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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三洛 那缕清秋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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岢珩与笏捭虽同为兵械派,但两者拥有完全不同的修炼理念。
比如,今日,笏捭派的新弟子们站成一横排,立在一个蔡湍口中的“小”瀑布下方满是青苔的岩石之上,遭受那从天而降连续不断的瀑布冲击。
用蔡湍师兄的话来说“用心感受落在身上每一滴水的韵律”。
结果瀑布下的几人不但没丝毫感悟,反而快速组成默契惊人的八人跳水小分队,此起彼伏的落水,爬岩,不亦乐乎。
蔡湍不断摇头,暗叹这帮弟子悟性未免太过糟糕。不过,他还是注意到了两个人:一个是潮落,另外一个是巫珸。
巫珸一行最后有三人通过了全部考验。他被笏捭选中,来了笏捭;霓儿则于另外一人去了垸喾。
上午入宗仪式上潮落见到巫珸,便很友好的朝他打招呼。但不知为何巫珸对她不理不睬,视而不见,让她囧迫不已。
此时,蔡湍注意到潮落,是因为她被瀑布冲下的次数初始最多,可渐渐后来,抵抗水压冲击时间却越来越长,被冲下的次数越来越少。
而巫珸则相反,开始抗压时间比较长,而后越来越短。
如此看来,有武功根基的巫珸初始便在硬抗而已,潮落却是在不断水冲中感受水流动向,细微的捕获它们的运动规律,不断调试角度,从而减少被水压冲击,呆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见潮落领悟到此项修炼的奥义,蔡湍又想起长老们的交代。他便扬声宣布潮落今天修炼完毕,可以下岩休息。
于是,八人跳水小队便变成七人跳水小队,依旧在和水压纠结。
潮落一下岩石,衣裳湿透贴紧在身上,露出一身傲人的曲线玲珑。
远处谭边的执牍充分发挥修真者极强视力,对这番美不胜收的美景,挑了挑眉。
蔡师兄则垂眼,无比淡然的走了过去,给她施法烘干衣服,心中却默念“非礼勿视”,“非礼无视”。
此时,岢珩派的弟子们正在瀑布脚下的积水谭上,不断和水上漂浮的圆木奋斗。积水谭中每隔五十公分左右便横放着一圆木,直至对岸,共有五十圆木。而岢珩派的七人的任务便是从积水潭岸边出发,踏着这些浮木跑到另一岸,而且中途绝对不能落水。
于是,在笏捭八人跳水小分队组成之际,岢珩的七人游泳小分队也速度成立,多么可喜可贺。
而呆在岸边的执牍手中时而不时射出道道青色气流,击向那些圆木,圆木受力便晃动不已,圆木上的人猝不及防,往往一头栽入水中。
很快七人游泳小分队便蓄了满肚子的怨气,恨恨的朝岸边游去的同时不忘朝执牍发射强劲怨念眼波。
执牍不捣乱,这踏浮木的任务便没几个小孩能完成。他却有刻意刁难,这对七人来说,踏木抵岸成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而执牍丝毫不为自己所为感到羞愧,还板着一张俊脸,不断训斥道:“用力夹紧你们的小pp,放松你们绷直的小短腿。哎呀,看你们滚下来那个凄惨样!啧啧,怎么又掉下来了,还想多来几次么!用心点!用心点!听不懂么!”
七人游泳小分队弱小的心灵在他这么一刺激下,委屈万分,都这么明张目胆的欺负人了,嘴上还不放过他们,个个都饱含热泪的泡在水中,不断游回岸边。
若问游泳队中谁最悲惨?拓跋星然毫无疑问获得全票。
星然虽不会游泳,但他脚下的浮木绝对是摇晃弧度的最大最夸张的。足见执牍是如何特别“照顾”他。
星然落水几次后便无师自通学会了狗刨。
再一次因脚下圆木剧烈震动后,星然再度掉入谭中。
心高气傲的小王爷再也受不住了,“噌噌”朝岸边直接游去努力爬上岸,愤然开口道:“执师兄,星然可有何处得罪你了?”
执牍吹了吹手指甲,随手飞出一道青光,漫不经心道:“没有。”
“那为何师兄刻意刁难于我?”
