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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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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咿咿呀呀地唱着,仿佛是催眠曲一般,那眉目间已然积聚了不少睡意,还有一些不耐,他以手支额,时不时的打个哈欠,偶尔也转头看看坐在身边听得津津有味的女子,然后稍稍叹息,百无聊赖地坐着.
"旭亚,没想到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你还是那么不耐烦听京剧,你也说过的嘛,这是国粹,是艺术的瑰宝,不过也是,你在国外长大,的确不习惯国内的事物,罢了,反正也快散场了,我陪你去吃晚餐吧,法国菜好不好?"
好不容易等到这大小姐愿意离开,旭亚立马站起身来,很绅士的让女士先行,一路走到了地下停车场,两人先后上了一辆保时捷,旭亚优哉游哉地吹着口哨,雅熹皱了皱眉头,却也什么都没说,直愣愣地看着前方,觉得累了,就歪着闭目养神.
忽然旭亚将车子调整成了敞篷模式,夜晚的星空很是璀璨,看得也很清楚,只是风阵阵吹过来,让人冷得直发颤,而旭亚似乎还很享受的样子,也没有估计一下身边女士的感受,雅熹随意从后座上拿过一件衣服披上.
到了法国菜餐厅门外,侍从很快就上来为客人开门泊车,雅熹下车之后,看到旭亚正站在门口,却是以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似乎她的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似的,当雅熹靠近旭亚之时,却被狠狠扇了一个耳光.
雅熹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这个满腹怒火的男人,好像自己从来都没有认识过这个人,更别提了解他了,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嘴角弯成浅浅的弧度,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怒气,只是不明白,到底是哪里让这个男人这样大失本性,竟然动手打女人,连站在那里的侍从们也很是错愕,不知是不是该上前规劝.
"你为什么要穿这件衣服,难道你大小姐就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了吗?"
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良久才知道他说的是自己披在身上的那件御寒的衣服,扬起了头,露出一抹骄傲的笑容,像是在忽视他一般,将衣服拿在手中,狠狠地掷在了地方.
"张旭亚,本大小姐早就知道你看我不顺眼了,但你也不用拿一件衣服来表达你对我的不满吧,若不是我父亲是本市的市长,掌管着本市的各大金融命脉,你这个耶鲁大学毕业的经济学博士会这样装腔作势吗,会千方百计地靠近我吗?我算是看清楚你了,只不过是个攀附荣华的人罢了,我也受够你了,从今天开始,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这件衣服是谁的,能够让你这样大发雷霆,看起来,这应该是你心中之人的衣服吧,要真是这样,就好好收起来,免得弄丢了,这样才知道心疼的话,就太迟了."
话说完之后,雅熹转身拦了一辆出租车,眼泪也在这个时候滑落下来,只是没想到自己深深依恋了这么久的人,不过只是逢场作戏而已,即使早已知道他的心不在自己身上,也逼着自己去迎合他,去讨好他,最终的结局还是逃不过分手的命运.
回到家中,雅熹一语不发,躺在沙发床上,一刻不停地听着那一首折子戏:
你穿上凤冠霞衣,我将眉目掩去,大红的幔布扯开了一出折子戏
你演的不是自己,我却投入情绪,弦索胡琴不能免俗的是死别生离
折子戏不过是全剧的几分之一,通常不会上演开始和结局
正是多了一种残缺不全的魅力,才没有那么多含恨不如意
如果人人都是一出折子戏,把最璀璨的部分留在别人生命里
如果人间失去脂粉的艳丽,还会不会有动情的演绎
如果人人都是一出折子戏,在剧中尽情释放自己的欢乐悲喜
如果人间失去多彩的面具,是不是也会有人去留恋、去惋惜
你脱下凤冠霞衣,我将油彩擦去,大红的幔布闭上了这出折子戏……
一曲终了,雅熹始终无法从这首曲子中回过神来,只感觉泪水从眼角滑落,热热的,滑过脸颊,然后冰冷,在哭泣中沉入睡眠.
清晨,阳光调皮地透过窗纱射进房中,雅熹醒了过来,而自己的手机上却有十多通未接电话,打开一看,竟是旭亚打过来的,本以为可以放下了,没想到还是不由自主地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对面,是旭亚焦急的声音,担心之情溢于言表,只是雅熹已经冷了心,只是听着旭亚絮絮叨叨地诉说着他的歉意和为难,但还是将分手说出了口,是为了一个女子,在国外念书时认识的女子,为了能够早一些建立自己的事业,才会接近市长之女,没想到这一切竟是这样讽刺,自己也不过是被别人利用而已.
杳无声息地挂了电话,静静地看着天花板,心中告诉自己,为了这样的男人不值得,何不让自己过得更加开心一点,擦去残留的泪痕,一夜过去,金雅熹依旧是那个开心快乐的金雅熹.
依旧是在剧场,台上正演出着一场霸王别姬,那样的缠绵,那样的情真意切,虞姬之一心一意也着实让人感动,人生得一如此红颜知己,真是夫复何求,抄过一旁的茶杯,喝了茶之后,竟慢慢睡了过去,眼前是漆黑一片,看不到一丝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