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Chapter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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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几天发生的一切都是梦境，醒来之后我们依然好好地坐在教室里，也许还会再一次体质测试，也许会平平安安的毕业，然后就如同社会上其他的大人一般活下去。
如果这几天发生的一切都是梦境，那么我们以后就会和大多数的成年人们一样，冷眼旁观这条荒谬的法律吗？我们可以像早野政之的父亲那样挺身而出反抗他们吗？
答案，对于大多数人来讲，是不会的。
羽立苍一望着忙忙碌碌的绘里的背影，沉思了很久。如果没有经历过BR法，那时的一切会比现在美好吗？这大概是个奇怪的问题吧。
距离冲田知信得知他们的所在地，并接受了苍一的委托去找苍佑已经过去了半天左右的时间，苍一无从得知现在苍佑已经踏上与他们会合的路，不禁担心起来。
“呐，绘里。”
脸色苍白的娇小少女显然无法掩饰她的疲惫，但她依然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以最好看的表情面对着受伤的苍一。
“有什么事吗？”原本有些消沉的绘里依然很累，但是心情明显好了不少。也许是第一晚的刺骨恐惧已经过去，她现在又恢复了些许开朗的性格。
“如果想让一切都结束掉，那么你会怎么办？”察觉到绘里一瞬间的惊慌，苍一不慌不忙地补了一句，“我是说如果。”
绘里放下手中的活计，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开始努力地想。苍一则是歪着头看着她，顺便等待苍佑的到来。“我不知道诶。”绘里最终没有想到什么办法，探究地看着苍一。
“以前的‘计画’中也有自杀的人。这大概是相对于自身来说结束一切的最好方法。可是这不是很不负责任吗……我有这样的感觉。这样的话，感觉对不起那些与自己争夺生命的人吧。或许，这也是抗争的一种办法。”
绘里迷惑地摇了摇头：“我听不太懂……”
“不过……”
“不过什么？”苍一好奇地问道。
“但是不管……不管苍一你怎么选择，是选择退出还是参加再或者怎么样，我都会站在你身边的……就算苍一想杀掉我，不管让你自己或者是苍佑君活下去也好，我都不会说什么的。”绘里认真地想了想，澄澈的眼睛对上苍一的眼睛，里面没有一丝杂质。
苍一有些勉强地伸出手，揉了揉绘里的头发：“我不会那么做的。还有苍佑到这里了以后，不要跟他说我伤的不轻的事，就说只是擦伤。”
“……好吧。”绘里清楚，苍一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弟弟担心而已。
“哒哒哒……”突然，一阵让人胆战心惊的声音——枪声响起，绘里吓了一跳，差点把杯子摔到地上。苍一连忙抓起他们仅剩的史密斯威森左轮手枪，一手捂住绘里的嘴。两人不约而同地缩到窗户下面，不让来人发现他们。
枪声过后，苍一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却没有发现来人的身影。“怎么了……”绘里用口型对苍一说，整个人也不停地发抖。
“不知道，但那人有冲锋枪。”苍一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实话。他做出一个“小心”的手势，让绘里不要发出任何的声音——那人一定是在寻找攻击的目标。或许就是把他打伤的岩清水敬之，又或者是其他具有很强攻击性的人。
突然，一阵脚步声响起。屋子里静的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的十分清楚。苍一慢慢地将枪上膛，同时不敢轻举妄动，以免把那个人引到这里来。
脚步声里自己的方位越来越近，苍一稍稍往旁边挪了一些，把绘里挡在身后。在听见枪声之后，原本着急盼望苍佑到来的他现在却祈求上苍让他不要到来，以免被那个拿着冲锋枪的人攻击。
但是，在这个时候，神往往不会起什么作用。
他们仅仅只是坐在天空之上的华丽宴席上，观望着所有虔诚信徒的动向，一边喝着葡萄酒一边评价着人类“愚蠢”的行为罢了。
苍一的额头上，有一滴汗水缓缓躺下。由于没有什么药品，他肩膀上的伤口一跳一跳地疼，几乎要夺去他的意识。如果不是他身体比较好，那么……
绘里本来想说些什么，但却欲言又止。下唇已经被极其紧张的她咬出了血，但没有丝毫痛感——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了那可怕的脚步声与枪声之上。
脚步声停下了。然后，民居的大门被巨大的力推开，如同腐朽的木板一样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坐在沙发上，平静地准备收听这场战斗的上野冷冷地笑了。不仅是对刚才，这对互诉衷情的情侣不切实际（对他而言）的话语的嘲笑，更是因为那个沉默已久，从天黑到现在都没有怎么行动过的学生又开始了他的杀戮。
山内拓也慢慢地将INGRAM冲锋枪的枪口扫过整个房间，最终停留在拼命把绘里按在身后的苍一身上。而苍一藏在阴影之中的手握紧了手枪，把眼睛闭上又睁开，准备生死一博。
他的视线聚焦在山内即将要扣下扳机的手指上，赶在他扣下扳机之前，便用手枪瞄准山内的头部，“砰砰”连开两枪。
山内也觉察到了苍一的意图，便向后退了几步，然而子弹还是准确地打中了他的手臂。但这仅仅造成了几秒钟的停顿——短暂的停止之后，山内再次举起枪来，而苍一也坐起来，将手枪平举到胸前。
