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洛落浅诗行》汀渡

2、第二洛 倒霉一路随，陪夜？

　　潮落是在下午出屋散步时，无故被人蒙汗药撂倒弄晕。
　　不久，云雨阁后院一间小屋内，粉色床幔下便躺着一个青春少女。床边侯着两个双环年约十岁左右的小丫头：一个一身桃红，另一个一身翠绿。
　　而床上少女正是从胡家莫名失踪的洛潮落同学。
　　良久，潮落终于睡醒，伸着懒腰，打着呵欠，张开了眼，白墙红梁，纸格窗，屋内则桌椅板凳皆全，虽不华丽，却也干净整洁，这又是哪里？还没来得及发问。
　　那绿裳小丫头便对红裳丫头说道：“你在这里候着，我去叫柳妈妈。”
　　红裳丫头点了头，那绿裳丫头便出了房门。
　　屋里便只剩潮落与那红裳丫头。
　　“这是哪里？”
　　“小姐，这里是云雨阁。”
　　“云雨阁？这是地方？”名字怪怪，心中泛起不详预感。
　　“让客人开心的地方。”
　　“开心？”
　　红裳丫头点了点头，似乎有些害羞，脸微微胀红了。
　　潮落默然奋起，掀开被子，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小姐，门外有人守着，你出不去的。”
　　“没关系。我不怕。”她可是会柔道的哦。
　　门外果然有人守着，还不只一个，是五个铁塔般的壮汉，矗立门口，个个凶神恶煞。
　　见潮落出来，五个壮汉皆横眉倒立，双手交叉在胸，鼓起大块结实肌肉，一脸凶相。
　　敌强我弱，潮落讪讪一笑，不做无谓的抵抗，“我这就回去。”
　　心里嘀咕，怎么这么多人？
　　红裳丫头快步走向前，轻轻把房门关上，回头见潮落一脸疑惑，解释道：“先前有个刚到的姐姐会点武功，在云雨阁大闹了一场，房子都差点掀起来。所以，柳妈妈就又多雇了几个护院。”
　　“柳妈妈是这里的老板么？”
　　“恩。小翠去请她了，一会她就该来看小姐您了。”
　　“你叫什么名字？”
　　“回小姐，我叫小桃。”
　　潮落对小桃微微一笑，无心再多说什么，只顾低头沉思，自己该如何逃身。
　　我们的潮落是个向着阳光长大，乐观的好孩子。
　　家庭背景良好，母亲金发蓝眸是个如同沙滩阳光般热情的意大利血统的米国人，父亲则是个出身书香门第性格温和的江南人。早年两人同在有着美丽阳光的加州求学，一次不经意的校园邂逅，擦出爱的火花，结为伉俪后定居美国。
　　而作为父母不同文化完美碰撞后爱的结晶，潮落完全遗传到了母亲作为西方女性的高挑火辣身材，虽然才十五岁，却已拥有170公分的“S”型身段；但她却并未遗传老妈发色与眸色，除了眼眶较为深，鼻子较为高挺外，她如同老爸一般黑发黑眼，五官精美细致，皮肤也是江南惯有细腻，加上遗传了老妈白种人的白皙肤色，她这个混血儿外形自是出众靓丽夺目，用她老妈的话来说“混的再完美不过”。
　　而在母亲的坚持下，但潮落最终接受的是家庭教育，父母性格对她的影响也加倍扩大，她既有着父亲的温和，更有着母亲的活泼大方。
　　后因父亲工作的变迁，十岁的潮落随父母回到中国，依旧接受家庭教育。直到十四岁那年，父亲和母亲在她教育的问题上争执不断扩大，已有自己主见的潮落不甚其烦，提出参加高考。若是她成功通过考试，两人不许再因此吵闹不休。
　　向来民主的父母自然点头同意，于是潮落便在附近高中借读，混了个高考名额，半年后参加高考，成绩还算不错，上了国内著名的F大学。
　　F大不但在国内数一数二，在国际也颇有声望。父母一致赞同，而潮落也想感受一下校园生活的魅力，便开开心心的去了F大。才智双全的她在F大自然无比受欢迎，一入校，便成了F大的风云人物，目光的焦点，混的风生水起。岂料这般风光的日子才不到半年，完美大学生涯才刚拉开序幕，她便来到了这里，真正是天妒英才。
　　正当潮落冥埋头沉思之际，柳妈妈同志踮着她的小碎步，摇晃了进来。
　　“哎呦，姑娘你可总算醒了，你这一觉可睡了真久。哎，瞧我这记性，都忘了介绍了，这里是云雨阁。我呀，是这里的老板娘，你叫我柳妈妈便好。”
