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AI》江时优

17、AI

　　鸟儿掠过湛蓝的天空，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陈乐之活动了一下手指，打了个小哈欠，起身准备下班回家。

　　房门的人脸识别系统通过后，里面的声音就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我是最厉害的人工智能啊，会喂猫难道不是很正常吗？”

　　熟悉的令人好感动的机械女音……

　　“确实，不过，小初你真的是机器人吗？”

　　熟悉的听了就让人愉悦的好温柔的声音……

　　“我长得不像机器人吗？”

　　“外表是机器不错，但你对于外界因素的回应很像个人类……”

　　“我只是有个情绪模拟的模块而已，这些反应很大众的好伐，”小初伸手轻轻挠了挠萌萌的头，转头接着说：“明明你更像个人类呀，你甚至能吃饭，本人连个能吃饭的嘴都没有……”

　　沈爱乐睫毛微垂，她咬了咬唇，半晌，叹了口气。

　　是真的人类才好呢……

　　小初停下撸猫的手，开口说：“好像有人回来了……”

　　它动了下脑袋，看见来人熟悉的脸时屏幕上的表情一瞬间就变成了哭哭的颜文字。

　　声音竟然还有些委屈：“之之主人……我好想你！！”

　　陈乐之心跳快了一拍，尽管从下午上班时就在做准备，可是现在真的见到了自己的小初，还是有些难以承受。

　　那些欢欣的难过的情绪一齐涌上心头，她搞不懂那复杂情绪的名字，只是觉得心尖涩的发软。

　　她的眼尾泛红，抿着唇瞧着AI小初。

　　粉色的机器人像第一次被唤醒那样绕着她转了几圈，黑色屏幕上哭哭的颜文字一变，换了个笑脸出来。

　　声音一如初见般娇俏：“好久不见！我是AI小初！很高兴再次为您服务。”

　　多熟悉的场景啊……

　　陈乐之鼻尖发酸，她的眉一皱，眼眶里就蓄上了泪。

　　沈爱乐眉眼弯弯，柔声道：“欢迎回家，之之。”

　　她咬着唇，仰起脑袋眨了眨眼，把眼泪都憋回去后才重新看向微微笑着的沈爱乐。

　　她的嘴角刚刚扬起，还没说话，眼泪就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跑出来了。

　　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滑下来，恰好落到了小初粉色的外壳上。

　　湿润的感觉让粉色机器人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那液体是什么后的小初一瞬间就慌了。

　　它胡乱挥了挥手臂，愤慨又带着安慰地说：“之之别哭！今年我们也去参加世界赛！向世界证明AI小初才是正版！”

　　陈乐之吸了吸鼻子，眉头一皱，往前一步抱住沈爱乐，她的脸埋在她的肩窝，泪水蹭湿了那一片的白色布料，她哭的都有些颤抖了。

　　突然温香软玉扑满怀的沈爱乐脸颊一红，她愣了一会儿，伸手轻轻地抚了抚她的背，睫毛微垂，声音温柔地说：“不要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八月温柔的阳光洒满了整个客厅，萌萌抖了抖耳朵，短短地打了个哈欠。

　　沈爱乐在厨房做晚饭，小初就在沙发旁边乖巧地坐着。

　　陈乐之洗好脸出来，小初的屏幕上就显示出了代表“开心”的颜文字。

　　七年的光阴，粉色的机器人并没有多少变化，和初见时一样热情，她叹了口气。

　　看着机器人屏幕上的颜文字，眼尾又悄悄地泛上了红。

　　她坐在它面前的沙发上，垂着脑袋，微哑着声音说：“对不起……因为我的懦弱，让你陪着我被骂了好久……如果我当时勇敢一些就好了……”

　　“之之主人，不必想以前，也不必责怪以前的自己。”

　　小初看了眼在厨房里忙碌的沈爱乐，笑了一声说：“毕竟，你现在所遇到的、所珍视的一切，都是因为以前的你呀。”

　　陈乐之眼波辗转，转头看了一眼沈爱乐的背影，她的长发微微拢起，白皙的脖颈上留了几缕碎发，似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那人微微转头，轻笑了一下。

　　她的呼吸一滞，心中的阴霾似乎也被这抹笑驱散了。

　　陈乐之睫毛颤了一下，眼眸悄悄地漫上笑意，她呼了口气，轻声说：“谢谢你啊。”

　　她垂着眼睛，伸手摸了摸小初粉色的外壳。

　　那就去参加今年的世界大赛吧。

　　但既然是新的比赛，肯定得弄一些新的东西出来才行呢……

　　她咬了咬唇，拿起茶几上的手机给李颂伊发消息。

　　[抱歉，我没办法去上班了，工资照规定的扣就好，谢谢。]

　　对面秒回了一个扶额苦笑的表情包。

　　[你的工作已经基本完成，并不会给公司造成什么损失，所以工资会照常发。]

　　[明天来走一下程序就行。]

　　太良心了吧，良心老板。

　　[好。]

