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归隐》虞结香

29、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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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一重不好意思地脸红了，虽然是同性，但浑身□□的同性，看着还是尴尬。
　　但是不看不行，不仅要看，还得要摸。南宫远说要保存实力，没有用神力治疗陆灰衣。幸好之前陆灰衣就给孙一重的止血药粉还在，孙一重把陆灰衣全身都撒上，不得不如此，陆灰衣虽然伤得不重，但浑身都是伤口。孙一重想，定是被那些怪鸟啄的。
　　上完药，孙一重已经热一头汗，他脱下外衣，系在陆灰衣腰上。
　　“回来一个，还有一个。”南宫远看向远处，叹了口气，“太过执念，就走不出过去。”
　　“公子会回来的。”孙一重肯定的说到。
　　“他当然也会回来。不然我怎么封印。不过，不知道我们要等多久。”
　　“多久都得等。”
　　孙一重取下包袱，拿出一张烙饼啃了起来，“给你。”
　　南宫远笑道，“我无需吃。”
　　孙一重看了眼陆灰衣，担心他饿了，可是人还没有醒。
　　“刚才你是怎么发觉陆灰衣的？”孙一重问。
　　他们本来走到一个类似一座塔的内层，空间不大不小，形成一个六角边，中间有个青铜鼎，鼎里是银白色的液体。出口处是一座拱桥，桥的另一端不知通向何方。
　　当时走在前面的南宫远看到青铜鼎，鼎里银白色液体缓缓旋转，陆灰衣的影像显现出来……
　　“生天指引。”南宫远回答道，“一人阳寿未尽，来到这里，只会受尽劫难，却不至于亡命。”
　　“陆灰衣就是阳寿未尽啊。”孙一重又问道，“我们这是走到了哪？”
　　南宫远环顾四周，“我们来到了浮屠。”
　　“浮屠……塔？”
　　佛教为佛所创。古人因称佛教徒为浮屠。佛教为浮屠道。后并称佛塔为浮屠。
　　“你看这里——”南宫远指着青铜鼎一侧的某句话读了出来：“ 阿育王起浮屠于佛泥洹处，双树及塔今无复有也。”
　　他继续说道：“造浮屠佛塔被视为建功德的事。佛塔浮屠还被佛教视为宝物和法器，如四大天王中的多闻天王（即毗沙门天），手中持的宝物就是浮屠宝塔。”
　　在佛教中，七层的佛塔是最高等级的佛塔。假使你救了一个人的性命那么你所获得的功德是比建宝塔礼佛还要伟大的，这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恶煞闻其声音，悉皆远离。
　　“我们在浮屠里救人，七级胜造七级，这是好兆头。”南宫远微笑起来。
　　“这阴曹地府还有浮屠啊？”孙一重纳闷。
　　“都是生灵之地，不足为奇。”南宫远解释道，“阴间也好阳间也好，只是名字不同，生存状态不同。阳间有佛寺，也有杀戮，阴间有劫难，也有浮屠。一个道理。正因为这是阴间浮屠，我才看得到坠入冰山地狱的陆灰衣。”
　　“十八层地狱的第八层冰山地狱？！”孙一重骂道，“肯定是那只怪鸟干的好事！”
　　孙一重搓了搓手臂，仿佛感受到了来自冰山地狱的寒气。
　　“那我们脚下岂不是第九层油锅地狱了？”
　　南宫远说道：“十八层地狱的“层”不是指空间的上下，而是在于时间和刑法上不同，尤其在时间之上。其第一狱以人间3750年为一日，30日为一月，12月为一年，罪鬼须于此狱服刑一万年（即人间135亿年）。其第二狱以人间7500年为一日，罪鬼须于此狱服刑须经两万年（即人间540亿年）。其后各狱之刑期，均以前一狱之刑期为基数递增两番。如此计算，到第18狱之刑期，已相当于人间2.3乘以10的25次方年以上。罪鬼堕入其中，痛苦已无法形容。”
　　孙一重目瞪口呆，南宫远所说的“时间”概念已经超出了他可以理解的范围。
　　“十八层地狱，是以受罪时间的长短与罪刑等级轻重而排列。每一地狱比前一地狱，增苦二十倍，增寿一倍。”南宫远感慨道，“其实我觉得，人间才是真正的无间地狱。”
