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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有钱能使鬼推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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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被儿听闻,“哈哈”大笑两声,忙又紧闭上嘴!
“笑啥笑?!笑人齿缺,曰‘狗窦大开’!只配当被子!”
吴侈抬手就要拧小被儿的腮帮儿,却听小被儿惊喜地大叫一声,“找着了!红笔大叉号!狗屁文章—”
“狗屁文章下面那张好文章,快拿过来—”
吴侈接过好文章,就听房门“哗”一声四敞大开,于震等人抬着一个大铁皮箱子进来。
吴侈及时地大赞一声,“好!好文章!真是好极了—”
于震见房里点了这么多蜡烛,当然明白吴侈的意思,忙掀开箱子盖!
刹那间,箱中迸发出一道耀眼的白光,照地吴侈老眼一花!
“哇草—白花花的雪花纹银!干姥爷,你可发啦—”
“闭嘴!”
吴侈恶狠狠地瞪着任吒,怒斥道,“瞎嚷嚷啥?!就跟你干姥爷我贪污朝廷爱国银似的!这可是于震献给朝廷的一点儿心意,我只不过先替朝廷收下罢啦!等我回朝廷,那是要上缴国库的……”
干姥爷越说越气,任吒识趣地“夹起尾巴”溜出门外!
其他人一见情况不妙,也一个接一个地往外溜。
吴侈头一低,死盯着箱子里的银子!
于震忙捡起一块银子,在他眼皮子底下晃了晃,“大人!这可是足两的雪花纹银,若少一钱,学生愿少一赔十!”
“嘿哟喂!瞧小于说啥哟!你就是少个三斤二斤的,老爷我难道还派人抄你家不成?!嗯—”
吴侈一脸假笑,瞪着那对大圆眼,一眼不眨地盯着于震的眼睛,想从他眼里找出“缺斤少两的证据”!
面对吴侈那如同猫头鹰般的眼睛,于震气定神闲,从容不迫!他一边在心里“默念吴侈十八代祖宗”,一边把满腔的憎恶注入双眼,化作两道耀眼的光剑,直射吴侈那两老眼!斩钉截铁地说:“大人尽管来抄—”
吴侈浑身一个激灵,似乎自己的灵魂都跟着颤抖起来!
吴侈心里一虚,随即发出猫头鹰般的怪笑!
“于震呐!你误会老爷我啦!你是不知道老爷有多喜欢你呀!别说你孝敬老爷这些……啊—这么点东西!就单凭你这篇—啊—咳—《黔驴冤》,也足以让老爷赏你个状元当当!”
吴侈抖了抖于震那张试卷,脸上一副得意之色!
“噢—学生的文章真的好?!”
“好文章!呱呱叫!老夫有诗赞曰:‘老夫今年六十一,日夜操劳不停息!今夜一见《黔驴冤》,妙笔生花世少见!此文一出天下惊,疑是李白再重生!’”
“好诗!好诗!早就听说吴大人诗冠全国,今日一闻,真真是字字珠玑,句句锦绣,撼人心胸,点石成金!”
吴侈一听,心里真如三伏天里喝雪水,那叫一个舒坦!他眯起眼,一脸得意地说:“嗯—我也觉得我这诗挺配你那《黔驴冤》,可我还没想好这诗的名儿……”
“对呀!好马配好鞍,好诗得配好名儿!学生想……就叫《黔驴颂》吧!锦绣文章配锦绣诗!绝配!”
“好!就是这个名啦!十天以后就发榜!到那时,老夫就把我的《黔驴颂》,你的《黔驴冤》一起贴到大街上,上书‘锦绣文’!让天下学子好好观摩学习!”
“好极了—”
“还有,到时也要把这篇狗屁文章—《以肉治国》贴在咱俩的诗文下面,叫学子们好好对比一下,免得以后总有人写这等狗屁文章……”
于震忙接过那文章一看,登时惊呼一声!
“柳先生的文章—”
吴侈“切”了一声,一脸不屑地讥讽道:“还有脸称柳先生!老夫最恨这种小人!我看这人,就一个落魄书呆子!为求一官半职,不惜危言耸听、制造焦虑恐慌情绪!他自己才好沽名钓誉、投机取巧,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这种小人,老夫见多啦!老夫任学政一职,已有四十余年,也不知做了多少回主考官;但是,只要是老夫阅卷,只要见此等狗屁文章,老夫定叫他名落孙山!决不能叫此等狂妄矫情这辈混进官场,祸国殃民……”
吴侈口吐“芬芳”、口若悬河、慷慨陈词,直说地唾沫横飞、口干舌燥!把个《以肉治国》骂了个狗血喷头、一文不值!
于震心里哀叹一声!
