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头·Untitled 27（临正）》时泽

5、×××（4）R-15

　　×××

　　纪田正臣打开折原临也事务所的门后发现矢雾波江并不在这里，偌大的空间里就折原临也坐在办公桌前玩弄着他的笔。
　　看见纪田正臣他示意后者在沙发坐下。
　　然后折原临也离开了自己的席位走去酒柜前。

　　“一般的鸡尾酒比较适合你这种小孩。”折原临也端过鲜红的高脚酒杯，随后在纪田正臣对面坐下开始摆弄茶几上的棋盘。
　　纪田正臣接过酒杯后端详了下，Bloody Mary。
　　“小正臣，我要生日礼物。”对方没有抬头。
　　纪田正臣左手托腮沉默地看着折原临也精心布置他自己的棋局。
　　“与我无关。”
　　——啧啧啧。礼物，你要的是全世界。我怎么给你全世界。

　　他又不是什么志异轻小说的女主角带着男主躺在草地上告诉后者那片星空就是她所能给他的一切。一是纪田正臣的天文常识并不足以让他借着星星说出什么浪漫的话，二是说浪漫的话本身就是一件愚蠢得不值得思考的事，三是拿女主和男主的关系比喻他自己和折原临也这本身就是个错误。

　　纪田正臣皱起眉头。而对面的人依旧自说自话摆弄着他心爱的国际象棋，并且毫无章法。
　　“啊哈，人类总是走自己无法走的路……”
　　他推着主教横冲直撞。
　　“然后玉石俱焚……”
　　白方的棋子全部围着他们的国王。
　　“你知道……明智光秀也会背叛织田信长……我的将军。”
　　他抬眼，嘴角勾起的轻蔑的弧度指明最后一句话隐喻着纪田正臣。

　　纪田正臣缓缓地垂下眼，像是在消化对方的话，片刻后他放下手中的酒杯。
　　纪田正臣直直地盯着折原临也的红瞳——

　　“全世界都是属于你的，你还需要什么。”

　　就像面无惧色而目标明确地投出一记直球后，会被头顶上过于泛滥的日光刺伤眼睛引得太阳穴一丝狭长的抽痛一般。纪田正臣听着折原临也随后的大笑后悔了自己的话。
　　折原临也左手手肘撑在棋盘上，手腕托起腮，他的笑声瞬间消失在偌大的空间里，酒杯里的暗红色液体被震荡起了几圈皱纹。折原临也稍微眯了眯眼，随即长手一伸扣过纪田正臣的脖子，对方修长的手指深深地嵌在他棕黄色的头发里。此刻他们的脸相隔着孤立无援的白方国王。

　　“我只是一个情报贩子而已，我一直爱着人类你认为我需要什么？”

　　纪田正臣一手推翻了整个棋盘“你这个神经病只需要你口口声声爱着的人类世界崩坏掉就够了吧，你到底够了没？！！！”顺带推翻了他放下的酒杯，也推翻了折原临也对人类的爱。
　　而地毯被染黑的部分俨然昭示着酒杯之前一直是满的。

　　“小正臣，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没由来的怒气。我走了。”说着走到门边扭开了把手。
　　折原临也一手从背后搂住了纪田正臣的腰“我可没说送客，”下巴抵在了他的肩膀喃喃细语道“请你喝酒却一口没碰……看来你是更喜欢我这杯？”接着纪田正臣听见了酒杯掉地摊上的一声闷响，被折原临也狠狠地扳过肩。
　　吻落在纪田正臣的唇上，有点粗暴。
　　临也用舌头撬开正臣的嘴，Vodka浓烈的酒味涌上鼻腔直抵脑部。
　　纪田正臣试图推开眼前的男人，却被唇间的撕磨和酒精上涌麻痹得手脚无力，后者不知疲倦地吻着他，最后纪田正臣的双手示弱般勾住了折原临也的脖子。
　　临也这才放开了正臣的唇，前者的唇游移到后者的颈边呢喃着“我说了我要生日礼物。”然后折原临也打横抱起纪田正臣走向自己的卧室。

　　深夜里起了雾，氤氲的路灯灯光像缱绻的粒子游移在窗边，投不进室内。
　　卧室里没有开灯，纪田正臣睁着眼，无法借微弱的光看见折原临也血红的瞳光，只能听见彼此此起彼伏的喘息，像是谁秉烛点燃了黑夜。
　　折原临也咬着纪田正臣的锁骨轻轻舔舐。

　　“正臣，最喜欢你了。”在所有的人类里。
　　“嗯，我知道。”可是请你快去死好吗。

　　——可是纪田正臣操他妈的无法抗拒折原临也。

　　×××

　　纪田正臣突然被脚底传来的一阵痉挛刺得睁开眼睛。
　　他点点自己的太阳穴，似乎刚才想起了不好的回忆，可是在睁眼的瞬间他又忘了刚才的自己究竟被置于怎样的境地。
　　荧幕上男主角给女主角留了个背影，女主角低着头咬着唇角。

　　纪田正臣换了个坐姿试图让自己的脚能舒服点。
　　“正臣？”一旁的三岛沙树突然对他咬耳朵。
　　“嗯？”
　　“累的话可以靠我的肩膀睡一睡哦。”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表示她很强壮，有什么理由让他相信她还是在浅浅地笑着的，在黑暗无关的电影院里亮起一团暖光。
　　纪田正臣并没有推脱，他稍微让自己坐远了点，然后找好倾斜的角度然后就着三岛沙树的肩闭上了双眼。可没多久他感觉到有源源不断的液体滴到他的额头，顺着鼻梁流到了他嘴边，他舔了舔发现那些温热的液体是咸涩的眼泪。当然，他并不意外。
　　“电影有那么感人么？”正臣没有睁开眼对电影内容一探究竟。
　　“嗯。”微弱的带着哽咽的肯定，正臣感到女友再次加大了手指交握的力度。

　　纪田正臣用同样的力度回握着三岛沙树的手。
　　——可恶，想哭的人是我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