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来爱你》黑木黑木

9、第九章：屋顶上的邂逅

　　好温暖，没想第二次死后这么舒服。
　　我闭着眼睛感受着这次死亡，本以为会一直疼痛下去，却意外感觉到身体渐渐变得温暖舒适起来。
　　回想着第一次死亡时的感觉，呵呵，其实那个时候什么感觉也没有，那卡车撞得狠，我连痛都没有感觉到就失去意识了。
　　而这一次，虽然死前很痛，可是现在真的是很温暖、很舒服！就好象变鬼感冒时抱着信那样舒服……
　　嗯？真的有人抱着呢！是信吗？我睁不开眼睛，但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不就是他让那臭道士来收我的吗？而且那个时候他明明站在离我那么远的地方。
　　我虚弱地喘着粗气，那个人把我搂进了怀里，还摸着我的头，我舒服往他怀里躲着，还拿脸蹭着。同时，一股熟悉的力量从触碰处慢慢流进了我的身体里。
　　“程少爷……”是那个臭道士的声音！
　　“信啊，你为什么要帮着恶鬼呢？他会害死你的呀！师傅说了，他已经至少害死了20个活人了，不然哪有这么高的道行！而且……”真是罗嗦的小鬼头！
　　不过他们说什么？信在帮我？别开玩笑了，这位伟大能干的抓鬼大师师傅不就是信请来的吗？
　　“闭嘴，都给我滚出去！”我头上冒出很生气的声音，是信的声音，真的是他吗？
　　我努力睁开了双眼，抬起头对上了那个眼神——焦急、愤悔还有那么点爱怜……
　　“信？！”有点点惊讶。
　　“……”他用手轻轻地把我埋回怀里，然后转身对着那两个罪犯吼道，“你们没听见吗？滚出去！”
　　“信！他是恶鬼呀，他会伤害你的！你让师傅收拾掉他呀！……师傅，快，再念封鬼咒，再用锁鬼绳！……恶鬼！你用了什么法术把信给迷住了呀！……信，你快放开他呀，他会吸走你的生命力的！……”滔滔不绝……
　　“走吧，小俊！”那臭道士看了看我们，托着小鬼头就往大门的方向走去。
　　“咦？师傅？为什么不收拾那个恶鬼呢？都已经让他现形了，这样子太便宜他了。而且他会害信的，万一信有个三长两短的怎么办呀？……”……
　　“碰——”
　　随着大门被关闭的声音，全世界安静了。

　　也许是太久没有触碰了，我尽情地享受着这股温暖与力量，没有什么能比这个来得更让我陶醉的了。
　　过了许久。
　　“你没事了吧？”信松开手看着我。
　　“……不是你让他们来抓我的吗？怎么了？突然后悔了吗？”我嘟着嘴控诉着，其实我真的很不理解，信他到底想要怎么样。
　　“……”他先是征了一会，然后就直接转身背对着我。
　　看着他的后背，我居然有点气愤！
　　“哼！不理我拉倒！”然后我就飞到了半空中，继续跟小鸟们玩起了空中游泳。

　　我躺在屋顶上百无聊赖地看着马路上驶过的车子，并念着车牌来解闷。
　　“XX14174，要死一起死”“XX91742，就要气死你！”“XX24DBC，哈哈，你是大白痴”……
　　已经三天了，我跟信之间莫名奇妙地冷战着，这三天我基本上都在屋顶及以上的空间活动。
　　我想不通，虽然我烦了点，可是也不至于这么糟人恨。而且我也想不明白，既然他都找人来收拾我了，为什么到最后又要阻止他们；既然阻止了他们，但又为什么还是继续不理我呢？摸着后背，我感到无比委屈，我真傻，居然帮一个讨厌我的人挡了一刀，那里到现在都还在痛。