“哦,我有么?”还瞪大双眼,装无辜。
星然无语。
“还不回去继续?某非是想与我说话,借机偷懒?”
星然只能心中滴着小眼泪,继续让他痛苦万分的踏木,执牍依旧毫不手软,时而不时暗算他脚下的浮木。
由于执牍火力主攻星然,便有一两个新弟子侥幸逃过他“黑手”成功抵岸。七人游泳队便还剩五人继续服役。
一旁休息的潮落实在看不过去,在星然的在一次落水之后,她走到岸边,贴着星然耳朵嘀咕一番。
星然眼中一亮,点了点头。
然而得到潮落指点的星然,依旧狼狈不堪的掉入水中;但是他不放弃,如此折腾十数次后,终于抓住了诀窍。以后,任由圆木晃动的多么剧烈,星然居然稳稳地站住了,他不疾不徐的待身体完全适应这种摇摆后,这才踏向下个浮木,又稳稳地站住,如此缓慢又稳的前进着。
执牍赞赏的望着谭面浮木上的小星然,岸边那个女人也非寻常之辈。
待星然最终踏过所有浮木抵达岸边的时候,已近黄昏。
看着夕阳暖黄中对岸那张兴奋小脸,潮落开心的大声呼道:“星然好棒!”
对岸回应,“笨女人~~~”
星然一路叫着,一路小跑到潮落身边,抬起发亮的小脸,“笨女人,想不到你还有聪明的时候。”
潮落囧道:“那你现在能不能改口,别那么叫我了。”
“不要。这个名字多好听,我就要叫~~笨女人呀,笨女人。”星然兴高采烈,皮皮说道。
潮落无语问天,这个小白眼狼,她就知道不该帮他。
转眼日落西沉,天色渐黑。
两位领班遂决定今日修炼就此结束,带着两帮疲惫不堪的新弟子们回了苦度屋。
现在简陋苦度屋对身心备受摧残的孩子们来说无异于天堂,排排坐在大通铺上,幸福的一起啃果子。
但由于今日运动量过大,大家都觉得没吃饱。
吃完一颗,个个都意犹未尽的舔着手指,眼巴巴的望着两位领班,期待他们大发慈悲,再赏一个。
看着他们可怜巴巴的样子,两位领班暗自好笑,遂道,“等会你们便继续练习昨日所教的呼吸吐纳之法。如此再过几天,便不会再感受到饥饿。”
众人无精打采的“哦”了一声。
今日看来没戏了,他们又得饿着肚子睡觉。
这时候,潮落突然朝星然眨了眨眼,然后借尿遁跑出屋。
星然会意,一会便也借尿遁跑了出来。两位领班以为他们今日喝水过多,故也放在心上。
出屋后的潮落便躲在一旁的小树林侯着星然,借着蓝色月光,见星然跑了出来,她便朝他招手。
星然喜滋滋的跑了过来,小声道,“笨女人,快拿出来,我好饿哦。”
“星然,仅剩最后两颗了。以后可没有多余的了。”
“笨女人,你有没有看错啊?这么快便没了么?”
潮落捏了捏他鼻子,道:“你要是不相信,自己可以进去看看。”
说着递给他一颗芜果。
这芜果自然是邪莫散人最后给他们的那些芜果,当初从扶瑶川出来后,他们便靠这些芜果走到了泉吟,剩下没几颗,这几日便都进了两人肚子。
突然一个泉水般清澈的声音传来:“你们在做什么?”
两人浑身一震:被抓包了。
潮落,星然两人因珍惜是最后一个芜果,便都小口小口的细细啃,此时手中还有大半个芜果没啃完。
一听到声音两人便条件反射的将握着芜果的手藏到身后,尴尬的望着前面出声的那个人。
潮落一触及到那男子,胸腔内的小心脏便失控“扑扑”乱跳起来。
眼前年轻男子淡雅如清秋,风华绝世。
面冠如玉,深黑色眼眸闪烁,璨如星辰;墨色长发悉数高绑脑后,随风飘逸;额前留海温柔的垂至眼前;鼻梁挺直形状完美,性感薄唇此刻严肃的抿着;俊秀的脸庞在如水的月华下隐约生辉,神邸般俊美。
一身米白长衫,衣襟,领部,袖口,腰间几处皆有金丝云纹游龙般微微晃动,外拢蓝绿轻袍。
他是岢绗的?
