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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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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最后这番话，洛璃不禁猜想，净心落到今天这个结局，只怕是，跟清川只怕脱不开干系。
视线扫过最后倾倒在香炉中的香灰，时间结束。
偏头躲开如血的残阳，看向高处看台上三个座位中只剩一个清微端坐正中。
洛璃躬身行礼，一时间心思复杂。
净心后来如何安葬，并不是洛璃关心的重点。
比试还在继续，风月只让其他弟子简单抬走净心的尸体，简单清理逆生台上的血迹，便再次宣布。
“比试结束。三日后，进入前十的弟子到场比拼，第一名即可获得入太虚舟修炼三个月的资格！”
悠扬的声音中没有被净心的死影响分毫，反倒是比之前高了几分。
洛璃没去在意风月的变化，脚下虚空点了几步，人已经下了逆生台。
“霜月长老，我们回去吧。”
霜月见这小魔头看起来没什么异样，心里刚才浮现的那点担心也随之散去。
还以为眼前真真切切死了相熟的人，洛璃这丫头会吓得说话都不利索，没想到竟然这般淡定。
不过这样也好，要是因为惊吓过度，生了什么心魔，清漪仙尊那边怕是不好交代。
霜月哪里会想到，洛璃闭关前后经历的种种蜕变，心态上早已有了诸多变化。
更何况，洛璃还是刚从酆瞳洞中出来……
前十的比拼，规则有所变动。
往届是同先前一样的一对一，今次不知是哪位提议，要一战决胜负。
更诡异的是，这提议已经确定执行，霜月也是比试前才刚刚得到消息。
逆生台四周早已围得水泄不通，听说今次的比试规则临时调整，四周弟子的叫嚣声也大了许多。
似乎只要上台比试的不是自己，台上的人是生是死都不过是热闹一场。
“这位师兄，这般比试想必压力不小，师兄对此事如何看待？”
霜月好不容易挤到前排，看清场上形势后，小声问着身边一位面生的中年男子打扮的青梧山长老。
那长老捻着自己下颌胡须，忍不住叹了口气，这才出言感慨。
“虽不知是谁人提议，但如此一来，台上的获胜名额怕是……悬了。”
霜月听这话，忙追问，“怎么个说法？”
长老看向霜月的眼中多了几分防备，霜月人精似的忙为自己遮掩。
“我这不是……第一次赶上嘛，平日里干点杂活，也没这等机会，想跟着长老长长见识。”
那长老这才收回审视的视线，看向已经确认过比试资格站在台上的十人。
“十人混战，若是人缘好，哪怕实力不济，也可结伴自保。可若是人缘不好……”
接下来的话那长老即便不说，霜月却也明白了所有。
当年刚入门的小废物就得了清漪仙尊独一份的青睐，还有那神英殿里日夜供奉的命灯……洛璃这小魔头，这次怕是真的要凶多吉少。
不行！
霜月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她不能任由洛璃就此被人暗算，那提议混战的人即便不是针对洛璃，可洛璃在这种混战中定也讨不到多少好处！
霜月打定主意，逆着人潮转身就走！
刚才那长老莫名其妙的回头看了霜月几眼，没看出来什么异常，又重新转回身去。
台上，风致的眼神似有若无的扫过霜月刚才的位置，不着痕迹的朝台下的风月垂了下眼皮。
风月收到这暗示，佯装四下张望，借着来回转身，也动作自然的朝着霜月离开的方向寻去。
清漪匆匆赶往逆生台的飞剑突然被下界的一幕阻拦，某一处山涧，两个青梧山内门长老拖着一具瘫软的身体，正往魇心嶂的边缘走去。
“霜月？”
清漪看清那张脸时，心跳忽然死寂了片刻。
霜月虽有些贪心却为人圆滑，在内门这些年也算尽心照顾洛璃。
往日她不在时，霜月也惯会狐假虎威，可并未得罪什么生死仇家。
