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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陆 ...

  •   陆

      她眼睛微眯,紫瞳化作一潭水,深不见底,水深处如何,无人知晓。我心里一紧,张着嘴想搪塞过去,声音却卡在喉咙里。

      观澜凑近我,声音突然沉了些:“说,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东西?”

      气压太低,我有些喘不过气来,只觉得无形之中有一只手攥住了我的脖子,恐惧感如潮水般将我包围,我甚至不敢抬眸看她,她越靠越近,我心上越乱,终于在极端无措之下抱住她的腰。

      隔着布料,她的温暖收入掌心,腰肢纤细劲瘦,腰上似乎有浅浅一层的肌肉轮廓,我壮着胆子开了口。

      “我……我前些日子随口听说的……路过集市,听有谁在那里说什么‘人人人’的……”

      她的那双眼睛不肯放过我,抬手捏住我的脸颊:“我看起来很好骗?”

      手上力气不大,但感觉明显,我心知眼前人不好糊弄,沉思片刻,决定如实说。我把我原本是谁,怎么来的,大致说了一遍,中途本想隐瞒偷|情被发现的那件事,不想她实在难缠,只好实话实说。

      我低着头说完后,久久未闻她的动静,心里怕极了,唯恐性命不保,忍不住抬头,抱住她的腰哀求:“观澜,是我把你背回院子的,你受伤了我一夜没睡照顾你……你可不能……”话音未落,我的眼前一片模糊。

      眼泪,是世间最好的武器,一滴泪能让一座城池破碎,让一个王朝覆灭,它最好是落进对方心里,烫出个印子才好。

      我一边掉眼泪,一边偷偷观察她,哭了没一会儿,她突然凑过来吻我,我躲闪不及,撞在她的唇上。

      爹的!第二次了!第二次了!她还伸|舌|头!

      我心里气血翻涌,咬了她的舌尖一下,她吃痛,很快松开我。我趁机后退两步,同她保持距离,用袖子擦干净脸上的眼泪。

      “你怎么总亲我?!”

      “你不能亲?”她理直气壮地反问我,“我看你哭了,安慰安慰你。”说着说着,她竟然又凑过来。

      我一时慌乱,毫无章法的想要让她退开,一紧张,位置偏了,我咬住了她的鼻尖,她笑了起来,一只手搂住了我,另外一只手握住我的手腕,慌乱之中,手腕一麻,我听到她带着笑意开口:“松开。”

      这才意识到不妥,赶紧松开她,观澜的鼻尖已经红了,许是刚才激动,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她用手揉了揉鼻尖,抬眸看了我一眼,我估计也是疯了,竟然觉得她看我的那一眼是在娇嗔。

      一通胡闹之后,我二人席地而坐,她修长的指揪弄杂草。

      “所以,你是来自人族的……林姑娘?”

      这一声“林姑娘”叫得我心口一震,在我点了点头之后,她继续说。

      “人族是在第十二代神族之后产生的部族。现在是紫虚纪,才只是第二代神族。”她看着我开口,“若真如你所言,那你这一来一回,跨度可太大了。”

      我听完她的话后心凉了半截,磕磕巴巴开口:“这其中的时间……很久很久吗?”

      她抬头看漫天星河,嘴上云淡风轻:“万亿年为一至,万至为一纪,万纪为一元。神生漫长,代代间隔最少也得有万元之久。”

      娘嘞!娘嘞!

      我扯住她的袖子,声音急切:“我……那我……”

      “你现在见到我,也算是你荣幸,见到你的老祖宗了。”

      这算个什么荣幸?!我老祖宗都在地府呢,哪有这么咒人的!

      我看着她,心想她如此这般渊博,能知道旁者所不知道的事情,那想必也会有法子让我回去,于是我保住她的手臂,凑近:“那观澜可知道什么法子,能让我回去?”

      求人办事嘴要甜,声音要软,尽量楚楚可怜一些,以便对方心软。

      谁料这厮摇摇头,对着我摆出一副无奈样:“还真没有。”

      唉呀……这让我如何是好啊……难道接下来要一直占用别人的身体?

      她替我做了决定:“先这么用着呗……你们人界,总不会有我们这里这样好的风景吧?”

      那自然是没有。可是……

      “我若是没有及时到冥|界,会不会对我转世投胎有影响啊?”我心里十分不安。

      我这一说完,她也开始沉思起来。指尖捻捻草叶上的泥土,观澜开口。

      “这好办,冥界的也是神族,你若真回去了,报你使君名字便是,让使君给你行方便。”

      什、什么?!我让使君给我说好话,行方便?

