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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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姐姐。”
熟悉的声音在苏清寒背后响起。
她一愣，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哪想扭过头真看见萧憬站在自己身后。
不知是炎热让她思绪变慢，还是草原上的光太晃眼睛，她的第一反应居然不再是害怕和逃离，居然是萧憬还想着她。
她以为萧憬只会来找她一日，没想到第二日依旧来了。
“苏姐姐。”萧憬不像以往那般靠近，在两人还间隔四五步时就停下，看着面前之人道：“我给你带了吃食，休息？”
苏清寒不像昨日那般抗拒，犹豫着坐下来。
萧憬把篮子上盖着的布给揭下，从中端出肉多点的那一碗炒饭，递给苏清寒。
看着那一碗似乎混杂了菜叶和炒蛋的饭，以及饭上面满满的肉，苏清寒脸上的表情越发空白，抬眼望向萧憬，珠唇张了张。
不知该说什么。
萧憬给她的东西越来越好了。
她不明白萧憬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食物珍贵，更别提肉啊菜啊这些了。
村里有大半的人每日都只能吃些没味的面块、面片，或者一盆野菜一把豆子就能把肚子打发。
可萧憬却愿意把自己的吃食分她一份。
“你……为何……”苏清寒蛾眉间满是纠结与愁容，真是不知该作何反应。
萧憬像是没看出她的纠结一般，反而问道：“你可喜欢这些吃食？”
吃食谁能不喜欢啊？
但苦于猜不透萧憬这么问的含义，苏清寒犹豫着没有回答，眼神小心翼翼扫着她脸上的表情。
好在，萧憬也没强求她答与不答，“在我受伤之时，苏姐姐能想着我，我伤好了，想着苏姐姐也是应该的。”
苏清寒觉得自己有些理解萧憬的意思了。
萧憬是想报恩。
自己在她受伤之际，给了她吃的，所以她也想要用吃的来回报自己。
她就说她一个寡妇，怎么会有人刻意接近呢？
只是萧憬知恩图报罢了。
上挑的眼眸垂下。苏清寒变得安心许多，小声道：“你给我的东西，都好吃。”
“喜欢就好。”萧憬同苏清寒坐在一起，身体微微朝她倾斜。
两人安静下来，距离不远也不近，各自吃着自己的东西。
炒饭很是入味，烤过的兔子肉也比其他肉好吃数倍。
可不知苏清寒心中在想什么，有些走神，都快吃不出嘴里的东西是什么味道了。
萧憬吃的速度依旧很快，吃完就开始帮苏清寒摘浆果。
今日她不能待太久，被王兰看到，终归是对苏清寒不好的。
等苏清寒吃的差不多时，萧憬把碗筷放入篮子中，把自己带来的斗笠递给对方。
又问道：“晚上可否帮我给背上的伤上药？”
上药吗？
苏清寒眼神越过萧憬的肩头，脑海中闪过那日匆匆一瞥的景象。
萧憬腰上的伤很是骇人，是她会做噩梦的程度，想来背上的伤也同样不轻。
她应当是没法给背上的伤上药吧？
不管怎么样都会牵扯到伤处。
苏清寒又想起了萧憬在自己面前忍痛的模样，脸色就如这斗笠上挂着的白纱般苍白，嘴唇紧抿，似乎有汗珠从她挺拔的鼻尖溢出。
倒不似平日那般令人害怕了。
要帮她吗？
苏清寒没说话，只移开眸子轻轻点头，算是答应了。
只是那斗笠……
苏清寒看着斗笠有些欲言又止。
这斗笠一看就是小姐们戴的东西，她一个常干活的人，戴着不方便不说，还会平白惹来别人非议。
萧憬把斗笠戴在苏清寒头上，道了谢，才慢慢走远。
看着那渐远的身影消失，苏清寒默默叹口气，把斗笠取下，脑海中想着法子，想把斗笠藏起来。
平心而论，她虽时常觉得萧憬有些凶，但如今的萧憬确实没有对她做过过分的事，反而待她是极好的。
想着的也只是报恩罢了。
面对这样一个人，她也没法继续冷脸相待。
既然萧憬叫她一声姐姐，那就当寻常姐妹那般相处吧。
反正她的名声本来就不好，再坏点也没关系。
苏清寒压下心中对自己名声的顾及，打算尝试着和萧憬相处。
她赶着牛羊来到偏僻点的戈壁上，把斗笠上飘着的纱仔细收在一起，再把斗笠塞入戈壁岩石的缝隙中。
这处地方太过偏了些，没有草也没有浆果，很少有人会来。
应当不容易被发现。
藏好后，苏清寒才赶着牛羊来到草原中心。
