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7、追查 ...
-
与萧战在郊外分手后,荣昱敬与管易沉回到了荣府。刚进门,就见管家迎了上来,原来是荣老爷正在书房等他,吩咐等他一回来就直接过去。
荣昱敬来到书房门口,方欲轻叩门板,里面已然传来荣老爷急切的声音:“是敬儿吗?”
荣昱敬推开门,恭敬地行了一礼,“不知父亲急招儿来所为何事?”
荣老爷手里正拿着一封拆开的书信,面色有些灰白,花白的胡子也微微打着颤,他将信递给荣昱敬,一边痛心地说道:“凉城出事了!”
荣昱敬接过信,急忙看了起来。信是凉城“荣鼎斋”总号掌柜祝远写来的,荣昱敬匆忙看完信,面色凝重,难怪父亲要如此急切地召唤自己过来商议了。
荣老爷气急败坏地说道:“这混账糊涂虫,我才刚离开没两天他就等不及了,偏偏这分明是唐家设的圈套,可他居然丝毫没有觉察就中计了。”荣老爷越说越气,只感觉自己一腔血气直冲脑门上去,顿时头晕了一晕,荣昱敬见状慌忙上前搀扶着父亲在椅子上坐下。
“大哥只是一时糊涂……”
“糊涂?我看他是算盘拨得太精了!”一说起这个逆子,荣老爷又忍不住要吹胡子瞪眼了,“他以为唐永福那个老家伙会真心帮他么?我跟那老家伙明争暗斗数十载,最是了解不过,那人除了歪门邪道,根本不会做正经生意!这回白白送上门去,人家难道还会放过这块到嘴的肥肉不狠咬一口吗?”
荣昱敬见父亲气苦,忙上前替他顺气,安慰道:“父亲不必生气,依我看唐家此招看似聪明,实则雕虫小技罢了,若非大哥心急想做出些成绩来让父亲刮目相看,也不会这么容易就上了当。想必大哥静下心来发觉上了当,心里很是懊恼也不一定。更何况,相比起大哥的所为,我更好奇的是唐家的转变。这些年来唐家除了背地里使些阴招暗算,但明面儿上并不敢公然与荣家作对,如今却反其道而行,其中必有隐情。”
荣老爷摆了摆手,颇有些心灰意冷,说道:“你不用替你大哥分辩,自己生养的儿子心里打得什么主意,我这个当爹的岂会不知?!唐家背后在动什么脑筋我也清楚得很!不过是看着我不在凉城,没人挟制了,于是便迫不及待露出真面目来了。这次我会对你大哥如此生气,一是恨其不孝,老父尚在就开始谋划家产了;二则是怒其不智,利欲熏心却被人利用,使荣家损失惨重。你说,他如此不孝不智,百年之后我怎么敢把家业交给他打理?”说罢叹了口气,“罢了,罢了。等柔儿大婚后我就上表,将世子之位早点定下来,我也好放心早日清楚明白地把家业全部交到你的手里。”
“敬儿……”见荣昱敬应了一声,荣老爷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如今荣鼎斋出了此等大事,为父归心似箭却不得不留在京城,只好辛苦你跑一趟了。只是这一来一去,恐怕你妹子的婚典你是赶不上了……为父对不起你和小柔啊!”
荣昱敬心里也叹了一口气,他固然是很想亲眼看着妹妹披上凤冠霞帔,然后风风光光地嫁人,然而现在凉城那边出了事,如果没人回去处理的话恐怕情况会愈来愈糟,搞不好“荣鼎斋”百年声誉也要蒙上污点。左右为难之下,也只能放弃一边了。
过了一会儿,荣昱敬妥善收起父亲写给荣鼎斋掌柜的亲笔信,然后神情黯然地回到了自己房里。
夜里,他找来管易沉,委托他负责调令京城暗桩,继续追查真凶,无论是萧战还是魑影,若是一有确凿证据务必要用最快速度传信回凉城让自己知道。另外,他取出为妹妹精心准备的结婚礼物,拜托管易沉找个适当的时机送到荣毓柔的手里。不管她是何理由如此坚持嫁给蔺云叡,他这个做哥哥的都祝福她,希望能让她快乐!