      “可人家不认识我呀。”

      “怎会不认识?”观澜抱膝而作,乌黑长发散落一背,唯独一双眼眸炯炯有神地盯着我,“你是她的子民,她怎会不知道你。”

      我因一时之间接受的消息太过震撼,也不知接下来该说些什么,靠在她肩膀上,大脑一片空白。月亮是冷白的,我看着它它也看着我。

      那天晚上,我同她回去,清池正在院子里擦着一盏灯,灯盒用几根木藤编织而成,里面浮着一颗淡绿色的石头,那石头呈透明状,形状不算规则,光亮倒是略略强烈,我一进院子,影子就清晰了。

      清池看到我们回来了,微笑着道:“雪康酿好了,快来喝。”

      我也不知道“雪康”是个什么东西,只是眼下看到她实在亲切,比看到我爹娘都要亲切,腿上犹如捆了沙袋,步子沉重地走过去,她把一只木碗递给我,也给了我身后的观澜一碗。

      “谢谢。”

      一接过,只感受到一阵清凉,如槐花般的香气蹿进鼻腔,那“雪康”是乳|白|色的汤汁,几缕淡蓝色的碎光荡漾在其中,我忍不住口中生津,喝了一口……

      一口之后又喝了第二口,又喝了第三口,又又喝了第四口,又又又……没有了。

      一碗汤水,我四口就喝了个干净,这东西喝下第一口就是透心凉,同时花香盈满口腔,是清甜的,不会发酸。

      把碗放到桌子上,我想起了我在护州时,我院子里的小厨房有一位大师傅,她最擅长做得就是燕窝槐花羹,四两燕窝做底,配上三两槐花,其中还会放一些什么我就不大清楚了,唯独记得那滋味百吃不厌,我最喜欢的就是和贴身丫鬟酥果一人捧着一只碗,里面盛满燕窝槐花羹,坐在书室的门槛上,一口接着一口地吃。记得有一次我比她喝得快,端着空碗坐在她旁边十分难受,于是央求她给我一些,酥果喝东西有个毛病,她喜欢喝一口,吐出来,再喝,再吐……如此反复循环,彼时嘴馋战胜了理智,等我把那口喝下去才意识到不对劲,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正巧,身边的观澜还在喝,她的动作很是优雅,坐在石凳上,两手扶着碗,不急不快,清池的目光在我和观澜之间来回转动,眼中带着一丝尴尬,我被看得脸热。

      是了是了,我的动作大抵是豪放了些。

      清池把手上的灯擦好,放到一边,伸手握住我的手:“时辰不早了,早些休息才是。你今夜和我一屋,让观澜姑娘住在你那屋。”

      我自是毫无意见,连连点头。身后的观澜温柔一笑,开口:“多谢清池姑娘。”

      这一夜,我格外精神,眼睛盯着天花板,只觉得心里又乱又烦。身边的清池在梦里也似乎察觉出我的不对劲,她的一只手,有以下没一下的轻拍我的后背,温婉甜润的嗓音中藏着沙哑:“怎么了?”

      或许眼下种种情况于我而言,如身在异乡,又或许,是许久不曾有人如此温柔地对待过我了。辛酸与不安涌上心头,我忍不住落泪。

      这下清池也清醒了,她坐起身,食指一动,一盏散发着暖光的灯便亮了。

      “怎么了?”

      我摇摇头。心里难过极了,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落得如此艰难的一个处境,谁来不好,偏偏就是我来……

      我在她怀里是寂寞的,是不安的,人在一定难过的时候,眼泪会是最好的发泄,她把我拢在怀里,轻拍我的后背,我们两个个谁也不曾言语,我感受着她温暖的怀抱。

      而亿万年之后,置身于天墟浩荡星河之下,我着一身华裳,于千疮百孔的苍老之中又一次回忆起最初的一切,回忆起她的拥抱,平静之下已然惊涛骇浪。这世间总有无穷无尽的遗憾,只是最后的最后,我们谁也无力更改。心有不甘,感叹自己那时年轻,怨恨那时能力有限,可若重头来过,命运还是会推着我们前进,一步也不会有差错,亲情,友情,爱情无一不是如此。

      我是爱过的,所有的刻骨铭心都曾令我失神过。

      之后的我会坦然接受,可当时的我永远声嘶力竭。

      清池给我的感觉就是无形之中多出来的姐姐,比母亲稚嫩一些,比外界宽容一些。那一刻,我对原本的炼月是羡慕的,当然,我也是嫉妒的。

      因为一个拥抱的温暖,我自心里不再反感魂魄来到异世界的这件事,甚至多了恶毒的想法——我希望原主回来得晚一些,至少让我与这份温暖再相伴一段日子。

      我的呜咽渐渐平息,清池抚摸我的头发:“怎么了?”

