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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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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
该起床了。
林齐照常做了点吐司和鸡蛋,吃了。饭后躺在沙发上,拿起一本最近正在学习的书籍开始观看,边看边做比较。
积蓄够她放假一个月,不过她依旧提前将简历发送给各个公司,一天过去,杳无音讯。
为什么要放假一个月?她需要赚钱,需要时刻不停的赚钱,有钱了才能……
辞职怕是受到了小雨的蛊惑,才在那种境地将辞职信拿出来。
“姐姐你在干什么呀,陪我去看海好不好?”
刚打开大门,就见小雨趴在扶梯上,穿着一身泳衣,暴露的泳衣将小雨身材曲线勾勒的格外明显,17岁少女像颗半成熟的青涩果子,林齐眼神暗了暗,把小雨拉进屋里。
“不要穿这么暴露。”
“我们去游泳吧。”
“不去。”
“有人邀请我去游泳,我有点怕,你陪我吧。”
小雨身上大面积的皮肤露在空气中,凉爽的空调风吹在对方的身上,细小的绒毛立刻立了起来,小雨抱着自己的双臂,眼神艾艾的看着她。林齐换了身防水的衣服,重新打开大门。
披上林齐递来的外套,小雨眼尾弯了弯,好像拥有笃定林齐一定会心软的底气。
阴沉的天,厚重的云层覆盖在天空之上,海浪一层一层卷过沙砾,小雨不怕疼似的,圆润的脚掌踏在一颗颗沙粒上。
“我很喜欢海。”
小雨找到了一颗巨大的岩石,站在了上面,双手张开,迎接着吹来的海风,热浪扑面而来,发尾飘带。
头发长长了很多。林齐没有见过海,蹲下摸了摸沙硕,很多小石子,暗黄的沙里沾染了点深红,林齐来到小雨旁边,看着脚掌密密麻麻细小的伤口正在汩汩的流着血,女孩血管很细,血量流的不大,但是几乎把脚下一圈的岩石都染上了红。
“穿鞋子,去医院。”
林齐有点无语,这个人不怕疼吗?
“我不疼。”
小雨鼻头红红的,被风吹的睁不开眼,晃动的发尖一直戳在她的脸上。
她笑了笑,眼尾不自觉的向下垂,
“我不疼……”
两人面对面站在上方,林齐不知道说什么,倏地,一群海鸥飞过,发出“咯——”的声音,小雨深深的看了林齐一眼,将手里的钥匙突然塞给了林齐,随后转身跃下。
林齐瞳孔不自觉的放大,好安静,好安静,她看着眼前的空气,想抓住什么,手中的钥匙却滑落在血液里。
她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一股股眼泪涌出,把干燥的手弄的潮湿。
“叮——————”
耳边响起一阵剧烈的鸣声,好似听感被封闭,什么也没有了,海水的潮起潮落,被风扫动的树叶,“沙沙”爬行的螃蟹,世界好安静。
那把钥匙,钥匙。
林齐捡起钥匙,大脑一阵头疼,什么都听不见了,手上沾着钥匙上的血,忍着脚底的疼痛,回到了家。
这是什么钥匙,小雨为什么要把钥匙给她?
钥匙早已褪色,露出铁锈斑斑的黄,她细细的摩擦着钥匙头,好像曾经十几年的时间都是这般。
“你已经疲惫很久了,我来陪你吧。”
耳边响起一道细小的声音,被风带着吹来,有点声音了,什么陪伴?
小雨到底是谁???
林齐感觉自己的大脑快要爆炸,脑里闪过无数画面,五彩斑斓的记忆,色彩明媚又黑暗。
——
闹铃准时响起,林齐拉开挡住晨光的窗帘,十分钟后,她坐在朝向东方的餐桌,一丝不苟的吃着吐司面包。
十五分钟过去,她回到了床边,画笔与钥匙把她的心搅得乱乱的。
矩形的手柄泛着金属的光泽,锁芯处的锯齿一点也不规则,就像一团毛线一样挂在她心里。
“叮咚叮咚”
“喂?”
“你最近辞职了?”
林齐看了一眼备注——“母亲”。
“嗯。”
“辞职了就回家,这边给你安排了几个人认识,你回来跟他们见见。”
林齐挂了电话,开始收拾东西,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闷闷的疼。
——
老家在小山村里,每次回家林齐都在天气上做足了攻略。
鸭舌帽和黑口罩盖住林齐的整张脸,露出一点耳上的碎发。
从一望不到头的田野吹来大山的风,鸟叫与鸡鸭狗声混在一起,山村总是有一股让林齐心脏舒服的感受。
她说不出这些感受是什么,只能留它们客观存在,因为无论如何,都不会影响到她。
生理性的舒适并不是她对精神自由的追求。
生活本应自己掌控。
“小林,快来,吃饭了。”
土黄色的圆桌上放着一碗有点冷掉的豌豆腊肉炒饭,林齐端去柴火灶吃饭,无视掉一桌的残羹剩饭,咸咸的腊肉豌豆混在米饭里格外的香,被火焰加热的米饭不再生冷。
“怎么去那吃了?小林吃完饭去这个咖啡厅跟你王阿姨家的儿子见一面哦,你们好好聊,多接触接触,你会喜欢的,他条件可好咯,还能给你弟弟打点一下关系……”
林齐瞥了母亲一眼,心脏继续开始闷了,一口刨完米饭,利索的去把以前房间里的一个箱子搬了出来。
锁不能打开这个箱子。
“你干啥?”
