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娶亲 ...
-
连家堡最近气压很低，少堡主虽然剿匪成功还揭穿了四家与匪徒串通的阴谋但是少堡主和大小姐都受了伤似乎都还伤得不轻，不然半个月前两人刚回到连家堡时就不会满身的血，主子有事下人又怎么轻松的起来呢？可真实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呢？
“唐大夫您不是说冰魄之毒能解吗，为什么城瑾的情况却一天比一天差？她现在身体越来越虚弱了。”连城璧的声音很是急虑。
“毒上加伤哪那么容易好，而且这半个月我观大小姐的气色似有噩梦缠身，睡得及不安稳，不知当初大小姐到底受到何等惊吓到现在都还心结未解。”回答的是一位年约三十的中年男子，国字脸，方眉方眼，鼻梁直长，一副忠实可靠的相貌很难相信居然是四川唐门子弟，正是白杨绿柳的师弟唐苍术。
“城瑾，是第一次看见有人死在自己面前，还是因为自己。”连城璧回想片刻，有些迟疑的答道，早知道就不应该告诉城瑾连如铁死了。
“那也不至于如此吧，替大小姐看诊这么些天在下发觉大小姐好像没什么求生的意志。”唐苍术对于连城璧给出的答案不太能接受。
“以前城瑾倒是跟我说过，她希望百年之后自己是突然一觉不醒，如果老了百病缠身活得痛苦她宁愿一颗毒药自行了断。”想到妹妹平时说过的话连城璧心痛了，城瑾你当真是太累了不想活了吗，你要留下哥哥一个人吗？
“呸呸呸！少主，小瑾就这么一说怎么能就这么相信了，小瑾她才几岁啊，她还有大好的青春年华和人生没享受，怎么会像七老八十了一样想到死，就她那好吃好闹的性子她得有多少的遗憾。”白杨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表示不信。
“就是，就是！”绿柳也连连点头附和。
砸吧砸吧吸了两口的旱烟，二锅头也开口了：“白杨绿柳说得对，小瑾才几岁怎么会想到死，我看，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中邪？连城璧倒吸一口冷气，想到被城瑾杀了的连如铁，冤鬼缠身也不无可能。“那可有破解之法？”连城璧完全是病急乱投医了。
“我倒是有个主意，不知道可不可行···”
“城瑾，城瑾”听到哥哥的叫声城瑾挣扎着睁开眼，但还是起不来。
制止了妹妹想要起身的动作，连城璧开口：“你身体还没好，还是多躺着休息吧，其实这次哥哥来主要是有事想和你商量。”
“哥想和我商量什么事？”城瑾实在是太累了，无暇思考直接问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哥哥成亲，多位嫂子照顾城瑾可好？”不知为何连城璧问这话的时候感觉有点心虚。
“哥哥打算娶谁？”城瑾被这个问题一刺激，清醒不少，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问出口。
“大明湖畔沈家庄的大小姐沈璧君你还有印象吗？”连城璧试探道。
“当然记得，爷爷在世的时候也带哥哥去过几次沈家，我还督促过哥哥给沈姐姐写信联络感情寄送小礼物呢。”兜兜转转又绕回原点了吗？
“那，城瑾是同意了？”连城璧说不清自己是希望城瑾同意还是反对。
“我没意见，有人能陪着哥哥也好。”其实城瑾是想，现在割鹿刀还没出现沈璧君就已经嫁给哥哥，等割鹿刀现世的时候两人的孩子说不定都能打酱油了，到时候看萧十一郎还怎么挖哥哥的墙角，坏人姻缘！
“那你好好休息，哥哥还有事先走了。”征得城瑾同意的连城璧转身离开，城瑾又沉沉睡去。
