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日行一善，在末世手撕污染》会飞舞的鱼

4、羽毛人（四）

　　当然，也可能是他们自身难保，没有机会给他花钱。
　　五十万！
　　清秀男顿住了，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表情一下阴沉下来，没再开口说话。他怀里抱着的女生伸手轻轻握住了清秀男的手，脑袋也靠在了男生肩膀上，回抱住了他。
　　鹿宁希也顿住了。
　　她爸妈只是普通的职工，哪来这么多存款？难道他们把住的房子给卖了？
　　想到这，鹿宁希手里的原本冰凉的矿泉水似乎也变得烫手起来，灼得鹿宁希手心一疼。
　　房间里一时没有人说话，一种莫名的沉重弥漫开来。
　　张志建：“好了，还剩下十四分钟，我们不能长时间待在一个地方，现在必须立即离开这里。”
　　说着，张志建转头看了眼抱在一起的年轻男女，眼里露出复杂的目光：“你们两个是要继续留在这里，还是跟着我们走？先说好，我们是不负责你们两个的安全问题的，如果遇到危险，你们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周闲，你要不和她们走吧，我就留在这。你不用担心我，我休息会就走。”受伤女生扯动苍白的嘴唇，费力露出抹笑容朝着男生说道。
　　周闲听到女生的话一愣，紧接着他脸上神色就变得坚定：“不，吴芹，我不会留你一个人在这里的。我扶着你走。”
　　说着，不等吴芹拒绝，周闲把吴芹的左手放在自己肩膀上，他的右手从后背环住吴芹的腰，用力一托，扶着吴芹慢慢站了起来。
　　鹿宁希看着周闲的举动，觉得有些意外，但她很快没再把目光放在周闲和吴芹身上。
　　张志建几人动了，他们右手拿出别在后腰的手枪，紧紧握着放在了胸前。
　　为首的张志建神情紧绷，满脸戒备，他往后打了个手势，然后一个人抬脚向前，身子紧紧贴着门，左手放在了门把手上。
　　张志建轻轻转动门把手，正当他准备打开房门时，鹿宁希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很轻很轻像是有什么刮过了天花板和墙壁的声音。
　　在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时，鹿宁希飞快往前踏了一步，猛地按住了张志建的手——张志建像是被一股巨力死死压住，丝毫动弹不得。
　　“等等，外面有东西。”鹿宁希把声音压得极低，张合嘴唇朝张志建说道。
　　张志建不可置信地看着按在他手臂上的手，明明那只手指骨纤细，却仿佛一把巨大的钳子，让他的手无法动弹丝毫。
　　张志建甚至感觉自己的手指似乎不堪重负，在重压下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似乎即将散架。
　　但很快，似乎察觉到了张志建的不适，张志建手上那纤细的手掌快速松了开来，收了回去。
　　仿佛刚刚被巨石压住的感觉只是张志建瞬间的错觉，但张志建却敢肯定，那绝对不是错觉。
　　带有审视的目光投向了鹿宁希，张志建眼里快速闪过复杂的眼色。
　　张志建听过一些消息。
　　世界被污染后，忽然出现的不光是散发各地的污染区域，还出现了一些拥有神奇力量的人。
　　那些人的数量很少很少，几乎是十万人里才能出现一个，他们被称为异化者。
　　凡是异化者，皆有不同于常人的力量，他们是人类的瑰宝，是人类反抗污染区域的坚实力量，是人类最后一丝希望。
　　他们也被称为“逐光者”。
　　所以后来听说各个国家后来还成立了异化部，专门为异化者进行认证还有服务。
　　凡是官方认证的异化者国家都会给予他们丰厚的待遇。
　　如果眼前这个鹿宁希是个异化者，那他们救援队伍的任务将增加一条“安全护送鹿宁希出校”，因为救援出一个异化者他们队伍将会得到丰厚到他们难以想象的奖金。
　　张志建脑海里闪过了自己刚出生的孩子，也许他只用干这一次就能攒够他们一家三口近五年的花费了。
　　这是个十足划算的买卖。
　　看着眼前的鹿宁希，张志建心里不禁升起了一丝激动。
　　张志建最终松开了手，后退了一步。
　　他选择了相信鹿宁希。
　　“你听到了什么？”张志建用唇语问道。
　　鹿宁希找来笔和纸，在纸上写道：“我听到有东西刮过天花板和墙壁的声音。”
　　一层楼有三米高，什么东西能刮过天花板？有人向上举起扫把在打扫天花板吗？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小姑娘，会不会是你听错了，我刚刚什么都没听到。”有人低声质疑道。
　　“对啊，我也没听到，既然大家都没听到，肯定是你听错了。”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质疑鹿宁希，甚至最先说话的人还压低着声音，到后面，说话人的声音越来越大起来。