希望苍佑听见枪声以后能赶紧离开这里吧……
突然，绘里在后面用她的全部力量推了苍一一下。因为从来不知道绘里有这么大的力气，苍一一下子失去了重心，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他惊呼“不好”，刚想再次回到原先的位置，只可惜山内拓也的枪已经呼啸着喷出无法用肉眼看清的火焰。
“哒哒哒哒……”所有的子弹几乎全部穿透，或者停留在绘里的身体里，那个身高还不到1米53的娇小女生就这样瘫倒在地板上，勉强地撑起上半身。
“绘里！”苍一连忙移动到绘里的身边，不顾肩膀上的疼痛，将绘里拉到里面的屋子，还不忘对准山内又开了几枪。
绘里身上的血液几乎要把苍一整个人都染成暗红色。她已经完全没有力气说出临走时的遗言，只是发出沉重的叹息。苍一无法听见她心里在说什么，而且……
山内拓也虽然手臂上和侧腹的地方各中了一枪，但要害处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至少，苍一完全看不出来，他的行动受到了什么影响。
自己刚才开了好几枪，□□也快要用完了……而且绘里她……
绘里痛苦地喘息着，虽然两人都没有说什么，但绘里也知道，她应该活不了几分钟了。动一下就有撕裂般的痛苦，而山内不慌不忙的脚步声有如死神般朝着他们赶来。
再次射出的子弹不偏不倚地打在苍一的胸口上，他倒吸一口冷气，差点将全部的重量都压在重伤的绘里身上。苍一已经分不清楚哪里是血液哪里是绘里，他只能全神贯注地盯着门外，然后准备作那所说的“困兽之斗”。
“砰！”突然，一声不属于苍一的手枪，也不属于山内的冲锋枪的枪响突然响起，苍一看不清楚外面的情况，却清楚地听见山内的脚步停下了。羽立苍佑拿着刚才知信交给他的华特式警用手枪，瞄准山内的胸膛开了一枪。
山内脸上显露出痛苦的表情。他转过身，枪口对准了苍佑，然后那可怕的“哒哒”声又一次响起。
苍佑被突然而来的巨大冲击力打得摔倒在地，校服上破了许多个洞，但他坚决地举起枪，然后从枪里发射的子弹擦过了山内的肩膀。“可恶……”
虽说，山内有不输给“杀人机器”的实力。但他就好像听见了“撤退”的命令一般，转身，然后离开了。这也许是他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做“痛”。
苍佑也没有再追击，他挣扎着站起身来——还好，佳奈给他留下的防弹衣没有放一颗子弹穿过他的身体，但是……冲锋枪的冲击力不能小看。“哥……”他瞥到了沾满血迹的学生服，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对不起……”绘里痛苦地挣扎着，然后软倒在冰冷的木地板上。
如果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是梦境，那么我真的宁愿它是梦境。不管后来会怎么样也好，就算我以后会冷眼旁观也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如果这几天发生的一切都是梦境，那么……
苍一翻过身体，侧过头，看见旁边已经死去的绘里仿佛在笑的面容。大概是自己受伤太重了，不仅看见绘里在笑，好像还听见了苍佑的声音。
“苍佑……”苍一神志不清地呢喃着，然后便坠入了死亡的深渊。
忍着痛踏进房内的苍佑神志却异常清醒。那张沾满血迹，和自己几乎完全相似的脸好像经过了高清处理一般，比他笑着的时候，关心弟弟的时候，认真对待某事的时候都要清晰。
每到这种时候，人的眼睛就会变成放大镜，把悲哀的事情无限倍放大，然后附加功能就是把自己也扔进绝望的地狱。
苍佑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先是佳奈，然后又是绘里与自己的兄长。
宛如命中注定有些人会过上安详的生活一般，苍佑身边的，关心他的人与亲人友人，一个接一个地在这个疯狂的游戏中失去生命。
他除了满目的血红以外，再也无法辨认出眼前的情况。
据说是双生子心中都有的，那种从出生开始就存在着的羁绊突然少了整整一半。苍一临死之前，那种对绘里之死的刻骨伤悲与不甘几乎完整地被苍佑所体会到。
“这么绝望的样子，你是想死吗？”有一个声音在苍佑的身后问道。
死了就可以把一切都结束掉吧。苍佑的心里这么想着。死了就可以与兄长和绘里，还有那个喜欢着自己的女生宫内佳奈，以及所有因为BR而死去的同学重逢了吧。
他那没有了神采的眼睛捕捉到身后的黑影，随即自嘲地笑了笑。
“果然……我和哥不一样呢，没有那么多的希望。”
“果然是这样啊。那么你可以闭上眼睛，然后迎接死亡了。”黑影清冽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而在苍佑的眼中，那个黑影似乎缓缓举起了锋利的刀。
他遵从黑影的话，闭上眼睛。最后一刹那，他感到一阵刀带起的冷风扫过自己的脖颈。
分校的沙发上，上野有些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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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3号永井绘里
男生16号羽立苍一
17号羽立苍佑死亡。
剩余14人。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Chapter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