　　天渐渐阴沉了下来，过不久，一滴雨穿过我身体落在了屋顶，然后第二滴，第三滴也落了下来。
　　“做鬼也不错，也不怕雨淋。”
　　我不喜欢雨天，因为我不喜欢弄湿，可是现在这个样子，我却挺喜欢。
　　我抬头欣赏着雨落下来，穿过我的身体，落在屋顶上。
　　然后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紧接着巨大的雷声响起，我先是一愣，然后惊讶地发现，原来闪电是这么壮观的景象。
　　我伸出手，想去摸摸那些雨线，不过它们都直接穿过了我的手心，一种莫名的失落涌上心头。
　　皱了皱眉，我不屑地骂了自己一声，好好的，失落个什么劲呀！
　　努力甩了甩头，我居然有点希望那些雨能淋到我……

　　“劈拉————”
　　又一道闪光，但是有什么挡在了眼前，我没能看到期待中的景象。
　　“信！”我被他吓了一跳，他撑着伞挡住了那些没有办法碰到我的雨线。
　　有什么东西影响了我的视线，使我看不清楚他的眼神。
　　我转过身，尽量不让他看到我的脸：“你上来干什么呀，这里是屋顶，你不怕掉下去呀？”
　　下一秒，我被他紧紧地抱住了。
　　“你干什么？放开我！”我在他怀里挣扎着，奈何自己的鬼体质，推个门都推不动，更何况信那么重个活人。
　　我继续鬼叫着，可是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一股热热的液体流到了我的脸上，他在哭？
　　我征征地抬头看着他，然后慢慢伸出了手，摸着他的脸，擦掉了那些眼泪。
　　“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呀，丢不丢人？”
　　“……”他微微张开嘴，象是要说什么。
　　“你这人就是这样，想说什么就说呀，憋着不难受吗？”
　　“……跟我下去吧。”他终于说了出来，“别躲在这里一个人哭。”
　　原来刚才影响我视线的是我的泪水？
　　他轻轻地帮我擦掉了挂在脸颊两边的眼泪，我呆呆地看着他，有点不知所措。
　　“这里挺好的，我是鬼，不会被淋到，这可以欣赏电闪雷鸣，下去干什么呀？闷在屋子里会发霉的。”
　　“你很讨厌我吗？”
　　“没有啊，我干嘛讨厌你呀，没有你，我可能就让那位抓鬼大师给收拾掉了。”
　　“那你为什么一直躲着我？”信非常小心的问着。
　　“……拜托，这些话应该我问你的吧？你这些天看也不看我一眼，碰也不让我碰一下，还请道士收拾我，摆明了是希望我从你面前快点消失的！”你还装得一脸委屈，该委屈的人是我好不好？“是应该我来问你，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呀？”
　　“我怎么会讨厌你呢？这两天我在帮父亲赶一份计划，所以才没空跟你聊天了。”
　　“那道士呢？不是你叫来的吗？”我狐疑地看着他略显焦急的神情。
　　“我根本不知道小俊的师傅会过来，我也不知道他居然真的有能力对付你。……如果我知道的话，绝不会让他们进来的。”
　　“……”原来是一场误会。
　　“跟我下去吧！”他在求我。
　　“……不要，这里挺好。”我仰着头靠在他身上，看着天空，嘴角勾起了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
　　倍随着一声巨响，一道闪电从云层间穿射到地面，我已经喜欢上了这种景象。
　　“看，闪电多美，我以前从来不在雨天出门，因为我讨厌被淋湿，所以错过了很多这么壮丽的景象，现在我要补回来。
　　你知道吗，这两天我有多寂寞。没有人陪我玩，也没有人陪我聊天。好几次我都想飘远一点就算把自己痛死也算了，可是一痛我就飘不动了……
　　我一直很希望你告诉我那个臭道士不是你叫来的，可是我问不出口，因为我很害怕，万一他真是你找来的，那我要怎么办呢？……”
　　我不停地说着，这么多天了，憋了这么久，我有好多话想要对他说。
　　信没有说话，坐在了屋顶上，摸着我的头，静静地听着我唠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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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如果我真的消失了，你会不会为我哭呢？”
　　“不，我不会让你消失的。……如果你消失了，我会跟你一起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