　　“都疯了是不是？小声点！”眼见场面控制不住，张志建不得不出声制止。
　　“全部都听鹿宁希的，出了什么事我担着。”张志建沉声道。
　　张志建知道关于异化者的消息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大部分普通老百姓连饭都吃不饱，又哪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其它？
　　就算是偶尔在报纸上或者新闻里看到了有关异化者的消息，但他们平凡的生活里并没有见过真正的异化者，于是很快“异化者”就只成了他们脑海中的一个陌生的概念。
　　因为不常见，所以连这个概念也渐渐被他们遗忘在脑海的某个角落，就算有一天他们真的见过了异化者，也不会很快将眼前的人和“异化者”这个词联系起来。
　　连张志建也是因为经常听某个朋友说起，所以才对异化者印象深刻。
　　其实当时他听到的时候也觉得这像是天方夜谭，但张志建转念一想，世界连这么多污染事件都发生了，人类出现异化者也很正常吧。
　　就像打游戏一样，总不能邪恶势力一方倒吧？那还有什么意思，直接人类全部灭亡，游戏结束！
　　当然，张志建也知道，游戏不同于现实，两者不能相提并论。
　　但人在绝望的时候，总是希望有奇迹发生。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在最后一刻，死在了美好的幻想里第七章高高翘起的吴芹
　　张志建想着，就算是他猜错了，但就算是为了那一丝人类的希望，他觉得他也应该赌一下。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张志建望向鹿宁希，可能鹿宁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意味着什么，但是他想，她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张志建往背后一模，下意识想拿烟解压，但他手里什么也没摸到，他才想起自己已经戒烟了。
　　自从世界被污染后，一包烟能卖上五百块，张志建觉得一包烟而已，简直是太贵了，都够他给自己孩子买四分之一罐奶粉了。
　　算了，他抽不起。
　　“张志建你虽然是队长，但也没资格替她担保，如果我们错过机会离开，出现什么变故你能承担？”
　　“我们的救援任务还没完成，我们都还等着钱急用，你要是怕你就自己留在这，我们带着其她学生走。”有人站了出来，声音听着像是上了年纪。
　　张志建脸上露出些怒意：“你想死别带上其她人，你自己耳朵不行，没听到声音，不代表别人都没听到，要走有本事你自己一个人，别想带其她人一起。”
　　“你！”说话的人情绪也激动起来，他挽起袖子，上前两步，似乎想要和张志建挣个输赢。
　　鹿宁希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张志建和他队友的争吵上，因为她身体里的免疫细胞又开始轻轻蠕动起来，似乎周围有什么东西不对。
　　鹿宁希扫视了一圈宿舍，房间没有问题，救援队也没有问题，其他几个学生也没问题——不，周闲和吴芹似乎有问题。
　　吴芹看起来有些瘦弱，但再瘦弱也至少有个百来斤，周闲看着也并不健硕，扶着这样一个腿脚已经受伤的年轻女孩不可能轻轻松松——
　　但周闲的肩背挺得直直的，仿佛一点也没有受到重压，而吴芹却像是被周闲的过于用力高高抬起，双脚似乎都快离开地面。
　　怎么可能，男生再轻也不会轻得像棉花一样，被其他人轻而易举的架起，这不符合万有引力定论。
　　这一幕让鹿宁希想起了她之前在寝室里看到的场景。
　　打牌时杨丹像是毫无重量的人悬浮于空气上坐着和夹杂在她头发间的模模糊糊的白色头发，还有一开始压在鹿宁希身上毫无存在、羽毛化的杨丹尸体——
　　难道异变的规律一开始是人的重量开始消失，然后变成羽毛？
　　鹿宁希眉头紧锁，她正想出声让周闲离吴芹远一点——虽然她莫名其妙地这样说，并不会让周闲听她的话放开吴芹。
　　但鹿宁希来不及解释了。
　　吴芹的身体往左侧高高翘起，双脚突然离开了地面，像是一根鸿毛一样被人轻而易举地拉起。
　　在周闲的呆愣中，一根根沾有油污的羽丝瞬间从吴芹口腔、鼻子、双眼和耳朵里钻出，紧紧缠着吴芹双脚的绷带从长满羽丝的双腿上飞快滑落。
　　在吴芹脸变得快面目全非时，鹿宁希好像看到了有水从吴芹脸上滑落，但很快，吴芹整个人就变成一根硕大的羽毛，但是似乎她像是还活着，还在缓慢地上下起伏，就像是在呼吸——
　　简直和鹿宁希在其她寝室床上看到的硕大羽毛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