“苍天呐!大地啊!你俩都睁眼瞧瞧,瞧瞧这疯狂的世道!柳先生学富五车、忧国忧民、一腔热血尽数呈于这张试卷之上,但凡吴侈这条老狗有一丝为国举才之心,也不会把这等锦绣文章弃如敝屣!哎!大话皇帝作用此等主考为国先才,大话危矣!不出三年,大话亡……”
于震突然想起黔之驻曾经说过的话,心中猛地一颤!
吴侈骂了个痛快之后,感觉有点儿累,可见于震还不走,自己也不好当他的面清点一下银两,便把脸一拉,教训道:“于震呀!圣人曰‘为学者,当一日三省吾身!’你听二更鼓已响!还不快快回去温习功课?!他日皇上可要当面考你哟!你可得给我作一篇更好的锦绣文章来!方不辜负老夫对你栽培之恩……”
“恩师教诲地极是!极是!学生这就回去温书!”
于震冲吴侈行一礼,转身出门!
吴侈忙把门一关,一个饿狗扑食扑到银子上!
“一、二、三、四……”
“圣旨到!小画县主考吴侈接旨……”
吴侈一听,惊地魂飞魄散,急忙盖好银子,甩了甩袍袖,连滚带爬地跑到门外,跪地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小画县主考吴侈,官德高尚,为官清廉,政绩卓著!着即升任兵部侍郎!即刻回京,不得有误!’”
“啊—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吴侈激动万分,磕头如捣蒜……
“好啦好啦……”宣旨太监一把拉起吴侈,焦急地催促道,“吴侍郎,情况紧急,就别耍这些虚礼啦!快跟我回京赴任!”
“公公,朝廷出了啥事儿?!这么急着要我回去?!”
“容咱家在路上细细跟您说!大人还是快收拾一下跟我上路—”
吴侈,不,该叫吴侍郎啦!赶忙接过圣旨,招呼被儿褥儿等人吩咐几句,就急火火地赴京上任去啦!
于震躺在床上,眼前却总是浮现出吴侈“仓皇回京”的一幕,心里不由地懊恼不已!
“他奶奶个腿的!早知道姓吴的今晚回京,老子就不去送银子了!这下可好,这老小子一走,银子没了,状元也捞不着了!呸呸呸!真倒霉!”
再说任吒,一个人灰溜溜地回到家里,见老爹任熊正在喝小酒儿!忍不住埋怨一句!
“哎呀爹呀!我出去时,日头还老高,您老人家就喝上了;我回来,都三更天啦—你还没喝完!!你这是要朝死里喝呀?!”
“只要喝不死,就朝死里喝!人生在世,吃喝玩乐!你老子我苦了大半辈子,老了老了也该享受享受了!”
“我不是嫌你喝,我是怕你喝坏了身子……”
“呸!我看你巴不得我一口酒呛死,你好得我那一千两雪花银子!”
“咳!你是我亲爹!我是你亲儿子!咱一家人不能说两家话!你整天吃香喝辣,儿子我就整天吃你剩下的……”
“亲兄弟,明算帐!在我死之前,你休想动我一两银子!不过,当老子的也不能看着亲儿子喝西北风,老子教给你一个法子,收爱国税!”
“你以为税那么好收?!每回收税,都跟打仗似的!小画县的百姓,都叫我得罪个遍!收一大堆银子,最后落到我手里,才十几两!还不够去一趟春宵楼!”
“春宵楼?!一听就是好地方!里面的姑娘怎么样?!”
“当然好地不得了!爹,你不知道,春花秋月两个小妞有多好—哎!这么说吧!就连柳先生那样的正人君子,只见她俩一回,都馋地流口水……”
“哈哈!春宵楼!春花秋月!!柳先生也馋……哈哈!文人都是流氓!比老百姓流氓多啦!要不他们怎么会写‘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哎……’”
任熊把后面的词给忘啦!为掩饰尴尬,忙灌下一杯酒。
任吒忙送上一个大大的赞!
“爹—没想到你还会作诗!这诗作得可真好!一定能卖大钱—”
“嗨—”
任熊连连摆手!
“我哪会作诗?!这是爹在四岛国时,在戏园子里听戏,听台上唱戏的唱这词儿,一问,才知道这诗竟是咱们大话国皇帝作的!都传到四岛国去啦!真是好诗!咱们大话皇帝真是‘诗皇帝’!你说是吧!”
任吒一听这诗不能卖钱,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那般没了精神!哪还管啥“湿皇帝”“干皇帝”?!只抄起筷子,冲那盘菊花炒鸡蛋一个劲儿地猛戳!
可任熊正在兴头上,他眼巴巴地看着任吒,急切地问,“儿子!等爹干了这杯酒,咱就去春宵楼!”
“去……去春宵楼干啥?!黑灯瞎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