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傲娇竹马HE了》幼林芬妮

29、朋友

　　晚上，他们又顺路去了餐厅边上的KTV。白明飞顾及着肖伯安，怕他担心，只在一开始唱了两首，之后就坐在他身边吃水果。

　　到后来，他们都唱累了，就开着音乐聊天。

　　“对了，小白。”

　　白明飞看了过去：“怎么？”

　　“你之前不是和我们说你初中不谈恋爱吗，”尹嘉乐一副八卦的表情，“现在还是啊？”

　　“啊。”

　　白明飞想到肖伯安，心跳快了，好在包厢里光线昏暗，没人能看清他脸颊的薄红：“现在……那个，学习比较重要。”

　　尹嘉乐笑起来：“我看你这个语气不像啊。”

　　李云海也起哄：“就是啊，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说实话吧白哥！”

　　“有。行了吧。”白明飞点头认了。

　　尹嘉乐连忙问：“那发展到哪一步了？”

　　“挺……顺利的吧。”

　　“那在一起了吗？”

　　“还没。”

　　包厢的门被打开，方菲和一个女生一起离开了。

　　肖伯安目送着她们走，耳边是白明飞的声音：“我们有自己的节奏，现在的话，还是未来比较重要。”

　　未来……

　　他的未来，应该是他爸的翻版：商业联姻，和联姻对象各玩各的，娶一个真心爱过的女人，然后厌倦她，去其他情人那边寻找新鲜感。

　　但他爱上的人是白明飞。

　　不仅是个男的，还是个少爷，独生子，心高气傲，和他一样在他人的吹捧和追求中长大。

　　凭他对白明飞的了解，如果两个人真的在一起了，自己将来真的和什么人联姻，白明飞绝对不可能容忍那样的事情发生，他们的关系也会在那一刻彻底断了。

　　白明飞应该也是担心这个，因为现在的肖伯安给不了他任何保证。

　　肖伯安也不得不承认，白明飞的坚守原则是对的。

　　年少时不懂事一时冲动有过几次亲密行为的朋友——他们之间，保持这样的关系就对了。

　　也许会有遗憾，但这是对双方来说伤害最小的相处方式。

　　“那你这个朋友呢？”一个男生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来。

　　肖伯安看向对方，疑惑地问：“我？”

　　“对啊，我感觉你外形条件很好，追你的人应该不少吧？”

　　肖伯安想了想，摇头：“其实从小到大都没几个。”

　　那人傻眼了：“为什么啊？”

　　肖伯安说：“因为够得上资格和我谈恋爱的人很少很少，了解我身份的都不敢追我，不了解我身份对我有好感的会去打听我，打听完之后就也不敢了。”

　　“不过也是，”对方说，“凭你的条件，就算人家不介意，和你在一起之后的压力还是会有点大吧。可能会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什么的。”

　　肖伯安看向身旁的白明飞，看见这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甚至还在打手机游戏：“其实门当户对这方面我是没什么要求的，只要两个人互相喜欢就好。”

　　“其实我也觉得是这样！”

　　一旁的尹嘉乐说：“而且和你在一起，不管最后会不会结婚，结果肯定也是不亏的，毕竟是一次跨越阶层的体验。”

　　肖伯安心说这个可跨不了，除非白家突然破产了。

　　方菲回来的时候，她的眼睛有一点红。其他人没怎么注意，白明飞注意到了。

　　之前他和方菲在论坛被同学们组cp的原因，一个是两个人在同一个乐队且长相都很好，另一个是，方菲曾经在学校论坛对他公开表白过。

　　那是一个午后，女生把他叫到了学校天台上，在耀眼夺目的阳光下对他说：“我喜欢你。”

　　白明飞当时是怎么拒绝的现在已经记不清了，但在拒绝她之后，当天的晚上，论坛里就出现了方菲发的告白的帖子，在粉色信纸上写了整整九百九十九个字，评论区里一堆人表示嗑疯了。他已经当面拒绝过，又和她在同一个乐队里，也不好在论坛里说什么，结果学校里的人全都以为他俩在一起了。

　　他和方菲一起走，论坛里说小情侣约会；他们乐队演出，论坛里说公费恋爱。甚至是一个对视、一个微笑、一个距离，都能给他们嗑出上千种版本的糖。

　　肖伯安全部都知道，照他的性格，应该从那段时间开始就已经在吃她的醋了，或者连他也怀疑过，白明飞和方菲两个人已经在一起了。

　　而他居然从始至终都没想过要去和他解释清楚……

　　“那，小白，”尹嘉乐询问白明飞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要是你们学校有人要组乐队的话，你会不会加入啊？”