      不敢说实话,也永远不可能说实话,我声音嘶哑:“没事,做梦了。”

      清池笑了一下。那双粉色的眼眸柔软的如同云朵:“都是假的,没事的。”说罢,她执了我的手,“我永远在你身边。”

      这话落到我的耳朵里,温暖又苦涩,我却忍不住欢喜,也抱住了她:“那你可要说话算话。”

      “自然。炼月,你我是姐妹,不管谁离开你,我都不会,我会永远守在你身边。”

      我得了这份荒唐虚假的承诺,心安理得地睡去。

      第二日清晨,天还未亮,就被清池从床上摇醒,我顶着乱蓬蓬的头发,懵懵懂懂地坐在床上,清池轻轻推我一把。

      “醒醒,今日是祭神大典,你一会儿吃点东西就去鹤琮台找溯萤,动作快些,不然又要挨骂了。”

      说话之间,她已将穿好了衣裳,里衫是大红色的,外面是雪白的外袍,料子感觉十分柔软舒适,她那一头黑发散落,直垂脚跟处,头上是一条用红棕二色编织而成的抹额,太阳穴的两侧垂挂着青玉制成的流苏。她整个人看上去美丽又圣洁,让我想起大虞的大巫,与神明沟通时,大巫也总是穿这样的衣衫。

      “我先过去了,你也快点。衣服在这里。”她对着我床头的位置指了指,我这才看到。

      “头发要与我一样,不许搞别的动作。”或许想到炼月正是“失忆”的特殊时期,她又叮嘱我。

      交代结束,她便匆匆离去。

      我伸手翻了翻那叠衣衫,和清池的一摸一样,于是也连忙换上衣服,戴好抹额,摸到手里,我才发现它是粗糙的,两条绳子很硬,被编成了花环样式,这样倒省得我再去打结。

      炼月的头发又黑又长,又浓又密,我用木梳子把它们全部通开之后,手都有些麻了。

      穿戴完毕,我推开门,迎面正好看到观澜,她身上的衣服应该是术法变化出来的,颜色很素净,但穿在她身上也十分好看。

      她把我从上到下打量一番,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转了头,声音冷冰冰的:“走吗?”

      ?谁又惹她了?怎么好端端的,还生气了?

      我顺手从桌子上拿了块饼子,问她要不要,她摇头。

      出了院子,才发觉今天竟是如此的热闹,原本清净的小路上,此时此刻都是人,哦不,都是风疆的神族子民们,而且都是女孩子。

      我恍然意识到——女儿国呀这是。

      我新奇地打量周围人,脚步不由自主就慢了,观澜走在我身边停下脚步看着我:“想什么呢你?”

      我凑在她耳边小声开口:“这一路走来都是女子。”

      “你想看男子?”声音不紧不慢,带着嘶哑与慵懒,“那估计是不行了,风疆地带是没有男子的,代代相生,生出来的也都是女子。”

      “女儿国?”

      她这才笑了起来:“女儿国。”她似乎又对我很好奇,“怎么,人界没有?”

      我点点头,耳畔传来青玉流苏相撞发出的细碎声响:“除了在话本子里,我们人界是没有这些的。男女阴阳调和才能有孩子,可是母亲在有孕时,是不知男女的。”

      她抬手揉揉我的头,吐字清晰,却带给我一阵恍惚:“那也很有意思了,未出生前一直在好奇,生下来便都是欣喜。总归是父母的孩子,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哪里值得欣喜了。”我反过身,看着她,“我们那个地方,贫苦人家若生出来的是个女子,那女孩子八成会被溺|死,要不就是给口饭吃,挨到她及笄,找个能给银钱的嫁出去,换来的钱财是给家中男丁娶妻用的。若像我这样是个王侯世家出身的,那女子便是家族追求权势地位的牺牲品。就比如我,我嫁给的那个老男人时,他已经五十四岁了,比我爹的年纪还大。”

      说的时候,她的目光一直锁定在我身上,时不时皱眉,似乎难以理解,待我说完之后,她才困惑地问我:“你们的那个世界的君主,很厌恶女子吗?”

