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瑾记》思索

15、时光（1）

　　不到一个月的光景连如令和连城壁就回到了连家堡。连城壁依约带回了好几幅大明湖畔的风景画，尽管不太明白画中意境城瑾还是很开心的找人把画裱了起来。但是城瑾关心的和沈家庄的婚事却未听连如令提起，就是堡里也未流传出连家要和沈家结亲的传闻。对此事好奇的城瑾直接就找上了连城壁问他对沈壁君有什么看法。

　　“哥，你对沈璧君有什么看法，她长得漂不漂亮，你喜不喜欢她，想不想娶她啊？”娇小的女童拉着少年的袖子直晃，好奇的提问。
　　“城瑾你今年才几岁，怎么就开始关心这些事了？姻缘一向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有爷爷替我安排哪轮得到我做主。对了，我带回来的那些小玩意你不喜欢吗？都没见过你玩几次，要是不喜欢的话哥哥再替你找些不一样的回来。”连城璧做为哥哥真的没话说，对于城瑾这个妹妹关怀备至，样样留心。
　　“怎么会，哥哥你画的画我不就很喜欢吗，只是那些小玩意也太幼稚了点，妹妹我提不起兴趣罢了，”要一个灵魂年龄二十多岁的女人喜欢四五岁孩子的玩具还真是有一定的难度，但是奇怪的是一向不擅长推拒他人好意的城瑾对于连城壁竟是如此的直白“哥，你别转移话题啊，还没说呢，你到底喜不喜欢沈壁君！”差点就被连城壁绕过去了。
　　“这个，”连城璧的声音略带了几分迟疑“沈姑娘长得是挺好看的，而且性子也很温柔待人接物也很有礼貌。”
　　听到这，城瑾的心凉了一半“说了她那么多好话，自然是喜欢她的是吧。”不自觉，城瑾的语气已经有几分冷淡。
　　“妹妹你瞎操心些什么呢，在哥哥心里你是最重要的，沈璧君毕竟是个外人哪能和你比，你忘了哥哥说过了会照顾你一辈子的，别担心了好吗？”听连城璧这话恐怕是认为城瑾是担心有了沈璧君连城璧会对她不好闹性子了。傻瓜，城瑾担心的是你！

　　或许命运就是命运没那么容易被改变，连城璧喜欢上沈璧君也是必然。想通了的城瑾开始为连城壁出馊主意。比如经常寄些小礼物给沈璧君讨她欢心；比如通过连沈两家的信鸽和沈璧君保持往来加深相互理解；比如要多看些书学会说些好听的话将来好哄沈璧君一切的一切只为了一个目的，让沈璧君爱上连城璧。
　　命运是不可改的那又怎样，它的分叉口有很多，一个叉口走歪了那就是截然不同的情况。论样貌论武功连城璧和萧十一郎可以说是不分伯仲，但是若论家世论对财富论风评包括对家的责任感，连城璧比萧十一郎只赢不输。我的哥哥没道理会输给你，抱着这样的想法城瑾做出了力所能及的行动，连带着她自己都没发现，尽管还没见过萧十一郎城瑾对他已经有了敌意。

　　想通后城瑾的日子就恢复了正常，爱干啥干啥。但是连城壁的课业却被加重了很多。如果说原来连如令给他安排的课业是还可拉伸的弹簧，现在他的课业就是一张被拉满的弓，连丝毫喘息的余地都没有，仿佛一崩就断。因着连城璧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来到古代城瑾最先熟悉的居然是不同跌打药酒的气味功效和各种的金疮药。直到某次晚膳时城瑾又再次大着胆子向连如令提出了过犹不及，天才被逼得太紧容易夭折后，连如令才稍稍的放松了对连城璧的管教，并且一个月给力他两天的假期。为此，城瑾比连城璧都高兴，对着平日里很怕的连如令都笑容满面。当然，这里也有城瑾的一点私心：连城璧有更多的时间陪她了。这个世界里城瑾真正意义上的唯一玩伴。

