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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成精什么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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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家药圃在晋山的半山腰上,巴掌大的地方。没有挺得起胸夸耀的仙草,亦无甚拿得出手显摆的灵药。一言以蔽之:凡间。
掌锄的脾气很微妙,怒时动人心魄,喜时裂人肝胆。但对一干草药却是不曾有过疏忽,最多也就威胁说,要把它们枝和根倒个个儿插土里罢了。
可惜,十几年前带着一只猴子、一只猪和一只河童到那个叫身毒的国家抄书的和尚回来了。不仅带了书回来,还带了一种叫“鱼甲”的奇术,大肆宣扬其强身健体之效。
掌锄的不知道这听起来很像是把鱼鳞披身上的奇术怎么能强身健体,就不怕万一弄不好皮肤过敏,还得起一身疹子,怪不得那国家叫“身毒”了。
但大多数人没有掌锄的如此思虑深远,一眼识破天机,贪一时新鲜全去练“鱼甲术”了,行医卖药的生意一下子艰难起来。
既是不景气,掌锄的一怒之下便下了山去,誓要弄明白这“鱼甲术”的根底。
这一去便没再回来。
药圃因少了人打理,渐渐荒废了。
不知又过了多少年,一个书生路过这处荒园,见百草颓然,隔壁一株桃花正开得灿烂,当即眼前一亮,站在药圃边上便吟了一句诗:“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说完,悠然得意地去了。
药草们听了,心里颇不是滋味——这里都是绿色植物,你才落红,你全家都落红!不说话没谁知道你是色盲!
古人有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药草们逃脱了研磨成粉的痛苦,避过了生煎成汤的噩运,又受了偌大刺激。于是乎,为了不让古人丢脸,它们眉来眼去,伸枝蹬茎,上下左右一合计,歃根为盟,一囫囵儿成了精。
一日,闲。
某一草临时起意,对众草道:“既然我等成了精,何不都取个名字?也便于我们相互称呼。”
另一草用左手捏捏新变化出来的右手,很是满足,笑了,道:“也好。”
又一草起身跳了跳,谁知腿脚不惯着力差点跌倒,自觉出糗了,撇撇嘴道:“取什么名字啊?实话说,我对草药什么的不怎么了解。”
再一草狡黠一笑,道:“既然一时都想不出名字,不如我们先来定下配对,这样夫妻之间,名字也可以取得般配。”
后一草眼珠滴遛一转,不知想到了什么,两眼一眯,淡淡笑道:“好想法。”
复一草挠着头,憨憨朝众草问道:“谁愿与我为妻?”
惹一草柳眉倒竖,娇声娇气地嗔道:“呸!你个雌雄同株的,还想找小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