城瑾做梦了，梦到了上辈子的自己。一个普通家庭出生的三女，父母盼一个儿子盼了很久，但是接连三个生的都是女儿，所以自己是最不讨人喜欢的。城瑾是很迟钝的，所以对于这件事居然到了十几岁才明白，还傻傻的相信母亲随口说的最喜欢自己这种话。如果不是对于自己托付的事母亲总是遗忘至少要拖一个星期才能办好而大姐的事只要说一遍母亲就马上照办，如果不是从小到大只有自己挨过母亲的打，如果不是母亲从不记得自己的喜好，城瑾的相信不会破碎。但是城瑾还是很庆信的，父母并没有亏待自己，至少在物质上，还让自己上了大学，比起一些人自己好太多了。骤变是高三时开始的吧，贫贱夫妻百事哀这是城瑾体会最深的一句话。一向不靠谱的父亲居然欠下了一屁股的赌债，还七蒙八骗的把亲朋好友借了个遍，信誉为负的他根本担不起责任，出逃在外，而被骗的亲戚则不敢再次借钱给家里。母亲担起了家里的重担，替父亲还债。城瑾大学四年，家里的债务只增不减，每当母亲认为债务快还清时，父亲总是会曝出新的欠债，他又去赌了。即使如此，母亲也没让城瑾辍学，城瑾是感激的，尽管四年学费几乎都是两个伯父还有爷爷奶奶出的。只是，印象中的那个勤劳心胸宽阔平等待人的母亲却不见了。她变得偏激偏见喜欢看人笑话，和父亲总是争吵，和人说话总是粗声粗气如吵架一般，明明受到了很多的帮助却还在自己的孩子面前念叨父亲亲人的不好，埋怨丈夫的无能，对自己朋友的家庭不睦幸灾乐祸笑到直流眼泪。不能埋怨她，她的压力是很大的，穷苦已经使她扭曲了。
想想自己车祸前家里应该算是难得的平静吧，城瑾毕业时大姐已经考上教师，二姐也开始工作，父亲看似戒赌了，对外的债务除了亲戚那边的都还得差不多了。苦难好像已经远离，城瑾志向不大，资质有限当了个普通文员每个月两千多的工资，不算太差但跟大姐真的不能比。在大姐嫁了个好人家生下儿子后就更不能比了。城瑾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出的车祸，醒来就在医院了。被医院判定为可能会变成植物人时，城瑾是伤心的，但看着一家老小围在自己身边哭泣，却又意外觉得安慰，家人都是关心自己的，平时被物质所掩盖了，但关键时刻家人还是靠得住的。只是没想到梦会碎的那么快，只在病床上躺了一个月，母亲居然就问医生如果自己一直不醒什么时候能拔掉自己身上的输氧管，那一刻城瑾的心拔凉拔凉的，我也是你女儿你就那么不盼我活吗？让城瑾意外的是父亲，居然喝止了母亲，瞪着母亲说，那是你女儿怎么能那么放弃，那一刻城瑾是感动的。只是父亲也就只能说说罢了，年事渐高的他虽还不到退休年龄但早已没有了斗志整日无所事事赖在家里让人养，比小孩还小孩，又能为城瑾做些什么呢？反倒是母亲口中的那些冷血势力的父亲那边的亲戚来探望时说过如果钱不够尽管开口，会尽量帮忙。城瑾明白是真心的，他们是有点势利眼也可能自私但对父亲这个弟弟终归是宽容的，不然也不会免除父亲欠的几十万债务不再追究。碰到好人和坏人的几率各占一半，城瑾明白的。对于撞到自己的人城瑾并无怨恨，因为他未肇事逃逸还承担起了责任，赔偿了城瑾家里一百万，并经常来探望城瑾，所以在城瑾心里他是好人。躺了三年，不意外的来看自己的人越来越少，城瑾的床前越来越冷清。只是没想到死亡会那样来临，看着跪在母亲面前痛哭流涕的父亲，城瑾笑得讽刺，他又去赌了！还欠了几十万，借口居然是想帮城瑾筹措医药费，父亲您还能再无耻一点吗？以前打着姐妹三人读书用钱的名义向亲戚要钱的时候还少吗？那一百万城瑾心里还是有底的，三年大概花了四五十万，还剩四五十万，父亲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赔偿金上。看着哭泣点头答应放弃自己生命的母亲城瑾并不意外，城瑾其实明白哪怕这个丈夫再不好在母亲心里也比自己和二姐重要，或许只有大姐才能一比。劝的人来了一拨又一拨，父亲那边的亲戚说如果医药费不够他们可以帮忙出，被拒绝了，城瑾想他们不是不知道关心人只是物欲横流的社会让他们只懂得用钱来关心人，但心却是好的。