管易沉都一一应了下来。
次日清晨,荣昱敬拜别父亲、师兄,独自一人快马一匹往凉城奔去。
荣昱敬一路披星斩月赶路暂且不提,先来说说那日分手后萧战又做什么去了呢?
原来那日萧战见荣昱敬始终对自己不是很信任的样子,心里十分凄苦,他本就对荣昱敬怀了不敢为外人道的心思,如今被荣昱敬淡漠以对,他心里对那当初陷害自己,背地里设计动用战人堂的人马暗算荣家暗桩的幕后黑手更是恨之入骨,发誓一定要将其揪出,还自己一个清白。
那日他说有了一些头绪倒并非是空穴来风,他心里有了一个值得怀疑的对象,那就是他的三弟——水坛坛主施燮。
其实,他对施燮一直不是很信任。想当年他被师门逐出,心灰意冷之际恰巧偶遇了如今金坛坛主马元,二人一见如故,马元还热情地把自己拜把的兄弟刘安朝也介绍给了萧战,三人携手打下了这战人堂的一片天下。而施燮,只不过是半途加入,因他精明内敛,又善计谋,为人便难脱一股子阴柔之气,所以不是很投性格磊落,行事坦荡的萧战的胃口,对他一直有所戒备。然而不知施燮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让马元对他言听计从,反而与自己拜把兄弟刘安朝疏远了。如今刘安朝遇难,战人堂又被人利用,萧战断定这里面很可能就有施燮的一份“功劳”!
萧战回到战人堂,不动声色地照惯例打理堂里的事务,私下里却派了自己信得过的人手早晚不间断地秘密监视施燮的一举一动,然而施燮那边却好似忽然安静了下来,每天除了料理水坛事务,多余时间均是打发在了春雨楼,据说他在春雨楼包了一个叫宝儿的姑娘,十分恩爱。
一个大大的问号浮上萧战俊逸的面庞……
看来施燮那边的线暂时钓不上什么大鱼了,于是萧战转头查起了金坛坛主马元,一查之下倒果真被他发现了些端倪——那日被他故意留在刘家的仿造古灵刀失踪了!
听到属下传来的消息,萧战的情绪为之一振,好!鱼儿总算上钩了!
他吩咐手下之人近日要注意留神各处当铺的动静,如有人典当宝石速来回他。
一日,外城城东的君来当铺。
一个打扮得花枝妖娆的少妇款款走了进来,她将手里的荷包小心递到柜台上,低声问道:“掌柜的瞅瞅,这个能当多少?”
当铺掌柜接过荷包,将东西倒在掌心里,乍眼一看他还以为是极其名贵的宝石,待拿到光线下仔细辨认后,他才确定这块晶莹剔透的蓝宝石不过是件仿冒得以假乱真的赝品。他不动声色地问道:“夫人这是从何得来?”
“是我夫君所赠。”那女子有些紧张地紧盯着掌柜的神情。
那掌柜恍然大悟,看来又是一个可怜少妇被自己夫君的假珠宝所骗的老套路,于是嘲讽地一笑,将宝石放回荷包里,还给那女子:“这物件小铺当不了,夫人还是去别家看看吧。”
那女子有些急了,声音不禁大了起来:“怎么都是这套说辞?这城里老字号的当铺我连跑了三家居然都不肯收?不行,你倒是给我说说清楚,这宝石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何不收?”
那掌柜见她突然撒泼,笑容顿收,冷冷地说道:“夫人既想弄个清楚,何不回家问自家相公。我见你衣着甚好,不像是拿赝品来滋事的,否则早就命人赶你出去了。”
那女子大惊失色:“什么?赝品?”
“正是!夫人请回吧!”说罢,掌柜拂袖自顾自忙活起来,不再搭理她。
那女子失魂落魄地收了荷包,又失魂落魄地迈出当铺大门,一路失魂落魄地走到一处巷口,却不料突然被人从背后捂住口鼻,一把拖入了巷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