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你眼中的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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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把这附近的强盗都清了再说。”
“……还有强盗吗？”
陈子奚和玩家在野外到处钓鱼，不羡仙方圆百里的强盗都被钓出来扒光了。
为什么不收集尸体？
因为玩家的背包也不是什么垃圾都收的，这种武功三流，人品没有的强盗还是送去官府领赏比较划算，当然也有强盗扒光了资源给得更多的原因。
此时日光高照，天气正好，玩家放松身心开始一些休闲玩法，将鱼钩甩入河面——现在是真钓鱼——没过多久又直接跳入小河对鱼群使用太极。
“嘭！”
巨响之下河面溅水三丈高，河底游走的鱼儿纷纷翻出白肚皮欢迎玩家，远处村民探出脑袋大喊：“谁在炸我家鱼塘！”
玩家抱着一大堆鱼向陈子奚跑去，“今晚想喝鱼汤！”
陈子奚长叹一口气：“我都做好鱼饵了，你好歹钓几条鱼再炸啊。”陈子奚被玩家调教好了，完全不奇怪她的行为。
玩家刚刚非要钓鱼，陈子奚就现场给她做了个鱼竿，又去泥里挖了一堆蚯蚓，好好一个公子哥逐渐成为野外求生多年的野人。
结果鱼竿用了三四次，玩家就失去了钓鱼和换鱼饵的耐心。
她看向河边的路牌。
【财神：太极炸鱼比钓鱼快】
玩家理直气壮：“太极更快！”
“那你刚刚非要鱼竿，不给你做就赖在地上不走。”
眼见村民高举锄头越跑越近，陈子奚赶紧亮出武器——满满当当一袋钱扔了过去，不扔没办法，锄头马上就要出现在脸上了。
“不好意思，小孩子不懂事。”陈子奚的道歉态度很诚恳，他亮出的补偿更是诚恳至极。
村民掂量一下手中的钱袋子笑眯了眼，天菩萨，这是哪里来的财神爷哟：“没事没事，孩子还小嘛，别浪费哈，钓完了找我回鱼。”
村民无师自通想出了新的赚钱路子，但是浪费是不可能的，没有任务哪怕是根草玩家也要装着尝尝咸淡。
只要陈子奚还说着场面话：“一定，一定。”目送村民远去后他一把抓住玩家后颈，“别趁机乱跑。”
“玩家只是在正常走路而已！”
“那你往河中心走？”
陈子奚恨不得找根绳子把玩家和自己紧紧绑住，免得一个眨眼，玩家就不知道冲去何方。
“水的对面有敌人！”玩家指着地图标记的红点大喊。
近距离的声波冲击，陈子奚的耳膜像炸开了一样，无奈将玩家挪远隔了一段距离：“在哪？”
“报告，前方山崖两千米！”玩家抽动鼻子，“是5人本，他们今天的晚饭是酱炒田螺。”新的食谱就在前方。
“……到底是怎么闻出来的，算了，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感叹。”
陈子奚深呼吸一口气，想要学习江晏的大心脏，那种玩家不论做什么他都不会奇怪的态度。
就这样静静看着湖面，放松……放松……
日光落下，水面反射璀璨的光波，空气中是湿润的，水的味道。远处确实有山崖，空气中隐隐约约冒出灰黑色的气体，他们正在生火做饭。
五个人……是从黑烟里看出食物的份量很大吗？
陈子奚看不出来。
酱炒田螺……是从黑烟里闻出来的吗？
陈子奚闻不出来。
那样远的地方，还隔着宽阔的水面，就算是哮天犬下凡也闻不出来两千米外的黑烟是在做酱炒田螺吧！
陈子奚还是忍不住，他拎起玩家询问：“你怎么知道的？”
玩家的眼睛倒影出陈子奚疑惑的脸庞，她歪歪头，表情看起来比陈子奚还要奇怪。
“陈叔看不见吗？”她的表情逐渐转向怜悯，“大家都看不见自己的敌人吗？”
“能看见才奇怪。”陈子奚无法骗自己，他向来是一个喜欢追求真相的人，只要认定某件事就认死理，仍谁来劝都没有用，这一点他和江晏很像，但江晏对身边的人太宽容了，不论发生什么他都会相信玩家，相信义父，相信挚友。
只相信而不怀疑，这也是他遭遇痛苦的一大原因。
陈子奚这点就和江晏不太像了，他是相信且怀疑，带着审视的目光观看这个世界。
玩家似是而非的答案更是将他的好奇心调到最高。
他问玩家：“你看见的是怎样一个世界？”
“什么？”这个问题太宽泛了，玩家不知道怎么回答。
陈子奚也意识到了这点，他单独抽了几个问题。
“刚刚为什么要使用太极？”
“你从哪里看到强盗的？”
“你怎么判断敌人？”
“我可以看到吗？”
玩家捂住耳朵：“啊啊啊啊问题太多了！”
“那我一个个问。”陈子奚立刻放缓速度。
“干什么？”陈子奚看着伸出手的玩家，她正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
