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番外4)太刀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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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太刀甲初到队时，其实是极苦闷的。
祂偷跑出来的目的，无非是忘却烦恼，想当个闲云野鹤罢了，现在却反倒陷入了泥沼，不得脱身。理想与现实的极大反差令他现在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你还好吗?”身旁传来善意的询问，太刀甲转头，看见是队长——是个还算通情达理的人，不过太刀甲觉得祂过于执拗，而且忘性大。
“啊，没什么。”太刀甲坦率地说：“只是觉得我变化太大，不像自己了而已。”
“比如?”
“比如……我以前可是个很善良的人!”太力甲边说边点头。
“哦……那很正常。”队长语气平淡，仿佛说的只是家常便饭：“我们都会这样，慢慢丧失过往的记忆，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与过去毫不相干的怪物。”
“听起来好恶心。”
“的确。”
若论以前的祂，是宁死不接受这种转变的，却正知队长所言，有一个怪物趁祂不注意时早已鸠占雀巢，挤压封闭了本我的意识，在战栗中欢欣地接受新生，
简而言之就是，祂挣扎过了，也接受了。
2.
那之后的太刀甲的确像是获得了新生，不再终日愁眉不展，变得更加开朗，甚至连战力都上了几个档次，短期内便成为了副队长。
但反观队长，祂的记性越来越差，走错路认错人都要变成常态，就连性子也变得越来越冷淡。
太刀甲不怎么在意，走错路也行，祂又不是很想打架，认错人更是祂新增的乐子，不过队内的一些队员对队长的埋怨倒是与日俱增。
直到一日，太刀甲去找队长，远远地就挥手打招呼：“哟——队长！”
队长原地站定，看向祂，目光呆滞，没什么感情地问道：“你是谁?”
太刀甲一噎。
而后，恍若梦般，队长低语自问：“我是谁?”
——从这以后，太刀甲便成了队长，旧队长变作队内一振普通的薙刀。
3.
……为什么。
太刀甲又仿佛看到了不久以前，看到那个痛苦挣扎，努力爬出泥沼的自己。
为什么……不是新生。而是变作空壳一具?——还是说，这畸变残忍到要剥夺去他们仅存的自我为止?
现在的薙刀乙对战斗以外的事情都无比迟钝笨拙，不定地寻找自己的着陆点。却，无论如何都难以融入这个群体。
“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呢?”薙刀乙曾如此问过太刀甲。
“啊……没事没事，那很正常。”太刀甲迟疑一瞬，道：“那是因为……你太年轻了，你才刚来嘛，缺少人性，啥也不懂很正常。”太刀甲又不说话了，祂确切地感觉，自己就是个神经病。
不过，祂的确无论如何都无法将现在的薙刀乙同旧队长联系起来。
薙刀乙却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向祂道谢，然后离开。
太刀甲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4.
薙刀乙有时会迷路，这次带回来一振打刀和短刀。
太刀甲有些意外，不过能增加伙伴倒是件好事。
短刀乙完全就是个脾性孩子……但是很强，微妙地勾起了太刀甲的不满。
或是说嫉妒?祂现在不太能分辨细微的情感了。
打刀甲倒是很有意思，是太刀甲最喜欢逗弄的老实人类型。祂有段时间故意带着薙刀乙找祂去要绷带，从慷慨到抗议的过程非常有趣。
而且祂的成长非常迅速，不需要多久就堪当副队长一职。
5.
迁行过久的队伍需要一个落脚点，打刀甲主动提议了一个地点。
那是个因为遭遇时间溯行军袭击而毁灭的本丸，想都不想是打刀甲和短刀乙以前的本丸。——太刀甲从踏入地界的一瞬间就意识到，祂们的价值取向是不一样的。
至少打刀甲还未放弃追求平稳安定的过去。
6.
