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7)踏上了归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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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经过薙刀乙大爆雷之后，随后的两天竟然无事发生，晞鸾甚至没见到太刀甲。
晞鸾总觉得不太对劲，但作为「毫不知情」者，他也无法去询问详情。
并非错觉，待在这的溯行军越来越少，现在的数目已经骤减到零星几个，晞鸾猜测祂们去了其他据点。
这是，要把他放养到自然死的意思吗？
晞鸾莫名觉得有点好笑。
打刀甲似乎是终于下定了决心，要找他谈话。
看着祂还在踌躇的样子，晞鸾准备先开个话头：“你这几天干什么了？”
“和队长聊了几次。”
“说服对方了吗？”
“挨打了。”
晞鸾：……
该死现在不是该笑的时候。
打刀甲似乎放松了一点，深吸一口气，正式说道：“那个……请听我说。”
“嗯。”
“你是更想永远待在这里，还是宁愿直接死去?”
“嗯……”晞鸾特地没去看祂不安的目光：“这个要看情况吧？不过我的答案是——活着。”
“可以问问为什么吗？”
“因为我还要等那孩子回来啊。”晞鸾说得理所当然：“这就是我目前活着的原因。”
“不过，等那孩子回来之后，我估计会找个新的理由。比如等我的地丰收啊，等哪天看到日出了……什么的。”
“就是那些东西，支撑着你走到现在?能让你忽视一切丑恶吗？”
“当然不是……怎么会。”晞鸾有些无奈：“刚来的时候我也想着，干脆死了算了。”
“但我还是活下来了，甚至想着如何适应这里……你还记不记得我一开始和你说的?”
“求生欲。”
“生物最基本的欲望让我坚持到现在。就算一件事情完了也会有另一件事情被我视为生活的盼头。”
“人生的容错率其实很高……非常高，谁都能一瘸一拐地走出一条路来。”
打刀甲看着他，沉默片刻，突然道：“我知道了，我会和队长说的。”
晞鸾并不算意外：“你该怎么让他不杀我?”
“不是……是让你回去。”打刀甲的表情告诉晞鸾，祂并没有在撒谎：“让你回你的归处。”
晞鸾错愕，下意识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是什么。
其实打刀甲最希望的事是，把晞鸾永远地留在这里。
祂觉得自己需要神明的救赎，祂不想再看到满目疮痍和废墟了，而晞鸾就是最好的人选，拯救祂的神明。
太刀甲更换据点的事情实则已经是半默许祂的意思了。
这是正确的吗？
打刀甲决定暂时放弃这个问题。
昨天祂和太刀甲谈话的时候，太刀甲控诉祂最近老是为了一己私利和祂对着干，还半开玩笑地说，都怪那个人，让你拥有自我了。
自我?
打刀甲觉得并非如此，祂始终觉得祂是依赖于他人而活的，只是依赖对象从太刀甲转移成了晞鸾。
但又不可置否，祂的确意识到自己的思想有所变化。
如今的自己正确吗？是否还需要谁的帮助?
祂是如此渴望又恐惧所谓「新生」。
「人生的容错率其实很高……非常高，谁都能一瘸一拐地走出一条路来。」
——祂觉得，祂可以不需要神明了。
“……我的目的……很简单。你的思想赋予我新生，所以我想把属于你的生命还给你……仅此而已。”——即使是归还自己的生命。
“啧……”晞鸾站起身：“我和你去，我和祂说。”
其实和太刀甲提这件事，晞鸾还是蛮没底的。
晞鸾尽量稳住自己的语调，说道：“我想回去。”
“不行——”太刀甲拖着嗓子双手比叉。
“为什么?”
“你已经知道我们的内幕了，出去的话会对我们有害。”
晞鸾无端觉得好笑：“我知道什么了?你们告诉过我什么很要紧的事了吗？而且出去说了也没人信吧。”
“不不不，不是这个。我是说别人。”太刀甲摇摇头：“你是有「能力」的人，我们选你就是这个原因。如果我们不来的话，某种代表和我们敌对势力的黄色管狐也会自己找上门来——我们只是比它早来一会而已。”
——也就是说，自己差点能有正经工作了吗？
晞鸾莫名遗憾。
“那你把我的记忆清除如何?或者找个人监视我?”
“你自己走就算了，还想从我这挖人?”
“……嘁。”
太刀甲笑了两声：“要不我们折中一下，记不记得随你，我们做个契约，你要是把我们的事说出去了就会死……如何?”
晞鸾迟疑一瞬，瞥见打刀甲没什么动作，就同意了：“行。”
“好——嘞!”太刀甲笑眯眯抽出刀：“那么，你想付出那一部分构成契约呢?手?腿?还是指甲?”
晞鸾怪异地看着祂——这是什么情况?他可不知道还要搞这玩意啊!
在他愣神之际，太刀甲已经粗暴地抓住了他的肩，刃光在眼前闪过，晞鸾下意识闭眼，意料中的疼痛却没有出现。
太刀甲砍的是他的三股辫。
太刀甲弯腰从被斩断的发丝中抽出三股，极快地编成一个圈，戴在了自己手上：“契约完成~以后你要是敢说有关我们的任何就会马上死翘翘哦~”
晞鸾看着地上的辫子，只顾着心疼这几年蓄发的自己了。
“你是现在就回去吗？”
“明天那孩子回来了再走。”
太刀甲指着屋后的森林小道：“看到那条路了吗？一直往前走，别回头，起雾了就闭眼，慢慢走，撞墙了是到外面了。”
“如果想记得我们的事的话，就在路上想着来这以后发生的事，如果想忘记，就念着你的现实生活好了。”
晞鸾看了眼打刀甲，祂暗中朝晞鸾点头，示意他太刀甲说的是真的。短刀乙恋恋不舍地蹭着晞鸾的脚踝，但没有像以往那样缠着。
晞鸾深吸一口气，走入了深林。
莫约走了几分钟，身后突然传来呼唤声：“等等。”
晞鸾大致猜到了是谁：“怎么了？后悔放我走了?”
“不，请让我跟你走吧。”
“其他人同意吗?”
“……请让我跟你走吧。”
晞鸾叹了口气，向后招了招手：“跟上吧。”
他们沿着小道，走在了回归现世的途中。
是的。
晞鸾，你是祂的神明，你会成为祂的神明。
你带着祂奔向新世界，赋予祂新的躯壳。
你将脱离苦海，迎接新生。
End.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27)踏上了归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