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终将绽放》丛葭

4、接机

　　“是的。”

　　“你解释一下。”

　　乔澄想，解释什么，说自己听错了？

　　“我，我，可能听错了。”

　　盛明珣走过来，他的目光像是冰剑，刺向乔澄，乔澄不自觉地后退。

　　“可能，听错，对工作你就这么不负责任。”

　　乔澄脑子里一片空白，最后说出。

　　“对不起。”

　　“犯了错，对不起是弥补不了损失的。”

　　“我愿意受任何处罚。”

　　盛明珣拿起文件，然后重重地摔在桌子上。

　　乔澄缓缓抬起头，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子，她对上盛明珣充满怒气的眼睛，委屈极了。

　　片刻后，盛明珣的口气带着厌烦。

　　“出去。”

　　乔澄犹豫着，出去然后再像上次打破茶壶时一样，每天提心吊胆，还不如当场知道处理结果来得痛快些，她鼓足勇气。

　　“盛总，机票损失的钱我来赔。”

　　盛明珣像是被气笑了。

　　“哼，我缺你这几个钱。”

　　得了，乔澄觉得自己又自以为是了，还不如不说。

　　晚上，李玉婉打电话来，询问乔澄的近况。

　　“澄澄，工作怎么样？”

　　“挺好的。”

　　“同事怎么样？”

　　“对我挺好的。”

　　“老板怎么样？”

　　“也挺好的。”

　　对于工作上的事，乔澄已经心力交瘁，她也无心谈论。

　　但是李玉婉有点担心，以前打电话女儿总是分享自己的生活。话匣子一打开止也止不住，今天兴趣寥寥。

　　“澄澄，你没事吧？”

　　“妈妈，我能有什么事，这几天上班要学很多东西，太累了。”

　　“那你好好休息。”

　　“好，再见。”

　　挂断电话后，乔澄瘫软在床上，然后又是半睡半醒的一宿。

　　这导致第二天，乔澄没有听到闹铃声，比平常晚起了二十分钟。

　　她在小区楼下的包子铺买了几个包子就去赶地铁了，到公司后，就直冲电梯。

　　眼见着电梯就要合上，她急步冲向前，狂按向上箭头，万幸电梯门开了，然而她看到电梯里的人时，却怎么都挪不动脚步。

　　“乔澄，快进来。”

　　刘越催促道。

　　再看他前面的盛明珣，一副熟视无睹的样子。

　　乔澄抱歉一笑，手指向右侧。

　　“我想起来，还要去买早饭，不好意思。”

　　电梯门再次合上，刘越心想难道自己看错了，她手上不是拿着包子吗？

　　又看看大老板的后脑勺，突然，明白了，肯定是昨天训人家小姑娘太凶了，以至于现在看到他还心生畏惧。

　　乔澄没走多远，才想起自己手里的包子，狠狠拍了自己脑袋一下，真是蠢死了，就差把‘我不想和你们坐同一辆电梯’写脸上了，不过那尊大佛应该没看到吧。

　　茶水间，乔澄在杯中加了两勺茶叶，然后进了办公室，她不动声色地放到桌子上。

　　“盛总，您的茶。”

　　寻常的那声“嗯”没有响起，乔澄以为他没听到，正想重复刚才的话，这时传来低沉的声音。

　　“你午饭就吃两个包子？”

　　盛明珣看向乔澄，带着探究。

　　乔澄尴尬地脚趾扣地，原来他那时看到了。

　　“啊，那两个包子是我的早饭，但是我怕两个不够饱，嘿嘿。”

　　“那是最近给你的工作，劳动强度太大了？”

　　乔澄怎么感觉自己被下套了。

　　“怎么会呢？”

　　盛明珣嘴角一勾，又低头处理文件，随后说道。

　　“出去吧！”

　　乔澄犯过错后，做事总是犹犹豫豫，自信心也受到了打击。

　　穆梓云给了乔澄一份文件。

　　“乔澄，这份文件整理一下。”

　　乔澄脱口而出：“我吗？”

　　“嗯，你试试，我相信你。”

　　这份文件是盛澜对一家服装品牌的收购方案，整理完后也到了下班时间。

　　乔澄预约了今天的陶瓷课，自从她报了名后，还没去过。

　　最近工作上的事情，犯了太多错，她没有心思管其他事。

　　教室就在陶瓷馆的二楼，不久便坐满了人，陶瓷课是一对一教学。

　　乔澄的授课老师是个年轻女孩。

　　“你今天运气真好，任大师会来授课。”

　　乔澄张大嘴巴，一脸难以置信。

　　“真的？”

　　女孩点点头。

　　果然，课上到一半，大师真来了，他说。

　　“欢迎大家，在这里你不用受到束缚，尽情发挥自己的创造力，把自己的内心原原本本地表达出来。”

　　结束时，等人群散去，乔澄来到大师身旁。

　　“大师您好，我上次给您看过照片，想让您重新制作一套，您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大师这次没有摆好脸色。

　　“姑娘，我说过我做不出一模一样的两份，如果你今天报这个班，不是因为喜欢陶瓷，那以后不用来了，钱会退给你。”

　　乔澄忙说：“不好意思，刚开始确实有点小心思，但是今天的课程下来，我是真心喜欢这门手艺。”

