城璧喊道：“连城璧，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自己自觉主动的走过来让我打两拳消气，那咱们就什么事都好商量；第二有本事你接着躲但也休想我理你，休想我跟你回连家堡，我就在杨家马场继续住着，看咱们谁耗得过谁！你自己选吧！”
　　有什么好选的，对城瑾连城璧重来就只有妥协的份，明白自己不论怎么选也要挨上城瑾几拳的连城璧乖乖的站到了城瑾面前，一副认打认罚的样子，表情甚是可怜“城瑾你下手可得轻点啊而且千万别打脸，待会我还得出去见人，给我留点面子吧。”
　　懂得适当示弱的男人是很容易引得女孩子心软加关心的，看着从来都是不卑不亢举止有度风度翩翩的哥哥那副小可怜的样子，城瑾有什么火都消了，没忍住笑，对着连城璧的胸膛轻轻两拳（其实跟挠痒差不多）：“知道你是担心我的安危，我很开心，但是这么浪费还是该罚！”
　　“不浪费，一点都不浪费！只要是为了我的城瑾，别说区区几万两银子，就是要搭上连家堡，搭上我的命都是值得的。”抓住城瑾的双手，直视着城瑾的眼睛，连城璧眼里满是深情和真挚：“城瑾你知道吗，我舍不得你受一点苦，也看不得你受一点伤，只有看到你平安开心我的人生才有意义。”
　　看着连城璧那双仿佛能把人的魂魄吸进去的勾魂双眼，城瑾心里只闪过了一个念头：哥哥，是说真的。自己何德何能居然能得到哥哥如此这般全心的爱护，城瑾不知如何是好，轻轻将头埋入连城璧的胸膛，蹭了蹭，发自内心的吐出这么一句话：“哥，我最大的幸福就是看到你快乐，所以无论如何别亏待自己，一定要好好对自己好吗？”
　　“我会的，一定会的。”话是这么说，但连城璧看着怀里的城瑾眼里闪烁的却是迷惘。
　　一时间，两人默默无言。
　　“雪花骢”突然从城瑾嘴里吐出了这么个词。
　　饶是连城璧对城瑾知之甚深也不明白话题怎么跳到了一匹马上，只能猜测的回答：“城瑾你是想要雪花骢吗，如果想要，我一定赢得今天的竞马大赛然后把它送给你。”
　　“谁说我想要了，”仍将头埋在连城璧的胸膛，城瑾的声音显得有点闷：“我只是听说好像雪花骢的消息就是开泰哥他花了三万两向风四娘买的，突然觉得···”突然觉得有点诡异的不平衡，怎么自己好像和一匹马等价了？
　　虽然城瑾语犹未尽但连城璧是听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城瑾你不要郁闷了，下回我再见到风四娘补她两万两银子就是，我的城瑾怎么也要比雪花骢值钱！”
　　啊的一声，连城璧的手上多了个明晃晃的牙印，虽然没出血但绝对破皮了，这就是城瑾给连城璧的回答，城瑾这回是真发狠了：“这个消息别说五千两，就是五百两我也觉得不值！哥，你要再敢这么败家小心我让你在堡里餐餐吃清粥小菜配窝窝头！”说着城瑾还狠狠瞪了连城璧两眼。
　　被咬又被训的连城璧看表情似乎很疼但眼里的开心愉悦止不住上扬的嘴角无一不显示出他的心情很好。

　　真心不太想参加竞马大赛看沈璧君出风头的城瑾，早在比赛开始前就坐在了阁楼里，拿着望远镜看马场上的风景。一不小心就看到了熟人，一身红衣的风四娘是越显艳丽了，驯马时的自信与魄力真是无与伦比，虽然被雪花骢摔下了马背但丝毫不显狼狈，反而凸显了不轻言放弃的个性，看得城瑾不由得轻笑。
　　镜头一转就看到了旁边一脸担心和自豪的开泰哥和旁边的一个黑衣青年正在聊天。等等，那个人我好像没见过。调准了镜头，城瑾神色一变仔细打量黑衣青年，和哥哥可以说是完全不同的类型，五官也是如同雕刻般的棱角分明，英俊帅气，但眼里的是自由和不羁浑身上下散发的是野性的魅力，仿佛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好像，真的好像吴奇隆，那个萧十一郎的扮演者。对比了一下身边的哥哥，城瑾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虽然略有差别，但自己身边的人们和电视剧萧十一郎的扮演者们都是有几分相似的，除了自己。慢着，这岂不是说明黑衣青年就是萧十一郎？看着那张和吴奇隆相似的脸，城瑾发觉自己根本没办法讨厌萧十一郎。应该是爱屋及乌吧，城瑾还是很喜欢吴奇隆这个演员的。说来也怪，现实生活中吴奇隆情路坎坷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就连演的电视剧也都十有八九是这样，最后的结局不是他死就是女主角gameover，要么就是过程虐的不行，近的有向着胜利前进，白发魔女传，步步惊心，扇娘，远的有六指琴魔，丝路豪侠，镖行天下等等，他的感情好像就没有一段从头甜蜜到尾的，包括萧十一郎里也是和女主分分合合的误会频生，真让人忍不住撒同情泪。上辈子的偶像会死这辈子的敌人吗？想到哥哥、沈璧君和萧十一郎之间糟心的三角恋，城瑾不由得又叹气摇头了，心中暗想：你最好别挖我哥墙角，否则偶像又怎样古龙的亲儿子又怎样我也不会对你客气的！
