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无限梦境》暴雨声

2、第2章2-1 臻云心

　　破旧的小教堂里。
　　“感谢慈爱的救世主，今天，主在这里为他们建立婚姻，请求主与他们同在，赐福给他们的家庭和未来的儿女，要成为黑暗中的光明，能使他们互敬互爱，直至白头偕老，阿门。” 臻云心身穿连帽黑袍，庄重肃穆地站在讲坛后面祈祷着。
　　臻云心背后的木制墙壁上悬挂着一个简单的木制十字架。
　　讲坛前面对面站着十二个人。
　　诗至沉看到对面的六个人。
　　四男两女，身上穿着粗糙的灰色上衣和裤子，袜子松松垮垮地挂着，脚下踩着沉重的木鞋，每人手里都拿着一个灰色的布袋子。
　　然后看自己身旁的五个人。
　　三女两男，头顶上顶着鲜花花环，身上穿着拖到木鞋面上的粗糙灰色长袍。每人手里也都拿着一个灰色的布袋子。
　　室内两侧排列着四条长椅。
　　诗至沉在一条长椅上坐下，打开自己手里的灰色布袋，里面有一张婚姻契约、一张忠告、一张牌和半枚铜币。
　　婚姻契约：
　　新郎姓名：景微中（zhong4）
　　誓词：“我将用我的全部力量来保护你，与你共度人生的每一个阶段。”
　　新娘姓名：诗至沉
　　誓词：“我将用我的全部关爱来支持你，共同创造我们的幸福。”
　　愿你们历经岁月，共度美好，直到永远。
　　见证人：臻云心
　　日期：村历3513年5月9日
　　地点：村教堂
　　忠告：
　　忠告1：村庄公告上有信息。
　　忠告2：夜晚待在自己家里。
　　忠告3：妻子每日做家务，如打扫卫生、做饭。
　　忠告4：丈夫每日劳务，如砍柴、耕种。
　　忠告5：希望你们夫妻俩在今后的日子中，互相关心、互相支持、互相帮助。
　　牌的一面是字母F，一面是数字12。
　　诗至沉拿起半枚铜币看了看，抬起头看到刚才在自己对面的男人坐在自己旁边翻看着。
　　“景微中。”
　　“嗯。”景微中拿起自己那一半铜币跟诗至沉手里的一半铜币拼了一下，道：“是一个。”
　　“我们交换袋子看看里面的内容，怎么样？”景微中又道。
　　“行。”
　　诗至沉看到景微中的牌一面是字母F，一面是数字11，婚姻契约和忠告的内容是一样的，双方看完后将自己的袋子交换回来。
　　教堂内还有两个女人在翻看布袋里的内容，其他人都没在教堂里了。
　　景微中走了过去，问道：“你们牌上的字母是什么？”
　　“B。”其中一个女人道，又补充道：“数字是3和4。你呢？”
　　“F11。”景微中道。
　　四人前后走出教堂。
　　黎明的曙光照着两侧长草的泥土路，两边都是简陋的木屋，隐约能看到尽头竖着一块木板。
　　走过泥土路能够看到木屋的门上刻着字母。
　　3和4两个女人走进了刻有字母B的木屋。
　　诗至沉和景微中走向木板处，视野开阔起来，排列整齐的条田映入眼帘，远一点的地方是稀疏的草场，草场里流动着一条小溪，远处不高的山上密集地生长着树木。
　　竖着的木板上写着“村庄公告”。
　　村庄公告上现在什么都没有。
　　诗至沉和景微中进到刻着字母F的木屋里。
　　厚重的灰尘堆积在屋子里的各个地方。
　　景微中在屋子后面找到了镰刀、锄头、斧子，然后离开了木屋。
　　诗至沉拿起扫帚打扫卫生。
　　左边房间里有床，诗至沉除去床上的灰尘。
　　屋子右边有厨具，有陶锅还有其他陶器，诗至沉选出了些陶器堆在锅里，拿到小溪边洗。
　　小溪边有几个人在。
　　溪水在阳光底下泛着光，但诗至沉拿着一个陶碗伸进溪水里的时候，马上拿了出来，溪水里透着与温暖的光线完全不符的冷意。
　　天色逐渐昏暗起来，诗至沉拿一个容器装了些溪水，和洗过的陶锅以及其他陶器一起带回到木屋F里。
　　屋子右边石头堆里点着火，屋里泛着昏暗的光。
　　桌子上有一件灰色的上衣，上衣上放着一个柠檬和一小撮小麦。
　　诗至沉看到小麦的时候，发觉进屋后突如其来的饥饿的感觉。
　　看到景微中坐在地上，一边手臂在桌子上支撑，看来桌子上是他的上衣。
　　诗至沉把带回屋的陶锅陶器放到桌子上，把柠檬放到一个陶碗里，又拿了一个陶碗装小麦，把小麦一颗一颗拨到陶碗里。
　　景微中看着诗至沉一颗一颗地拨完小麦，随意地掸了掸灰尘，然后缓慢地把上衣穿上了，一边手臂支撑在桌子上。
　　诗至沉拿起陶锅放到火上，倒了些容器里的水放到陶锅里，把小麦也倒进陶锅里，拿陶制的勺子搅拌。
