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消遣 ...
-
“二楼请！”
她一路迎着亲自将人送去二楼包间，一边在心里算账，白日里小倌们多不接客，去回风亭不耽搁晚间接客那就等于是白赚的，越想越开心，笑容都更真切了几分。
“将大姑娘伺候好了，若有不妥扒了你的皮，听见了没？”
掩上门前秋妈妈特地叮嘱一番，秦大姑娘喜欢青涩的新人她最清楚不过。
刚来的小倌怯怯的用眼睛偷瞟着金尊玉贵的恩客，顺从点头嗫嚅作答：“知、知道了妈妈。”
秋娘摇着扇子满意的出了门，刚一转身便看到楼下又一个贵客迎门。
“哟、”顾不上自己在二楼，她探出半边身子，甜腻腻的招呼着：“叶公子~”
此间客人里，叶三公子那也算是有钱有势的主儿，虽不常来但出手阔绰，更何况他身旁那位有些面善的公子，看出穿着打扮也是个官家少爷。
她飞奔着下了楼，却在看清来人的下一刻愣了一下，像！太像了！。
秋娘缓了一会儿才重新挂起笑脸：“二位爷快请！来人呀，招呼着！”
叶三想着今晚吹得那些冷风，戏谑心起：“小爷今日谁也不要，叫最近名满京都的风眠来作陪。”
风眠...那是他用了近一个月的花名。
踏进这门起脸色就有些不自在时钦，闻听此言更是眉头微挑，知道好友有意捉弄自己。
呵呵。
赶巧他也有些好奇，到底是谁顶替了自己便没有出言制止。
反而是秋娘有些为难：“这、风眠近来有些身子不适，咱们家的听雨也不错，二位爷可要换一个？”
“嘿、身子不适？”叶三似笑非笑：“别是风眠今夜有客吧？秋娘你不地道啊？”
秋娘语塞，纠结半晌看叶三身边这位不像是来找茬的，这才松了口：“叶公子要他作陪是风眠的福气，别说风寒了，就是腿折了妈妈抬也给你抬来！”
“二楼请！”
很快，带着面具有的风眠就来了。
但是不巧，被隔壁房间的秦舒窈拦下了。
秦舒窈在回风亭请人赏花，本意是想要缓和与汤芫之间的关系，所以风眠从窗前经过时忽的动了心思。
当初汤芫为了风眠豪掷千金想必很是喜欢，明日若能请动他前去定是极好的。
叶三门前的小厮将一切看在眼里，以为自家少爷请的人被截胡，立刻跟了进去。
风月场中这种事常有，魁首、花魁就那么两个，这种时候就比谁面子大，常有不服气的半路截胡。
小厮被门前的丫鬟拦了下来，毕竟屋里的是自家姑娘，在这样的场景下更不能叫外男闯入。
“你这人忒不讲理，这人是我家少爷请来的，你凭什么将人叫走？”小厮横眉竖眼。
丫鬟双手叉腰寸步不让：“怎么了，脚长在人家身上，你管他上哪儿去？”
“你！”
“我什么我？！”
两人压着声音争吵，但还是惊动了房中之人。
风眠见着秦舒窈像是老鼠见了猫，对她又恨又怕。
曾作为青竹的他在这人手下艰难求生，被折辱的每一幕都历历在目，哪怕现在已经走到最高位，他也不自觉的恐惧着这人。
听到外间的动静立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小风何德何能让贵客起了争执，大姑娘有请明日定当赴约，还望秦姑娘体谅。”
秦舒窈什么性子？越争越来劲儿。
但看在汤芫的面儿上，到底忍了，挥挥手示意他快滚。
风眠千恩万谢的走了。
丫鬟愤愤不平的关了门：“我呸、什么主子养什么下人，刚成婚就敢出来鬼混，什么人呐这是。”
“你说谁？”刚成婚三个字精准踩到了秦舒窈的神经。
大户人家的贴身丫鬟跟着小姐少爷们出入，对京中的各位贵人也能混个眼熟，丫鬟在门外目睹了隔壁两位进门的全过程。
“奴婢看的真真的，是叶家三公子和时家二公子，当真是臭味相投！”
“时二？”那不是汤芫的夫君吗？想当初她可是为二人的婚事添砖加瓦，故意在时家大嫂上门时说了不少汤二的好话。
这会儿她才后知后觉的后悔起来，喃喃自语：“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促成这门亲事。”
愧疚作祟的秦舒窈抛下屋内的青涩少年，起身对丫鬟好一通吩咐。
“快去，拿着秦家的帖子去，记住了，找汤二，别过国公的眼、别走漏风声！”
得让汤二清楚自己嫁了个什么玩意儿。
一墙之隔又是另一番天地。
风眠正在舞剑，是的，曾经将离最拿手的剑舞。
“这剑怎么舞得软绵绵的？哎、你说是吧二少？”
有些柔和的剑招立刻凌厉了几分。
叶三看了看无动于衷的好友，打趣儿：“这又过于锋芒毕露了，小风怎的大不如前呢？”
