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逝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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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就醒来了，在床上滚了几圈还是睡不着后只好爬起来。刚踏出客栈主楼，就看到屠苏正在前面的空地上练剑。
起剑，转手，动作流畅，收放自如，剑势凌厉，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他劈开。长辫和黑色的衣摆随着他的动作翻飞，高大结实的身材更突显力与美。好一个意气风发的英雄少年。
这是我一路上第一次如此认真清晰地看屠苏舞剑，真的是帅气无比。
过了不知多久，屠苏收起了剑，转过视线。
“早上好。”
我笑着打招呼，屠苏点了点头：“……早。”
“公子舞起剑来真好看。”我走上几步，站到他跟前，“真的不能教我剑术吗？”
“……”
“唉，我超喜欢剑的……”
想起之前被兰生嘲笑手无缚鸡之力还想学剑，我就一脸苦逼。哼方兰兰你的攻击力还不是最低的那个吗笑嘛笑！
一声鸟鸣划破天空，屠苏伸出左手让阿翔停在护甲上面。
“阿翔早～”
翔哥昂着头叫了一声回应，然后对着屠苏叫了几声，后者听完后点点头。
……完全无法领悟的鸟语。
然后阿翔拍拍翅膀飞走了。想着应该回去叫醒襄玲然后收拾东西，我跟屠苏打个招呼准备进去客栈，却被他叫住了。
“昨日……你在看这个吧。”
屠苏拿出的是昨天我在摊位上看到的花解语，我点点头，不解地看着他。
“嗯，怎么了？”
屠苏沉默地把花解语递到我面前，我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
“咦咦咦难道是送给我的——？！”
屠苏还是不发一语，只是点了点头。
“谢、谢谢……”我小心翼翼地接过花解语，简直要感动的泪流满面。
他摇摇头，又说道：“那张纸条……谢谢。”
“公子心性坚强，其实不必旁人多说。”看着手中的花解语，我深吸了一口气。“我有些话，之后想和屠苏公子说。”
“……好。”
“那，我先去看看大家起身了没有。”
大家都起身后，听从少恭的提议出发往江都西北的甘泉村去。
走到城郊没多久，大家在茶摊坐下喝茶休息了。鸭脚茶的味道有点怪怪的，但也不会说难喝。
“料不到今日竟遇知音，识得此茶，姜离甚感心悦。”
听到我们讨论的姜离走过来，从外表上完全看不出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有一种温柔的邻家大姐姐的感觉。
“哪里，在下才是吃惊不已，鸭脚制茶的益处大多数人全然不知，如此说来，姑娘也通医理？”
“略知一二，算得半个大夫吧，云游四方，替人诊些小病小痛。”两个医生同行相谈甚欢，“近日盘桓在此，可见与诸位注定有这相识之缘。”
襄玲走上前去，有点羞涩的说道：“大夫姐姐，你教襄铃怎么做这个茶好不好？听说我娘也时常咳嗽，我学会了，以后就能泡茶给她喝……”
“……你叫……襄铃？”
姜离惊讶地看着小襄玲，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我不太清楚姜离一定要离开自己孩子的理由，甚至这么多年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曾去见一面。不过现在眼前就是自己的孩子却不能告诉她，姜离也很难受吧，当年的青丘之国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呢？
襄玲跟着姜离到一边去学做鸭脚茶，红玉喝了一口茶开口：“小铃儿倒是颇喜欢那位姜大夫。”
“……襄铃真可怜，从小就没有娘在身边照顾……”
兰生感慨地叹气，席间突然安静了下来。
“……”
“……”
“……”
“怎么……怎么忽然都不说话了？”
我抓着茶杯，突然很想家，不知道爸妈他们怎么样了……？
“……茶已喝完，也该向姜大夫告辞了。”少恭出声打断沉默和众人的沉思。
“哦，那走吧，去看看襄铃手艺学好没。”
走出茶摊不远，襄玲停了下来，依依不舍地回头望着茶摊。
“……要是…………要是大夫姐姐是我娘就好了，又好看又温柔……”
我叹口气，那个确实就是你娘……
“走吧襄玲，以后你们一定会再见的。”
我摸摸襄玲的头，到那时候你就会知道真相了。
襄玲又看了一眼茶摊，才转回来点点头：“嗯……”
为了今晚不露宿野外，大家加快了脚步前进。
清泉小径风景不错，不过大部分的路都有溪水流过，基本上一路在踩水，于是我只能提起裙摆小心翼翼地走着，还要担心会不会弄湿鞋子。
我和红玉、少恭走在最后，往前几步后看到躲在一旁的兰生正在抓狂。
“哟，好浓的醋味～”红玉姐抬袖掩笑，又开始调戏方兰兰，“猴儿啊，别怪姐姐泼你冷水，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不是你的终归不是你的，再喜欢人家也没用。”
“哼，你知道什么……站着说话不腰疼……”兰生双手抱胸，不屑的扭头。“所谓‘我心匪石，不可转也’，人的心思要是能变来变去，那还不成了石头？石头才能搬来搬去嘞！”
红玉的眼神一瞬间黯淡了下来：“……是啊，人的心如何能说放下就放下，落花固有意，流水却无情，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我同意红玉姐。”我举起手发表意见，“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再怎么强求也没用。”
“闭嘴啦你，你怎么可能会懂。”
方兰兰再次表示不屑，我也双手抱胸鄙视他。
“啧啧啧，所以说你还太嫩，活多几年你就知道了。”
“切，明明就是个比我还小的小女孩，装什么大人。”
我踹了兰生一脚：“装你妹，老子20了，论辈分你还要叫我姐姐呢～！”
“什什什么？！骗人的吧！”
兰生一脸不相信，红玉姐和少恭也有些惊讶。
“妹妹看上去可年轻，确实有点难以置信……”
我承认自己长一张娃娃脸又长得矮小，你们用得着这么惊讶嘛？
“20岁不该早就嫁人了，还跟着我们作甚……”
方兰兰的嘀咕我一字不漏地听到了，于是我又踹了他一脚。
“有空管别人还不如关心自己。”
“所以我就说了不会放弃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再寻常不过。小兰若有心经营，也未尝不会开花结果，眼下一刻又怎知未来是何种光景？”少恭的发言总有种打圆场的感觉，“思慕之人，本应尽心求取才是。”
“说的太对了！还是少恭明白我！”
“料不到少恭竟是如此事在人为的性子。”
“不过一时心有所感，倒让红玉见笑了。”
什么一时所感，欧阳少恭你是天蝎座的吧？
红玉姐笑着摇摇头：“有什么笑不笑的，活得久了，许多心念便被消磨掉，不敢再去争些什么……少恭这样，叫我羡慕还来不及。”
和红玉想的差不多的我，心理年龄已经很老了么……
“自相识以来，红玉睿智洒脱，令人心折，今日何以有此一说？凭白添了几分郁气。”
“前尘旧事，不提也罢。”红玉摇摇头，结束了这个话题。“瞧我们几个～尽顾着说话，可要快些跟上晴雪妹妹他们了。”
说完，她就有些逃开的意味快步往前。
“切，哪里睿智又哪里洒脱了……根本是个坏心眼的……”
我叹口气：“这世上最要不得的，就是暗恋啊……”
“……”
“什么？”兰生疑惑地看过来。
“走啦，不然就要被他们抛下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逝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