让他们拿钱替父亲还赌债自是不肯，可是救命他们还是愿意的。撞到城瑾的人也劝，赔偿金不够用他可以再追加的，又一个只会拿钱关心人的人。大姐也同意父母的做法，城瑾不怨，因为现在的她有自己的家庭要顾及实在是分身乏术。二姐是沉默的，城瑾也明白，虽然平时看似自己和二姐处得最好，但是两人主要是共同享乐很少交心，她和自己都对自家人看得太清楚了，更何况依二姐享受人生吃穿最好的月光族的个性，她也无能为力。对于外公外婆城瑾是愧疚的，居然让二老白发人送黑发人，母亲怎么舍得欺骗他们呢？居然说是没钱了，所以没办法了。二老身体都不太好常年吃药，经济拮据又有什么办法帮到自己的外孙女呢？看着在自己的病床前哭得撕心裂肺的二老，城瑾是遗憾的不能好好孝敬他们，尽管二老不能给城瑾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但城瑾还是喜欢二老的，迷恋二老家里那股浓浓的人情味。但同时也明白，钱财身外物但是却绝不可缺，父亲母亲对于二老的敷衍是骗不了人的。
城瑾在上空看着病床上的自己呼吸越来越慢直至停止时，其实是有恨的，不指望父母为了救自己砸锅卖铁但为什么连我的赔偿金都要贪，如果花光一百万再让我死，我不会怨可为什么要让我打破对于父母的最后幻想？但与此同时城瑾悄悄松了口气，她庆幸，庆幸自己死得早，其实她很怕很怕自己在社会上待得久了，自己会同母亲一样变得自私偏激心胸狭隘斤斤计较。到了最后城瑾开始反省自己，其实自己不对的地方还挺多的吧。父母其实都没亏待自己，只是自己的要求太高了，只是身为子女哪有什么资格要求指责父母呢？自己其实做得也不够好，不算勤快，嘴不够甜不会哄人还有点孤僻。难怪不招人喜欢，朋友也少。如果说有什么遗憾，那就是没一个了解自己，全心全意对自己的人。城瑾想这应该是报应，小的时候城瑾的两个好朋友吵架了，不知如何是好的城瑾没办法劝和她们，只好在她们之间传递彼此不利的信息，深怕失去其中一位朋友，结果她们两个和好了，城瑾却里外不是人。也许这就是老天爷给城瑾的报应，报应城瑾无心的挑拨离间才让城瑾家人不爱，朋友不亲，没有一个真正知道城瑾想法的人。
城瑾其实还蛮感谢老天爷的，它给了城瑾第二辈子。还让城瑾出生在武林第一世家的连家堡，终身都不用为钱财所累，还有了关心自己爱护自己的家人。城瑾上辈子很喜欢漫画，其实与其说是喜欢漫画，还不如说是喜欢漫画里面人物角色纯粹的个性。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认定一个目标就绝不放弃，勇往直前，不会动摇，他们从不被干扰，不像真实世界里的人一样容易受诱惑，思考太多犹豫不决。其实上辈子城瑾死的时候是有一个愿望的，她希望能有一个人真心真意的对她好，全新全意爱护她，自己在那个人面前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能说话不经过大脑不被耻笑，做最真实的自己，不贪心的要亲情爱情和友情都有，只要有那么一个人就好。缘分其实是很奇妙的，城瑾在这个世界碰到的第一个人不是连城璧，但是她却在见到连城璧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人，这对她来说是难得的，她很少对第一次见面的人产生什么感情或印象，但是只一眼她就真的把这个人放在了心上，还放得很重，就是比她渐渐认同的爷爷连如令也要重很多，缘，妙不可言。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娶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