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
早上七八点正是学生和上班族出动的时间，沿街的早餐店早已熙熙攘攘地坐满了人。
豆浆油条、鲜肉小笼包、虾仁馄饨、鸡蛋卷饼等各种食物的香气争先恐后地涌入空气中。
“我吃肠我就不爱吃那种带皮的，酥脆焦香的大烤肠多好吃。”
“我也是我也是，淀粉肠最好吃了！”
两名上学快要迟到的小学生正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哪种烤肠最好吃。
欻——
一道高大的身影飞速掠过，带起一道劲风。
两人呆站在原地，瞪大双眼看着正前方，那道残影很快变成黑点消失不见。
梁晶晶用右手将白珍珠抱在胸前，左手来回摆动借力，拼命追着前方那辆黑色的车奔跑。
他有莫名的直觉，车后座的那个人，有一种让他感到熟悉的味道。
会是他吗？
眼看黑车就要拐弯，梁晶晶将白珍珠用力抛起，继而踩着左下脚的石墩子一个大起跳。
完美落地！
眼疾手快地将儿子接住然后让白珍珠坐在了他的脖子上。
黑车急刹声响起，溅起一小片尘土，司机捂着胸口，惊魂未定。玻璃窗前有一个双手张开拦车的高大男人，不对，头上还坐着个小孩儿。
“靳总，您没事吧，有个不认识的人突然出现拦车。”
靳寒渊正坐在后座整理衣服，闻言皱眉。
今天是靳家的家宴，他特地从公司早早赶回家想着多陪陪靳家父母。他摇下车窗看向那两人，嘴角紧绷着，是不耐的神色。
梁晶晶抱着白珍珠赶紧走上前来，看见男人面容的一瞬间，他脸上的喜色消失得一干二净。
“对不起，打扰您了。”说完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
靳寒渊下车，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大一小。
高大男人有着一张俊美非凡的脸庞。
靳寒渊有朋友家是开娱乐公司的，平时应酬也见过不少美人。眼前的男人不止美貌，身上更有一种超然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
小的嘛。
咦？
靳寒渊走近一步，想要近距离看一下小孩儿的容貌。
“先生对不起。我们不小心路过认错人了。”
梁晶晶向前走一步，隔绝了靳寒渊探究白珍珠的目光。
“认错人？”靳寒渊轻笑，脸上露出几分嘲讽之色。继而又像想到什么似的对梁晶晶客气道：“您和您小孩儿没事儿吧，我可以送你们去医院检查，费用您不用担心。”
梁晶晶再次道歉后抱起儿子果断离开。
靳寒渊盯着两人的背影神色不明。
“小陈，找人调查一下这个人的底细，看是不是金家派来的。”
“是！”
金家也是海云市本地比较有规模的海洋馆，据说有一些弄到珍惜货的渠道，金靳两家一直是打擂台的对手关系。
想到靳津霄一直强烈反对自己让动物表演的想法，转而去搞什么美人鱼表演。
靳寒渊嗤笑，他会向愚蠢的弟弟证明，畜生就是畜生，不过是让人赚钱的工具，死了一批还有一批。什么美人鱼表演，之前不是没弄过，观众根本不买账。
金家暗戳戳搞的一些小动作引流走了不少观众。人家家里搞个动物表演全家支持，自己不过见有人开了这个口子想顺势而为，到靳津霄嘴中仿佛是电视剧里最十恶不赦的大反派。
靳寒渊心里憋着一口气。
“爸爸，你别伤心，我们一定会找见漂亮爸爸的。”
说着“啵——”的一声亲在梁晶晶的脸颊，响亮的好几个路人回头看。
梁晶晶蹭蹭儿子肉肉的小脸，“宝宝我们去海边。”
“好呀好呀！”
清泉区位于市中心，幸好不是很大，父子二人步伐也快，很快便到了海边。
此时日头悬起，已经出现了不少人。
海云市一直是全国著名的海滨城市，三面环海，风景如画，吃喝玩乐都很便捷，吸引了众多游客。梁晶晶与白珍珠穿梭在人群里，能感觉到人类对大海的喜爱之情，他们对此也很是开心。
梁晶晶来这儿是计划抓点儿鱼当午饭的，他在海里一向把白珍珠养得很好，反而是这几天疏忽了。
张远告诉他金币不能随便拿出来，他放在张远老家的金币把张家人吓了一跳，因为没有普通人能随随便便拿出十几枚古罗马金币。
梁晶晶决定自力更生。
那些金币本来也是白珍珠在海底的船只残骸里玩耍时发现的。大海里这种东西很多，谁知在人类世界里竟无法轻易使用。
他们父子两个四处张望，终于找见了一个没人的地方。
“呼——！”白珍珠长叹一口气。