      我突然就语塞了,不是厌恶,是恨,把一个人的一生锁在后宫后宅,他什么都做不了,稍有差错,便会被冠上各种名头,受尽指责,稍有不慎更以暴力手段相加,砍去利爪,从此四方牢笼罩在头上,这不是恨是什么?是君主恨吗?似乎也不是……我是被我父亲亲自送到虞王身边的,不是那老男人执意要娶的……

      观澜似乎是看出了我思索的艰难,于是轻笑牵起我的手:“好了,先不想了,你去晚了是要挨罚的。”

      我们跟随着行走的姑娘们,来到了鹤琮台。

      我站在山顶上的那一刻,毫不犹豫的肯定,脚下的这座山一定是风疆最高的山。七千级台阶呈环形蜿蜒而下,站在几座石像的脚下,所有的房屋院落,山群都显得渺小,烈烈晨风吹在耳畔。我的胸膛中钻进了凉爽,吐息之间皆是清冽。

      我在一边的姑娘堆中看到了溯萤,她也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我牵着观澜的手向她走去,她正好回头看到我。

      “哎呀,我等你好久了。”她扑过来,握住我的手,又看到观澜,“观澜姑娘,你是外乡人,一会站在队伍末尾就好。”

      观澜点点头。

      很快祭神开始,女孩子们列成两队,我和溯萤站在一排,清池站在最前面,和照华站在一排,面前的是五座石像。

      那雕刻着的是五个女人。她们所处位置的高低还不一样,中间的那位站在最高处,剩下的四位,有两个站在她的左侧,另两个站在右侧。石像真的很高,若是我过去站在那,想要碰她们的膝盖都得费不少力气

      中间的那位,从轮廓曲线能够看出她是个女人,穿着一身玄色服饰,上面用金色绣出各种精致花纹,有走兽,飞鸟,日,月,云,星辰以及植物……头上的金色冠冕在朝阳下熠熠生辉,可是她没有脸,她的两只手自然垂放在身体两侧,而一左一右还各有两个小一些的女子雕像,那两个女人面朝着她,呈仰视姿态,双手抓着她的大手,那女人的手背贴在那两个女人的额头上。威严且高不可攀。我在一瞬间甚至想要跪下,对她虔诚叩拜。

      更奇怪的是,她明明没有脸,我却还是有种被她注视的感觉。

      前方的高台上出现了一个身穿大红色衣衫的女子,洁白的披帛在空中曼舞,晨光一照,落在地上的影子却化作了一对足以蔽日的羽翼。

      在她面前的是一面棕皮大鼓,鼓的正上方放着一只兽的头骨,兽骨雪白,獠牙尖锐,头顶长着带着暗色花纹的角。那姑娘手上举着鼓槌,一下下敲打,声音沉重如猛兽低吼,天地间的万物肃穆。

      敲打十二声之后,所有人跪在地上,双手交叠,额头贴上手背,继而俯下身子。

      众子民齐呼:“臣孙叩见众神尊,尊上神威,寰宇共尊——!”

      我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听清耳畔这雷霆之声,口中喏喏,不敢出声,怕被发现古怪,只做了个口型,心脏在胸腔里狂跳,额头上出了汗,蹭得手背上都是。

      行过叩拜之礼,高台两侧的响起号角之声,久久回荡在这群山深谷之间,我学身边的溯萤,也直起身子,膝盖仍没离开地面,双手叠放在小腹,之前那个穿着大红色衣衫的女子又出现在高台上,手中举着两只琉璃铃铛,在高台上转圈行走,同时摇晃铃铛。

      身为”臣孙“的我们,开始念祭词——“万域俯首,虚空战栗;诸天上皇,纪元之尊。寰宇化刃,言敕阴阳;神恩所及,亘古永存。神威所及,混沌成虚;寂灭永夜,焚天烹海。因果为笔,乾坤为锁;万骨千劫,为尊一念。寰宇共主,神基永固;统御万界,独断乾纲。星河倾覆,万法崩摧,吐纳纪元,唯我神尊,叩拜圣尊,荡清寰宇……”

      后面我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汗珠顺着脸颊滴落。

      ————小言——————

      万域俯首,虚空战栗;诸天上皇,纪元之尊。——祖神(众神之祖,一切的最初)

      寰宇化刃,言敕阴阳;神恩所及,亘古永存。——玄玉(母神)

      神威所及,混沌成虚;寂灭永夜,焚天烹海。——如镜(化尽混沌,初代开天神明)

      因果为笔,乾坤为锁;万骨千劫,为尊一念。——玄黄(玄黄祖神)

      寰宇共主,神基永固;统御万界,独断乾纲。——幽汗(神母,“汗”二声,原本是另外一个字,但是我打不出来,所以只能用“汗”代替了)

      这是五位神尊每一位的祭词,因为后期还要用,我先列出来。这个东西后期也会写进世界观,最近在更新这篇,也在写世界观,等到写完这本小说,应该也能把世界观放出来(也有可能放不出来,但愿我能把这本书写完)。

      这本书的世界观,是融合了《黑暗传》和我自己的世界观一起生出来的。如果我能把这本写完,那么后面应该也能把那十二代神族都写完。

      最后感谢收藏的各位读者朋友们,谢谢你们愿意听我讲《千香引》这个小故事,非常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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