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宿敌又吸又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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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呼吸突然变得沉重起来。
苍白的手指紧紧箍在身前人的肩膀处，温热的呼吸洒在邪神颈间，黑色的发丝蹭过祂的脸颊，迫使邪神不得不颔首。
乔时熙瞳孔微缩，感受着脊背处传来阵阵寒意。
怪异、悚然、又携带着隐晦的贪婪。
是比疼痛更要令人心惊的东西。
痛楚中，他摸到男人的手腕，用力掰开，在挣扎过程间隐约有液体从颈侧伤口溢出，沿着白皙的皮肤往下渗，一直蜿蜒到松开的衣领里。
紧接着，就有温热柔软的东西，沿着血液流淌的路径一路下滑，一直覆盖到青年的锁骨间，留下一行淡淡的红痕。
“.....”
难以言喻的古怪感涌上心头。
乔时熙窥了眼镜面，几乎有些不忍直视。
伤口是一道牙印，艳红色的，在白玉般的皮肤上非常显眼。
哪怕它已经在肉眼可见的愈合了，可即便是结痂后，也十分嚣张地彰显着存在感。
他隐约能看到男人的神情，但看得不真切，对方低垂着眼目，连一丝血都不放过，像是在做一件极其庄重的事情，非常认真。
这让乔时熙不得不确信，这家伙真的打算吃了自己。
“....够了吗，‘汉尼拔’先生？”
他冷冷地呵斥道。
这简直比之前那些行为还要过界，也太过冒犯。
也许是邪神的怒气过于真实，刺激到了这方领域，只听见一道脆响，镜面居然从中间裂开了，蛛网状的裂痕瞬间蔓延到整面镜子。
身后的男人动作蓦地一顿。
乔时熙眼尖地看到，对方箍住自己的手掌居然也跟着镜子一起裂开了，像是受到冲击的玻璃人，裸露的皮肤上遍布细小纹路。
果然，他的意识是依附在这面镜子上的。
男人缓慢地抬起头，他的面部被切割成了许多碎片，原本俊美的外表此时像是一盏摇摇欲坠的琉璃灯，也许下一秒就会化成一堆碎渣。
但他的表情平静而又奇异，幽暗的眼底莫测难辨，嘴角隐约洇着一抹红，那是邪神的血。
喉结微动。
邪神的拟态再过完美，终究也不是真正的人类。
祂的血肉中携带着不可名状的混乱力量，足以使普通人当场崩溃，甚至在翡良的视角里，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鲜红的血液，而是犹如地狱般阴冷诡异的东西，在咽下去的同时，浑身的骨骼无时无刻不在崩裂、重组，猛烈的疼痛引发了尖锐的耳鸣。
很痛，但又让他难以自持的兴奋起来。
....对，这样才对。
邪神就应该是这种危险的东西，无法用任何地球上的形容来描述，根本不是人类所能理解的存在。
祂的血、皮肉，乃至灵魂，都是宇宙中最邪恶的聚合物！
回想起那天拜访邪神时见到的人，不管是肖贺还是戚安，他们根本不可能知道青年的真面目，也永远触及不到，终究只能是痴愚的普通人。
只有他可以。
翡良觉得自己几乎要被邪神的血液击溃，灵魂在这一刻分裂成了两团，一个陷入疯狂，恨不能毁灭一切，逃往邪神混乱的内核。另一个则相当冷静，在高空俯视着这一幕，心情没有丝毫波动。
邪神的力量在暗中改变着他，让他愈发剥离人性，要么变成疯子，要么万劫不复。
可男人却觉得，从末日时拉着邪神一同坠入深渊的时候，他就已经疯了。
疼痛像毒药一样蔓延全身，让男人的手臂剧烈颤抖起来。
乔时熙抓紧时机，用力挣脱对方，随后捡起地上的灭火器，沉着脸，将男人用力摁倒在地面上。
他□□跨坐在男人两侧，掂了掂沉甸甸的灭火器，忽然笑道：“我记得传说中吸血鬼就用自己的血液来转化后裔，你这么迫不及待，莫非是想认我当爹？”
“来吧，叫声爸爸听听。”
乔时熙脸上盛着薄怒，唇角微勾，声音有些低哑，大概是被气出来的，都开始口不择言了。
他用手背拍了拍男人布满裂痕的侧脸，恶狠狠道：“我的血味道怎么样？”
男人动了动幽蓝的眼珠，视线贴上黑发青年，突然猝不及防地伸手，摁住邪神的后脑勺，手臂用力，令青年不得不弯下腰，与其双目相对。
“非常好，多谢....款待。”
他眯起眼睛，一字一句，表情堪称愉悦。
随即，他心满意足地看到邪神皱起眉头，胸膛起伏不定，眼尾都泛红了，露出了一个十分有趣的表情。
看来是气极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邪神这么有意思。
他漫不经心地想道。
下一秒，是一个扑面而来的灭火器，狠狠地砸在男人脸上。
“咣！”
男人的身体不出所料地碎成一地，镜面也随之哗啦啦往下掉渣，整个领域陡然变得摇摇欲坠。
乔时熙浑身冒黑气，肆无忌惮地将男人砸成碎屑，丝毫不在意周围的领域开始破裂，没过多久，手中突然一空，毕竟灭火器也是领域力量幻化出来的，此时也逐渐消散。
....
...