　　柳妈妈并不老，不但不老，反而风韵犹存，身材更是妖娆，只可惜穿着过于花俏，妆容过于浓厚。
　　“柳妈妈。我怎么会来到这里？”潮落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呵呵。这个就说来话长了。总之，你只要知道，你是我从张二狗那里买下来的便好。”
　　潮落恍然大悟。
　　“柳妈妈，我不认识什么张二狗。”
　　“呵呵。认不认识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来到了这里，便是我柳妈妈的人了。妈妈我呀，自会好好疼爱你的。”
　　“柳妈妈，我真不认识那个张二狗。柳妈妈，你能放我走么？”
　　下午胡老伯因睡过头，走的匆忙忘记带水壶，胡大娘发现后，便去田间给胡老伯送水壶去了，留下潮落看家。潮落在屋里呆的闷了便出来前庭走动，结果才来到前庭，便遭人暗算，被下了蒙汗药的手帕迷晕。
　　“姑娘，你可是花了我大价钱买回来的。想走也可以，只要有人愿意赎人，我定不拦你，自会放你走啊。”
　　潮落无语，她只认识胡老伯夫妇几人，但他们都一贫如洗，哪有钱来赎她。
　　见她颓然，柳妈妈心中雪亮。
　　“要是没人来赎也不打紧，姑娘也可以在我这里干活赚钱自赎啊。姑娘这么漂亮的小脸蛋，定会很讨客人喜欢。到时候只要随便接几个客人，便足够赎回你自己哦。”
　　“我是绝不会接客的。”语气坚决。
　　“哎呦，姑娘。你可仔细想清楚了，再说不迟。”
　　“我想的很清楚！”
　　“姑娘，你可不要死心眼，到时候接不接客由不得你说。依我说呀，你再给我仔细思量，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这身细皮嫩肉要是遭了罪，妈妈我呀，可是会心疼的哦。”满是威胁。
　　潮落虽然生性早熟，但毕竟头次遇到这种事情，难免有些急躁，见柳妈妈撂狠话，陡然惊觉这里不是她能说“不”的地方，只好囧笑。
　　“柳妈妈，刚才我是说笑呢，你让我再想想吧。”
　　“这才乖呀，你可要想清楚，想明白呀。”，柳妈妈满意一笑，这才转过头对小桃说道：“小桃，你留下伺候姑娘，她什么时候想好了，便什么时候来告诉我。”说完，蛇腰一拧，带着小翠走了出去。
　　潮落心里满是愤懑，从小她都是被捧在众人的手心精心呵护，现在无缘无故被卖到青楼不说，还被迫要接客！暗将亲切的胡老伯家和这儿一比较，不由感叹，真个是从天堂堕到地狱！
　　转而又想到将她卖到这里的那个张二狗，奇怪了，自己从不认识什么叫张二狗的人。
　　潮落没见过张二狗，但张二狗却是见过潮落，准确来说，张二狗第一个发现潮落的人。
　　那日下午，张二狗去一田家潜伏半日，结果主人突返，他偷窃未遂，垂着头沮丧返家。路过麦田时瞥见田间乱晃的潮落，因她当时蓬头垢面，落魄不已，张二狗也未多加注意，后见她突然奔向胡老伯，两人一道离开。
　　张二狗心下好奇，素日他没听说过胡老伯有什么远房亲戚之类啊！于是，偷偷尾随在后，发现胡老伯将她带回了家。这个女人虽然邋遢了点，但仔细看，皮相颇为不错，也年轻可爱，张二狗便存了个歪心思，在胡老伯家附近溜达迟迟不肯离去，后来碰到从胡老伯家出来的姜惟，死皮赖脸凑上前招呼，从姜惟口中套出，这女子竟是流落到此的外乡人！
　　张二狗得到这个好消息，回去后乐的差点一夜没睡。上次去云雨阁的时候，那柳妈妈便说最近阁里走了几个姑娘，让他多送几个过去，这些天他走绕着村子走前往后，来回好几遭都没遇到什么面生或卖相佳的姑娘。手头渐紧，他只好偷窃度日，现在上天却又给他送来一个女人，真是天助他也，一笔横财又要入囊中，张二狗笑的合不拢嘴，翌日一早便揣了几张饼在怀里，捎上作案工具就到胡老伯家附近潜伏。
　　皇天不负他苦心，下午时候他终于逮到了机会将潮落弄到手，把她往麻袋一塞，扔上早已备好的牛车，直接朝镇上的云翠阁送了去，这便是潮落为什么会出突然出现在云雨阁。
　　此时，潮落想了一会，办法没想出，肚子却饿“咕咕”直叫唤，才蓦然发现天色已黑，房内灯早已点上。