打刀甲在临时据点到处乱翻，终于从耕地旁边的小屋子里找到了播种的种子。
不过，在这种被暗堕侵染的地方，土地也早已污化，种子怎么可能发出萌芽呢？
太刀甲就在一旁好笑地看着打刀甲忙里忙外，翻土播种浇水，这个品种不行就换一个，到最后把种子都弄混了，只能把同种的种子放在一个标记袋里，不能确定正确是否。
简直就是像本丸玩过家家——太刀甲想着。
随后，一个很新奇的想法突然冒出来。
“我们去找一个审神者怎么样？”太刀甲笑着和打刀甲说道。
来完善这个过家家怎么样？
7.
如果太刀甲可以穿越回过去，第一反应是要把那个新奇的想法掐死顺便扇过去的自己一巴掌。
8.
“啊，如果想了解人性的话，你要不要尝试模仿?”太刀甲看着薙刀乙，真诚地提出建议。
去模仿，去设身处地，去思考，去了解对方的行事逻辑，去——“不要。”
薙刀乙冷静地看着他，沉声道：“思维不应该是独立的吗?”
太刀甲一噎，薙刀乙似乎有点曲解了他的意思，但是看样子薙刀乙也听不进去别的了。
祂太，太固执了，对于超出自己认知的东西都是排斥态度，对于这样的祂，太刀甲是嗤笑的。
但是祂们又何尝不都是如此。
9.
太刀甲低头看着田际被逐渐淡化的红褐污血，嫩芽从中挣扎破土，抬头是在田中站立的青年，风吹拂，吹起他的长发与衣摆，拉长他的身影。
……生气。
认知被突破的生气。
这个人就应该现在死去，在没有食物，没有娱乐，没有亲朋好友的陪伴，一个人孤独的绝望地哭泣着上吊自杀。
虽然太刀甲早就把所有绳索和锐器都收拾出来处理掉了。
太刀甲盘腿坐下，思考原因为何。
哦。
是因为有人曾经在物质充盈家人陪伴的情况下因为受不了病痛而上吊自杀。
人类不就是应该这样脆弱吗……?
10.
太刀甲对晞鸾是畏惧的，那个有着把祂们引领回光明能力的存在。
如果真的有一天，祂能够变回刀剑男士，那么祂还会记得以前的事情吗？要是被发现了，时政会怎样对待曾经堕落过的祂们呢？还是说，祂要继续流浪，直到再次变成溯行军呢？
祂是不相信晞鸾能给祂一个家的。
所以啊，尽早解决最好，尽早处理掉最好。
那个怪物自己又再悄声说话了。
11.
薙刀乙看着晞鸾渐行渐远的身影，莫名有些感慨：“你居然会就这样放他走。”
太刀甲低头把弄着用发丝编成的手环，低声笑了笑：“因为啊，我可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哦！”
“这样啊。”薙刀乙随口道，一顿，突然说：“你以前也这样说过，对吧？”
“……”
12.
“这个据点怎么办？”
“废弃吧。”
“再也不会回来了吗？”
“……大概吧。”
13.
审神者环顾四周，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里很明显是一个经历过战火的本丸，破损到这种程度，还被溯行军安营扎寨，实在是太悲惨了啊。
不过，他们来的太晚了，晚到几乎所有敌人早已撤出这个据点，剩余的一个，是一振敌太刀，有着敌军头目级别的实力。
搜查完四周的极短们逐渐回到了审神者的身边。
药研略微低头：“抱歉，大将，我刚刚失手了。”没能杀掉敌方，还让他逃了。
“没事没事。”审神者温柔地笑了笑：“不过，你居然在战斗中分神了啊。”
“那是因为，”药研表情微妙：“那个敌军身上带着的灵力您灵力很相似……似乎是手环一类的物件——大将?”
审神者一瞬变了脸色，又逐渐缓和，她笑着把齐肩的短发捋到耳后：“这样啊。”
“那么，下次遇见，一定要好好找祂问清楚呢。”
End.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番外4)太刀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