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瑾记》思索

20、深夜对话

　　其实把比武场地更换到演武场，城瑾也是有想法的。不想打扰到爷爷安息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由于室内的空间太过狭小，连城璧如果对阵连如铁肯定会处处受制，但在室外就不一样了，打不过还可以逃，对于连城璧的轻功城瑾很有信心，二锅头也说过江湖中少人能及，这样哥哥即使赢不了也不会输。

　　结果证实了城瑾的猜测，通过白杨绿柳的转述，城瑾知道哥哥和连如铁平局结束。在少林无峰大师和武当冲虚道长的调停下又约定在三年后即哥哥十五岁时再进行一次比武，获胜者执掌连家堡，双方不得有异议。

　　时间总是过得飞快，转眼间已经明月悬空，灯火阑珊，夜深人静，灵堂里竟也只剩下哥哥和城瑾二人。

　　“城瑾，你快回房休息吧，你的伤还没好又跪了一天了，今天又都没吃什么东西，再不休息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我没事的哥，中午的时候二锅头有端药给我，我趁着空隙喝了，现在身上已经不疼了。”城瑾回答的声音还是十分的平板。
　　“可你也没吃什么东西，又跪了那么就，身体会垮的！”哥哥语气里的焦急心疼是骗不了人的，城瑾红了眼眶。
　　“别说我了，哥哥你呢？爷爷刚走，我知道你心里也不好过，这几天连家堡事情又多，也没人可以帮你，你也累坏了吧，是不是都没合过眼。”
　　“我是男子汉和你不一样，女孩子的身体是很娇弱的，你快回房休息吧，这几天还有得忙，不好好休息，到时你一定会累坏的。”
　　“我会的，哥。”

　　说完这句话后诡异的沉默在两人间蔓延。
　　“手札，看到了吗？”最终还是城瑾打破了沉默。
　　“看了。”哥哥的回答很是明确。
　　“那，哥你就没什么想法吗？”城瑾有点迟疑。
　　“爷爷说了，不管我是何出生，永远都是连家堡的继承人，是连家的子孙。”爷爷居然也承认了哥哥不是连家血脉的事实，看来爷爷临终前也发生了不少事。
　　“我问的不是爷爷，我问的是你，你怎么看，哥哥你是真的想继承连家堡吗？”城瑾有点着急又有点不舍，但是她很清楚对哥哥来说连家堡的责任远大于权利。哥哥为了成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付出了多少努力和血泪她都看在眼里，可付出的多并不代表哥哥快乐。哥哥在出来连家堡的各项事务的时候很少有笑的时候，明明是个护短的人却为了做到公正不得不硬起心肠铁面无私。这样的哥哥继承连家堡之后只能被越来越多的责任所压制，还能拥有自我吗？
　　“城瑾为什么这么问，你不希望我继承连家堡吗？”没想到城瑾会提出这样的问题，连城璧感觉不可思议。
　　“我当然希望哥哥你能继承连家堡，这样你就可以一直护着我，宠着我，这样好像很自私但是是我的真实想法，可是我更希望哥哥你能快乐。”城瑾说这话的时候不知为何嘴角酸酸的。
　　“还是被你看出来了，我是不喜欢处理连家堡的事物，理会江湖的是是非非，可是我不继承连家堡，你和我又能怎么办呢？”听到城瑾的说法，连城璧即有点被了解的开心又着对两人未来的焦虑。
　　“这几年我有把零花钱和压岁钱钱都存起来，虽然不多但是也有一两千两银子，如果哥哥你要走等爷爷出殡以后你马上收拾包袱带上银子找一个远离是非的地方定居。这些银子购买间房子和几十亩良田的，只要你不再出现在几家人的面前应该就没事的。至于你的身份问题我和白叔绿叔会找二伯爷解释的，知道你不是连家的人他应该不会难为你。”
　　没想到城瑾会说出这样的话，连城璧很是吃惊，但是听到后面又觉得有点不对劲“那你呢？”打断城瑾的话，连城璧不禁大声问道：“说了半天都是我，我走了你怎么办？”
　　“我再怎么说都是连家堡的大小姐，几家人应该不会太为难我。”城瑾说的很是迟疑“再说有白叔绿叔护着我吃不了亏的，要是在连家堡真的过不下去了，我再想办法跑呗，终归会有办法的。”
　　“够了，城瑾不要再说了。”连城璧生气又心疼地大声喝道“搞了半天你根本就没为自己想退路。等连如铁真成了连家堡的堡主，白杨绿柳就不会一心护着你了！当初他们为抱爷爷的救命之恩曾发誓会终生忠于连家，为连家奉献一切。换句话说他们只会听从连家堡堡主的命令，到时他们怎么帮你。还有那个连城毓你忘了吗？从小到大就很阴狠，对你满眼的嫉妒，前几次一起玩的时候你忘了吗？如果不是我动作快她的鞭子就挥到你脸上，你差点毁容了！如果她真的成了连家堡的大小姐你哪还有好日子过！”

　　被哥哥这么一说，城瑾的心乱糟糟的，像是有很多蚂蚁在爬一样，泪水已经开始在眼眶打转“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我很清楚一点，我不要哥哥你不快乐，一点也不！所以哥哥，按你的想法去做就好了城瑾一定都会支持你的。”

　　一把将城瑾抱进怀里，安抚的拍了拍城瑾的背，连城璧叹了口气又好笑的说：“才说要支持我你就快哭了，我真走了你还没被欺负死就先哭死了。我是不太喜欢处理连家堡的一些事和武林中的是非，但是连家堡有我最重要的人在，我哪舍得走。连家堡是有一些事令我不开心，但是城瑾我有没有说过，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