　　听到自己肚子抗议，潮落囧笑。
　　小桃体贴道：“小姐是饿了吧，小桃这去给你端饭菜。”
　　说完，便出了门去弄饭食。
　　潮落望着纸窗上的几个黑影，心中苦恼，这些人怎么还不走。
　　不一会，小桃再度回房，手中拎着一食篮，利索的将饭菜布好于桌上。
　　潮落虽然很没胃口，但毕竟还是饿了，毫不客气的坐下，提箸上马，风卷云涌，一扫全光。
　　小桃在旁看的“咯咯”直笑。
　　“小姐可真是好胃口，不像其他小姐，什么都只吃一小口，就为了身段苗条。”
　　潮落满足的咽下最后一口饭菜。
　　“你们这里以瘦为美？”
　　“恩。阁里的姑娘都将弱柳扶风，君见犹怜挂在口上呢。”
　　“那现在是什么朝？”汉朝？
　　潮落对这个时空仍十分陌生，而还没来的及细问姜惟，就莫名其妙的被卖到云雨阁。
　　小桃奇怪的望了她一眼，但还是答道：“旧帝年初刚崩，新皇泰帝登位不久，国号为‘恒’。”
　　恒国？架空朝代？天，她可还是在那颗可爱的蓝色水球上么？
　　“附近可有邻国？”
　　“没有邻国，整个云翔大陆全是我们恒国的土地。”语气满是骄傲。
　　潮落感叹，世界大同居然在这里实现了。
　　“那我们是在恒国哪里？”
　　“‘南稻北盐，东泉西船，中绸张’，我们便是在盛产水稻的恒国南部！”
　　……
　　潮落又随口问了一些节日风俗，发现这个时空有着自己独特的节日，但也有一些和她原来世界的吻合，比如除夕，情人节之类。看来爱和新年都是不分时空永恒的啊。又问了一些杂七杂八，林林总总，大致了解了一下这个世界。
　　总而言之，它与她原先世界差的太多太多。心中百感交集，她如何是好？
　　时候已不早，潮落推说乏了想休息，小桃退了出去，留下她独自一人慢慢消化刚才挖到的信息。
　　窗上的影子依旧还在，潮落又想了一会，终于撑不住，沉沉入睡。
　　翌日，小桃早早来房，服侍潮落起床梳洗。
　　潮落颇不习惯，但还不熟悉这里复杂的服饰，只能任由小桃摆布。
　　小桃利落的帮她穿衣绾发后，又细心的在她额上的伤口抹好药。潮落在一旁仔细的看着，用心记下刚才着装的每个步骤，又问了问小桃不懂的地方，这才学会如何着衣。
　　“小桃，你去帮我把柳妈妈叫来吧，我有事情要和她说。”
　　小桃神色有些复杂，但还是点点头，出房将柳妈妈找来。
　　柳妈妈打扮依旧冶艳夸张，见了潮落便问：“姑娘想的如何了？”
　　“柳妈妈，我想自赎。但我不会卖身接客。我想靠卖艺赎回自己。”
　　“那就是想当清倌咯。哎呀，这年头清倌可不好当，没有顶好技艺，客人哪会愿意花白花花的钱财来陪你玩。”
　　“柳妈妈尽管放心。我自有些才艺在身，才敢这么说。”
　　“如此甚好。不过若是客人们看不上眼，姑娘可别怪妈妈我逼你接客呀。”
　　“好。反之，若是我的才艺受到欢迎，柳妈妈也不许再提接客一事。”
　　“好。妈妈我答应你。”
　　两人便击掌定下誓约。
　　接下几日，潮落精心准备才艺表演，不在话下。
　　不成功便成仁、潮落心情颇有破斧沉薪的悲壮，她表示绝不接受“不成功”的后果。
　　凭借穿越而来，背后又有强大的多国文化做后盾，潮落的表演在精心准备下怎么都该赢的满堂喝彩，大获成功，可是，老天若是不出意外便不是老天了。
　　那晚的表演，变成了一场惨不忍睹的噩梦。
　　青春貌美，身着华美性感演出服的她一出现便获得众人眼球。
　　但是，接下来表演，几乎让所有人跌破眼镜，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潮落原先精心准备的古典舞惊变成俗辣脱衣舞，口中唱起，众人心惊肉掉的英文歌串烧。
　　看客被雷的内焦外嫩，手中白色绢花如瓢泼大雨般将潮落淹没，其中偶尔夹杂着几朵触目惊心的红绢花。（白色绢花在此地嫖客文化中表示“贬”，红色则为“赞”）
　　柳妈妈被漫天的“白雨”激的粉脸发白，眼看潮落刚扔掉外件的小手挪向腰间宽带，终是按捺不住，一个箭步上前，拾起地上的衣服紧紧裹住潮落春光外泄的劲爆身材，脸上硬挤出一丝笑意：“各位大爷，对不起哦，因为一点小小意外，小女潮落的此次表演就此结束。等会，我们阁内最最最有名的才女蝶音会为各位大爷特别演奏一曲作为赔罪哦，各位大爷请耐心等候哦。”