潮落对星然一使眼色,他是谁?
星然皱着小眉头,耸耸肩,他不认识。
这时,男子又道:“你们手里拿着什么?”
脸色依旧清淡,却不怒而威。
两人被他气势所慑,乖乖递出藏在身后的手,张开。
“偷吃?”虽是询问
两人低头不语,算是默认。
“这芜果从何而来?”
他记得离此不远处便有一片芜果林,难道两人去那里偷摘的?
潮落张口正欲解释。
此时,却传来一声“小师叔祖?”。
抬头望去却是两位领班从屋内走了出来。
执牍看了看潮落,星然两人,又疑惑的问道:“小师叔祖,你怎么突然来了?”
小师叔祖道:“今日接那新弟子回宗的独阑临时有事,叵长老便让我回宗时将他顺便带上。”
原来这个小师叔祖近来在央阙山谷发现一处幽林,颇为中意,便每日在那里顿悟,迟迟方归。
而自从星然来到岢珩后,每晚便会被带到宗门密室,接受四位长老给他熏身,驱散身体寒息,直至天亮才会被人带回那苦渡屋。
于是,那小师叔祖便将星然带回,临走前突然交代了句:“那芜果林中多是奇蛇,你们要多加小心。”
两位领班莫名其妙,却依旧点头应是。
潮落一脸囧然,这位小师叔祖误以为她与星然偷摘芜果。
偷吃+偷摘?
她在他印象中恐怕毫无形象可言了吧?!
呜呼哀哉。
见小师叔祖离去,跟在执牍身后的蔡师兄这才说道:“小师妹,芮师兄来接你回宗了。”
郁闷的潮落跟在两人身后回了苦度屋,接着便被芮师兄带回宗,接受寒息治疗。
翌日清晨方被送回山下。
此时,天才微微亮,苦度屋内一片死寂,其内孩子们依旧在死睡。担心入屋会惊扰他们,潮落便躺在屋外的草地上,闭上眼,脑海中又响起方才她与佘真人的对话。
“真人,我能好起来么?”
“你体内寒息不足畏惧。只是——”他轻叹一声。
“只是什么?”
佘真人不答反问:“你来到仙门后感觉如何?”
“这里很棒。”
佘真人老脸微抽。
“身体可有何特殊反应?”
潮落微囧,答道:“没有。只是偶尔容易困倦。”
佘真人皱眉。
“是不是到了必须换骨的时候?”她胡乱问道。
“为何要换骨?”
“不换骨,那我体内灵骼怎么办?”
那可是她短命的根源所在啊。
“那是灵骼?你体内有灵骼?”佘真人惊讶道。
原来她血脉中那些让他们几位长老百思不得其解的奇怪气息是源于灵骼,那么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
“哈哈哈。原来它果真存于世。”
他愿以为灵骼只是古籍中记载的神话而已,想不到居然还真有其物。
“呃。真人。你在说什么?”
“哈哈。潮落,你且安心。我们定会找到如何彻底医治好你的法子。”
说完,随手招来一弟子送她下山,自己则乐颠乐颠的找涿单真人去了。
想到这里,潮落不由坐了起来,这灵骼究竟是什么,居然让佘真人喜形于外,笑的那么开怀。
前方突然传来星然的声音。
“谢谢周师兄。”
接着又听到他道:“笨女人,你怎么坐在这里发呆?”
潮落抬头望去,星然正热烈的朝她奔来,无意一扫那正准备飞身离去的岢绗弟子,心中微微失望,不是那人。
“昨晚后来怎样?”
那小师叔祖回去后可有罚他?
星然小脸笑得无比灿烂:“没事。”
一头栽到她怀间,伸出小脑袋,左顾右看,确定无人后,偷偷塞给她几个芜果。
潮落无比淡定的接过,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放入也更界,无声问道:“哪来的?”
