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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须弥军讨伐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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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弥血沙:奉先骑踏千壑,智吞十二万军
吕布率七万铁骑深入须弥千壑沙地,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场兵力悬殊的送死之战。
他却命人将沙地中所有绿洲的水源一夜之间尽数下毒,又在峡谷两侧堆满干草。
当十二万须弥残军焦渴难耐、军心涣散之际,点燃干草,烈焰借风势化作百里火龙。
漫天火光中,吕布单骑立于沙丘之上,方天画戟直指溃逃的拉赫曼与古里巴:
“要么降,要么——九族尽诛!”
次日,须弥残军全军跪降,拉赫曼与古里巴被斩首示众,九族尽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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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弥千壑,沙地无垠。
热风是这里唯一的主宰,卷着干燥的、带着腥气的沙砾,永无止境地刮过一道道深邃的沟壑,掠过一片片枯死的胡杨林骨架。烈日高悬,将天地化作一座巨大的熔炉,蒸腾起扭曲视觉的蜃气。在这里,水是比黄金更珍贵的奢望,生命是风沙指尖随时可以捻熄的微弱火星。
而此刻,这片死寂之地,正被另一种力量撼动。
铁蹄。
黑色的洪流,沉默地涌入沙海。七万并州狼骑,人马皆覆玄甲,只露出一双双冰冷锐利的眼睛。沉重的马蹄踏在松软的沙地上,发出闷雷般的轰鸣,却又奇异地被无边的沙丘与深壑吞噬、分散,不似中原战场那般声震四野,反而更添一种沉郁的、引而不发的压迫感。他们像一条适应了沙漠的巨蟒,沿着干涸的河床,蜿蜒深入这片绝地。
中军大纛之下,吕布勒马驻足。
赤兔马不安地打了个响鼻,喷出的白气瞬间被热风扯散。他并未着全副甲胄,只一套暗金色的吞兽连环铠,外罩一件猩红的大氅,在这单调的黄沙世界里,醒目得如同一个燃烧的烙印。他的目光扫过两侧嶙峋的岩壁,掠过远方沙丘上那几个迅速消失的、属于须弥斥候的黑点,嘴角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
“将军,探马回报,拉赫曼与古里巴的十二万残军,主力龟缩于前方五十里处的‘千壑城’旧址,倚仗地势,连营数十里。其斥候活动频繁,似在试探我军虚实。”张辽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沉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七万对十二万,客场深入,水源匮乏,怎么看,这都是一场豪赌,甚至可说是送死。
吕布没有回头,声音平淡,却带着金石之音:“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他们以为某家只会逞匹夫之勇,仗戟杀人。”他微微侧首,眼角的余光扫过张辽,以及身后一众屏息的将领,“传令,全军放缓行进,每日只进三十里。多派游骑,广布旌旗,做出搜寻水源、兵力分散之态。”
他顿了顿,方天画戟的戟尖轻轻点向脚下被晒得滚烫的沙土:“高顺。”
“末将在!”一身玄甲,面容冷硬如石的高顺应声出列。
“你领‘陷阵营’精锐,携军中所有熟悉药理的医官及全部‘鸩羽’,分作十队,昼伏夜出。”吕布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珠砸落,“目标,须弥军周边,所有已探明及可能存在的绿洲、暗河出水口。将此物,尽数倾入水源,不得遗漏一处。”
他抬手,一枚漆黑如墨、羽毛形状的令牌落入高顺手中。鸩羽,传说中以剧毒鸩鸟羽毛淬炼之物,入水即化,无色无味,饮之者,不即刻毙命,却会脏腑溃烂,精力衰颓,日渐虚弱。
众将闻言,心中皆是一凛。断水!这是绝户之计!沙海作战,水源便是命脉。此计若成,须弥十二万大军,顷刻间便成瓮中之鳖。
高顺毫无迟疑,接过令牌,沉声道:“诺!”转身便去点兵,玄甲身影很快融入铁骑洪流,消失不见。
吕布的目光再次投向远方那一片被热浪扭曲的、隐约可见的残破城郭轮廓。
“文远。”
“末将在。”
“你领两万骑,于千壑城东侧三十里外,那片‘响沙谷’两侧崖壁,秘密堆积干枯的胡杨木、骆驼刺,越多越好。以沙土稍作掩盖,莫让敌军察觉。再备火油,听号令行事。”
张辽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末将明白!”
