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飞蝶去》夜黎殇

6、为谁春5

　　祭拜祖先，面见圣上，祭坛行礼，颂《君子行》。这是汲国每一位名门子弟成人时都要做的，我也不例外。只不过，由于我是玉家长子……确切地说，是独子，所以，我穿的衣服要比别人多十倍，戴的冠也比他们重十倍。不仅如此，我还要下天池，套上最后一件衣服——梅月。说实话，要不是衣服多得压在我身上喘不过气，我倒是真想好好地穿上那件衣服，不带尘世的烟火。
　　那件梅月是用银蚕丝织的布做的，上面还用银线在袖摆和衣摆处绣上朵朵白梅。那白梅像是在月下随风飘舞，清寂空灵，恍如天界之境，不带一丝尘界的烟尘。
　　我浑身湿透，拖着沉重的礼服挣扎着从天池里上来时，乍看到梅月在我眼前，我登时被这衣服上传来的冷空寂寞之感振住了。
　　当他被套在我身上时，我真有种亵渎了天上神物的感觉。只想跪地膜拜，请神原谅我的无礼。
　　直到所有的仪式结束，梅月才从我身上离开。
　　我看着他被小心地收起来，放回那个小盒子里。我忽然觉得，他应该很孤单吧。只有在玉家长子成人时，才会出来看一看外面。
　　回到家里，我再也撑不住，只觉得那些衣服像块石头，重重地压在我身上。我一头扑到在床上，虚弱地道：“爹，我快不行了。”
　　“爹知道你辛苦。玉家的长子都是这么过来的。”爹没让侍女帮忙，亲自把我已经干了的衣服一件一件剥下来，任我无力地倒在床上。
　　“你先吃些东西。晚上还有宴席，我晚上把礼服给你送过来。”
　　“爹，千万别是又这么沉的衣服。我绝对还没等穿上就会垮的。”
　　“你这小子。”爹一把把我从床上拉起来，放到椅子上。然后，盛了一碗莲耳羹给我。我双手颤抖地接了过去。
　　“累了就睡一会儿。我先去招呼客人。”
　　爹合上门，匆匆离开。
　　一定是轩辕叔叔来了。只有他来时，爹才会连我都不顾。又是，我也在想，爹真正爱的人气息是轩辕叔叔。不过，爹对父亲的感情也不假……真是恼人。
　　唉，现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干嘛。
　　我抖着手喝了那碗莲耳羹，一头扑向被褥。恢复精力，应对下一个无比艰辛的挑战才是我现在最应该做的事。
　　天快黑的时候，爹无情地把我弄醒。
　　“涟儿，别睡了。爹把礼服送来了。”爹的声音倒像是比我还迫不及待。
　　等我揉了揉眼睛，看清楚那件礼服时，倒是愣了一下。
　　月白色的长衫，衣襟上点缀着朵朵红梅，像是然在上面的鲜血，说不出的妖冶。这倒是让我想起了梅月，冷空清寂，给人的感觉与这件衣服完全是相反。
　　“爹，这衣服……”
　　“是轩辕连怿在舞蝶轩特意为你定做的。来，快穿上试试吧。”
　　轩辕？他会那么好心送给我衣服吗？
　　爹将那件衣服套在我身上。没想到还挺合身。他什么知道我身子的尺寸的？
　　“没想到轩辕这孩子这么有眼光。”爹一脸经验低看着我，“涟儿，我估计你你一出场，就要迷倒一片。”
　　“爹，你说的什么啊。”我又不是女人。
　　“好了，我们赶快过去吧。”
　　要说我们家里的“叛徒”，那就非我爹莫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