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倚情天和他的爱骗师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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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秘境之内，明月高悬，星子作陪，山谷奇花异草，萤星点点，真可谓是仙境之景。只可惜，凉亭中的两人都知晓，这一切不过是须臾幻象罢了，纵使花香扑鼻，月光如绸，萤火明灭，却依旧掩不住谷中的死寂。假的终究是假的，哪怕再真实依旧就是伪物，她有能力布置出如同真实一般的环境，她依旧不愿浪费这个精力与时间，因为离去之人不会再来。
一壶清茶，渺渺白烟，亭中对坐二人，一白衣蹁跹，缥缈不似凡尘人，一温润儒雅，骨子里透露着贵气。
“圣教法王就是这么悠闲的吗？”
炉火已熄，清远茶香飘来，白袍女子先手斟茶，却不撩儒雅青年开口发问。
“非也，不过偷得浮生半日闲，好友，是你太操劳了。”女子轻笑着微微摇头，放下茶壶，白皙的手指上已出现淡淡红印，其主却丝毫不曾在意。
“操劳？”
意有所指的反问，女子不回，脸上却是笑容可掬，好看到显得虚伪。
“好友，可愿听吾讲个故事？”
“何故事？”
“关于吾，无疾而终的初恋。”
“仙门爱骗也会有初恋？”一声嗤笑，纸扇轻合敲击着手心，虽话语调侃，对方却已凝神静待谛听。
“或许，也是有的吧。”女子看着手中茶杯陷入深思，嘴角的笑容着浮现几分嘲讽意味。
“剑凤倚情天，大师兄啊。”
一句大师兄，带着几分嘲讽几分不甘，往昔幕幕浮现在眼前，尤忆当时少年信誓旦旦的约定，而今却是因怨生恨。镜花水月之中再无明日，唯有孤寂的月，摇曳的花，陪伴着其主等待着那个永远不会到来的人。
0.5
蓝雨情深，细密烟雨笼住一方空间，一展愁态，风马旗动，瑟瑟风声似吹奏一曲断肠的歌谣。
“你在发什么呆？又在想你心爱的蓝雨了？”白色的毛球煽动着自己的小翅膀冲到倚情天面前，然后被对方一撇头闪开直直撞在树上。
“不，我只是，在思念一个故人。”倚情天仅仅瞥了一眼傻乎乎的毛球君，便陷入了回忆，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在他还没来到北海灵洲之前，“一个，我对不起的人。”
“你对不起的人，那是谁？”屡战屡败的毛球君懊恼了一下就被倚情天的话语吸引过去，再次挥舞翅膀凑到他面前，只是这一次它学聪明了，不再横冲直撞。
“我的……师妹，是我负了她。”
“像你这样的人也会有小师妹？她还眼瞎喜欢上了你！”毛球君大惊小怪地叫到，得到的是倚情天轻飘飘的一瞥，然后毛球君果断选择闭嘴不打扰倚情天的回忆。
不过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回忆的了，难得攒的一点感情都被毛球君打断，倚情天虽是无奈叹气，但只要回想起那个人。是他对不起她在先，明知晓她之心意却依旧当真是师妹对师兄的依赖，却不知……然直到最后她已经选择相信他，只可惜，他担不起这份信任，始终都是他负了她，卿月。
曾在一个相似之处，一个同样的问题，一个同样的人，截然不同的心境，得到的却是两个大庭相径的答案。
“若有一日，大山崩石，不及疏散，推出山脚一户为阻，可救全村免于土埋，为之，不为？”
曾有一天真者如此回答：“不为，推无辜之人阻石本就非义举，若一定要有人牺牲，那么卿月义不容辞。况且，吾信师兄一定会保护好吾，保护好大家的！”
“若你师兄也保护不了你，反而受你拖累呢？”
“卿月自当一人承担，万死无悔，绝不连累师兄。”
“你当真如此信任你的师兄？”
“因为是师兄啊！”
少女天真的笑颜如旧日浮现眼前，可在生死离别的最后，那个多年不见的人影却已全然陌生。那双雪青色的眼睛里再无一丝往昔的天真，精致不似人类的脸庞上浮现的笑容美丽却虚假，掺着毫不掩饰的遗憾与恶意。
“若是换作现在的你，花卿月，你会选择怎么做？”
“生也好，死也好，陌路之人的生死同我何干？若是重要之人，我自有办法迷惑大石本身，要知，谎言也是能够变成真实的。”
少女一身白衣，宛若天上仙女，就是周身黑暗也掩不住的缥缈仙气。巨大而形状怪异的木杖在她手中，承载希望之剑被缓缓拔出，出手却是仙门禁招，十足的杀意断绝昔日恩师的生机。
“师尊，逆徒有愧啊。”
“花卿月你！”迟来的身影，地冥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仙气飘飘的少女，手中杀人之剑不沾滴血，然这一场景已经让地冥明白了，帝父就是死于她手。这个本该是他的师姐，曾经对他多有关照，笑语盈盈的女子。
“十七，你还是晚了一步。”一句还是，牵扯出多少回忆，多少遗憾，多少不甘，那些对方不曾知晓的过去与未来尽在短短一句还是中道尽。
刀剑相向，是昔日救赎，也是今日杀父仇人。
“花卿月！”
“错了，是烬余生。”
木杖点地，衣着上繁琐的花边，白袍披身不染尘，面对昔日保护对象高涨的怒火，白发女子面上笑容分毫不变，气定神闲，虚伪至极。