　　两世为人要城瑾和一般的孩童一样天天做些幼稚的游戏整日里游玩混沌度日是不可能的，所以早在年初她就向连如令提出了要上连家的私塾开始识字。对此连如令的反应还是和以往差不多，鼻子里冷哼一声嘴上还不饶人地说着：“就你那上窜下跳的猴子性子到了私塾没几天肯定坐不住要后悔不读了，我还是专门替你找个夫子教你念书好了，省得丢人丢到家门外。”但是在城瑾的坚持下他还是答应把城瑾送进私学念书。只是答应后推门而出时，回过头看城瑾的那一眼很是耐人寻味，似笑非笑还有几分的怜惜和复杂沉重。

　　连如令说得没错，没几天城瑾确实后悔了。私学里的内容太简单一天学不到几个字是其一。最重要的众人对她的态度，明里暗里的打量，却没几个敢在她的面前说话甚至是打招呼，疏离的有之；连家堡的大小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吗，连个字都写不好，背面诋毁的有之；还有以为有利可图阿谀奉承的也有之。直到这时，城瑾才深刻的感觉到自己已经不是上辈子那个家境平凡的思云了，而是连家堡的大小姐连城瑾。该感谢穿来的时候还早吗？小孩子比起大人总是更不会隐藏自己的想法的，所以才能看清的如此透彻，这样想着的城瑾心里五味杂陈。所以她也很干脆的再次找上了连如令：“爷爷，你还是专门找个夫子教城瑾好了。”或许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连如令什么话都没说也什么都没问隔天就把新夫子给带来了。

　　事情就此结束，但是城瑾还是有些不开心，推己及人她不由得想连城璧是否也经历过这样的事呢。晚膳过后照样是兄妹俩的互动时间：

　　“哥，你以前有上过连家的私学吗？”城瑾开始发问了。
　　“没上过，从一开始爷爷就专门请了夫子，一对一的教我。”没上过，那应该也没经历过被同样年龄的孩子奉承或排挤的事吧，这也算好事，城瑾如是想着有些欣慰的苦笑。
　　“城瑾其实想问的是私学里的孩子们的态度吧。”
　　“你怎么知道？”城瑾诧异的问道，连城璧怎么会知道她要问什么，“哥，你不是没上过私学吗？”
　　拉过城瑾的小手包进自己的掌心抱入怀，连城璧接着说道：“虽然哥没上过私学，但刚懂事的时候还是很希望有人陪我玩，那时候爷爷也管得不严所以我也会到私学去，希望能找到玩伴，可是也许是哥太敏感了，总觉得和他们相处的时候像些什么很别扭少，后来哥也就不去私学找人玩了。”城瑾好像听到了城璧的叹息声。
　　“结果就和妹妹一样是吗，因为你是连家堡的少堡主地位和他们不同，他们都不敢和你太过接近，哪怕接近了也都不怀好意。”城瑾补充着说。
　　“身为连家堡的主人，我们享受了更多的权利于此同时有些东西也注定要失去，这是爷爷跟我说过的话，我到现在还不太明白但觉得很有道理。”连城璧这是在开解城瑾吗？“妹妹如果觉得闷以后哥哥会多抽出时间来陪你的好不好？”少年你实在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把整个身子都埋进了连城璧的怀里，城瑾还不满足的蹭了蹭，哥哥身上的味道真好闻，不知道用的是什么香。城瑾总算是开心点了：“我知道的哥，有哥我就心满意足了，以后哥也不会没玩伴的，城瑾会一直陪着哥哥的。我们要一起开心一起玩好不好？”
　　“好！”“那哥哥要和我拉钩，说话算话。”城瑾略带撒娇的说，还伸出了手要拉钩。“都听你的，小机灵。”连城璧笑着答应同时一个脑袋嘣子敲在了城瑾头上。
　　哎呦一声，城瑾捂住了自己的脑袋“哥，你怎么能敲我的头那样会变笨的！”城瑾恼羞成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