“小师叔给的。”星然用唇语答道。
眼神交换,相视而笑,笑的无比甜蜜。
再度隐藏到附近茂密林间。
两人并排坐在地上,幸福的啃着果子。
听到昨晚小师叔祖带星然走后,特意去了趟芜果林,给他摘了些芜果。
“小师叔祖原来人这么好啊?”潮落咽了口果肉,感叹道。
看不出来,他居然是冷面热心那类。
“恩。他们都说小师叔祖喜欢独来独往,孤傲不群。依我看呀,他们都错了。”星然小大人的评价道。
潮落点头同意。
“小师叔祖叫什么?”
星然小脸纠结,囧道:“忘记问了。”
潮落无语,弹了弹他小额头。
“等会你问蔡师兄吧。”星然揉着额头建议道。
“为何不是你问?”
“他老爱板着脸,阴阴沉沉的。我不喜欢。”
“……”
两人又闲聊几句,天色大亮,苦度屋那边也有了动静,他们便钻出林子,走了过去。
于是,两派的新弟子们便又开始了劳碌的一天。
未达标的小朋友们继续纠结昨日的奋斗内容。
笏捭昨日达标的大朋友小朋友们便又去了新的战斗前线:积水谭边那一排排直插云霄的苍天古树树梢顶部。
昨日达标的三位新弟子站在树底,抬着头眯着眼视线沿着粗壮的树干一路往上,树顶遥不可及,三人心里压力越来越大。
潮落笑靥如花:“蔡师兄,额,你向来英明雄武,又一直都这么体谅我们。额,那个,能不能换个训练内容?”
其他两个小朋友狂点头。
蔡领班严肃的扫了三人一眼。直接用行动回答他们。
三人分别被挂在了三颗最高的树冠上。
潮落心中不由后悔,刚才若不开口,也许,他们就不必来到这几颗最高的树上。
树冠处,最顶部已经被削平,露出巴掌大的平端,三人此时便立在这些端口上,摇晃晃的感受蔡师兄口中的“风的触感”。
只需一阵微风,树梢处的三人,便会在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声中,变为一条曲线优美的抛物线,坠落到树腰处的罟网上,如同落网的鱼儿般,反复弹跳数次后安安静静的趴在网上。
惊吓过度的三人顿时嚎啕大哭。
潮落也忘我的大哭了起来,拜托,她有轻微的恐高症啊。
相比今日悲惨的蹦极三人组,昨日达标的岢珩派小朋友们今日训练内容相对比较有人性:静坐。
静坐是很普通的一件事,几人顿时喜上眉梢,心中直夸今日的执师兄好有人性。但是当他们被带到水边,被要求坐到水面上时,几个孩子乐极生悲,欲哭无泪,只能在“咕噜噜”水泡中不断沉底,成为潜水一族;常被谭中的鱼儿们误以为是同类,纷纷围至其旁,待他们挣扎出水面后,头上必有一条在活蹦乱跳,左右两手则大马金刀般各握一条。
执牍见状狂笑不已,笑不成声,居然还能出言羞辱,言辞犀利。
几人脆弱的心灵大大受损,不觉飙出凶悍的小眼泪。但是,听着旁边蹦极三人组的嚎啕哭声,他们又硬生生把那些小眼泪吞了回去,不断自我安慰:我不是最惨的,更惨的在跳树。
于是,难捱的白天便在大家的痛哭流涕中慢慢熬过。
晚上新弟子们则幸福的回到那苦渡屋的大通铺上,眼中饱含感动的小眼泪。
同甘苦共患难,让这十五位小同志速度产生了革命般的友谊。
各个阶段的小组们七嘴八舌的交换心得,顺便一起咒骂那如同后娘般心肠歹毒毫无怜悯同情心的领班们。
于是,夜间的苦渡屋总会有一阵闹哄哄,时而不时传出小孩的嬉戏声,偶尔夹杂着一个女孩柔美嗓音。
屋外闲逛的两领班自是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
众人口中的执后娘道:“我们是不是对他们太过温柔?。”
居然这般精力旺盛,还有闲工夫嚼他们的舌根子。
蔡后娘点头附和。
“恩。看来是我们太过懈怠。”居然连他也一块骂。
两位后娘英雄识英雄,了然一笑,奸诈无比。心里不谋而合的盘算着明日该何如整治这帮小鬼。
翌日清晨。
苦度屋旁树丛中。
“为什么,他们都不怎么饿了,我却还是这般饿。”星然苦丧着脸。
“我也一样。唉,刚才执后娘还说从明日起,一天便只给一个果子了。”潮落感叹。
“唉,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哎。”
