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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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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皮子呢?怎么还没有回来?就差他一个了。”有人突然出声问道,打破了片刻的沉寂。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没说去哪了啊。”
“......那小子不会偷懒去了吧!他奶奶的,等那张皮子回来,非得打他一顿不行!”
“平日里也就算了,现在让二爷在这等着,我看他是不想活了!”
听到他们讨论张皮子,徐青茹立马意识到这应该就是她杀了的那个男的。
徐青茹看向那个女孩,在无人注意的时候对她使了一个眼色,紧接着她便低着头,蜷缩着身体,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好在,他们说了半天也没有扯到她们俩身上,徐青茹不由稍稍宽心。
忽然,不知道谁提到,张皮子往树林那边的方向去了,押着徐青茹和女孩的山匪立马反驳到,“放你娘的屁,老子就是从那将这两个女的带过来的,就没看到张皮子一根毛!”
此话一落,场面突然安静了一会。
徐青茹心中暗道不妙!
那男人一噎,意识到什么,气势减弱不少,眼神怪异地看向徐青茹和那个女孩,“跟这两个娘们有关?张皮子那人壮得跟头牛似的,能被女人害了?”说完,又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她们一番,确实是两个再瘦弱不过的女子。
徐青茹大脑飞快转动着,咬了咬唇,眼圈逼出些红意,声音哽咽:“各位好汉,小女只是一介弱女子,平日里也就做些针线活,怎么会,又怎么能害了你们兄弟......”
见着女人此刻楚楚可怜的模样,被捆住的女孩一时惊讶,徐青茹赶紧作状倒向女孩那侧,掐了她一把。
女孩反应迅速,接过话头,抹了把本来就存在的眼泪,“是啊是啊,各位爷,不知道这位张皮子爷怎么也往树林那方走了,但我们确实没有见过......”
见两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哭得梨花带泪的,众人心中的天平倒是倾斜了不少。
徐青茹一边抽泣着,一边察觉到一股阴森阴冷的视线落到她身上。
“你。”穿着白衣服的伤疤男突然出声,声线嘶哑尖锐,“你衣服怎么被撕烂了?”
徐青茹心中警铃大作,额头沁出丝丝冷汗,她紧紧攥住藏在袖口中的的金簪,直至磨出血丝,让疼痛由手指蔓延至头颅,使她更为清醒。
片刻,她才说道:“逃跑的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衣服刮烂了,身上都是泥巴叶子,我嫌弃麻烦,便撕了下来。”
静默了会。
“撒谎。”
简短的二字,徐青茹心中却涌现出一股空前的绝望。
现在要怎么做?以一敌十?
死了能回家吗......
正当徐青茹想要开口继续挣扎解释之际,那个书生模样的山匪不紧不慢地开口了:“行了我说赵慈,难不成你还真觉得人家一娇弱的姑娘杀了张皮子,又埋了尸体?用脚指头想想都不可能嘛。”
说完,又带着笑意地看向徐青茹:“姑娘你别怕,我虽然是山匪,但跟这些人不一样,我嘛,向来就讨厌对女人用那些打打杀杀的手段。”
赵慈、城阳王、山匪......
徐青茹终于想起来她这是在哪里了,她穿越进了一本前不久看过的古代言情小说中。
这本小说讲的是名门闺秀顾轻云在被山匪绑架后惨遭许家二郎退婚,顾轻云不在乎他人讥笑与羞辱,主动与前来剿匪的城阳王世子商讨山匪事宜,在携手剿匪的过程中暗生情绪,而后又经历多重磨难,最终成就佳话的故事。
故事不错,但徐青茹印象最深的还是其中被一笔带过的炮灰女配——主要因为这个女配与她同名同姓。
家道中落的富商千金徐青茹父亲离世,为了一张多年前的婚约,从汉林前往云州投奔外祖母,因父亲曾与城阳王府上的人有些联系,便同着城阳王府的人一起前行,保证路途安稳。然而,路过鹧鸪山时,这一行人却被一群来自杏花寨的山匪打劫,这些山匪穷凶极恶,阴险狡诈,被官兵发现时,整个队伍二三十余人,无一人生还,并且,徐青茹和一众年轻女子尸体还有被奸-淫的痕迹,这引起了云州地区的高度恐慌,也正因为此事,之后朝廷才会派出城阳王世子前来速速剿匪。
徐青茹本来是想着做完手术后消遣的,结果一本书翻下来,脑子里面只有与她同名同姓的女配的悲惨遭遇,结果,没过多久,她就直接穿进这本小说中,成为徐青茹本尊。
而刚刚那山匪提到的赵慈,也是除了原主徐青茹以外,她第二印象最深的人,主要是被书中描写这人对一位背叛了杏花寨的内奸“千刀万剐”的残忍杀法所恶心到了。
徐青茹心中闪过一丝悔恨,什么玩意,早知道就不看这小说了。
根据书中故事走向,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才会使得这些人全部死亡,但是原书中剿匪只是促进顾轻云和城阳王世子认识的一个剧情点,并没有作过多详细的描述,只有一些重要转折点......而且这些,也与现在的徐青茹无关。
想到这,徐青茹强迫自己立刻镇定下来,她看向那白面书生模样的山匪,微微点头,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算是回应。
但这颗心,仍然还是七上八下,始终高悬着放不下来。
此时,又有人出声问道:“二爷三爷,那管事的死了,这些人,咱们怎么处理?”