　　城瑾的表情太过丰富引起了连城璧的好奇心，他拿着另一个望远镜顺着城瑾的角度看去，也看到了那个浑身上下充满野性魅力的不羁的黑衣青年，明明是第一次见面连城璧却奇怪的产生了一种棋逢对手势均力敌的感觉，可两人明明是没有过冲突的。将此人的样貌记下，连城璧决定一定要对黑衣青年好好调查一番。（虽然连城璧表面上是个很理性的人，但其实他的直觉也很准，在无法下判断时会根据自己的直觉做事，可这点除了城瑾谁都不知道。）仿佛感觉到有人在窥探自己，萧十一郎望向了城瑾和连城璧所在的阁楼却什么都没发现，但如鹰般利锐的眼神，却让城瑾和连城璧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还真敏锐，居然能察觉到我们。”先开口的是连城璧，虽然没说明但城瑾还是知道连城璧指的是萧十一郎。
　　“错了，他察觉的是你，不是我们。”城瑾的这话回答得也很有意思。
　　“你还是对自己的存在感那么有自信？”挑了挑眉连城璧对于城瑾的回答有些无奈。
　　“当然，除非我愿意，除了你之外不会有人能够在第一时间发现我！”前面也提到过，城瑾总是会下意识的淡化自己的存在感，按理说今生的城瑾是连家堡的大小姐是绝无低调和存在感薄弱的可能，可上辈子的城瑾却对此十分擅长，若非她有意引人注意她绝对是服务员加水时会漏掉的那个人。这项不是特长的特长却在今生让她用得十分的顺手，特别是在偷听堡里下人讲话的时候。有时候城瑾就那么静静的在暗处坐着，堡里的侍卫和下人来来回回甚至就在她不远处聊天都无法发现她。要知道在连家堡干活的人都是有那么几分身手的，而城瑾却是连呼吸和心跳都没有隐藏向平常一样，可想而知城瑾的隐功是多么的厉害了。厉害到有时她走到白杨绿柳和二锅头这样功力深厚的武林高手身后突然出声还能吓他们一跳。这也是为何江湖上关于城瑾的传闻虽然多但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有效信息的缘故。连城璧的刻意隐瞒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见过城瑾的人除非她有意加强自己的存在感很难对她留下什么深刻映像的缘故，见过城瑾后有的人甚至连她的样貌都无法记得。有礼，宁静，婉约？哪个大户人家的闺秀不具备相关的几个这样的特质？
　　“话可别说得太满，你在苏州的时候可是让很多人印象深刻了。”说实话连城璧也没想到妹妹真能在一大堆人前发飙，自己的这个妹妹平时是多么的万事不放在心上，习惯性的退让他可是很了解的。
　　“欺负到我头上可以，但是说哥哥你的坏话绝对不行！”对于自己在苏州发火的事，城瑾从不觉得后悔，连家堡的人可不是随意可欺的，特别是自己的哥哥！
　　“你啊！”心里都快乐开花的连城璧摸了摸城瑾的脑袋，到底是没忍，咚的一下。
　　“哥，你又敲我的头！”

　　随着一声“沈老太君，沈姑娘到”的喊声马场上一片骚乱，对着歉意的看着自己的哥哥，城瑾苦笑着挥挥手示意哥哥离开前去迎接，心里不住的冒酸水：天下第一美人真就这么有魅力？可惜隔着纱帽斗笠她无法看清沈璧君的真面目，但只是一道身影就足够吸引人了：
　　江南烟雨滋养出的美人，如画一般，只是站着，就让人见而忘俗，窈窕的身姿非但激不起男人的半分非分之想反而连身为女人的自己都有一种想要保护和守护的怜惜之感，不是那种楚楚可怜的小女人姿态而是有着韧性和品格的杨柳般的风华，那是种百年世家的底蕴的沉淀，精致而娴雅。
　　明明下定决心要拆散哥哥和沈璧君的城瑾，看着两人站在一起的模样，也不由得内心赞叹一句：好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假如，假如没有萧十一郎他们的结合一定会是一段流传百年的武林佳话，从家世背景到容貌身姿，从品格风度到兴趣爱好。但，为什么这么不甘心呢···
　　没想明白的城瑾先被远方的号角，急促传来的阵阵马蹄声打断了思考。看着策马奔腾而来的白衣白马的阮笑笙还有青衣王皓炀及司马相，朱白水，城瑾眼角一阵抽抽，有必要开场那么骚包吗，居然竞马大赛还没开始就开始塞马了，该不是担心等下输了想先找借口吧：哎，我不是马术比不上你只是刚刚这匹马消耗了太多的体力，才会输的···对着下面那群幼稚的男人城瑾深深鄙视了：跟我哥比真是差太远了，那么不给杨叔面子简直是在捣乱，就这样还想在美人面前留下个好印象？亲，耍帅不流行了！
　　突然间事情急转直下，让人始料不及，阮笑笙和王皓炀的马居然突然发疯来不及刹车直愣愣的冲向沈老太君和沈璧君所有人措手不及，眼看这一老一少就要伤在马蹄低下，总是最晚出场的英雄出现了。一个飞踢，阮笙笑被萧十一郎踹下了马，千斤压顶的骑在马背上，拉紧缰绳，不过一瞬间功夫，失控的马儿就被萧十一郎制住，也救下了马蹄下的沈老太君。而另一匹马却突然被绊倒了似的止步不前，直接腿软的卧下了，马背上的王皓炀直接被摔了出去，还好轻功不错，凌空翻滚三百六十度之后安全落地。差点仰倒的沈璧君被我们的连少堡主及时揽住腰，旋身避开，纱帽掉落，两人四目相对来了个标准的英雄救美，十分养眼！刺眼得城瑾都开始磨牙了，止不住的冒火···
　　不过，这次的竞马大赛参加的人怎么变多了？变数的产生让城瑾本能的产生了一种焦虑来不及多想，她就已经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