这里虽然有很多人，但也有很多盛开的野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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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萧憬把锅里还剩的炒饭，全部吃完了。
她长得高，又是伤员，每日还要干许多活，一碗饭肯定是不够她吃的。
甚至把剩饭全吃完，也只是刚刚饱的程度。
吃完饭，她翻遍整个屋子，把扔在地上的、团巴成一团塞在床角的、挂在床架子上的皱巴巴如同酸菜的衣物，全给找了出来。
拿到院子中用水打湿后，再把皂角往衣服上有污渍的地方来回涂抹。
她的衣物脏是脏了点，但没有补丁，还算比较新。
只有其中一件衣物带血。
那血是她刚穿来时一口吐出来的，到现在已经深深印在衣服上，无法清洗了。
有血的衣物，穿也没法再穿。
想了想，萧憬把染血的那块布给裁下来扔掉，再把剩下的布裁成大大小小、各不相同的布块。
用来当桌布擦点什么东西，或者盖在食物上，遮挡蚊虫也是极好的。
萧憬花了一会儿功夫，把衣物全部洗干净晾在院子中。
现在正是太阳大的时候，衣服晾一个下午，怎么着都会干。
洗衣服把水缸里的水用完了，萧憬又拿着木桶去桑塔塔河边挑水。
把整个水缸给装满。
回来之时，看见隔壁王婶子把鸡和鸭赶出院子，似乎也是打算去桑塔塔河旁，让鸡鸭们吃点儿野食。
她还主动同王兰打招呼，只是王兰没搭理她。
接着，萧憬又不知从家里哪处地方，翻出来一个只比水缸小一半的大陶罐。
正合适用来沤肥。
她背着背篓，拿着铲子，到草原之上开始捡羊粪。
她所在的地方离桑塔塔河不远，虽看不见河流，但耳边能听见一大群鸭子在乱糟糟的叫着。
其中又有一群鸡在扯着嗓子打鸣。
听起来都很高兴。
萧憬捡了小半背篓羊粪后，直起身子，看向桑塔塔河的方向。
似乎能想象到那些鸡鸭是如何捉虾吃虫，又是如何产出粪便的。
其实鸡鸭的粪便，也是很好的堆肥材料。
甚至其中富含的养分，比羊粪还要多些，更适合用来种菜。
萧憬背着背篓回到家中，开始新一轮的沤肥。
照旧如之前一样，一层土、一层未燃尽的草木灰、一层羊粪。
只是这次用土把羊粪盖住后，萧憬把吃兔子留下来的兔子内脏，给扔在土上。
加上干草和草木灰，同羊粪一起沤着。
有内脏的加成，这次的肥可比第一次的要营养得多。
干完这些事，萧憬终于得空休息。
她坐在屋檐下，边乘凉边手指捻着生菜的土壤，搓揉一下。
发现土壤有些干了。
果然还是气温有些炎热，水分蒸发得很快。
她给所有生菜少量加水，又把它们从屋檐下，搬入房内。
躲避炎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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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降临，萧憬洗去一身热汗，只穿了里衣坐在床上。
她掀起里衣的一角，把苏清寒给她的膏药放在手心中融化开，涂抹在腹部。
那药膏很是好用，涂抹上后，火辣辣了一整日的淤青，终于不再痛了。
萧憬小心地用手掌覆盖住腹部，把手上的膏药涂全在淤青上。她不能太用力，大夫说会伤到脏器，只能这样一点一点的涂。
好几日了，腹部的淤青在慢慢散开，她是觉得自己的身体要比以前好很多了，但淤青看起来照样恐怖。
甚至比之前还要恐怖。
至于背部的淤青……她确实没办法独自上药。
无论抬哪边的手臂，都会牵扯到。
再加上这几日她干活时也没个顾及，导致肩上的伤愈发严重。
看着腹部的淤青，想也知道肩膀上的只会更恐怖。
萧憬手上动作停顿，突然有些后悔让苏清寒来帮忙了。
可别吓着她。
就在萧憬思考之际，有些老旧的门传来吱嘎一声。
苏清寒站在门外，乌黑秀发不似白日包裹的那般严实。
有几缕发丝掉落，勾缠在她颈边，没了往日的端庄。
她常穿青色，细白脖颈垂下，褐色眼眸却轻轻望向萧憬，她没有动，只立在那里，周身便萦绕出清雅之感。
萧憬只觉得自己心被看得重重一跳，飞速把手放下，用里衣遮盖住腹部的淤青。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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