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Love Stor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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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什么什么？你们那天下午就一起去游戏厅了？！”
丸井文太大为兴奋（或者说满足了八卦心），欣慰地直揉后辈茸茸的脑袋：“Nice啊赤也！”
然而切原赤也很难得地没有跳起来抗议无良前辈弄乱他的发型。他趴在部活室窗台上，宛如一棵失水的海带：“唉，但是……”
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前辈喜欢什么样的人，有没有在意的男生，是怎么看待他的，全部不知道。
唯一确定的事实只有，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心情时就已经在喜欢歌田前辈了。她如此优秀而遥远，当时望着夕阳的切原以为，这份心情永远都不会有圆满的那一天了。
直到……
立海大附属在全国大赛败北于青春学园的那一日，三连霸的梦想就此破碎。
很多人都哭了，包括切原自己。立海的坐席区域一片沉寂。
造成立海失利的主角之一正是他自己，不够强的自己，这令他尤其难受。但更难受的是，他第一次看见了歌田绘里的眼泪。她默然望向青学的方向良久——那里欢呼声沸腾一片——然后低头用手盖住了自己的双眼。
有水珠掉下来。
可恶……无论是比赛结果，还是她正在他面前哭泣这个事实……
行动比思维更快，等切原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用手捧住了少女的脸颊。
“不要再哭了。”他直白地说。
明明想在拿到全国三连霸奖杯的时候，再向她告白的；前辈们和其他人的眼神，没空去在意了；这是在全国大赛的比赛现场，也无暇顾及了……
因为少女含着泪的紫色眼眸此时正怔怔地凝视着他。
“下一次，我会把冠军赢给你看的，绘里前辈。”
切原许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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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原赤也表情空白地机械走路。
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竟然在那么多部员和选手的面前，在全国大赛的现场捧起前辈的脸说了那样的话，未经前辈允许叫了她的名字，仪式全部结束后还一直握着前辈的手，就这样步出了赛场走到这里……
面对着完全不知道在哪里的陌生马路，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切原感到，自己的魂灵仿佛已经飘到了外太空，和哈勃望远镜一起远航……
但是根本舍不得放开那只柔软微凉的手。
从第一次上网球部踢馆开始，总是带着微微的笑和纵容，向他伸出的那只手。
尽管小半岁，他的手掌却已经比少女的宽大很多。骨节明显，滚烫有力，掌心有长期握拍留下的茧。
把对方的手稍稍用力揉进掌心，切原悄悄侧过头，忐忑不安地试图观察少女脸上的表情。
低着头，被头发挡住了，看不清楚……哇啊！！！
——咚！
只顾侧头偷看的切原赤也居然一头撞在了电线杆上！
“天啊。”远处的丸井不忍地喃喃，“这是不是网球部历史上唯一一个告白时撞到电线杆的正选……”
“小声点啊。”仁王用手肘捅捅他示意噤声。没看路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了吗！
一群前辈没人性地继续偷窥……
“赤也！还好吗？！”
绘里吃了一惊，立刻停下脚步，慌忙查看他的情况。
眼前一阵金星乱冒，切原赤也痛得说不出话来，只顾抓住对方的手不放。好不容易缓过来一点，就看到少女的脸带着关切，在离他很近的位置。纤细柔软的手指拂开额上的刘海，这一刻，她只在看着他一个人……
他的心砰砰跳了起来，越来越快。
“现在有没有好一点？还痛吗？”
切原握紧了那只手，答非所问：“……我有话要对前辈说。”
是男子汉这种时候就不能退缩。尽管害羞到要爆炸了，心脏也跳到要死了，切原还是逼着自己直视对方怔怔的双眼。漂亮的，像紫色花瓣一样的眼睛。
他感到自己的脸在迅速升温。
“从国一开始，”他磕磕绊绊地开口，“我对绘里前辈，一直……”
从前和少女相处的一幕幕忽然在他的眼前闪过。
“没有受伤吧？”
“水，请拿好。”
“请加油。”
“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卷发很好看。”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擅长的事，就像我不擅长运动，你不擅长英语而已，不需要为此感到羞愧。你只需要竭尽全力地去听，如果你还是不懂，那就和我说‘你没听懂’。”
“这次全对了。你本来就很聪明啊。”
“迷路了吗？你现在周围有什么建筑物？我来找你……等等，天上的太阳不是……建筑物……”
“赤也，停下来。”
“这是上次真田没收的游戏机，是圣诞老人带给你的。不过下次记得不要带到学校了哦。”笑。
“哎呀，探病不可以带盆栽……现在还有时间，我们赶紧去买点别的。向日葵很漂亮，如果你不打算带回家的话，放在部活室里怎么样？”
“我相信数据，但你是可以超越数据的人。”
前辈对我来说就像竹取的辉夜姬。
不会有比前辈更让我喜欢的存在了。
想要把在心中已久的这些心情都讲述出来。切原组织着语言，感到话语如同蝴蝶那样扑簌在他的喉咙口。
这个瞬间的他，完全褪去了平时嚣张又桀骜的模样，显露出真正属于“切原赤也”本性的赤诚和执着。
像每一次拿起网球拍。
像每一场比赛开始时，高高抛起网球的那一秒。
切原以无比的决心和冷静，说完了心中的最后一句话——
“……全世界我最喜欢前辈了，所以和我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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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网球部的其他人很默契地与他们分开了，只余两个人停留在陌生的东京街头。街角有家音像店，隐隐传来的旋律动听而非常熟悉。
以精市、莲二和文太的性格，现在这群人偷偷跟在后面“收集数据”也不一定……绘里分出一秒意识到这个事实，然后自暴自弃地决定假装不知道。她现在，并没有余裕想到旁人。
心跳得很快。
她的脸也早就红了。像两只面对面牵着手的熟番茄，她稍稍抬起头，在一种没有实感的晕眩中，和面前满脸通红的少年对视着。
部里、学校里有那么多人，但她的目光——在她已经意识到这点之前——就始终停留在一个卷卷头发的少年身上。
此刻，这个少年正带着谁都能看出紧张和忐忑的神情站在她面前，额上还有点发青，却比任何时候都动人。时值黄昏，夕阳的光晕是种漂亮的碎金色，照耀着蓬松柔软的黑色卷发，投下少年英俊又青涩的轮廓。
那一瞬她终于想起来，原来那个旋律是Andy Williams的《Love Story》。
绘里看着两个人长长的影子，握紧了那只手，笑了，说：“我也最喜欢你了。”
再往前走就是回神奈川的车站了。
他们眼前的路还很长。
Fin.
于2024.12.31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Love Stor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