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间欢》月之妖妖

17、爹爹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了爹爹会有那么多的幸福，会有那么多的人疼爱着我。
　　爹爹，娘亲，大娘，二娘，轩哥哥，还有我的流云哥哥。
　　我就是这样子获得了幸福，也是这样子进入了轩哥哥的生命。
　　从我叫他哥哥的那一刻起，他就是这样温柔着的，温柔的爱护着我，陪伴着我，疼惜着我。
　　轩哥哥，我的轩哥哥。
　　爹爹一生的痴缠是娘亲，我一生的痴缠就是我的轩哥哥了吧。
　　从很小的时候我想着以后一定要嫁给我的轩哥哥，他温文他儒雅，他有着举世无双的才智和美貌。
　　我喜欢腻在他的身边听他讲故事，喜欢吃他喂我的小点心，喜欢看他练剑，更喜欢他抱我的感觉。他总是喜欢把我抱到怀里亲亲我的额头，宠腻的对我说：“苏儿小懒猪，你真可爱。”
　　他总是在我淘气的时候，冲我微笑。在大娘责骂我的时候给我一个坚实的后背。那样，我就不再害怕大娘的责骂了，甚至有好几次我趴在他的背上睡着了，完全忘记了大娘正在责骂着我。
　　那些如烟花般灿烂的日子，我闭上眼睛就可以看到。
　　直到那一天，幸福开始断裂。
　　大概是初冬的一天，一直受着风寒的娘亲隐隐的咳出了鲜血。
　　收到消息，爹爹慌了，从百里外的店铺赶了回来，又叫了大夫回来诊断，大夫只说娘亲病得奇怪，又问了些奇怪的问题，例如以前的病况，吃的东西什么的。
　　爹爹一一作了回答，医生也只是开了几副药，也并不见好。
　　娘亲的身体越来越差，秋后本是爹爹忙碌的时节，此刻他也完全顾不上了，只一心陪伴着娘亲的旁边。
　　大娘和二娘也有天天过来探病，劝娘亲好好休息，更多的是让爹爹回店面去照看一下。
　　爹爹总是抱着我，抿着嘴不说话，内间传来娘亲低低的咳嗽声音。
　　娘亲的身体越来越差，她几乎是天天躺在床上望着床顶，眼里是温湿的。
　　我天天陪在她的身边，和她说话，告诉她苏儿很乖，苏儿不再调皮了。
　　娘亲摸着我的脸，掉下了一片的泪花。
　　我记得那一天，爹爹怒气冲冲的回到了我娘的房间里，眼里带着暴怒，坐定后，愣是把一只茶杯狠狠的捏碎了，碎片划破了他的手，哗的一声，水流了下来，带着淡淡的血色。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爹爹，我躲在屏风后面不敢出去，只怯怯的望着他。
　　不知何时，爹爹看到了我，走了过来，轻轻的把我抱到了怀里，拍我的背，苏儿乖，不哭，不哭，是爹爹不好。他的声音是哽咽的。
　　我才发现，不知何时，我已经小小的哭出声来。这样的爹爹太可怕了，我抱紧了他，怕他又会变得那么恐怖。
　　爹爹看着我，眼里是深深的伤心，苏儿，爹爹连你们都保护不了。爹爹真没用啊~~~~
　　爹爹哭了，一直那么勇敢那么坚强的爹爹在我面前泪流满面。
　　我伸出手，抱紧了他，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只知道我好难过，我的爹爹好难过。我抱着他婴婴的哭了。直到在他怀里睡着。在入睡前，我隐隐感觉到爹爹在低声的说着什么，用手轻轻的抚摩我的发，我很喜欢，蹭了几下，陷入了更深的睡眠。
　　从那以后，我和娘亲基本上都是呆在屋子里，偶尔爹爹有空的时候才陪着我们出去走走，有时我会想，我已经很久没见到我的哥哥了，挺想他们的，可是一看到娘亲惨白的脸，出去玩的念头就被打消了。
　　有时候娘亲的精神会好点，她会坐起来，握着我的手，微笑着和我说话，还会拿来针线教我刺绣。
　　娘，您刺的真好，我抱着娘的手，把身体靠在她的身上，娘笑了，苏儿以后也会的，呵呵，苏儿还要给喜欢的人绣荷包呢。
　　娘，您笑话人家。我不依，在她身上撒着娇。脸却微微红了，我想到了我的轩哥哥。
　　苏儿，你还太小，并不知道爱情呢。娘突然很认真的说。
　　我抬头，有些疑惑。对于一个12岁的孩子，说爱情确实是太早了。
　　娘，我不懂？
　　娘在那头沉默了。良久，她才拉着我的手说，苏儿，能在一起的不一定是相爱的，相爱的并不一定能在一起，知道吗？
　　我抬头看着娘，摇了摇头。
　　以后你会懂的。娘把我抱到了怀里，苏儿，我的傻孩子。
　　很久以后，我想起娘亲的话，是不是在那个时候娘亲已经看到了我和轩哥哥的纠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