　　说完拉着潮落便闪。
　　台下的观众品位各异，反应也不一。
　　“柳妈妈，别啊，让她继续啊！大爷我看的正爽呢。”
　　“她唱的是什么乱七八糟，我看她呀，真正适合脱衣卖肉。哈哈。”
　　“是呀，那身子看着就销魂啊。哈哈。”
　　“那曲子虽然怪异，歌词倒也颇为别致，且还有几分韵味。只可惜，当众如此卖弄风情未免太过低俗。”
　　……
　　看台偏左的豪华贵客包间，一袭暗金云纹玄色长衫男子却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切，懒散的卧在软榻上，嘴角上扬，脸上笑意盈盈，这个女子有些意思。
　　救场子的蝶音也抱着古琴缓缓走上台子，随着她芊芊玉指在琴弦上一抹，清嘹的音色顿时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满屋的喧哗慢慢消散，最后只有她清亮洁净的琴音在不断连绵盘旋。
　　潮落当然不会故意弄砸当众丢人显眼，柳妈妈也想不明白为何会下午彩排潮落表现的还好好，为何到了晚上却如此失态。
　　将潮落拖到一无人角落，柳妈妈连戳潮落额头，恼火质问，“你到底搞什么鬼呀！是不是活腻了，存心拆老娘台，丢老娘的脸啊！”
　　潮落却依旧扭着身子，口中乱七八糟不知道说些什么。
　　柳妈妈见她眼神迷蒙，脸上泛着奇异红潮，脚下不稳，站了站不直，当下明白她这是喝醉了，又气道，“哎呦，我的小姑奶奶，就你那点破酒量，这样的关键时刻你居然还给我吃酒，看你醉成什么模样了。哎呦，我的天啊。毁了吧，这下全毁了吧……”
　　潮落醉眼朦胧傻傻笑着看着一旁气急败坏的柳妈妈，一夜便这么混乱的过去。
　　翌日清醒后的潮落极其挫败又无比愤怒，是谁在暗中害她。
　　昨夜等候登台表演前，潮落只喝过小桃端来的一杯润喉的水，当时她只觉得入口清甜，并未多想，现在回想定是那杯水被人动了手脚。
　　云雨阁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潮落的酒量极浅，酒品极差，只因来到云雨阁后，她偶次小酌，发过酒疯，场面甚是惊人，柳妈妈当场被吓傻，事后发表声明不许潮落再沾一滴酒。
　　昨夜那杯水虽是小桃递上，但潮落相信小桃是无辜的。可现实往往是残酷，柳妈妈亦知小桃无辜，却不愿深究。
　　小桃便被当做杀鸡儆猴的那只可怜小鸡，拖到后院被柳妈妈毒打一番，除了喝醉的潮落，阁内其他所有姑娘都在场。看着小桃被打的皮开肉绽晕死过去，她们个个心惊胆颤，却没有人出来求情或敢承认是她所为。
　　柳妈妈惩罚完小桃后，什么也不说，面色阴沉缓缓扫过众女子。众人纷纷垂首不敢对视，柳妈妈才缓缓说道：“这阁子里，你们使尽手段争奇斗艳争客人，妈妈我不管。但是，若有人再像小桃这般愚蠢，折了妈妈我的名声，给阁子抹黑，你们皮给我绷紧点，妈妈我定不会轻饶！”
　　说完，才让众人散去。
　　晕过去的小桃，被关到柴房，无人问津。
　　翌日，潮落得知此事，气愤的跑去质问柳妈妈如此轻率定小桃罪，让小桃做了那无辜的替罪羔羊。
　　柳妈妈冷冷一笑，“这个阁子里没有一个不无辜”，不忘丢出个炸弹，“有位贵客看上你了，今晚指名要你陪，你还是好好关心自己。我会让丽娘好好教你怎么伺候男人，哎，你可要仔细学了会了，可别千万别再让妈妈我丢脸，否则，哼，有你好受。”
　　于是，洛潮落同学铩羽而归，不但无法给可怜小桃讨回一个公道，还落得个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的下场。
　　潮落终是放心不下小桃，寻空跑去柴房一趟，偷偷扔了几个包子给小桃，又安慰她一番，匆匆离去，回房想办法应付这烫手的“陪夜”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