师尊，这一局就由我来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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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那年分散，吾受重创失忆身体自我保卫机制启动缩水，后被九天玄尊捡走拜入云海仙门。师尊是知道吾有问题的，然而他还是因为吾的失忆放松了警惕，将吾交给大师兄带。”
“当年仙门包括师尊在内都未能看透失忆的吾，唯独大师兄，一眼看透了我的本质。”
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师兄！能慢点吗，我快追不上你了。”
白衣的小姑娘喘着气跟在少年的身后，雪青色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对方明明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背影，她妄图想要加快脚步伸出手抓住对方的衣角，却被对方毫不犹豫同样快步甩在身后。
“你太慢了，需要勤加锻炼。”
少年冷言冷语，丝毫没有为女孩柔弱的样子动摇，甚至连回头多看一眼都是浪费，若不是师尊要求恐怕他可能都不会靠近这个女孩，这个精致可爱却令他感到莫名厌恶的女孩。
仙门台阶，一前一后行走的人，始终保持着一段无法缩短的距离。花卿月咬着牙坚持，她不明白为什么方才认识的师兄似乎对她很有意见，就像她完全不知道九天玄尊是谁，就被对方带走收为弟子，她对这个世界茫然无知，却又有着不得不坚持下去的理由，即使她已经记不得了。然而，女孩望着面前师兄的背影，就如同追逐不到的幻影，亦如同空白的记忆中离去的模糊身影。
“我会在这乖乖等你们回来的，等你们一起。”你们是谁，我又在等谁？而我，又是谁？
模糊不清的画面，唯有那清脆悦耳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回荡在那空白的记忆上，无法看清的幻影背道相驰被独留的寂寞。
“喂，你在看什么呢！”
少年的厉喝将自己拉出空白回忆的漩涡，不知何时自己就已停下立足原地。少年虽满脸不耐之色，却也听得出对方口中未能掩饰好的担忧，原本走远的人伫足于自己面前。
“我，师兄我走不动了。”
花卿月抓准时机拉住师兄的衣袍的衣角，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精致的小脸瘪成一团看上去分外惹人怜惜。她委屈巴巴地望着对方试图呼唤对方的良知不要过度苛求一个小女孩，却不料对方看见自己如今的模样却是眉头一皱，原本那几分怜惜和担忧全都没了转头就走。
花卿月是彻底懵在原地，她完全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下意识这样做了，就像是普通人家女孩对着家中疼爱自己的长辈撒娇，只可惜这并非是疼爱自己的长辈而是严厉的夫子。
于是当时的花卿月做了一个很符合她的外貌年龄和记忆现状的事情，她哭了，哭得可惨了，哭成一个毫无形象的孩子，哭声里却是带着满腔的悲意和凄惨，真可谓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哪怕是倚情天都忍不住停下脚步，尚且年轻还不像日后那般高冷装逼的少年在纠结一会后还是选择回头去哄自己新晋小师妹，可没想到这会小师妹直接哭出劲头来了，理都不理自己。
“师兄，嗝，是大坏蛋，大，嗝，坏蛋呜呜呜！”
“我，别哭了，都是我的错。”
敷衍，太敷衍了，花卿月完全无视倚情天放声大哭。没想到看起来小小一只的女孩哭起来那么大声，倚情天看着哭得凄惨的小师妹束手无措，气人他倒在行可是安慰人就。
“师妹别哭了，大不了我给你打两下出出气？这样总行了吧。”
“真的，嗝？”
“真的，我倚情天说话算话。”
面对来自小师妹的质疑，终于有点大师兄意识的倚情天挺胸抬头，一副准备慷慨就义的模样。然后花卿月笑了，眼泪还是一时止不住，好歹已经不再哭了。花卿月一只手拿着袖子揉眼睛，一只手始终拽着倚情天的衣角不放，并没有任何打人的意思，这到让倚情天有些疑惑。
“你不打我？”
“可师兄会疼的啊。”
刚哭过的女孩嗓子还带着哑，那双有些红肿的眼睛看着倚情天，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却软声软气的在为他人着想。
倚情天摸摸自己不存在的良心，忽然觉得一阵幻痛，自己做的过分了吗？师尊命他照顾师妹，结果自己还把师妹欺负哭了，好像真的是是他的错，可是他是真的觉得和师妹在一起时说不出来的怪异感，总觉得对方好像是虚假的，所以一不留神就忽视了对方的感受，果然还是自己活该吧。
倚情天看看红着眼圈的师妹，再看看对方始终拽着未松手的衣袍，干脆走进拉着小师妹的手带她一步步走上台阶。
“师兄……”
“嗯？”
“你会丢下我一个人吗？”
倚情天脚步一顿，莫名感觉自己快要被师尊的戒尺打了。
“自然不会。”
“当真？”女孩的声音里是满满的紧张和自己也未曾察觉到的欣喜。
“当真。”
“耶，师兄最好了！”连倚情天都没有发现他听到小姑娘的欢呼声时，嘴角扬起的弧度，如同被对方的情绪感染。
之后，之后当然是大师兄被师尊叫过去狠狠训了一番，毕竟他可是把入门第一天的师妹给搞哭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倚情天和他的爱骗师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