　　景微中看着诗至沉的动作，道：“角落里还有。”
　　“哪里？”
　　景微中指着一个角落。
　　昏暗的光线让诗至沉走了过去，仔细看了看，似乎是什么缠绕在一起，把缠绕的东西一起拖到有光的位置。
　　原来是镰刀、斧子和穿过一只鸡的一头较为尖锐的木棍被藤蔓缠绕在一起。
　　诗至沉拿了个一头尖锐的陶器划开了这只鸡，把这只鸡从木棍上取了下来，然后把鸡肉划成小块放进陶锅里一起煮，拿陶制的勺子搅拌。
　　煮熟之后，诗至沉和景微中一人分了一半放在陶碗里，没有油，没有盐，什么调料都没有，划开柠檬挤下一些柠檬汁到陶碗里。
　　诗至沉吃下这碗没很多味道的食物，不知道是食物很少，还是食物不好吃，饥饿的感觉还存在，道：“吃完不那么饿但还是饿。”
　　“是啊。”景微中附和道。
　　“你也是啊。”
　　柴火的光越来越小，最后室内突然黑掉。
　　景微中道：“我们连接一下链条吧，你同意一下。”
　　“行。”诗至沉回答道。
　　“睡吧。”景微中道。
　　……
　　第二天。
　　诗至沉醒过来之后，发现屋子里又成了昨天没打扫之前的样子，走出床在的房间看到的也是一片灰尘满满的样子，昨天的鸡的鸡毛、刺穿鸡的木棍、小麦的杆子和挤压过的柠檬都不见了。
　　诗至沉和景微中在村庄公告前遇到3和4。
　　4双手紧紧抱着3的一边胳膊，颤颤巍巍地说：“她，她不见了。”
　　诗至沉和景微中看向村庄公告。
　　村庄公告：
　　E10消失在火焰里。
　　“你们知道什么和她有关的事吗？”景微中问道。
　　“昨天，4告诉我，10说她很害怕，想和女的待在一起，昨天晚上她和我们俩睡在一起，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没有看见她，我们只当她离开了，没想到在这里看到村庄公告说她消失了。”3道。
　　……
　　诗至沉得重复昨天的工作。
　　景微中左手拿着刃朝外的镰刀和斧子，右边扛着锄头离开木屋F，拿着锄头在条田里挖动一番，找到为数不多的小麦，用镰刀割下来，脱下上衣把小麦系在锄头上。
　　景微中正要往森林方向走，听到说话声从附近的田地里传来。
　　“找到东西了也吃不饱，屋子里打扫了又马上脏成那样……还有没有，又是只有这么点吃，我不扫了，你去扫吧。”一道男声。
　　景微中穿过草场走进森林里，找到一条足够长的藤蔓缠在手上，捡起些干树叶和小麦放在一起，然后找到一棵粗细合适的树，用斧子砍成柴，把木柴、斧子和镰刀缠在一起，在地上找到一根粗细长短合适的树枝，把树枝也用藤蔓缠上，走到小溪边用树枝插一条鱼，看到诗至沉在洗陶器，然后回到木屋F。
　　景微中进屋就感觉又饿又累，把工具放到角落里摆着，把上衣和小麦摊在桌子上，把木柴放到石头堆里，把干树叶放到木柴上，一番动作下来天色渐暗，在地上捡到燧石和一条结实的片片，把干树叶点燃，然后手撑在桌子上在地上坐了下来。
　　诗至沉把带回屋的陶锅陶器放到桌子上，拿了一个陶碗装小麦，把小麦一颗一颗拨到陶碗里。
　　景微中看着诗至沉一颗一颗地拨完小麦，随意地掸了掸灰尘，然后缓慢地把上衣穿上了，一边手臂支撑在桌子上。
　　诗至沉拿起陶锅放到火上，倒了些容器里的水放到陶锅里，把小麦也倒进陶锅里，拿陶制的勺子搅拌。
　　诗至沉走到角落里，把缠绕的东西拖到有光的位置。拿尖锐的陶器划开了木棍上的鱼，把这条鱼从木棍上取了下来，然后把鱼肉划成小块放进陶锅里一起煮，拿陶制的勺子搅拌。
　　煮熟之后，诗至沉和景微中一人分了一半放在陶碗里，没有调料。
　　诗至沉吃下这碗没有调料味道的食物，味道和昨天的不一样。
　　第三天。
　　又是满屋的灰尘。
　　诗至沉和景微中在村庄公告前遇见了一个穿着上衣和裤子的女人。
　　“你的牌上的数字是多少？”景微中问道。
　　“5。”这个女人道。“6不见了。”
　　诗至沉和景微中看向村庄公告。
　　村庄公告：
　　C6消失在火焰里。
　　女人又说：“他……我每天只能找到很少的小麦，昨天他要跟着我来看看，是不是有的小麦在田里我没看见，他看着我找到的小麦，还是只有之前那么点，还说屋里打扫完第二天又那么多灰尘，他不愿再打扫屋里了。我早上在屋里没看见他。”
　　……
　　诗至沉在溪边洗陶器的时候，有另一个女人也在洗陶器。