清漪虽对霜月没什么好感，也不是慈悲泛滥之人，但霜月突发这等意外，或许和洛璃有些联系。
洛璃还要参加比试，就算有心之人加害，也不敢明目张胆。反倒是霜月这边，怕是……凶多吉少。
清漪思忖间有了决定，脚下飞剑朝着霜月被抬走的方向悄然追去。
山涧中，霜月残存的一丝意识，模糊间似乎看到了天上飞过清漪的身影。
“我劝你们，放了我，速速向清漪仙尊报信，才是正道。若是待仙尊赶来，你二人，早晚，身首异处！”
霜月行事说话从不这般得罪人，眼下却像是大限将至去意已决的行将就木之人一般，言辞狠厉，不给自己留半点余地。
拖着她的长老啐了一口，“霜月，若不是沾了那小废物的便宜，你这等外门弟子这辈子都别想与我兄弟二人平起平坐。如今倒是得了势！哼！我劝你少说两句，免得自寻死路！”
“死路……”
霜月本想拖延时间，万一刚才所见是真，清漪抬手间便能救她小命。
可眼下两人对话说的有来有往，清漪却并未现身，想必是……老眼昏花了。
霜月突然叹了口气，“自我踏上修炼一途，求的不过是活得长久。为了活着挨过的那些岁月，眼下看来是要如数倾覆了。”
“哼！还算你这老婆子聪明！”
另一个长老也嫌恶的白了眼，“霜月，同门一场，我与你霜寒师姐也算有些交情，别怪我没提醒你，下辈子投个好胎，踏踏实实当个凡人，别再想着长生修仙了。”
“是啊，是不能再想了。”
霜月想的远了，反倒没了方才的悲戚，面上显出些从容不迫来，出言应和长老的话。
“凡人寿命虽短，一生却过得踏实。长生修仙，逆天而为，终是……天意难测。”
“你这会倒是看开了，当初刚入谪仙壁的时候，可是连我等都不放在眼里，那时你可曾想到，终有一日，会落在我二人手里？”
说话间，霜月已经被两位长老带到魇心嶂腹地，霜月似乎被下了某种禁制，整个人柔弱无骨似的，即便醒过来也没有任何反抗。
“呵。”被二人丢进腹地中的一处崖壁边缘，霜月轻笑一声，“有失必有得。你怎知我得到的，敌不过我失去的那些？死路而已，生死有命，我不过是比二位早了点时日上路。”
“少说废话！你这张嘴，还真是到死都不安生！”
“无妨无妨，我死了，死不足惜。只要洛璃那丫头在比试上大获全胜，你们何时来陪葬，我都欢迎。”
那长老踢了霜月一脚，“别想了，你也就是先走一步，那小废物随后便来陪你。”
瘫软的身体便滚落到了崖壁下，引得一些大小石块在碰撞后一并下坠，随霜月一同朝崖底跌去。
二人谨慎的走近崖壁边缘看了一眼，确认霜月是真真切切摔下去，再无半点生还可能，这才转身离开。
二人走后，安静的崖壁只剩下山峰呼啸，草木哗啦作响，再无任何生人气息。
只是那山风的声响突然大了一些，可惜无人在此，否则一定会发现那声音来源是从崖壁那边传来。
山风呼啸间，霜月被旋风裹挟着扔了上来，瘫软的伏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霜月……多谢仙尊救……救命之恩……”
“不必，你也是被我师徒二人连累，不过你方才所说是何意？你与洛璃为何不在谪仙壁好生修炼？”
喘匀了气，霜月还有些心有余悸。
要不是坠崖时听到了清漪的传音，她真就以为今天自己必死无疑。
“回禀仙尊，是洛璃仙子决定下山参加宗门比试，想……”
霜月有些犹豫，斟酌了下用词，勉强紧着好话说，“仙子如今整日都刻苦修炼，想自证自己的实力，免得堕了您在青梧山上的名号。这……仙子如此，霜月也不好拦着仙子上进。”
“你且先拿着这个回谪仙壁，收拾下你自己的行李，下山去吧。”
霜月怔住，“下山？”随即想到什么，言辞急切起来，强撑着身体匍匐跪地。
“仙尊，可是霜月哪里做的不好？霜月并非愚钝之人，这次既被人摆了一道，自会引以为戒，恳请师尊再给霜月一次机会！”
“你行事无甚不妥，只是先行一步罢了。”
清漪望着逆生台的方向，语气幽幽，“我师徒二人，日后也会离开这青梧山，另寻去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