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向我靠近》六百块

8、第 8 章

　　现在房价还没跌，车和房却换来唐志安的“看似聪明”，不知该说太大方还是太不在乎钱。
　　她又一次看着飞机起飞，又一次离开这座城，用着原来的身体。还要谢谢唐闻垸和584的赌约，如果真以原来的身份再次经历这些，重生将不是幸运降临。

　　半个月过去，两父子再次感受到出成绩时的紧张。虽然唐闻垸知道许夏会去哪所大学，但是他不知道许夏的高考成绩。唐志安则有自己的小心思，在旁边念叨着“过过过”。

　　看见比保送大学的专业线高出十一二分的成绩，唐志安趴桌子大笑，“你们两个，明天去公司报到，赚学费。”
　　许夏吃惊道：“您上次可让我去旅游。”
　　“所以啊，已经旅游过，还去玩什么呢。早点来公司上班，早点接手我的位置。我兢兢业业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这天。而且，你们两个三十多岁的灵魂，不是能更好地规划公司的未来吗？”

　　上辈子旅游过的人和这辈子旅游过的人无话可说，好在唐志安没上来就让他们干大活，只是让他们给自己端茶倒水，享受在家没享受过的待遇。可这样的话，他们得在各部门打杂，才能凑齐学费。

　　这天许夏如往日，辅助人事部面试新人。
　　正值毕业季，毕业的学生在找工作，快毕业的学生在找实习单位，辞职失业的人也在找工作。唐志安的公司早年看准趋势，开始转型，良好的稳定的工作环境自然成为求职人的优先选择之一，来面试的人络绎不绝。
　　才一上午的时间，被放弃的简历便堆出五三的高度。坐在边缘处旁听的许夏帮忙整理桌面，处理不要的物品。

　　在别的部门帮忙制作表格的唐闻垸拿盒饭进来，找她回办公室吃饭。忙碌的同事艳羡道：“小年轻感情就是好，我家的懒死了。”

　　“哥没我跑得快，”唐闻垸憨笑，看不出来是当过老板的人，“感觉怎么样？”
　　“已经感受到就业形势的严峻，幸好我们不用担心找不到工作。”

　　他们肩并肩走入电梯，刚好从拐角出来的苏熹恰好看见背影，感觉在哪里见过他们。她晃晃脑袋，想自己肯定是看错了，下秒却鞋跟断开，摔倒在地。
　　电梯门在这时忽然打开，女生熟练地将她扶起，坐在旁边的公共区域。她甚至没有开口，眼前人就把鞋子脱下来给自己。

　　许夏无语地拍苏熹的头，叹气道：“这么容易摔倒就少穿高跟鞋。”

　　许、夏。瞄到工牌上的名字，苏熹一脸懵地目送电梯上行，忽然掏出手机继续骚扰好朋友们。
　　苏熹：【我遇见一个名字和你们很搭的人，她叫许夏，是不是很耳熟，像在哪里听过】
　　商晚冬：【好耳熟的名字】
　　金秋语：【是耳熟。春夏秋冬，你要不要改名叫苏晓春】
　　苏熹：【骂人警告】
　　【耳熟就是见过，相见即使缘，要不都来见见。她身边还有那个被我们班失恋哥揍过的学弟，来不来前线吃瓜？】

　　“······”
　　宁愿早睡，不愿早起的人，一早上竟然能遇见三个，还一起。许夏俯视在对面奶茶店鬼鬼祟祟密谋的吃瓜三人组，三双眼常往大楼里瞥。
　　看见苏熹一瘸一拐地往这边来，她的三叉神经就抽疼。

　　楼下。

　　前台立刻认出苏熹，笑着欢迎，眼睛瞥到袋子时表现时笑得非常勉强，“不好意思，您能说得更具体些吗，比如她在哪个部门，我好帮您联系。”
　　“就，就跟唐闻垸在一起的许夏，工牌上没有写部门的那个。”
　　“实在抱歉，许小姐今天不在，这边可以帮你转交，您看？”

　　等候在拐角的许夏走出来，拿走属于自己的东西。前台的姐姐们问她之后要怎么办，她却没有见面的打算，谁让她知道得太多，而相处越久，破绽越多。

　　然而她就像猫草，她在躲，苏熹在追。终于在场宴会上，把自己打扮成私家女侦探的苏熹踩着长筒皮鞋，在人群中一把将她抓住。三人成功摆出叠叠乐造型，她靠在唐闻垸怀里，苏熹靠在她怀里。

　　过来和唐志安交流的苏父笑道：“小孩子，长不大。”
　　唐志安幸灾乐祸地说：“小孩子，多交流，我们大人把空间留给他们。”

　　见死不救。许夏用眼神谴责，奈何对方假装没看见。

　　“你把鞋子拿走怎么不联系我，我明明留了名片。”
　　“这个。”许夏看向唐闻垸。
　　唐闻垸立马接话，“是我拿的鞋子，交给她的时候把袋子扔掉了。”
　　“这么不小心，为表歉意，加个好友。”