　　白明飞沉默了一会儿，沉默间，肖伯安看见他笑着看了一眼自己，然后和尹嘉乐说：“不会吧。”

　　几人又都表示失望。

　　结束聚会以后回到家，肖伯安对着镜子揭开了脖子上的医用胶带。

　　现在痕迹已经淡了。

　　卫生间门被打开，白明飞走了进来，他脖子上的胶带刚撕开不久，那一块皮肤还有点发红，在他身边停下，看着镜子里的两个人，很久都没有说话。

　　直到白明飞脖子上的红印都消了，他才说：“我今天在KTV里说的喜欢的人，是你。别多想。”

　　尽管早就知道这个，肖伯安的心还是因为这句话加速跳动起来。

　　肖伯安问：“能再亲一下吗？”

　　白明飞没理解他的意思：“今天的那种，还是之前你亲我的那种？”

　　“印子淡了。”

　　“这玩意要彻底消失需要挺久的，到时候上学可能不方便，”白明飞看着他脖子上的痕迹，“要不，我们换个不那么明显的地方？”

　　肖伯安点点头：“去床上吧。”

　　房间内没有开灯，窗外是繁华的街道，今天气温很舒适，窗户开着，能听见楼下传来的汽车鸣笛，以及不知道哪个楼层传上来的音乐声。

　　感官被黑夜无限放大，肖伯安的睡衣被扔在一边，他试图转移注意力，但没能做到，尤其是当白明飞突然撑起来，又重新伏到他身上，张嘴轻咬上来的那一刻。

　　“啊……”

　　肖伯安难耐地弓起身，又被让人感到极为羞耻的吸附感推了回去。

　　这样做确实不会留印子……但是那里是……

　　“要吗？”白明飞松了口，双手又撑了起来，指了指他撑起来的地方。

　　肖伯安的小臂搭在自己嘴上，他刚才一直在克制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现在也没有把手放下来的力气了，含糊不清道：“一起吧。”

　　白明飞在他身边躺下，这次肖伯安先对他下了手，抢占了先机。

　　最初两个人都死死忍着不发出声音，直到白明飞在他的动作下没忍住漏了一声，两边的战况便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从单纯的享受变成故意挑起对方的想法，本来要结束了，白明飞没忍住亲了他一下，又开始了新的较量，从手上，到嘴上。

　　最后，胡闹过头的两个人干脆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从肖伯安的房间出来，到对面白明飞的房间去睡觉。

　　第二天，俩人又是快中午才起来的。

　　正午的太阳光洒进卧室，想到自己床上的床单，肖伯安眼神涣散地盯着天花板，感觉再这样下去，他俩可能坚持不到国庆结束的那天就该办事了。

　　白明飞先下床，去他房间换他的床单，换完以后一脸沉重地回来，掀开肖伯安的睡衣，脸颊瞬间爆红，“草”了一声，又连忙把他的衣服放了下去。

　　这要是给人看见了……

　　“这几天还是别一起睡了吧，”肖伯安终于没忍住说了，“我看咱俩自制力都不太行。”

　　白明飞点了点头：“我同意。所以今天什么安排？”

　　肖伯安：“图书馆，复习资料，试卷，坐一天。”

　　“不是，你说真的啊……”白明飞感觉这跨度有点太大了，昨天还在探索发现人体奥秘呢，今天就开始全力备战高考了。

　　肖伯安见他一副为难的样子，语气重了几分：“我昨天听你说话那语气，你好像不是很在意考试名次啊。”

　　白明飞：“是啊。”

　　“那不去了。”

　　只见他穿一半的外套又重新扔在沙发上，一本正经道：“反正你考不赢谭淋也考不赢我，以后有大学上就行，你说是吧。”

　　白明飞沉默片刻，把他的外套拿起来塞给他，又去自己房间换了衣服，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就全收拾好了，背着书包抱着甜甜在玄关坐着等他。

　　考不赢谭淋没关系，她是开了挂的。

　　考不赢他？

　　白明飞就不信了。

　　国庆收假的那天早上，一班的学生个个脸色红润精神抖擞地坐在教室里唉声叹气，只有肖伯安和白明飞两个人早读一来就趴桌上补觉，眼下都有淡淡的黑眼圈。

　　路子超一来就看见他俩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坐下边放书包边问：“你们晚上干嘛了？”

