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月夜不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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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角扬起一抹肆意的弧度，军师突然直起身，那近在咫尺的面庞突然从我面前撤离。
“哈哈哈哈”爽朗的笑声打破宁静的夜，军师不置可否，而是转身向一轮明月，朝着游弋着鲤鱼的池塘而立，一手轻轻把弄着酒杯，声音带着戏谑：“你喝多了酒，该去休息了。”
我冷冷地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军师啊”
“你叫什么？”
“看来你还没放弃奢望”军师转过来，月光只映亮他半边面庞，“名字就是个称呼，叫什么有多么重要？不若你就叫我秦扬，我也乐得当那秦扬，如何？”
我双手的拳头攥得紧紧的，声音从微微颤抖的唇逸了出来：“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秦扬这个名字的？”
军师闻言走了过来，撩了一下我搭在肩上的长发，抬眸看向我：“你说说，我如果不关心你，怎么能知道秦扬这个名字？”
说了等于没说！我急火攻心，甩开他再度伸向我发丝的手，挺着身子急吼：“你说，你究竟如何知道的？！”
我承认我没有放弃寻找秦扬，每听到这个名字都会抑制不住地激动，虽然我急切地想知道秦扬在哪里，但是这话我却没有和什么人提过，连从小一起长大的赵卓裔都没有说过，如果硬要数，也只有偶尔向贴身的秀姐儿提起过……秀姐儿？！
“你认识杜秀？”平静下来了的我，淡然地看向军师。
军师微笑点头，赞许道：“真是聪慧的很”说罢，他朝亭外拍了三下巴掌，很快地便有一个丫鬟装束的女子快步而来。
“她现在在我府里做丫鬟。”军师微笑着说。
“参见军师大人，见过闻小姐”秀姐儿迈步进了亭子，款款一拜，月光烛火映亮了那张熟悉的面容。
“好久不见”笑容持续挂在我脸上，倒是秀姐儿有些不自在。
我淡然地笑着，波澜不惊的眸中跳跃着亭中的烛火，对秀姐儿说道：“既然你来了，就劳烦你带我回房间去吧，军师刚才说了，我喝多了酒，该回去休息了。”说罢，我转向那一身白衣白裘的俊逸男子，道：“小女子实在是不胜酒力，这就回去休息了。”
军师面上笑着，眼神却没有笑，他嗤笑一声，答非所问：“没想到你竟然一点都没有对我动心，真是奇怪。”
我差点咬着自己舌头，这军师真是太过自恋！不过这一点倒是和某个人很像，就是那个大晚上闯进我房间，问我为什么不跟他约会的狂无。难道现在的男人都有了一种毛病——怀疑全世界的人都应该暗恋自己。
“我会让你动心的”还没待我说话，军师又突然冒出了这一句惊雷，同时，他几部上前，捏住我的下颚，使我的脸扬起，看向他的眼眸。
他俊美的眉目微微透出促狭之意，微眯的眼眸盯着我的脸看了半响，自言自语道：“这真是太像了，多么美丽的一张脸，你真的让我不能忘记……”他停了停，压低了嗓音说：“那么，你，现在想对我说什么呢？”
“池里的鲤鱼能烤来吃吗？”我指着亭子旁游弋的锦里，认真地问道。
“…………”
“不吃也行，我去睡了”我迈步离开亭子，和秀姐儿擦身而过的时候，并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看向秀姐儿，只是淡淡地说：“走了，回去休息了。”
“是！小姐！”秀姐儿好像一下子又变回了我贴身丫鬟，跟着我就走了，但走了两步才想起来自己现在的身份，便匆忙停下脚步，窃窃地看向军师。
银色月光下那白衣白裘显得愈发清冷，他说：“你想吃便烤来吃，你的要求，我不会不答应的。”
“不了，我想休息了”我并未回身，只是将冷清的音调抛向身后：“秀姐儿，还不快走，我想睡觉了。”说罢，便快步离开。
秀姐儿也顾不得那么多，跟着我小跑离去。
“呵呵”军师捏着自己的下巴，嗤笑了几声，似是下定义一般说道：“比起琉璃璇是少了点韵味，不过这个更有趣。”
月冷星稀，月光冷冷的，铺洒在小石板拼接的道路上，青石板衬的月色愈发清冽。我和秀姐儿一前一后走在小路上，两个人一直都没有说话。
吱呀一声，秀姐儿推开了厢房的门，对我说：“小姐，请进。”
“这是你一路上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我直截了当地挑了明白，迈步进了屋子。
秀姐儿合了门，转身跟到我身边站定，立时手足无措起来。
“你在怕什么？”我坐定身形，顺手拿起八仙桌上的精致骨瓷，举在眼前端详。
“哦！”秀姐儿恍然大悟，冲过来抢过茶杯斟满茶水，将茶杯递到我面前，毕恭毕敬地说：“小姐请喝茶。”
“学这些很难吧？”我接过茶杯，饮了一口便放回了桌上。