　　“真的吗？哥，”从连城璧怀里将头抬起，城瑾泪眼朦胧的看着连城璧，有点小心翼翼的问道“那哥的意思是？”
　　“意思是，我不走，也舍不得走！”连城璧嘴角含笑，双目注视着城瑾，眼睛里满是坚定和欣喜。城瑾看着连城璧的双眼觉得这双眼眼里的光芒比天上的星星还要闪亮，还要漂亮。
　　“我说过的，会宠你，护你一辈子又怎么会反悔。”点了点城瑾通红的鼻头，连城璧又补充了这么一句。
　　听到连城璧的话，城瑾破涕而笑，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哥，跟我来。”城瑾拉着连城璧跪在了连如令的灵位前。
　　“城瑾，你这是要干什么？”连城璧不解的问道
　　“要让爷爷给我们做个见证。”
　　“哥，”城瑾拉着连城璧的手，跪坐在连城璧的侧面，看着连城璧浅笑着说“妹妹我很笨，老是给哥哥闯祸，要哥哥替我收拾烂摊子。所以我不知道自己能替哥哥做些什么，能帮到哥哥什么，还很担心会帮倒忙。爷爷面前我不想说什么大话，也不想说什么谎话，只能老老实实的承诺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哥哥你说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那城瑾在此对着爷爷发誓，会一直陪伴着哥哥，关心哥哥，尽城瑾所能让哥哥每一天都过得开心，直到哥哥不需要城瑾为止。如违此誓，就罚城瑾孤独终老，受尽病痛苦难折磨而死。”
　　没想到会听到城瑾这样的誓言，连城璧很是激动，伸手将城瑾大力的搂到怀里“城瑾，就让我抱一会好吗？”
　　“嗯”许是哥哥的怀抱太过温暖城瑾竟就这样不知何时在连城璧的怀抱里睡着了。

　　---------------这是爷爷出殡过后的分界线---------------

　　是夜，黑暗笼罩大地，就连月亮也躲在了乌云后面，万籁寂静时分，城瑾不知为何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怎么回事，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吗，怎么睡不着呢？城瑾又开始胡思乱想。忽然耳边传来些微的响声。是院子里风扫落叶的声音吧，不像。那应该是哪只野猫不小心经过踢到石子的声音吧。也不对，动静大了点。城瑾转过头睁大眼睛看着临床的窗外，忽然，一道黑影从窗前闪过，虽然自有一个头像，但是不会错！城瑾屏住了呼吸，伸手使劲的拉了拉床头的一根透明细线，还用力的晃了晃。死人也该被吵醒了吧，如此想着。城瑾还是害怕的闭上双眼用被子捂住了头。
　　“抓贼啊！”愕的，听雪小筑的院子里传来了喧闹的人声，伴随着的是敲锣打鼓和陷阱发动时噼里啪啦的声音。城瑾躲在房里，直到听到二锅头说“小姐，贼已经抓到了，你出来吧。”才小心的打开房门，走到院子里。
　　这里必须先说明一下听雪小筑的一些事。前面也说过了，城瑾有跟二锅头学轻功，但是每天到林子里练功显然很不现实。二锅头刚好是听雪小筑的管事，于是城瑾就利用自己小姐的身份无理由的要求在听雪小筑的院子里布置了一些联系轻功躲闪时会用到的机关陷阱，当然平时这些陷阱是不会打开的，总开关就在城瑾的床头。而也不知道哥哥是怎么布置的，城瑾只要拉动开关令一端就会连接到二锅头房里的铃铛，铃铛响了，二锅头也就知道到时候要教城瑾练功了。这次可是派上大用场了。

　　过来一会，哥哥和白杨绿柳才姗姗来迟。
　　“城瑾” 连城壁显然是睡梦中被惊醒的，只穿着单衣就冲了过来“你没事吧，听说听雪小筑有人闯入，我急忙就赶过来了，怎么样没伤到你吧？”握着城瑾的手，连城壁还是很不放心的上下打量着城瑾。
　　“是啊，小瑾。你可差点吓死白叔绿叔了！”这是插话的白杨绿柳。
　　“我没事的哥，贼连房间都还没进呢就被抓住了，这次可多亏二锅头了！”
　　“先不说这些了，夜里天凉，你先披件衣服小心着凉。”
　　“还说我呢，哥你也是，怎么不加件衣服再过来。不过也真奇怪，连家堡一向守卫森严，怎么会有贼那么大胆敢闯进来，而且还闯到了后院。”城瑾的脑子频率又开始乱跳了。

　　“这个，这个是有理由的”白杨绿柳对视一眼，又看了下侍卫总管贾信，贾信不由得低下了头。
　　有什么理由？白叔绿叔真是越来越怪了，不过怎么连哥哥的神色都不太对劲呢？“哥，是不是堡里人手不够？”城瑾反应过来了，逍遥侯才刚洗劫过连家堡，堡里人手折损严重，培养护卫也是要时间的，人手会够才怪了。
　　“城瑾，你不用担心，我会加派人手守着听雪小筑的。”哥哥不正面回答正好证实了这一点。
　　“哥，我决定了，我要搬到清风别院！二锅头收拾行李！”不就是人手不够吗，堡里现在就我和哥哥两个主子，我们住在一起不仅可以节约人手，还利于保护真是一举两得，城瑾想。
　　“啊？”发出感叹的是谁？

作者有话说

　　再有几章就要进入剧情了，感觉好像接下来欢乐不起来会有点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