　　这时一个穿着上衣和裤子的男人走过去，跟那个女人说：“你自己也找点吃的东西，我找的吃着不够。”
　　女人拿起洗好的陶器，往森林走了。
　　天黑以后，诗至沉拿起陶锅放到火上，倒了些容器里的水放到陶锅里，把一粒一粒小麦也倒进陶锅里，把蘑菇划成小块放进陶锅里一起煮，拿陶制的勺子搅拌。
　　煮熟之后，诗至沉和景微中一人分了一半放在陶碗里，没有调料。
　　诗至沉吃下这碗没有调料味道的食物，味道和之前的不一样。
　　第四天。
　　又是满屋的灰尘。
　　诗至沉和景微中在村庄公告前遇见了一个穿着长袍的女人。
　　“你的牌上的数字是多少？”景微中问道。
　　“2。”女人看着村庄公告回答道。
　　诗至沉和景微中看向村庄公告。
　　村庄公告：
　　A1消失在火焰里。
　　女人沉默了一会，才说道：“他昨天没有分食物给我，今天早上不见了。”
　　……
　　天黑以后，诗至沉拿起陶锅放到火上，倒了些容器里的水放到陶锅里，把一粒一粒小麦也倒进陶锅里，把果子划成小块放进陶锅里一起煮，拿陶制的勺子搅拌。
　　煮熟之后，诗至沉和景微中一人分了一半放在陶碗里，没有调料。
　　诗至沉吃下这碗没有调料味道的食物，味道和之前的不一样。
　　第五天。
　　又是满屋的灰尘。
　　诗至沉和景微中看着村庄公告。
　　村庄公告：
　　E9消失在灰尘里。
　　这时。
　　“我说，你也是男的，凭什么你每天在这轻松地扫扫灰、洗洗工具、在锅里搅一搅就有东西吃，你拿锄头去挖地啊，你去割小麦啊，你去砍柴啊，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
　　天黑以后，诗至沉拿起陶锅放到火上，倒了些容器里的水放到陶锅里，把一粒一粒小麦也倒进陶锅里，把勉强能吃的草划断放进陶锅里一起煮，拿陶制的勺子搅拌。
　　煮熟之后，诗至沉和景微中一人分了一半放在陶碗里，没有调料。
　　诗至沉吃下这碗没有调料味道的食物，味道和之前的不一样。
　　第六天。
　　又是满屋的灰尘。
　　诗至沉和景微中在村庄公告前遇见了一个穿着长袍的男人。
　　“你的牌上的数字是多少？”景微中问道。
　　“8。”男人回答道。
　　男人说道：“昨天可累死我了，7说什么我轻松地扫扫灰、洗洗工具、在锅里搅一搅就有东西吃，我拿锄头挖完地、割完小麦、砍完柴……回屋里的时候，他就把床上的灰尘弄掉躺在床上，然后我又要洗陶器、又要打扫、还要点火煮小麦……不过，今天早上他不见了。”
　　诗至沉和景微中看向村庄公告。
　　村庄公告：
　　D7消失在火焰里。
　　……
　　第七天。
　　又是满屋的灰尘。
　　似乎外面有很大的声音传进来，吵吵嚷嚷的。
　　诗至沉打开门一看，什么都没有。
　　随后诗至沉和景微中赶去看村庄公告。
　　村庄公告：
　　臻云心为女巫，违背了上帝的意志，破坏了社会和谐，根据法律和宗教教义，将被判处火刑以维护法律的尊严和社会的稳定，并在公众面前执行，以示警戒。
　　村历3513年5月15日
　　诗至沉和景微中寻找吵嚷的源头，看到教堂门前竖着十字架，于是走近去看。
　　火刑柱上高高绑着臻云心，地上堆着柴，柴火燃烧着，臻云心在挣扎，但没有她的声音。
　　周围一直声音不断，却没有人。
　　诗至沉跑过去用力踢开柴火，却穿了过去，摔倒在地上。
　　其他人也听到动静看着这边。
　　众人只能看着臻云心痛苦地挣扎，随着火焰越烧越高，无声地逐渐消失。
　　臻云心消失后，众人昏睡过去。
　　诗至沉再次从异空间这张简陋的床上醒过来。
　　面板上显示新物品。
　　一根链条。
　　一些梦境晶片。
　　一张臻云心的卡牌。一面是臻云心穿着连帽黑袍，另一面是一句话：“我无法以一己之力改变世界，但我要让使世界变成这样的人从我的世界消失。”
　　景微中的消息：“修改一下状态，让我过去吧。”
　　诗至沉调整后，告诉景微中：“行了。”
　　景微中到了诗至沉的异空间里，在地上坐了下来。
　　景微中道：“我们绑定链条，行吗？”
　　“行。”诗至沉同意了。
　　“又得到一根链条，又可以连接一个人了。”景微中说道。
　　“不用一个人在这没有时间的鬼地方。” 景微中又道。
　　“嗯，是啊，不是一个人。”诗至沉低低地应了一声，然后沉默地看着手里的卡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