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年代》糖否

2、第 2 章

　　两个游戏过去，独一档0分的唐予颜和凌昀还是被注意到了。

　　——
　　“那对我碰巧看了，他们默契测验二十道全错”
　　“真的假的？这是怎么成为一对的”
　　“而且女方画画很抽象，很难不0分”

　　随着聊天室里对两人的讨论度增加，看这对cp直播镜头的人也逐渐变多，热度更是在第三个游戏之后达成小高峰。

　　“报——这对到了车厘子环节，男方一个车厘子嚼了60s”
　　“我作证，有点像演的”
　　“喂到嘴边了都还不情不愿，男方好像很怕得分”
　　“不会刚刚画画女方也是故意的吧”
　　——

　　头上的玩偶如果有掉落的可能，那只能是因为凌昀嚼了太长时间。他不知道唐予颜是怎么能蒙着眼睛一伸手就把车厘子喂到他嘴边的，他只知道开始前唐予颜和他强调只要确保得分就收手，每个游戏得分高的都会上主镜头。

　　“再往上点。”凌昀尽力演着。

　　这个形容有些宽泛，唐予颜反问：“多大幅度？”

　　“大概一个弯钩。”

　　感知到水果的另一端被人承接住，她把托着果肉的那根手指收回，对方的嘴唇隔着塑料手套和她的手指产生短暂而奇妙的触感。车厘子的杆和果肉被轻扯至分离，手中唯一的那点重量瞬间清空，眼睛还在被柔软的布料蒙着，她莫名萌生了这一刻想把它摘下的想法。只是片刻，她被旁边主持人的声音唤回现实。

　　“两位配合很好呢，一下就喂成功了。”

　　游戏规则是2分钟内按成功的个数计分，期间女方蒙着眼睛，男方头上的玩偶
　　不能掉落，确保两人只通过语言沟通完成合作。

　　按这个速度不知道要吃多少个，唐予颜只好状似接梗实则委婉提醒凌昀：“这样他就能嚼仔细点了，不至于噎着。”

　　于是凌昀第一颗嚼了60s，唐予颜调整第二颗的位置又花了30s，两人以天神下凡脸着地的战绩结束了第三个游戏。

　　直播过程中他们没有手机，根本不知道网上关于他们到底是不是演的已经炒开了花。两人还在把麦拉远地小声聊着谁的演技更拙劣，并在探讨中做到之后每一轮游戏都稳定得分但不多得的状态。

　　游戏的总排名出来时凌昀和唐予颜交换了眼神，可能有属实不擅长游戏的人分数更低，但倒数第三对他们来说足够了。

　　第一期最重要的是降低存在感，不被观众注意到是没有人气的先决条件。他们每轮游戏的表现都不足以获得主镜头转播的机会，倒数的得分更是把加票的不稳定因素排除，两人就差要说“合作愉快”的时候，听到了他们的名字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了主持人口中。

　　比起唐予颜，凌昀好像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他低头笑了下，无奈的占比算不上高。轻拍了一下旁边的人，他小声提醒：“走吧。”

　　完全不会的题目老师却点名让你上黑板做，你上台乱写了一通老师还要让你讲出解题思路。除此之外唐予颜在过往的经历里找不到能贴合现在的场景。

　　感言？什么感言？哦，第一名的感言。和凌昀一路从人群里走出来站到了主持人的旁边，唐予颜仍然有点恍惚。出于礼貌，她总不能让主持人冷场，只能从脑海里快速挑选出适用的句子本能似地流畅说完：“得到这个排名有些意外，但非常感谢大家对我们的支持，我们会继续加油，争取对得上大家的期待。”

　　收尾是凌昀做的，他用了些更适合恋综的词汇，诸如“缘分”“好感”等，巧妙把那些起哄性质的问题都化解。

　　理智逐渐回笼，唐予颜重新打起精神，问题总有解决的办法，他们明天还有淘汰的机会。

　　“下期开始是录播性质，今天晋级的十五对cp会在明天参与第二期录制，新一轮投票将随下周五节目的播出同步开启，我们下周见~”

　　好吧，那就是下周还有淘汰机会。周围的人群随着直播结束躁动起来，唐予颜像上了一节难懂的课，也跟着环境放松起来，这时她又想起签名的事情。录播也就意味着他们会比观察室的嘉宾先录，今天拿不到就再难遇上了。她给凌昀留下句“我有事要去趟观察室，先走了”就匆匆离开。

　　帮舍友拿到签名的唐予颜回到休息室收拾东西，发现门口站着凌昀。她调动回忆，想起刚刚走前凌昀似乎想和她说点什么。

　　“你还没走吗？”

　　凌昀摇头：“我舍友开了车，可以送你一段。”

　　如果这话是刚刚问，唐予颜可能会客气拒绝，但现在人看上去就为了等她，她也不好直接推脱：“你们去哪？”

　　“桉市戏剧学院。”

　　“你也是桉戏的？原来是校友。”

　　身旁的人还在摘麦，凌昀顺势搭了把手，唐予颜的马尾扫过他的手腕，那根发绳竟显得有些突兀。他侧头看着唐予颜捣鼓了一段时间，意识到他们的合作如果要继续，有些事情就需要说清楚。