杀了几乎全部的汉子和少数几名女子后,这队伍中只剩下封着口条的老人,姑娘,还有几名小厮。
那位书生般的山匪听到这话,顿了顿,眯着眼睛随意用扇子指了指几个,作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紧接着,刀剑刺穿肉-体的“滋啦”声以及对死亡恐惧的惨叫声猛地碰撞在一起,似乎要刺穿徐青茹的耳膜。
一人哭着叫喊着,只要让他活下去,便是什么事都能干,什么话都能说,但这人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剑刺穿了喉咙,喷出的鲜血撒了一地,倒在地上,看得人胆战心惊。
片刻过后,剩下的人不过尔尔,她们无一不脸色惨白如纸,但又不敢哭泣大骂,这些悍匪这般草菅人命,下一个会轮到谁呢?
这时,那白面书生似的山匪快步走到赵慈旁边,附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赵慈神色未变,却稍稍眯起了眼,然后那人又说了些什么,赵慈这才嘴角微微勾着,眼神却带了点鄙夷。
赵慈转过头,看向那仿若置身事外的藏蓝色衣裳少年,声线扬起,“小栾爷,咱们先拿着这些东西回去,大当家的,也该等着急了。”
听到这话,那少年身姿矫健,蓦地收了短剑,眼神淡淡地扫过被绑住的人群,准备离开。
等等!
赵慈怎么先走了!
剩下的人的命运难道已经如书中那般注定了吗!
对死亡的惊惧感和小说中寥寥几笔的惨状情节如电流般窜过徐青茹的脑海,她突然对着他们喊道:“等等,我跟你们一起走!我会医术!”
声音不大,却足够令人听得清楚。
无数道视线落到徐青茹的身上,也包括那名藏蓝色衣裳少年。
是的,她在孤注一掷。徐青茹知道自己这个做法十分大胆,但是,她是知道原书走向的人,虽然作者对剿匪的过程只有寥寥几笔,但最终结局是不会变的,她现在只能破釜沉舟,才能避免原主徐青茹的惨烈结局。
身材瘦削的白衣裳男人看向徐青茹,微微抬眉,露出玩味的笑容,“你想跟我们走?你会医术?”
不怪他怀疑,徐青茹俊俏的脸庞、乌黑的秀发、白嫩的皮肤和被撕扯过、但仍然可以看出精致华美的浅蓝色锦服,一看就是娇生惯养出来的小姐,这样的小姐,一般是不会专门去学习医术的。
徐青茹定了定神,回答道:“我虽家中从商,但因从小对药材感兴趣,家中长辈便许了我闲暇时余学习相关知识,三年五载的,医术虽比不上专门的大夫,但也略通一二。我看各位好汉身上多多少少带着些伤,若不及时处理,终将会埋下隐患。”
“此外,小女家中父亲已离世,此番前去云州也只是依附祖母,现遭遇......此一劫,不知外面的人将如何言论于我,小女不如直接入了山寨,也守得一番清净。”
“你,不害怕?”那位藏蓝色衣裳少年偏着头,突然开口,声音清冽,漆黑的眼眸中带了几丝若隐若现的探究。
怎么会不害怕?进入山寨意味着要和这些穷凶极恶之人打交道,一个不慎就万劫不复,但她实在别无办法,留在原地等死的结局是她不能接受的。
徐青茹点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份义无反顾的坚定:“我害怕,但并不后悔。而且,我一介弱女子,即使进了山寨,也无力反抗诸位,要杀要剐,不过各位好汉的一句话罢了。但我的医术,或许在某些时候,确实能够救命。各位爷,这份交易,并不亏。”
是的,徐青茹说的没错,让她一个手无寸铁但会医术的弱女子进入山寨,百利而无一害。
所以,他们应该会让她一起走吧?
但——
赵慈只是拍了拍衣袖的灰渍,眯着眼抬头看了看,似乎随口说了一句,“天黑了。”
旁边的人立马附合到:“二爷,咱们得赶紧走了,要不然大当家该问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