“难不成真病了？”
场面不仅没有丁点儿情色，反而因为叶三的评头论足而显得有些难堪。
风眠没觉得半分刁难，只静静垂眸：“近来受了些风寒，手上功夫生疏了，抱歉。”
他清楚，这位叶少曾经也是‘那位’的熟客，自己本就不是正主，多说多措，还是不要争辩的好。
这段日子，因为顶着风眠的名头，他过上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日子，可他就像是一只生活在阴沟里的老鼠、蟑螂。
随时有被人剥去外壳的风险。
他一边唾弃、恨着风眠，一边不得不带着他的面具生存，整个人像是被生生劈成了两半。
这边儿热闹，那边儿秦舒窈也没闲着，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急得团团转。
“怎么还没回来？”她催促着来回踱步。
贴身丫鬟朝外不停张望：“姑娘，毕竟是夜里，那汤二没嫁人时便从不在外留宿，这嫁了人更是诸多不便...上面还有国公爷镇着，不一定能出府。”
丫鬟嘟囔：“再说了，以松竹馆到国公府的距离，除非隔壁留那小倌过夜，否则定是来不及了。”
秦舒窈终于冷静了一点，丫鬟说的没错，今夜想要抓个现行是不大可能了。
但，一定要当场抓到吗？
不，只要这叫风眠的小倌据实交代，提醒汤芫一二，叫她看清枕边人的真面目就好。
——当然，今夜也不能就这样放过他。
“你、”她视线锁定在老鸨塞给自己的新人身上：“告诉风眠，让他想清楚当初是谁一手扶持他登上魁首之位的。”
秦舒窈伸手勾起小倌的下颌，危险一笑：“三日后的赏花宴，他最好能让我满意，否则我让他怎么上去的怎么下来，听明白了吗？”
小倌下意识点头，秦舒窈这才松开手：“接着唱曲儿，别让隔壁发现不对。”
小倌仓惶起身，擎着泪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
片刻后丫鬟在秦舒窈的示意下拦下了要去隔壁的店小二，在对方提着的吃食中动了手脚。
.
次日清晨，时钦浑身酒气的醒来，刚睁眼就对上了自家老爹那不怒自威的脸。
“咱家二少当真是出息了，成婚不过三五日便敢上青楼寻欢作乐？”
老爷子阴恻恻看过来：“你对得起彻夜等你的夫人，还是对得起满城寻人的你爹？”
时钦晃了晃昏沉的脑袋，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回家的。
视线扫过周围他心里一突，四周满是先祖神位——这里是祠堂，他爹这是要动真格的。
不行，肩上的上刚刚见好，受不得太重的刑，否则这伤不白养了吗？
他张张嘴想要解释，谁料门外的求情声先一步响起。
“爹爹你就饶了他吧，”汤芫在门口哭得梨花带雨情真意切：“夫君不日就要去大理寺上值，不能带着伤啊！”
这话不说还好，老国公的火气蹭蹭往上涨。
他压着声音指着门外的身影咬牙切齿：“你看看你夫人多贤惠！你岳丈为了你的前尘奔走，你就是这样对他女儿的？”
“亏得人家等了你一夜还替你求情，出入青楼就算了，怎的、怎的还去那种地方？我都替你臊得慌！”
时钦：...
哦，那你怕是不知道，门外求情的那个才是松竹馆的常客。
你儿子是被嫖的那个。
唉，人生多艰。
最终在汤芫的苦心劝解下，时钦免了皮肉之苦，被老爷子下令在家静思几过，日日罚跪祠堂不得外出。
老国公出门安慰前来求情的儿媳妇，怜她管家不易还得规劝惦记夫君，大手一挥又是几套珍藏的首饰送了出去。
等自家老爹走远了，祠堂内的时钦站起身来活动活动身子：“说说把，怎么回事。”
他自顾自的点了几炷香。
窗外飞身进来一个暗卫：“昨夜您和叶三公子双双醉酒，是隔壁房间的秦大姑娘差人将二位送回府的。”
暗卫说起这来眉飞蛇舞。
“您是不知道，叶夫人知晓儿子去了南风馆，还是秦姑娘将人送回，差点儿没将三公子生吃了。”
“属下估计，没个十天半月的，三公子是下不了床了。”
最后忍不住吐槽：“也是他活该，谁让他带坏了您的。”
时钦总觉得自家暗卫最近怪怪的，具体哪儿不对又说不上来。
“得了吧，他受罚，你家主上也没好到哪儿去。”他躬身拜了三拜，将手里的香插进香炉中：“你什么时候见叶三真喝醉过？”
“秦舒窈有问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