命令一道道发出,冷酷而高效。七万铁骑如同精密的杀戮机器,开始按照吕布的意志,在这片广袤的沙海中悄然布下一张死亡之网。网的中心,便是那自以为凭借地利和人數优势,可以负隅顽抗的十二万须弥残军。
…………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流逝。
最初的几天,千壑城中的须弥军主帅拉赫曼,还能保持着镇定。他年约四旬,皮肤黝黑,眼窝深陷,头缠白色的包巾,身着华丽的锁子甲,听着斥候关于并州军行动迟缓、似乎在为水源发愁的汇报,嘴角甚至露出一丝讥讽。
“汉人骑兵,离开了中原的粮草补给,进入这死亡沙海,不过是无头的苍蝇。”他对副将古里巴,一个身材魁梧、满脸虬髯的壮汉说道,“吕布勇则勇矣,不过一介武夫。待他们人马俱疲,便是我们出击之时。”
古里巴挥舞着沉重的弯刀,瓮声瓮气道:“大帅英明!定叫那吕布有来无回!”
然而,十天过去了,并州军依旧在不紧不慢地“磨蹭”,而千壑城周围的气氛,却开始变得诡异。
先是外围巡逻的小队陆续出现上吐下泻、浑身无力的症状。紧接着,军营中病倒的士兵越来越多。起初军医还以为是暑热所致,开了些清热解暑的草药,却毫无效果。反而病人的情况日益加重,皮肤开始出现溃烂,哀嚎声在营地里此起彼伏。
“水!是水有问题!”拉赫曼终于反应过来,惊怒交加,一把掀翻了面前的桌案。他冲到水缸前,舀起一瓢水,清澈见底,闻之无味,尝之……他不敢再尝。
恐慌如同瘟疫,瞬间席卷了整个须弥大营。所有储存的清水都被严格检查,但无论是军用的蓄水池,还是附近几处小型绿洲的水源,似乎都沾染了那无形的诅咒。士兵们不敢再饮用营中的水,只能冒着被并州游骑猎杀的风险,去更远的地方寻找水源,但往往空手而归,或者带回来的,同样是夺命的毒水。
焦渴,如同最恶毒的火焰,灼烧着每一个须弥士兵的喉咙和意志。军心,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溃。拉赫曼试图严令弹压,处死了几个散布恐慌的士兵,却丝毫无法阻止弥漫全军的绝望气息。十二万大军,失去了水的支撑,变成了一群在沙海中挣扎的困兽。
就在须弥军陷入水深火热(字面意义上的)之际,吕布动了。
他亲率剩余的五万主力铁骑,如同蛰伏已久的猎豹,骤然扑出。不再掩饰行踪,不再顾忌消耗,黑色的洪流卷起漫天沙尘,以无可阻挡的气势,直逼千壑城东侧的响沙谷。那里,是须弥军目前唯一还能相对安全获取少量未污染水源的通道,也是他们心理上的最后一道屏障。
拉赫曼和古里巴被迫应战。他们驱使着那些因干渴和疾病而脚步虚浮的士兵,仓促列阵,试图凭借人数优势,将并州军阻挡在响沙谷之外。
战场,在响沙谷入口处展开。
须弥士兵们嘶哑地吼叫着,挥舞着弯刀,发起了冲锋。然而,他们的冲锋失去了往日的迅猛,脚步踉跄,眼神涣散。对面,并州铁骑沉默如山,直到敌军进入百步之内,才猛地爆发出震天的喊杀声。
吕布一马当先,赤兔马如同一团燃烧的烈焰,撞入敌阵。方天画戟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冷电,所过之处,人仰马翻,残肢断臂混合着黄沙冲天而起。他根本无需什么精妙的招式,只是最简单、最直接的劈、砍、扫、挑,每一击都蕴含着崩山裂石的力量,在密集的敌阵中硬生生犁开一道道血肉胡同。
五万养精蓄锐、杀气腾腾的铁骑,对上数万饥渴交加、士气低落的步兵,结果毫无悬念。战斗几乎从一开始就是一边倒的屠杀。须弥军的阵线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崩溃。
“顶住!给我顶住!”古里巴目眦欲裂,挥舞着弯刀,亲自督战,连续砍翻了几名后退的士兵,却依旧无法阻止整个战线的溃散。
拉赫曼在亲兵的保护下,脸色惨白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知道,败局已定。现在唯一的生路,就是穿过响沙谷,向沙漠深处逃亡。
“撤!撤回谷内!从另一边走!”拉赫曼声嘶力竭地吼道。
溃败的须弥士兵如同决堤的洪水,争先恐后地涌向响沙谷那狭窄的入口。
也就在这时,立于沙丘之上,一直冷静观察战局的吕布,举起了手中的方天画戟,向前猛地一挥。
信号!
响沙谷两侧高耸的崖壁上,早已等候多时的张辽,看到了那一道在阳光下闪耀的戟光。
“点火!”