尖锐的女声又来叨扰林齐的耳膜了,“我看看箱子。”
“你别乱动,这哪是你的箱子哦。”
母亲护食般抱起小木箱子,挤出一轮双下巴眼神颇为不耐的瞪了她一眼。
林齐把钥匙揣进兜里,换了身衣服,去了母亲要她去的咖啡厅。
明亮的红色门面,门口放着几盆绿萝,林齐盯着这个与常识不符的咖啡厅,对着手机导航二次确认,走进了这家新开县城咖啡厅。
那个人跟灰调的咖啡店配色一样无趣,林齐盯着门口的绿萝,在相亲对象滔滔不绝的碎碎念里时不时的走神。
敷衍完对方,林齐就赶着回家了,母亲已经离开了,她直接打开属于自己的箱子,箱子已经生长出密密麻麻的黑点,她把钥匙一点点插进去,扭动的时候,钥匙有点卡顿。
“咔嚓”
箱子缓缓打开,里面放着很有年代感的东西。
画笔,画板,一叠5cm厚的画纸,里面是各种各样的速写。
画着风格迥异的自己。
林齐皱着眉头看着这些画,很陌生的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家?
有老茧的食指抚摸上这些画,林齐感受着多年前铅笔在纸上划出的笔触,一笔一划的将她勾勒的格外动人,仿佛看见了与众不同的高中生活。
不会是谁暗恋她吧?
林齐笑了笑,脑子里浮现了在夕阳下笑得灿烂热烈的小雨,小雨也是这般生动。
难道说小雨是她的高中同学?
她把画纸郑重的收捡好,准备带回家。
“小齐,相亲的怎么样?喜欢吗?”
“不喜欢。”
“不喜欢你也忍忍,婚后肯定会对你好的,男人嘛。”
林齐没理会,抱起盒子就往外跑,画纸里面插着她的户口本。
母亲拗不过她,林齐直接跑掉了。
回到家,她把那些东西摆放在桌子上,画笔,用了一半的铅笔,用的有点掉色的画笔,林齐忍住去握笔的冲动,她从来没有学过画画,为什么突然想绘画?
因为看见了那些美丽的自己?
高中的自己有那么漂亮吗?林齐想回忆自己的高中,却发现无论如何也回忆不起来,像是灰色的,所有的记忆从高中毕业拿到通知书开始,她开始无休止的学习,健身,将那些嘲笑她的,对她不怀好意的坏人全部用拳头揍了回去。
大学里的导员没有刻意为难她,毕竟那些人欺负她在先。
就算有流言蜚语的苗头,也被血的教训硬生生掐灭了。
没有人会忽略那一身的腱子肉和每学期的学院表扬的奖项获得者。
她为什么没有高中之前的记忆?
因为……
“因为你在保护我呀……”
小雨好像突然又出现了,身影若隐若现坐在床边,温柔的看着林齐,她笑得很幸福。
“想不起来了吗?没事的,都是不好的回忆。”
小雨摸了摸林齐的脑袋,坐在林齐的腿上,林齐眼神有些恍惚,看见的一切似真似幻,她抬起手扶住小雨的腰身。
“你……长不大吗?”
“我在那个雨夜就藏起来了啦。”
“雨夜?”
领通知书的那个雨夜。
雨打得树叶簌簌的响。
回家的路上漆黑一片,路灯把人影拉的老长。
林齐突然一阵猛烈的头疼。一片片的血影在视网膜浮现,她抱住头,小雨抱住林齐,一声一声的安慰。
“没事啦,都过去了,我现在很开心,谢谢你小齐。”
那天夜晚没有月亮,只有紫色的天空和零星的几颗星星,林齐第一次出现的地方,她把那些坏人揍得满地找牙。
“你们怎么敢来没有监控的地方惹我的?”
林齐眼底毫无波澜的看着脚下躺着的几个人。
她用力的踩在对方的生殖器官上,“如果你不喜欢它,我可以帮你废了它。”
她全想起来了,从那一天起,她的感性早以出逃,她们一分为二,小雨是她保护起来的珍藏。
小雨看着林齐,“我们是雨后的彩虹。”
林齐摸上小雨的脸,吻了上去。
次日,林齐改名为林霁。
“前些天买的彩票中了一千万。”
“早就中啦,没告诉你而已。”
“你什么出来的?”
“你压力太大了,我再不出来,你就要被压榨死啦。”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