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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出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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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万年不开的石门被一股强悍的内力震开,破碎的石渣迸溅在习武广场上。
正巧这时习武场上举办着比武大赛,各地门派弟子都齐聚在这边。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场上面的人慌了神,弟子无措的躲在自家长辈的身后。
高台上坐着的掌门出声劝阻着:“事发突然,我亲自去查看。”
转身后看着这些碎渣,随机叹口气,暗道:“怎么这时出来了。”
可是在场的门下弟子或多或少听过这屋子里人的故事。
“我去,看到没,那间屋子炸了。”
“哪间?”
有人好奇的过来跟着。
“就是那间屋子,关了百年的屋子。”
听到同门这么说,也反应过来了:“那位闭关多年的师叔。”
“对,约莫一百年了,也不知道这人是人还是……”
“可能已经飞升了,我们门中他徒弟不就飞升了吗?”
“谁知道呢,现在什么都没有看到。”
“所以这个人是死是活呀,一百年了,不死也成僵尸了吧。”
这边的动静可不小,等到掌门过去的时候,始作俑者却还坐在里面一动不动,仿佛是大梦初醒,现在甚是疲惫。
掌门也是上了年岁的,探出头看着身着青衣神情疲倦的钟觉浅时,也被钟觉浅发觉。
“出来。”
掌门看着面前飞过的铁钉,庆幸自己走慢了一步。
顺带还掏出了自己这些年一直随身带着的画像,仔细比对了一番,这才意识到钟觉浅是真的醒了。
随即点头说道:“钟师叔,我是陆思怜。”
看着过百的老人对着年轻的小伙叫着师叔总有些别扭,钟觉浅被吓住了。
陆思怜不是师兄的徒弟吗,怎么现在已经白发横生了。
想起来后,钟觉浅心里面也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我师兄呢,我不是闭关了吗?”
话一出口,陆思怜也在想着组织语言:“师叔,你已经闭关了一百年了。这百年里,桑田幻化,沧海更迭,早就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殿中,因多年不透光而显得更加荒凉破败,积了极厚的灰尘,门还随着风动“嘎吱”作响。
钟觉浅横扫过周边的情景,心里虽然很是惊讶,但他的理智和学识告诉他要学会接受。
自己这一觉睡得真久的,只不过身子还是十分疲倦的。
“师尊已经故去,但师兄还尚存于世。”
听到这话,钟觉浅是又惊又喜,像是漂泊无定中找到了一根浮木。
看着比自己苍老许多的陆思怜,钟觉浅怎么也亲近不起来。
若是要算,也是期颐之年,人瑞之乐了。
“在师叔闭关的一年后,师兄就已经飞升了。”
“子彦,飞升了?”钟觉浅有些不可思议,向陆思怜投去疑惑的目光。
陆思怜熟练的回答着,仿佛早已准备好了这一天的到来,还顺道把画像还给钟觉浅。
“没错,是师尊昭告的天下。这幅师叔的画像,是师尊亲手所绘,我每每都等着师叔出关,幸而让我等到了这一天。”
“师兄所绘的。”钟觉浅缓缓接过画像,若有所思。
“没想到我闭关这么多年也没飞升,而自己的徒弟倒是飞升了。”钟觉浅纳闷了。
“当年师尊亲自昭告天下说出子彦师兄飞升的事,自那之后,也就没人见到师兄了。”
陆思怜解释说道。
“原是这样,应该是师兄早就会想到有今日,也是师兄事事为我着想。师兄将子彦教的不错,近百年来,得道飞升,子彦怕是第一人。”
钟觉浅是真心为子彦高兴,自己闭关之前,还是那么生事惹人厌,没想到自己这么一闭关,到变得这般勤快修炼,看来还是师兄对他有法子。
陆思怜激动的看着钟觉浅:“原本以为在世之年还是等不到师叔出关,也算是意外之喜。”
看到现在的陆思怜比自己都要老上几分,钟觉浅也觉得奇怪:“我这是走火入魔了吗?竟然闭关一百年之久。”
“这其中原因,师尊并未说明,只是师尊让我转述一句,既然已经如此,那就顺其自然吧。”陆思怜也不知道如何去解释只能是这样应付着。
钟觉浅倒是看明白了:“我成孤家寡人了吗?”
“师叔别这样悲观,这不是还有这我吗。等我死之后,投胎转生之时去寻一寻子彦师兄,给他捎信让他下来陪你。”
按理来说,过了整整一百年,钟觉浅不会也该到了强驽之末了吧。
“或许有种可能,我会死在你前面。”
说完钟觉浅就运转了周身的灵力,好似真的有几处流转不通的。看来,自己确实是大不如前了。
钟觉浅感概说道:“看来我大抵是飞升无望了,不过门派出了个子彦,也就不用担心了。”
陆思怜现在只能够从少许师尊和自己说的话里面来找话题:“师尊常常和我们提起师叔,说师叔是这些年里少有的天才,若是肯潜心修炼,飞升还轮不到子彦师兄。”
没想到,自己这些年偷懒耍滑,师兄却依然是将自己引以为傲的。
只不过,这些年里面,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自己到底为什么会闭关这么多年时间,而为什么自己的身体没有衰老。
而这些,都没有答案。
“我会死吗?”自己闭关这么久,现在唯一知情的也就只有陆思怜了。
陆思怜故作为难的说道:“这件事吧,不好说,天下人都死了,师叔你可能都死不了。”
自己还因祸得福,死不了了?