命令简短而冷酷。
早已准备好的火把被扔下,沾满了火油的干枯胡杨木和骆驼刺,几乎是瞬间就被点燃。火借风势,沙谷中的热风此刻成了最致命的助燃剂,烈焰轰然腾起,迅速蔓延,眨眼间便连成一片,化作两条奔腾咆哮的火龙,沿着峡谷两侧疯狂窜动!
浓烟滚滚,直冲云霄,将天空都染成了暗红色。炙热的高温扭曲了空气,火星噼啪爆响,如同死神的狞笑。涌入谷中的须弥溃兵,瞬间被无情的火海吞噬,发出凄厉绝望的惨叫。前面是烈焰焚身,后面是并州铁骑无情的屠刀,响沙谷,真正成了炼狱入口。
吕布勒住赤兔马,立于战场边缘一处最高的沙丘之上。
猩红的大氅在热风中猎猎作响,暗金铠甲反射着下方冲天火光,将他挺拔的身影渲染得如同降世的魔神。他冷漠地俯瞰着下方的惨状,看着那些在火海中挣扎、在铁蹄下哀嚎的敌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中,跳动着比谷中烈焰更炽热、更残酷的火焰。
他的目光,穿透浓烟与混乱,精准地锁定了那两个在亲兵拼死护卫下,试图绕开火场,从侧翼逃窜的身影——拉赫曼和古里巴。
方天画戟缓缓抬起,冰冷的戟尖隔空指向那两人,吕布的声音并不如何响亮,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压过了战场所有的喧嚣与惨嚎,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幸存须弥士兵的耳中,也如同重锤般砸在拉赫曼和古里巴的心头:
“要么降,要么——”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万载寒冰中凿出:
“九族尽诛!”
“九族尽诛——!”
“诛——!”
最后的尾音在沙谷间回荡,与火焰的咆哮、垂死的哀鸣交织在一起,构成了这末日图景中最令人胆寒的乐章。
幸存的须弥士兵们彻底崩溃了。水源被断,退路被焚,主帅逃窜,眼前是如同神魔般的吕布和他麾下无敌的铁骑,耳边回荡着那诛灭九族的恐怖宣告。所有的抵抗意志,在这一刻,彻底烟消云散。
不知是谁第一个扔下了手中的弯刀,跪倒在滚烫的沙地上,将额头紧紧贴住地面。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连锁反应瞬间发生。还活着的须弥士兵,成片成片地丢弃武器,匍匐在地,黑压压地跪倒了一大片。哭泣声、求饶声取代了喊杀声,响彻沙谷内外。
拉赫曼和古里巴在亲兵越来越少护卫下,如同没头苍蝇般在火场边缘冲突,却很快被并狼骑四面围住。古里巴狂吼着挥舞弯刀做困兽之斗,被张辽一□□穿大腿,栽落马下,旋即被数把长矛抵住咽喉。拉赫曼面如死灰,看着周围跪满一地的部下,看着高踞沙丘、如同执掌生杀神祇的吕布,长叹一声,闭上了眼睛,任由士兵上前,夺下他手中的弯刀,将他捆缚起来。
战斗,结束了。
次日,朝阳依旧毒辣,照耀着这片经历了一夜血腥与死亡的沙地。
千壑城残破的城墙前,临时搭建起一座高台。吕布端坐于台上,甲胄鲜明,大氅猩红。台下,是肃立无声、杀气未散的数万并州铁骑。更外围,是黑压压一片,跪满了沙地的、解除武装的须弥降卒,人数仍近十万之众,此刻却鸦雀无声,只有恐惧在空气中弥漫。
拉赫曼和古里巴被五花大绑,押解到台前。两人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二十岁,衣衫褴褛,神情灰败。
吕布甚至没有多看他们一眼,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
刀光闪过。
两颗头颅滚落在沙地上,怒目圆睁,似乎仍不敢相信自己的结局。无头的尸身被并州军士粗暴地拖走。
“传令。”吕布的声音再次响起,平静无波,却带着令所有人骨髓发冷的寒意,“查拉赫曼、古里巴亲族,无论远近,尽数锁拿。就在此地,明正典刑,夷其三族。”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那些瑟瑟发抖的降卒,补充道,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角落:
“九族。”
命令被迅速执行。哭喊声、求饶声、咒骂声短暂地打破了寂静,又很快在钢刀的挥砍下归于沉寂。浓重的血腥气,甚至压过了昨日火焰焚烧后的焦糊味,在这片千壑沙地上空凝聚不散。
吕布站起身,走到高台边缘,俯瞰着下方。他的身影在朝阳下拉得很长,与身后那杆猎猎作响的“吕”字大纛融为一体。
沙海无言,记录下这一日的酷烈与臣服。
从始至终,他未出一滴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