　　陈乐之深呼吸了一次，决定明天把简历投给拟恋集团，太久没接触人工智能了，得先熟悉熟悉。

　　但愿能顺利入职吧……

　　明月高悬，夜色浓厚，小初在二楼开着休眠模式。

　　房间内冷气很足，沈爱乐躺在床上，她抿了抿唇，微微动了一下身子。

　　她叹了口气，一翻身，对上了陈乐之亮莹莹的眸子。

　　她愣了一会儿，随即弯弯眼睛问：“怎么还不睡？”

　　陈乐之伸手点了点她的眉心，轻声说：“你皱眉了。”

　　“是有心事吗？”

　　沈爱乐咬了咬唇，她思索了一下，轻声开口：“其实我有时候会想，要是我是个真正的人类就好了……”

　　她叹了口气，难得有些脆弱。

　　她纤长的睫毛颤动一下，“我并没有很好。”

　　沈爱乐抿了抿唇，说：“……我不想要小初分走你的注意力，也不想你像对待小初一样对待我。”

　　——不想你对待人工智能一样对待我。

　　“如果我是人类……唔。”

　　后面的话被一个吻堵住了。

　　陈乐之的唇微凉，轻轻贴了一下，很快就又离开了，似乎只是为了堵她的话，但却又温柔的不像话。

　　她一下子就愣住了。

　　眼前人漂亮的眸子微弯，正饱含情意地盯着她看。

　　那个人说：“我不会去亲吻小初。”

　　她又说：“我爱你。”

　　沈爱乐睫毛一颤，脸颊瞬间变得好烫。

　　“沈爱乐，我爱你啊。”

　　陈乐之捧着她的脸，说：“我爱你，你是不是人类都没关系。”

　　她动了下身子去抱紧她，声音很轻又很真挚：“我只是爱你而已，很简单的。”

　　沈爱乐听着她的声音，感受着她的拥抱，机械心脏有些不受控制了。

　　她颤抖地呼了口气，轻声说：“之之。”

　　“你吻我一下吧。”

　　陈乐之眼波辗转，轻声笑道：“小初也不会问我要亲亲啊。”

　　月光洒进来，照亮了床边的一片小小天地。

　　陈乐之眉眼弯弯，轻凑过去吻了吻她眼角的痣，然后是唇。

　　很温柔的亲吻方式，是沈爱乐最常用的吻法，她总是很喜欢亲吻陈乐之的眼睛。

　　沈爱乐伸手去揽她的脖颈，含含糊糊地说：“……只和我做，好吗？”

　　“……笨蛋，除了你我还能有谁啊。”

　　陈乐之笑了笑，从床头柜里拿了个黑色皮筋扎头发。

　　月光皎洁，勤奋运作的空调也难掩房间内令人燥热的暧昧因子。

　　陈乐之轻轻吻了吻她有些微烫的肌肤，抬起眼睛看向红着脸颊捂着嘴巴的沈爱乐。

　　如果是人类的话……

　　如果你是真的那么希望的话，那我一定会努力地把你那缺失0.01%补上的。

　　见她迟迟没有动作，沈爱乐轻轻支起身子，伸手碰了碰她的脸，喘息着说：“妹妹，要专心啊。”

　　“那姐姐你也别忍着了……我想多听听你的声音。”

　　陈乐之把手指塞进她的指缝，将手背展现在她眼前，混着气音说：“你瞧，都被咬红了……”

　　“其实我一直有一个问题。”她轻轻地去吻她的脖颈，含糊道：“你和我做的时候，究竟会不会有感觉？”

　　沈爱乐皱着眉，反应了一会儿，缓缓点了点头，声音有些颤抖：“那0.01%里面并没有关于这里的一部分……所以，你所看到的，我的所有反应，都是关于你动作的真实反馈……”

　　陈乐之一瞬间有些飘飘然了，她轻笑了一声，微哑着声音说：“那你爱我吗？”

　　“爱啊。”

　　“爱谁？”

　　沈爱乐眼眸微闭，脑袋有些昏，“……爱陈乐之。”

　　她笑了一声，明亮的眸子微弯，“那我就爱沈爱乐。”

　　窗外夜色浓厚，月色绮丽。

　　陈乐之笑了一下，轻轻动了一下身子，伸手捧起她绯红的脸颊，说：“姐姐，你要看着我，就像我看着你一样。”

　　“你现在知道我对你的爱有多深了吧？”

　　沈爱乐眉眼弯弯，她空闲的手一动，轻笑着说：“……知道了。”

　　陈乐之险些跪不住倒在她身上，她伸出一只手捂住嘴，声音有些破碎：“你，你慢点！”

　　她的发丝贴在脸颊上，在皎洁的月光下，美得像是妖精一样。

　　“我刚才好像也这么说过吧……你说‘这是爱的表现’呀，我也很爱你，所以，你也要好好接住我的爱哦。”

　　自作孽，不可活。

　　这样明天还怎么去公司啊……

　　沈爱乐从枕头底下了翻了个指套出来，轻笑着说：“你来替我戴上吧，妹妹。”

　　“不……不用换一下位置啊？”

　　“……这样就好，你不喜欢？”

　　这倒不是……

　　陈乐之抿了抿唇，替她戴上有些滑腻的浅粉色指套，脸颊红的能滴出血。

　　她已经完全没有精力再去想明天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