“什么？”秀姐儿有些诧异，但更多的是惶恐。
“我说，你学这些人类丫鬟的活计应该很难吧？”我顿了顿，目光嗖地瞪了过去，说：“小花妖”
“你说什么？！”秀姐儿几步就退到门边，动作出奇利落地携住门把手，欲夺门而出。就在这时，她的视线中猛地伸过来一只手，将刚打开一条缝的门啪地合上。秀姐儿回头，便见到我的笑颜：“别跑，我又不会伤害你”
“那你要做什么？”秀姐儿受惊，并不会冷静地停下来听我讲话，她一掌在我眼前一个虚晃，衣袖掌风过处，留下了一阵淡淡的桃花香，随即，她转身向窗口奔去，后腰处的腰带却猝地被捉住，腰上吃紧，逃便是逃不掉的了。
“我原来可救过你，你忘了？怎么现在见到恩人就跑？”我在她身后，扯着她的腰带，语带讥诮。
“可我……可我被你看出来了呀”秀姐儿依旧拧着身子挣扎，只不过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了。
“你又不是第一次被我看出来了”
“可是……可是我苦修了十几年，竟然还是被你一眼就看穿了。”
“你要骗我还需要些功夫的”我松开了手，秀姐儿也不逃了，她转过身看着我，说：“我不是那个杜秀，你要是觉得叫的顺口，也还是可以按照原来的名字叫我。”
“军师叫什么？”我替秀姐儿整理了整理对襟，看着她的眼睛说。
“……叫……叫溯源”秀姐儿犹豫了半天才回答。
“他是干什么的？”
“这个我不能说！”秀姐儿很坚决地表态。
见她不愿回答我也不勉强，而是直奔主题：“他派你来监视我的？”
秀姐儿讷讷地点点头，不敢做声。
我对这个乖巧的小花妖的表现很满意，于是问了第二个关键性问题：“那是你告诉他秦扬这个名字，还是杜秀告诉的？”
“其实，你家被抄的时候，杜秀已经死了，我当时刚化作人形，没有办法坚持那么久，便借住杜秀体内，最后替代杜秀……”
“然后呢？”我目光冷了下来，小花妖吞了口口水，继续说：“我就是杜秀，她知道的一切我都知道。”
“所以，是你主动提起的，还是那叫什么圆啊扁啊的军师主动问起的？”
“是溯源大人让我把姑娘的所有一切事无巨细地告诉他，所以……”
“哦”我拉长了音调，背过身去，说：“秀姐儿怎么死的？”
“被……被人打死的”
“为什么？”
“她不让那批抄家的人进一间大屋，后来被活活打死了，那批人还商量要将她抛到树林里埋了……”
见她停了，我便转过身，催促她：“继续”
“我当时就看她气若游丝，便上了她的身，在我站起来的那一霎那，那批抄家的人吓得魂飞魄散，跑的比兔子都快。”说到这，秀姐儿禁不住笑了一声，但很快就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唇，吐了吐舌头。
秀姐儿离世的消息对我来说是个不小的噩耗，这个陪我一起长大的人，这个善良的人，这样便没有了。
我心里哀悼着秀姐儿，不禁叹了口气，然后拍了拍小花妖的肩膀，说：“说回来我倒也要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娘安眠的安静之所定会被那群恶人打扰。不过……”我目光紧了紧，问：“最后没有人进去吧？”
“你说那间大屋是……”秀姐儿恍然大悟，点头如捣蒜：“没有没有没有，那些人全跑了，没有一个进去的。”
我点点头，说：“那就好，不早了，下去休息吧。”
“嗯”秀姐儿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但很快就转回身，看着我的眼睛，诚挚地说：“小姐，以后能不能让我跟着你？”
“溯源叫你这么说的？”我慢条斯理地说着话，转过身走回八仙桌边，拿起拨火细锥，拨弄着烛火的捻子。
“不是”秀姐儿回答的很干脆。
“那好吧”我微笑，唇角在跳动不安的火光下扬起一抹笑意。
“那小姐你早些休息，秀儿下去了！”小花步伐妖欢快的出了房间，门合住，发出一声闷响。
许久，灯火的跳跃已经逐渐安静，我放下细锥，吹灭了灯火。
月光盘踞房间，我坐在床沿上，心里总有些七上八下，似乎对这个冷清的夜有些放不下心，盯着闭合的房门，心里总有种若隐若现的担忧，似乎有人随时都会将之推开。
目光扫到一旁的红木高架，我立刻起身过去，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将木架拖到了门后，将门堵了个严严实实。做完这一切后，等于是给自己吃了一颗定心丸，心里纷杂的思绪才稍稍平复了一些，躺下来的时候才没有跳起来的冲动。
夜渐渐浓了，寂静无声的夜里一切似乎都睡着了，我在床上睡的很轻，朦胧中，听到合页轻轻转动的声音，紧接着，微微张开的双眼透过长发的间隙，便见到一袭如雪白衣来到了床边。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月夜不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