“先，先生？”
一道兢兢业业的声音让他陡然回过神。
咖啡店的服务生站在洗手间门口探头探脑，小心翼翼地看着乔时熙。
“请问，需要帮助吗？”
话音落下，服务生便看到刚才还坐在地板上的黑发青年沉默地站了起来，长发捋到耳后，原本阴沉的脸色忽然像潮水抹平沙滩一样，变成了一副温文尔雅的笑脸。
“不用了，我没事。”
乔时熙说完，便洗了洗手，径直走了出去。
外面阳光依旧，嘈杂的聊天声混合着流行音乐流淌在耳边，现实世界中一切正常，谁也想不到刚才有人被拉进了恐怖的Ⅴ级领域内。
说起来，乔时熙压根不知道那只鬼怪长什么模样，跟上次的“梦魇”一样，沦为了他与神秘男人交锋的工具。
别说他不在意，那个男人显然也没把鬼怪当回事。
只不过，离开洗手间后，不仅服务生对他欲言又止，就连店内的顾客也纷纷投来了异样的眼光，但其中还有不少年轻男女脸色一红，悄悄地低头议论。
乔时熙后知后觉地用衣领遮住伤疤，抬脚离开这里。
首先，得跟林葳他们汇合。
虽然是一次失败的抓捕行动，但乔时熙多少有些愧疚，早知道就将男人的危险性再夸大一些了，实在没想到会让他们两个受重伤。
与此同时，乔时熙隐约觉得有些古怪，那些无面人应该不至于让他们伤这么严重吧，毕竟哪怕无面人数量再多，弱点也很明显，那就是易碎。
以他们的身手，不至于伤成这样？
总不能连交手都没有便被打伤了吧。
怀着这样的疑问，乔时熙找到了戚安，出乎意料的，他们的状态好了很多，并不再是濒死的样子了。
“我们的确是被无面人所伤。”林葳将之前的经历描述了一遍。
“他很奇怪，实力比普通无面人强了不少，并且是真的想要致我们于死地。”
回忆起那个无面人身上传来的蓬勃杀机，林葳内心也有些余惊未定，同时生出了深深的疑虑。
好吧，乔时熙一听就知道，袭击他们的无面人就是自己碰见的那个，也就是被神秘男人短暂操控后又丢弃的。
变态的思维果然不容易理解。
“我们体质特殊，对普通人来说很严重的伤势，对我们而言并不算什么。”林葳平静地解释道。
“只要不死，身体的各个零件都可以替换。”
乔时熙没仔细琢磨这个替换“零件”的含义，他原本是打算叫救护车来，不过被林葳制止了。
想来也能理解，他们经过特殊改造的身体并不能随意暴露在普通医院。
乔时熙只好先带二人回到家中。
“对了，领域刚才为什么会突然消失？”沉默了一路，戚安问到了一个关键问题。
乔时熙去卧室换了一套衣服，闻言便将镜中世界的存在全盘托出，并沉吟了一下，告知二人，他认为突然出现的鬼怪领域应该和袭击自己的男人有关系。
两个鬼怪调查局的成员对此反应不一。
林葳神色凝重。
戚安则忽然表情一变，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眼神定定，抬步靠近黑发青年，下意识地伸出手，像是要触碰到青年的颈间。
乔时熙抬手挡下，警觉地看向他:“怎么？”
面前的年轻男人脸色苍白，狭长双目紧紧盯着他，抿唇道:“他对你做了什么？”
哪怕是乔时熙，也能感受到戚安隐藏在这句话下的震怒。
“他想杀我。”
乔时熙语言简洁的回复。
“....是吗？”
对方显然不太相信，高大身影步步逼近，态度很是奇怪，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如果他想杀你，那为什么，会留下.....”
“吻痕？”
空气一阵寂静。
乔时熙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地捂住侧颈，思考难道是神秘男人在吸血的时候留下了什么痕迹？
“戚安！”
林葳语气冷凝，挡在黑发青年身前，直视着显然有些神思不宁的男人。
“注意你的工作态度。”
她脸色不变，却隐约流露出警告之意。
“抱歉，乔先生。”她转过身，严肃地说道:“这件事情我会报告给局内，但此事听起来太过骇人听闻，目前缺乏直接证据，所以....”
“我明白。”乔时熙本来也没打算将希望寄托给鬼怪调查局，并且已经打好主意要亲手弄死神秘男人，闻言也就无所谓了。
以至于，他还忽略了林葳暗中投来的审视目光，毕竟单枪匹马破除高等级鬼怪的领域，普通人哪怕是有护身符或者驱怪仪，应该也做不到吧。
乔时熙知道不好解释，所以隐瞒了自己也能操控鬼怪领域的事实。
“你先好好休息，至于其他的....”林葳瞥过黑发青年的脖颈，又下意识地移开了。
“改天再讨论吧。”
乔时熙颔首应答。
送走二人后，他关上门，迫不及待地走进浴室，深吸了一口气，先给自己做了心理准备。
拧开水龙头，用冷水简单冲洗脸庞，他撩开头发，解开衣扣，仔细地观察了一下。
在明亮的灯光下，青年眼睫上挂着细碎水珠，鬓边微湿，微微侧身，他赫然看到侧颈的伤口已经结痂，不过还是留下了明显的齿印，沿着伤口往下，暗红色的吻痕一直蔓延到衣领遮住的地方，令人无端遐想。
...
不对，这哪里是什么吻痕？！
虽然很像，但乔时熙清楚记得，那分明是鲜血流下去之后，那个该死的家伙为了不浪费，才埋头舔去的！
乔时熙用手撑在冰凉的洗手池台面，一阵恼怒。
怪不得，刚走出咖啡店的时候，路人会用那种奇怪又羞涩的眼光注视着自己....
大概率不是因为伤口，而是看到了“吻痕”。
估计是那家伙相当吝啬，为了避免血液流失，不仅舔咬还吸，差点让乔时熙以为自己真的误入了吸血鬼片场。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宿敌又吸又咬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