　　南宫远问孙一重，“现在你还坚持多久都等吗？”
　　“……我当然希望公子越早回来越好。”
　　南宫远忧虑深深，“我担心他鱼死网破。”
　　陆灰衣出了一声，抬起沉重的眼皮，喉咙刚发出咕噜一声，就被边上的人托着手臂扶坐起来。
　　“孙一重。”陆灰衣咳嗽几声，感觉肺里有什么东西，一咳就咳得停不下来。
　　孙一重一手扶着陆灰衣，一手拍他背，直到陆灰衣吐出一口黑血。
　　南宫远手指沾了沾血，闻了闻。
　　“怎么回事？”孙一重问。
　　南宫远没闻出什么异样，松了口气，摆了摆手。
　　陆灰衣开口就问夏青，孙一重把后来发生的事跟他讲了。
　　“他就那么耿耿于怀……”陆灰衣无力地说道。
　　“死一次不够，还要死第二次。”南宫远说道，“再没见过比他更死心眼的孩子了。”
　　“什么死不死的！”孙一重呵斥一声，“晦气！”
　　“等等——”陆灰衣抬起手，“你说什么死一次死两次？”
　　“怎么？你也不知道？”南宫远露出好像真的吃惊的模样，眼睛里却流露着嘲讽，“对于一无所知的人死心塌地，是你和孙一重的共同特征？”
　　“究竟是什么意思？”陆灰衣眼里能喷出火来。
　　“如果我说，夏青早就死了，你们信吗？”
　　孙一重喝道：“胡说！”
　　“你说下去。”陆灰衣说道。
　　“夏青早就是个死人了，若不是有黑翡翠护着他肉身，你们能看到的只是他的一具白骨。奇怪——”南宫远啧了一声，“我实在不晓得他从哪得来钥匙的。”
　　“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说的话？”
　　“你信与不信，于我都无碍。”南宫远对陆灰衣说道，“但是你想想，我何必骗你？”
　　“他……是怎么死的？”
　　“我不知前因，只知后果。夏青联合孟星魂，帮孙小蝶逃脱律香川。”
　　陆灰衣说道：“律香川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就杀夏青！”
　　“如果胳膊肘往外拐放走孙小蝶还不足以激怒律香川的话，那杀了他小孩呢？”
　　“这不可能，律香川的儿子不是被孙小蝶带走了吗？”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孙小蝶曾经被关的地方前面有一个小湖泊，那孩子的尸骨至今沉在那里。”
　　“不可能。”陆灰衣直摇头，“夏青怎么会杀律香川儿子？”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谁能明白夏青和律香川之间的关系？你能吗？林秀的死、孙小蝶的逃、小孩沉湖、兄弟反目……最后的结果就是夏青死于律香川的七星针。”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得知真相的陆灰衣反而异常镇定。
　　突然孙一重“啊”一声叫道“我明白了！”
　　孙一重说道，“这就是公子死活要下来的原因！东京的他死了，苏州的他活着。这些年来他都在找这条隧道，他要找到无数个他的其中一个，公子他想真正活着。”
　　“你在说什么？什么东京苏州？什么隧道？”陆灰衣问。
　　“这、这我可不好解释。”孙一重挠挠脑袋，“南宫远告诉我的。”
　　陆灰衣看向南宫远，寻求解答。
　　南宫远说：“总而言之，夏青多年前就死在律香川手里，但是因为夏青得到钥匙，也就是他身上的黑翡翠，那黑翡翠有一面刻着代表永恒之力的鬼符，那力量支撑他肉身不腐，但是无法守护他魂魄不散，所以夏青找到这里，寻求再生。”
　　“然而——”南宫远顿了顿，“他的执念太深，经不起这里时空错乱，他现在掉进了自己的过去，画地为牢。他必须经历过已经经历的事才能回得来，如果他妄想改变……”
　　孙一重说：“就会死在过去？”
　　“是的。他回不来，我们也出不去，这里也无法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