　　肖伯安累得没力气说话，等着白明飞帮他说。

　　白明飞说：“比赛写卷子，交换改卷。”

　　“哦，”路子超好奇，“那谁赢了啊？”

　　只听见两个人同时开口：“我赢了。”

　　路子超：“……”

　　突然，他们听见班上的声音变小了，条件反射地坐起来拿书开始看，余光一瞟讲台，老师没来，来的是个陌生的女生。

　　再仔细看，女生是谭淋。

　　之所以陌生，是因为她把她的长发剪了，换了个带刘海的短发。这个发型比长发更适合她，但刘海比较长的缘故，也显得她的眼睛不那么有神了。

　　她穿着短袖，因此能够清晰地看见她手臂上青青紫紫的伤，有长条形的，也有钝器伤，她就那样一言不发地回到座位上，静谧的空气里，传来某个女同学震惊的倒吸气声，所有人的心也随之一紧。

　　最先炸了毛的是班长，郭子超一拍桌子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谭淋面前，皱着眉问她：“你这是怎么弄的？”

　　“我爸妈打的。”谭淋实话实说。

　　她的同桌也忍不住了：“干嘛打你啊！”

　　“因为他俩打起来，我去拉架。”

　　“我靠……什么人啊这是……对不起啊谭淋，我刚刚嘴快了。”

　　谭淋的声音和语气都很平静：“没事，可以骂，反正他们已经不是我爸妈了。我现在一个人静静就好。”

　　可是看她的样子，分明已经静得不能再静了。

　　整间教室里一直没人讲话，直到不明白情况的邓琦进来，大嗓门喊道：“你们又闯啥祸了，这么安静？”

　　结果就看见第一排的同学疯狂给她使眼色，让她别说了。

　　“干嘛？”邓琦疑惑地顺着其他人的视线看到谭淋，被她身上的伤吓了一跳，赶紧跑出教室，往办公室的方向跑了。

　　郭子晨说：“谭淋，我们去办公室找李老师吧，她那里有跌打损伤药。”

　　“我今天早上自己涂过，谢谢了。”谭淋依旧是那副平静的腔调。

　　可这时候，她越是平静，关心她的人就越是没办法放心，不知道过了多久，李老师来了，把她叫去办公室，人一走，教室里就炸开了锅，忙问谁在国庆期间看到过谭淋。

　　她奶奶去世的事属于个人隐私，他们三个也不好往外说，只能在这时候装傻装哑巴。

　　一上午的课，谭淋都上得很正常，上课能正常写题举手回答，下课能正常看书聊天睡觉，就像什么都没经历过，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只是全程都笑不出来。

　　午休铃声响，同学们都陆续跑出教室，谭淋始终在座位上没站起来，几个劝她吃饭的女生也都被她拒绝了，一直到教室里只剩下她，还有最后排的三个男生为止。

　　他们只看见谭淋终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转向他们这边，穿过过道走到他们面前，只说了一句话：“之前忘了和你们说，谢谢你们了。”

　　白明飞看见她这副样子，心里也不好受：“你说你爸妈以后不是你爸妈了，是……”

　　“他们不回家，因为都各自重组了家庭，”谭淋苦笑道，“奶奶给我留下的遗书里写了，她选择了放弃治疗，并且串通好医生一起来骗我接她出院，就为了最后再陪我一次。”

　　“我也想开了。奶奶最后和我说，她很高兴看见我终于找到了能带来家里吃饭的朋友，因为她最怕我孤孤单单的，将来无依无靠。奶奶觉得你们是我的朋友。”

　　最后，谭淋双手撑在身后的椅子上，认真地问：“所以，你们能当我的朋友吗？”

　　三个人面面相觑，最后都点了头。

　　“那一起吃饭吧，今天我请客。”

　　她举着手里的校卡朝着他们在空中比划了一下，转身离开，又在教室后门等他们三个跟上来。

　　突然，她感到肩上一重，疑惑地转头，看见白明飞把自己的长袖校服搭在她肩上，笑着对她说：“那你用我衣服遮一下吧。”

　　“好。”

　　谭淋接过他的校服，感觉穿在身上有点大，把袖子绑上去，又看见自己小臂上的伤，感觉怎样做都不对，干脆就任由袖子遮住自己的整只手，跟着他们下楼，往食堂的方向走。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件事，对他们说这些话。

　　大概是，她确实需要朋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