　　大师的表情微微松动。

　　“那就好好学。”

　　周末咖啡店一角，阳光洒进来，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

　　乔澄的小嘴吐槽个没完。

　　“实在太恐怖了，这几天我的心脏没有一次放下来过，每次收到信息，就心里咯噔一下，生怕又来告诉我，做错事了。”

　　身旁的齐衫搂住乔澄的肩膀，脸上挂着心疼。

　　“哎呦，我们可怜的小澄澄，这几天受委屈了。”

　　乔澄顺势抱紧她，脸上故作哭状。

　　坐在对面的向阳看着眼前的一幕，笑着摇摇头，拿起桌上的咖啡轻抿一口，说道。

　　“澄澄，我不是早跟你说，让你过来和我一起干，自己当老板，就不用受这种苦了。”

　　乔澄回过身，看向向阳。

　　当初向阳创业的时候，提出过三人一起干。

　　齐衫有她热爱的播音事业拒绝了邀请。

　　乔澄只求有个平稳的工作，而且就她胆小的性格难成大业，但是当时她拿出了仅有的二十万积蓄大力支持好友的事业。

　　现在看来她的决定是对的，连简单的工作都频频出错，如果真和向阳一起创业了，到时候，坑的就是她了。

　　“向总，以后我要是失业了，就来投奔你。”

　　好久不见的朋友，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我们下一趴去哪里？”齐衫问道。

　　这时，乔澄的手机铃声响起，一看来电显示，徐致君。

　　她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周末接到领导的电话准没好事。

　　“我上司。”

　　终于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按下那颗绿键。

　　“喂，君姐。”

　　“乔澄，你现在有空吗？”

　　“有。”

　　乔澄脱口而出。

　　“太好了，盛总今天提前回来，你去机场接一下。”

　　“我吗？”

　　“张叔回老家了，我在省外，你能去的话最好，我就不用协调其他人了。”

　　“好。”

　　“地址我发你了，乔澄谢谢了。”

　　挂了电话，乔澄的小脸蛋上写满忧伤。

　　“下一趴我不能参加了，我得去接盛总。”

　　齐衫道：“可是今天是周末，你们公司没有其他人了吗？”

　　乔澄抿嘴，“我一个新入职的员工，拒绝我的上司不好吧！”

　　向阳道：“你快去吧，路上记得小心。”

　　乔澄边穿外套边说：“下次请你们吃饭。”

　　乔澄上了车后发现自己没有盛明珣的联系方式，那要在哪个出口接他，她打给了徐致君问怎么联系盛明珣。

　　“这样啊，我把他推给你。”

　　乔澄备注信息‘盛总你好我是来接您的乔澄，麻烦通过一下’。

　　等待几分钟后，盛明珣通过了申请。

　　“盛总，在哪里接您？”

　　“等下我会告诉你。”

　　”收到。”

　　乔澄开着小电车行驶在高速上，手紧紧握着方向盘，这是她第一次上高速。

　　乔澄在盛明珣跟前停下，跑下车去。

　　“盛总，让您久等了。”

　　盛明珣的注意力在车上，他紧皱眉头，对乔澄的车技感到担忧。

　　乔澄打开后备箱，去拿盛明珣手里的行李箱，幸好箱子不算太大，不然根本塞不下。

　　盛明珣握着杆子不放手。

　　“放手。”

　　乔澄一脸疑惑地放开手，只见他自己把箱子放进了后备箱。

　　乔澄为他开了副驾驶的门。

　　一路上两人无话，乔澄感觉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但不知道怎么开口。

　　车里的气氛越发冷淡。

　　”盛总，您要听歌吗？”

　　“我觉得你现在还是认真听导航好。”

　　等到分叉路口时，乔澄听着导航捉摸不定，是应该这个口子下吗？

　　她看向身侧的盛明珣，他正顾自看手机，不管了就下吧。

　　然而在驶出口子不久，导航语音响起‘您已偏航，已为您重新规划路线’。

　　乔澄吓出一身冷汗，糟了，走错道了。

　　盛明珣终于抬起头来，他看向导航重新的路线慢半小时。

　　他估计是被气到了，摇摇头，无奈地冷笑。

　　“专心开车。”

　　然而在开到一便利店门口时，车缓缓停下，乔澄一看显示屏，没电了。

　　乔澄不好意思地看向盛明珣。

　　“嘿嘿，盛总不好意思，没电了。”

　　这种事情发生在乔澄身上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我帮您打车吧！”

　　盛明珣脸向着窗外，手在门把手上一下一下敲叩着。

　　“你有没有考虑过换个岗位，比如创意部，或许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盛总，对。”

　　想到上次被他训斥的话，后两个字乔澄咽进了肚子里。

　　“盛总委屈您一下，车马上到了。”

　　眼见着天暗下来，乔澄跑下车，在便利店里买了几个面包。

　　坐进车里后，盛明珣正在打电话，乔澄示意面包是给他的，放在了他前面。

　　还好这里还不算偏僻，打的车很快就到了。

　　乔澄给盛明珣打开了网约车的门，嘴巴快要咧到脸后。

　　“盛总再见。”

　　盛明珣瞥了她一眼，轻嗤一声，坐进了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