“爸爸，宝宝好紧张，如果我们暴露了会被抓起来嘛?”小家伙有些不安地询问。
梁晶晶摸摸下巴，回忆巫师的人鱼小课堂。
“人类虚伪狡诈，会把我们抓起来片成生鱼片。”
“啊——！”白珍珠戳戳自己肚子上的肉肉。
“人类把人鱼抓起来关进笼子里逼人鱼哭泣获得珍珠。”
“啊——！”白珍珠又摸摸自己的眼睛。
“不过人类世界也有好人啊，你看张远哥哥和他的家人就对我们很好。”
“你也最喜欢张奶奶包的大肉包子了对不对。”
“嗯嗯！”白珍珠用力点头，用实际证明大肉包子真的好好吃，张奶奶对他最好啦。
“所以，我们只要小心一点别被人发现就好啦。”
梁晶晶一脸慈爱地摸摸儿子的小脑袋。
今天也是成功育娃的一天呢，人鱼宝宝的教育必须从小抓起，不能偏信巫师一家之言。
“实践出真知啊！”
梁晶晶感慨完自己单身爸爸的不易后又四处查看了一下。
白光闪过。
蓝色大尾巴与银色小尾巴向海洋深处游去。
*
“津霄，没想到还能约你出海。”
一艘豪华邮轮在海上慢慢行驶，甲板上，王明轩晃着杯里的葡萄酒对靳津霄调侃道。
“很稀奇吗？”靳津霄反问，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海面。
王家是做船舶制造生意的，虽与靳家两门生意都无直接来往，但海云市圈子就那么大。不看僧面看佛面，今天是王明轩的生日，靳津霄被父母交代露个面。
再者他自己自那件事以来已经五年没有坐过任何船了，每次都是在岸边看一眼，他自己也很想再体验一下在海上的感觉。不过父母没想到的是王明轩会把生日宴临时改办在邮轮上，不然说什么也不会让他来。
王明轩细细打量着靳津霄的脸色，气定神闲，什么也看不出来。他还以为靳家小公子遭遇海难后会对大海有阴影呢，难道传言有误？
他今天没看上好戏，颇感无趣，吊儿郎当地吹了一声口哨，接口招待其他朋友离开了。
靳津霄等背影彻底消失后才回头，冷笑一声。
想看他笑话，做梦去吧！
他继续盯着海面看，望着这蔚蓝颜色，脑海里又不自觉想到聂如风说的美人鱼。
“美人鱼嘛……”靳津霄有些发呆，好久后才回神。
正想嘲笑自己魔怔了，就看见海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靳津霄怔住，揉揉眼睛探出半个身子仔细再看一遍，什么也没有！
又是错觉！
他可能真的出了什么不知名的毛病，就是不知道是身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
“宝宝，爸爸要说你了，不可以往人类的船只附近靠，大船小船都不可以。”
梁晶晶教育儿子，珍珠的胆子一到海里大得没边儿。
“爸爸，那个人类好好看哦，珍珠喜欢他。”
“珍珠反应很快，没有被发现呢。”白珍珠一脸讨好地搂住梁晶晶的脖子撒娇。
梁晶晶拍拍儿子的背。
“珍珠，你的钢叉带了嘛？”
小家伙从背后拿出小钢叉，梁晶晶满意点头后拿出一把锃光发亮的同款大钢叉。
父子二人挥舞着向海底深处继续行进。
看见垃圾就来一下。
一大一小正插得愉快，就听见一道充满求救意味的声波从远处传来。
“爸爸，是鲸鱼。”白珍珠急切地说。
梁晶晶抱起白珍珠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游去。
二人游近，才发现是一头座头鲸，身上挂满了藤壶，有的已经深深长到皮肤里，鲸鱼不断哀鸣发出痛苦的声音。
梁晶晶和白珍珠靠近，鲸鱼疼得眼睛都睁不开，察觉到二人的气息，哀鸣的声音更大。
白珍珠摸摸鲸鱼的脑袋不断安慰它，梁晶晶开始奋力清除这些附着物，白珍珠也在一旁使力。
良久，这些东西才被清除。
白珍珠看着鲸鱼的伤处不忍地别开头，难过得掉眼泪，一颗颗奇形怪状的白色小珠子被四面八方的水流冲走。
梁晶晶闭眼开始吟诵，白光缓慢地笼罩了鲸鱼的全身。
“愿你从此远离痛苦，海神将保佑他的每一个子民。”
好像过了很长时间，又好像没有那么久，海底的时间仿佛被凝固住了。
只能感受到海水的流动轻拂过皮肤。
梁晶晶睁开眼睛，睫毛轻轻颤动，他的眼睛是深灰色的，此刻却有萤蓝色光点在里面跳动，额头同样浮现出一个古朴的蓝色印记，散发出神圣的气息。
白珍珠看着爸爸的变化，由衷感到骄傲。
人鱼族天生的责任如此，保护海洋生灵、守护蔚蓝，是他们永恒的使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