　　“其实我没有女朋友。”

　　唐予颜没忍住又往凌昀手上看，心想这年头为了刺激前任有些人也是挺拼的，但终归是他人的隐私，她应了声：“哦。”

　　凌昀好像猜出唐予颜的想法，笑着补充：“我是说我没有对象，以前也没有。”

　　麦完全摘下后唐予颜如释重负，这种轻松感不只体现在身上，更体现在心情上。她沉浸在思绪里，随意接了句：“嗯。”

　　等到刚刚的文字跟着唐予颜的耳朵迟一步运转至大脑，她才后知后觉：“啊？”

　　正准备解释发绳的凌昀没想到唐予颜跳过了这个她认为是隐私的问题，只是对于他答应合作表达了疑惑。

　　“有任务在身，参加了就算任务完成。”

　　联想到凌昀也是桉戏的，这个理由便不算奇怪。出于《cp年代》导演的关系，这次节目校方出面助力，不仅用校内资源提供顾问，还把招募宣传在校内铺开，有些老师会鼓励长得好看的学生去报名，当作一次露脸机会。

　　“就是可惜了，今天没走成。”

　　在拿到手机前，唐予颜都没想过走不掉的可能不止是今天。

　　热搜词条里这档综艺相关的内容占了大半，其中#cp年代演员#、#凌昀 渣男#显眼地占据了高位前二。

　　点进去后发现，两个词条都关联着同一个热度极高的视频：凌昀和唐予颜“密谋”的互选录像。画面十分清晰，别扭的只有声音和角度。声音问题唐予颜作为当事人再清楚不过，因为把麦关了，视频里只有环境收音，至于角度...

　　“玩偶。”凌昀和唐予颜一同坐在车后排，他见唐予颜眉头紧锁，隐约猜到她在怀疑什么。

　　怀疑一致，这事比车内空调还让人发凉。

　　“只说了没有直播镜头，不代表没有镜头。”谭格从前排传来声音。

　　“明明可以直接拍，偏要藏玩偶眼睛里也太阴了。”唐予颜放弃看完自己耍小聪明的全程，手机熄屏，她把头靠向椅背，脑海里回放着刚刚看到的那些恶评。想着想着，她偏头看向凌昀：“要澄清一下吗？”

　　“和谁？”

　　这问题在已知凌昀看过网上舆论的前提下显得有些奇怪，唐予颜迟疑地晃了晃手机：“和他们。”

　　“意义不大，”凌昀需要的只是合作伙伴的信任，“你知道我不是就好。”

　　不是什么？不是热搜上的渣男。两人只字未提却心知肚明。

　　唐予颜觉得她才是意义不大的那一方。先不说一个人是怎样的品性无法靠三言两语来评判，就说凌昀是与不是这件事，都和她没有太大关系。只是这个错误的推论从她的口中说出，呈现给了观众，难免对整个事情有些推波助澜。

　　“不管怎么说，这事是我提起的，如果之后你澄清需要帮助，我可以配合。”

　　这话听上去站在他这边，但又没提是不是真的相信他。凌昀心下了然，唐予颜是一个有点距离感的人，她不会去打探别人的想法，对别人不主动说的事不表达好奇，对应的也是她不想被好奇，不愿意表露过多。

　　*

　　“放屁！”程雪真替唐予颜不平，在校园论坛的热帖里回复：“不和你们谈恋爱就是假亲和了？概念全靠自定义？”

　　“随他们说吧，我只好奇为什么我们会是第一啊？”

　　唐予颜一时半会找不到答案，网上舆论大多被他们是演员的问题覆盖，从舍友那才得知全程：前两个环节一分没拿被注意到，车厘子演得太明显引起争议，好奇是不是演的所以把他们投到了第一，就为了看互选过程。

　　怪不了她对可乐雪碧问题的不屑，怪不了凌昀吃车厘子的演技拙劣，也怪不了节目组要公开前三互选记录的规则。唐予颜心叹网络世界的变数太多了，容不下任何一个计划不受影响地完成，她这点小心思属实显得幼稚。

　　很快，校园论坛里的帖子就被搬到了网上，#凌昀 海王#的热搜词条迅速爬升，和渣男那条的热度不相上下，再往下滑还能看到明显由这件事引发的废话词条#海王算不算渣男#，看来节目组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流量密码。

　　“你知道你俩cp名叫啥吗？”

　　还在看论坛截图里说凌昀海王的唐予颜应了声，等舍友揭晓答案。

　　“零糖。”

　　“怎么不是我的姓在前？”不得不说这种八卦贴总容易让人看得津津有味，唐予颜几乎都快忘记帖子的主角里其中一个人是自己。

　　“因为取的是同音字，意思是你俩有0个糖。”

　　“有糖就怪了。”唐予颜甚至在搬运的截图里看到了舍友为自己说话的身影，只是在这种名为《“假亲和真高冷”*“假渣男真海王”？深扒两个恋综校友有多虚伪》的黑贴下，得不到多少赞同。

　　“但你们超话粉丝量现在是节目里最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