“在说,师叔可是有个飞升了的徒弟,谁敢招惹师叔您呀。”
“那,如果可以,我出关的消息就不要传出去。”钟觉浅思索过后认真叮嘱说道。
陆思怜尴尬一笑,花白的胡子也没遮住脸上的无奈:“可是师叔,今日是三年一届的武试。各派掌门大多在场,恐怕消息也已经传出去了。”
陆思怜认真思考了之后说道:“师叔,这件事情也怪你,不就是出个关而已,使那么大的劲,现在天下人怕是都知道了。”
“既然是这样,也不多做停留。此事太过于骇人听闻,这门派之间,怕是对我多是好奇,怕是会给我迎来不好的祸端。”
钟觉浅脸上挂不住,对看着比自己还“长辈”的陆思怜也发不了脾气。
陆思怜急忙叫住准备离开的钟觉浅:“师叔,既然都醒了,回落山看看吧。”
落山,钟觉浅终究是停住了脚步。
也是,自己最想回的,也是落山。
“师叔放心,落山有禁制,闲杂人等上不去的。
曾经的落山上面,设有着钟觉浅独有的禁制,也就只能几人通行。百年沧桑变化,杂草长得有些挡住了路。之前钟觉浅无聊,曾今在山脚下亲手种了一棵合欢树。
而在着荒芜的环境中,这合欢树倒是显得有些生机勃勃。
这次,钟觉浅来了兴趣,饶有兴致的走上山,原先这山上是没有路的,自从把子彦给带回来。
为了他,自己亲手修出来这上山的阶梯。
弄来一层层杂草,踏上一个个长阶。钟觉浅却觉得自己有些像暮年的老者回味着人生的无穷,静看着落霞与夜色融为一体,而处于黑暗笼罩的老者,却只是对着沧海一笑。
对呀,师兄说的对。
既然都如此了,那就顺其自然吧。
原本是想数数这长阶的个数,数着数着就忘了数。
钟觉浅看见阔别已久的小屋,那是他当仙尊之后自己亲手建的小屋。而斜对着的后面,是子彦跟着他在落山住的时候的住所。
想起当时让子彦亲手搭建小屋的时候,他还是满脸的不情愿。
钟觉浅是自小被师兄领大的,当时师父因为走火入魔灭了别人家族满门而杀障增生,最后被雷给劈死了。师兄从那时起就开始掌事,那时钟觉浅也才十岁左右。
等到师兄把子彦领到面前的时候,为了减轻师兄的负担,钟觉浅自己扛起了照顾子彦的任务,将他收为了徒弟。
“我也是有病,自己搭了房子,也要硬逼着子彦做这事。”
钟觉浅自嘲道,边说着也就边往屋子里走。看着落山上面的情景,自己也该早该想到是这样的荒凉。
他是真的觉得现在收拾也没什么用了,荒凉破败了,自己也早该知道自己就是一个孤家寡人了。
而现在自己应该何去何从呢。
刚想走,恍然间想起来一件事,回去翻箱倒柜的好久,找出来自己的一些衣物。在落山上找了个空地,用石头堆起来将衣服埋下去。
最后看着对堆好的石块说着:“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么做的。”
抬起头,钟觉浅笑着看向石堆:“师兄,你不是说过的吗,人呢在最虔诚的时候愿望是能被人听到的。”
“这就是你之前教我的。”看着石堆,钟觉浅有些不自信的说道。
“我也有些记不住了,说实话,这次醒来,总觉得自己忘了很多东西。不过嘛,我还是很会听师兄的话,即在当世,当随其时。”
下了山的钟觉浅总觉得自己无处可去,随处先寻了一个茶摊坐着。
自己既然还有着一身本领,也该干些为民造福的事情。
到处转悠的来到了自己之前跑下山玩耍的村子里,想起自己每次被村民告状告到师兄那里,师兄每次都是赔着笑,赔偿村民的损失。
而后面就是自己下山找子彦,但是那个时候就不怎么到这边来了。
现在故地重游,倒是切身体会到了物是人非这个感受。
百年过去了,不过村子里面怎么可能变得这般冷清了。
原先不都是,村口处总会有着老人忙里偷闲说着话,后边的孩童的田野里面奔跑玩闹,还有村口前面有颗柿子树,自己先前总是跑上去偷柿子。
有孩童和他比拼爬树,然后自己能力不够掉下来了,这件事也怪到了钟觉浅身上。
先是看到了自己先前爬过的柿子树,钟觉浅看到这又叹息了一声,伸手摸着柿子树粗壮的枝干,对着说道:“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没想到村子现在这样破败了,你还长得这般粗壮。”
“你也该是有灵性的吧,师兄常说着老树成精,满打满算也算是过去了一百年,也不知你还记不记得我。如果记不得也没事,反正这个世上也没几个记得我了。”
钟觉浅刚刚感慨完人生,柿子树的挂着的一个柿子就砸在了钟觉浅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