　　真是糟糕，许夏和唐闻垸对视，硬着头皮去扫对方的二维码，果不其然没有添加好友的选项。
　　发现问题的苏熹便在好友列表里找到四个陌生好友，其中就有许夏和唐闻垸。等她脑子死机，抬头时，站在面前的人已无影无踪。

　　阳台上，许夏催促唐闻垸，“快把该删的删掉。”

　　“哈，什么都逃不过本侦探的眼睛。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化身侦探的苏熹忽然出现。

　　许夏稳稳接住手机，“找信号，刚才信号不好，现在再试试。”

　　嘀，两声脆响，苏熹收到两条好友申请。天真的人还信了真的是信号不好，非拉住许夏往里面走。

　　大厅中央，深绿色的长裙衬托蜕变后的女孩，在旋转中盛开。由水晶制成的向日葵在灯光下闪烁，固定盘起的秀发。她搂住另一名女孩的腰，迈着男步，犹如高中时期每次配合着对方。

　　苏熹意外许夏与自己的配合，在大人们欣赏的目光中加快舞步。
　　在看见童话故事中公主与王子跳交谊舞时，她便无可自拔地爱上这种感觉。可是她发现宴会不一样要跳舞，就像现实中不会有人陪她在任何场合踩拍子。可刚认识的许夏可以把鞋给她，陪她在“舞池”畅玩。
　　望着光下的脸庞，她的内心疯狂呐喊：姐妹！

　　舞毕，两只幽雅的天鹅分开，苏熹下刻又拥上去，搂住对方的腰晃动。
　　“我就说怎么对你念念不忘，原来是姐妹。你舞跳得超好！”

　　在旁鼓掌的唐闻垸上前，吃味地说：“可以把她还给我了吗？”

　　“可以可以，拜拜，爱你。”许夏转身时不忘来个飞吻。

　　待来到无人处，努力变回大人的唐闻垸摊开手，邀请对方，“我也想和你跳一次，但我只在网上学过男步。”

　　许夏放上自己的手，微笑道：“我没学过女步，都是第一次。”

　　空无一人的走廊，五厘米的高跟鞋跟随男士皮鞋，双方笨拙的步伐在音乐声下更显慌乱。然而两颗心随舞蹈回温，缺失的部分重新填满。

　　这时唐闻垸才问出问题，“你为什么只会男步？”
　　许夏道：“因为苏熹喜欢跳女步，我们只能学男步。”

　　隔着宴会大门，时间倒回许夏的高一运动会。
　　“好无聊啊~”上铺的苏熹落下长发，吹洗过的羊毛卷蓬松Q弹，“你们都在干什么？”

　　“看小说。”金秋语用着没手大的MP3，拥挤的字令人头疼。她看两眼，直接丢在旁边，叹气，“没有项目的运动会只剩下作业，还不能出校，人生，失去意义。”

　　商晚冬朝苏熹伸手，“我要手机，我要上网，我要打游戏。”

　　许夏把弄唐闻垸从哪弄到的BB机，高强度地使用两月后，这家伙连同电池一起罢工。也没作业可写，因为整个白天，在四人的共同努力下，作业已经撤兵。
　　她仰头看着锤头的人，说：“有什么才艺，表演一个。”

　　“我们可以上演三打白骨精，刘姥姥进状元，罗密欧与朱丽叶。哦，朱丽叶，我不能没有你，哈哈哈哈。”
　　金秋语紧随其后，掐着嗓子喊：“熹贵妃摆驾回宫~”

　　俩戏精不收费，真情上演唐伯虎点秋香、猪八戒背媳妇，全场仅有的两位观众在旁边激情解说。闹着闹着，影后们贴在一起，模仿小品跳探戈。
　　别说熹贵妃跳得还有模有样，缺点就是热情旋转的时候，没人扶着容易自己绊自己。

　　金秋语眼珠子瞪得溜圆，鼓掌叫好，“专业。”
　　商晚冬迫不及待地顶开她，“我也来。”

　　唐闻垸静静地听着，窥见舞伴眼中的怀念，轻笑：“有爱的氛围，难怪你喜欢她们。”

　　“有爱到被敲门。”
　　穿着拖鞋踢踢踏踏，楼下宿舍实在受不了，跑上来反映，她们就光脚踩在地上。虽然这样做在夏天是挺凉快的，但秋冬恨不得穿四双袜子。

　　许夏再次迈步，在踩到舞伴脚前，浅浅劈叉。一分钟内，她不下三次险些踩到他的脚。
　　看着他时不时注意脚下，仍坚持和自己在无人区域跳舞，她好奇地问这位执着的先生，“怎么想着学男步？”

　　唐闻垸注意脚下，遗憾地说：“可能是某天在走廊上看见你和苏熹在转圈。”

　　太阳落山，晚霞在校服上晕染开，苏熹从背后偷袭，牵起许夏的手在黄昏中起舞。
　　活泼的蝴蝶与落霞，教堂里，他的蝴蝶为鲜花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