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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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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禧年我办过一个案子,具体的内容已经记不清,当时去附近取证发现新开了家酒吧,这才进去调查。老板是个热心人,帮忙找了不少线索。期间我接了景御寒的电话,说是在家呆着无聊想找我喝两杯,我爽快的答应,就约在了lyra,二十分钟之后他便到了,穿着白色的家居服很阳光的形象,我笑着给二人介绍,“你好,景御寒,”记得当时他抢白道,对面笑了,很少有男人能把巧笑倩兮诠释的这么舒服,“你好,”紧接着伸出手,“我是沈译言。”
我始终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从那时开始,就已经爱上了彼此。
悔不当初,怎么就同意了景御寒的邀约,怎么就觉得沈译言是个那么好的人。
后来杜可告诉我,人的一生,纵是改变了过程,也改变不了结局。
就算你没有引见他们两个见面,也许他们会在另外一个地方相遇,就算景御寒不去追沈译言,也许沈译言也会先看上景御寒来追他。
这应该是安慰的话,我怎么听都觉得刺耳无比。
合着我活该倒霉,合着,我就是跟景御寒没有缘分。那又为什么让我遇到你呢??
爱上你之后才发现我们两个不可能,是比从一开始就素不相识还要残忍千倍百倍的事!
门有些许响动,我顿时张开眼,景御寒已经穿戴整齐的要往外走,我看看表,才5点多,大抵是去跑步。身边的老杜睡得正香,我无奈的叹气,把毛毯盖在他身上,拿起外套,尾随着那家伙出了门。
很显然我的推测是对的,景御寒跑得悠哉,我快速的跟上,还不能让他发现,鼻尖渐渐渗出汗来。忽的,他似是察觉到什么,转回身张望,我慌忙钻进一旁的小树林,他也不多想,继续跑着。我擦了一把汗,一回头,这才发现林子里许多晨练的人都已经停下,一脸惊异的瞧着我。尴尬的弄弄衣领,我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开,见景御寒的身影已经跑出去很远,便安心的骂开,“害得老子丢脸!有机会看我怎么收拾你!”
当然,我总是这样自言自语背地里骂他,可惜一次都没能行动。无论我怎么诅咒鄙视他,过后还是会不由自主的贴上去。等等,我这是在自揭伤疤么?长叹一声,我认命的跟上去,看着这小子颠颠的小样儿心里止不住的难过。
为什么,我永远只能看你的背影呢?
景御寒终于在一家豆浆店门口停下,我拍着胸口心想吐血也不过如此。拼命捋顺呼吸,我抬头看着那家店的招牌更加忿忿不平。你俩倒真是鹣鲽情深,跑了几条街只为给沈译言买一份新鲜出炉的早餐,谁不知道这老招牌立了二十几年每天生意都特火爆,这放浪不羁的秉性如今竟跑到这里排起队来了。好你个景御寒,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吃这里的油条是谁给你买的?!是哪个缺心眼的就为了你一句“超好吃”的赞美风雨无阻的在这里一等就是五六年!
你还好意思甩了我!简直忘恩负义!!!
气不打一处来,我抱着肩死死地瞪他,偏偏有人不知好歹挡住本大爷的视线。慢!!!他在干什么?!他居然伸手了?他,他,他竟然想摸景御寒的屁股?!
长成这副尊容还敢调*戏我的男人,我刚要发作,转念一想就应该让这姓景的吃点苦头,事实上我已经看到那家伙拿小刀划破景御寒的裤子偷他的钱包,我没吭声,幻想着男人排了好长一圈才发现钱包被盗的窘迫样,那一定异常搞笑,可我一点都不感到高兴,于是几步奔上前,一把攥住几欲得逞的小贼的手,大喝,“住手!”
景御寒显然也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是我,再看看这情形,已然明了一二。那贼见势不妙,扔了钱包想跑,我一把拽住他的衣领,一个旋转过肩摔摔得他哭叫连连。其实事情到这已经解决,我给他戴上手*铐,送到警局,大功告成,树立警察的光辉而伟岸形象,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当我惊异的发现自己没带家伙的时候,我也忽略了一点,那人手上还有刀。
他挣开我,抄起一旁的匕首,直奔挡住他去路的景御寒而去。
我再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那明晃晃的利刃就在我眼前没入男人的身体里。景御寒连吭都没吭一声,就被那人撞倒在地。
已经顾不得去抓贼,我看着他,静静的看着,直到眼睛蒙上一层细密的尘埃,那么痛,痛得几欲落下泪来。
“御寒!!!!”
我跑过去扶起他,让他靠在我身上,御寒,御寒,我唤着他的名,声音止不住的颤抖,这才发现自己竟仍是这般在意,“御寒!!!别死,求求你!!!”恍惚着掏出手机,还没等拨号,手已经被人攥住。
景御寒睁着一双眼,望着我,两人的距离那么近,甚至清楚的感到他的鼻息。
一秒,两秒,或者更长的时间,我怔怔的蜕变成一座造型别致的雕塑,脸上不知是怎样的表情。我看着他,突然撩起他的衣服,是了,那一刀正戳到他的皮带扣上,鳄鱼的标识被划花一大块。确定没有别的伤痕,我长出了一口气,下一秒,咣的一下把这姓景的混蛋扔出去。
他似乎摔得很疼,我不看他,牙都要咬碎了。
“嘿嘿”,那家伙站起来,揉着身上嬉皮笑脸,“哎呀,展先生原来这么关心我啊。”,十足调*戏的语气,我拍着身上的尘土,看着已经乱作一团议论纷纷的路人甲乙丙,眼波一横,顿时鸦雀无声。
想必已经把我当成什么街头混混,唯恐避之不及。
正想着,景御寒竟已经买好了早餐,屁颠屁颠的凑过来念叨,“你一直跟着我吗看你这模样没想到身手倒不错”,我任他嘟囔,心想为他操心都是多余!
天知道刚才我有多害怕,他闭着眼,我甚至希望躺在那里的是我,也不要景御寒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这也是我做警察的初衷,我想用我的力量保护我爱的人,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他永远不懂,自以为是的装死然后乐呵呵的看我的笑话。“哎,你刚才叫我御寒哎。”,他拿肩膀撞我,“难道……”,他没说完,我一下挥开他的手。
“景御寒!!!你演戏那么好怎么不去领金马奖啊!保护你那是我任务,其他的你不用多想!”
他似乎没料到我会发这么大的脾气,渐渐冷下脸来。也是,他景大少什么时候让人这么训斥顶撞过,哼了一声,景御寒眼眉一挑并没有大发雷霆,“恼羞成怒啊!明明刚刚你就是很紧张我,难道不是?!”
时间仿佛突然倒回到他要和我分手的那段时光,往往也是我这样劈头盖脸的大吵大闹一番,他却只消几句,便灭了我的全部士气。
对景御寒,林笑堂永远都是输。
那么现在我是展霄,我可以赢吗?!
“真对不起景先生”,我突然换上一层笑脸,特阳光特明媚,“可能杜哥没告诉过你,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是要写检讨扣工钱的。”
“至于你本身,跟我没太大关系。喜欢的话您大可以现在躺在马路上继续演,您自便。”
我说完,扬长而去,把那个该死的家伙和冗长的心伤抛诸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