潮落严重怀疑,比起锻体训练操劳而亡,他们会被饿死的可能性好像会比较大。
好在星然回去后,出卖“色相”朝疼爱他的叵真人狂撒娇,争取到了让小师叔祖接他回宗的“福利”。
靠着善意大发的小师叔祖时而不时的供给芜果,迟迟未能辟谷的两人总算幸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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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便这么姗姗走过。
这批新弟子在两位后娘的百般“疼爱”下,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知觉感应都获得了极大的进步。
自身真实的变化让他们惊喜不已,不由得对两位后娘又爱又恨。
但他们之间好不容易培养的友情却要面临分离,两派小弟子心中颇为不舍,好在仅隔一山,便相互约定,待学会了御气飞行便互相探望。
潮落心中更是不舍,舍不得那些芜果以及那个提高芜果的人,恐怕以后不会那般容易见到他了吧。
星然则抱着潮落不愿松手。
一番难舍难分后,挥泪的两派弟子最终还是各自回宗。
途中,蔡后娘极为难得的主动开口道:“等会你们回去后,待五位真人挑选完毕,我便会在你们中间选一个做徒弟。”
吃够他苦头的八人心中狂叫不要。
笏捭山顶地势平坦,地面全由紫墨玄玉铺就,中间一条主道宽约十丈,直通往尽头高大的离殿,数千弟子规规矩矩立于两旁,一律米白长衫,外披藏青短罩,或腰悬长剑,或执其他法器,气势颇为宏大。
离殿则位居山巅,檐角挑起,脊饰张扬,高贵霸气。
蔡后娘带着潮落等人立在殿外,朗声道:“回禀掌执,弟子蔡湍将人都已带回。”
“进来吧。”一派温和口吻。
蔡后娘挥了挥手,示意潮落他们快进去。
宽阔的肃静的殿内,两旁站了数十名弟子,装束与蔡后娘并无两样,神色淡然,迎面高高的阶上坐着派中五位长老。
八人进来后便低眉垂首,安静的立在殿中。
权杖掌执的涿单真人率先开口,“你们这些时日的表现,我与众长老都已知晓。着实不错。”
得到夸奖,新弟子心中喜悦,但也开始紧张起来,每双眼睛都满怀期待,不知道自己会被哪位长老看中收为徒弟。
说完,又看了看旁边几位长老,涿单真人接着说道,“不过,数千年前,我便已宣布,不再收弟子。稍后,几位长老将根据你们这些时日的表现,各自收你们为徒。知否?”
众人皆道:“知也。”
心中却颇为失望。
涿单真人便朝督宗佘真人点点头。
督宗佘真人会意,将各个新弟子逐个涿单真人看过,最后指着潮落道,“你过来。”
虽然私下无比熟悉,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潮落恭敬向前:“洛潮落拜见佘真人。”
“多大了?”
潮落羞涩一笑,道:“十六。”
“不算很大。你可愿拜我座下?”
其他七人都知佘真人看中了潮落,不由纷纷朝她投去羡慕的眼光。
潮落自然是欢喜的答应,当下行了拜师礼。
佘真人满意一笑,示意潮落拜过涿单真人,恺真人,栎善真人,予耒真人,称前者为师叔祖,其他后三人为师叔,然后站到他身边。
接着左宗护恺真人,右宗护栎善真人分别挑了巫珸与另外一个叫潘榛的人为弟子。
唯独予耒真人一直笑着不语。
剩下的五个孩子都开始惴惴不安,三位真人已经有了徒弟,现在就剩予耒真人还未挑选。剩下的四人恐怕是要给那蔡后娘等人挑选了。
库管予耒真人微笑:“年年都有新弟子,我这把老骨头都带不动了。不如就留给芮潋,蔡湍这些后辈来选吧。”
剩下的五人心中一沉,但想到芮潋身为笏捭的首座弟子,名头响亮,也极为厉害,加上为人谦和,拜他为师也是很不错的,但若是不幸被蔡后娘挑去,那就……
几人心中再度忐忑不安。
于是剩下的五人便被芮潋,蔡湍这些长老的首座弟子们选去,当了他们的徒弟,辈分比其它三人低了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