拨动水面的风吹起玩家脸颊的发丝，漆黑的发顺着风的方向抚上陈子奚，带来玩家的声音。
“代价呢？”
玩家目不转睛地盯着陈子奚，原本她是想说任务奖励的，可转念一想，玩家帮助了这么多人，这些是玩家应该收取的代价才对，怎么能叫做奖励呢？
奖励是给予弱者的糖果。
玩家收到的每一份东西，都是靠自己赚来的，是玩家应得的成果。
为求把稳，陈子奚思索片刻：“我要付出什么代价？”
“玩家怎么知道！”不同角色会给予玩家不同反馈这点才是【武侠】最有趣的部分啊！
陈子奚开玩笑：“那给钱也可以？”
玩家立刻伸手索要：“我是小猫，我很可爱，请给我钱。”
陈子奚狠狠搓了搓玩家的脑袋：“真是的，吓我一跳！”
看着刚刚的玩家，陈子奚一直在想是不是要付出点身体部件才行，身体四肢都很有用，有没有什么部位是没用的？想了半天都没想出来。
钱袋……我的钱袋呢？陈子奚先看玩家，然后想起来钱袋给刚刚的村民了，讪笑着给玩家塞了块玉佩。
“陈叔要开始提问了哦。”
玩家发动质疑：“陈叔是不是偷偷在想玩家的坏话！”
“噫！”质疑成功。
作为惩罚，陈子奚将身上的财物都交给了玩家。
清点着手中的战利品，玩家满意地点点头：“陈叔可以提问了。”
玩家很明显是在按心情回答，陈子奚率先提问最重要的问题。
“我可以看到吗？”
“不知道。”
“喂！”陈子奚大有吃亏之感。
“玩家真的不知道嘛！”玩家指指旁边的木牌，“这是什么？”
顺着玩家的手指看去，河边上堆积着一些不知道从哪里冲上岸边的腐朽木头，歪歪斜斜地插在泥地里。
陈子奚的声音很犹豫，他试图想出一个体面一点的称呼：“腌臜，朽木、烂柯樵？”
玩家的双眼都死了：“听不懂。”
“哦哦，抱歉，忘记你还是小孩。”安抚性地拍拍玩家，陈子奚靠近那堆垃圾，嗯，靠近那堆木头弯腰查看。
从下往上看，木头缝隙处有几个蛤蜊，陈子奚招呼玩家拿走——他不想用手碰到，因为某些心理阴影。
【已获得-蛤蜊】
从上往下看，木与木之间，夹杂着几块石头，同样招呼玩家拿走，陈子奚记得玩家什么都要——也不知道她藏去哪了，或许是挖了个坑埋起来？
【已获得-文石】
在四周各个方位观察木头堆，陈子奚察觉到某个角落有着太阳的反光，仔细一看，果然夹着一枚铜钱，还没开口招呼玩家，她就自觉地收入怀中。
【已获得-永福禅院花钱】
研究了半个时辰，陈子奚无奈放弃：“我什么都看不见。”
谁说这陈叔看不见？这陈叔分明好得很！
玩家美滋滋地将花钱收起来，看着清河的收集度又往前窜了一大截，只觉得眼前的陈叔怎么看怎么好，犹如一个大型祥瑞。
“细心的陈叔最好了！”
“怎么嘴巴这么甜？”
眼见玩家伸手，陈子奚下意识抱起了她：“不想走路了？”
“嗯。”玩家将花钱举到陈子奚面前，“这可是清河限定花钱，只有16枚，赚到了！”
“刚刚找出来的？”
“嗯！”
将花钱收回包裹，玩家指着眼前的亮晶晶路牌：“都是金色的，被我忽略掉了！”
“……金色？”陈子奚看着眼前的烂木头堆无奈地笑了笑，“果然，我们看到的世界不一样啊。”
陈子奚也算是亲身体验过江晏口中的事件了，玩家看到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是那些消失的“天才”们看到的东西吗？可以轻飘飘地改变整个世界，又毫不惋惜地抽身离开。
至少在这一刻陈子奚感到庆幸，那些天才们没有选择毁灭这个世界，直觉告诉他，“天才”是能做到这一点的。
“你看到的路牌是什么样的？”陈子奚询问玩家。
“嗯，就是在发光，然后半透明的，点开能看见字。”玩家点开路牌，“比如这个路牌就告诉我，太极比钓鱼快好多。”
很好，为什么对水面使用太极的答案也得到了，赚到！
听描述，玩家正在看路牌？陈子奚把脸凑到玩家面前：“看得见我吗？”
“看得见，这路牌是半透明啦！”玩家将颈带蒙在陈子奚眼睛上，他一眨眼，长长的眼睫毛就会刮过纱带，像是蝴蝶振翅飞过淡色的花丛。
玩家今天的颈带是陈子奚选的，和他的衣服成套是清一色的白，选自江北的弱蚕，瘦弱的蚕吐出的丝更细，织成纱带更是薄薄一条仿佛将敦煌天女的头纱扯了下来。
纱带将陈子奚的世界染上蚕白，只有玩家依旧耀眼。
她笑着抱住陈子奚撒娇，说着自己下一秒就会忘记的诺言。
“我会当陈叔的眼睛，想知道路牌就来问玩家吧！”代价也是不能少的。
陈子奚还是相信了，谁叫这是他最心爱的孩子呢？
“好。”
希望我们的小天才一直留下，陈子奚这样胡乱想着。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你眼中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