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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城隍爷举山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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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于震举手反对!
“你跟你爹都错啦!古人云‘雁过留声,人过留名儿!’你爹神通广大,却一个劲儿地‘隐姓埋名’!一点儿都不替那些摊上事儿的人儿想想!他们挤破脑袋,到处找高人避难消灾!可高人比神仙还稀罕,只好找些江湖骗子啥的,花大把大把银子,啥事都办不成!最后人财两空!他们现在知道城隍爷有大神通,你却不说,他们会恨死你丫的!”
鄂贵一拍脑门儿,恍然大悟,“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儿呢?还是我忒实在啦……”
“你不是实在!你是实在过头啦!自私!老天爷赐你爹大神通,你不帮他发扬光大,造福乡亲们,有罪!!!”
“我要赎罪!我要赎罪!”鄂贵跪倒在地,朝城隍庙方向“嘭嘭嘭”三个响头,又一下抱住于神医,“于神医,你说怎么办?我全听你的!”
于震俯在他耳边,悄声道:“好办!你回去拿把山楂,挑带把儿的,把儿越长越好!插在城隍爷左手里!再拿把红辣椒,插在城隍爷右手里!”
“啊—”
于震这番话,把鄂贵雷了个外焦里嫩,结结巴巴地问,“你……你叫城隍爷拿山楂啊辣椒……”
“你只要把带把儿的山楂辣椒插在城隍爷手里,剩下的事儿全由我来,你只等着收钱!信,你赶紧去办!不信,你就接着跟好人要钱!”
“我信!我信还不成么?!嘿嘿嘿……”
鄂贵一脸坏笑,抓起功德箱撒腿就跑!
“城隍爷手拿带把儿的山楂辣椒,兼职‘送子观音’,有儿女需求的快去烧香上供吧!有求必应啊!”
任吒一路叫喊着冲进陈铿仁家里,把陈铿仁两口子吓了一跳!
“叫唤个啥?!你这龟儿子!”
“干爹!儿子来给您老人家报喜来啦!城隍爷兼职送子观音,有求必应!先求先得!小画县一共十个名额,快去吧!”
“啥?!城隍爷不是地仙,管鬼的嘛?!怎么干起观音菩萨的活儿来啦?!净胡说,小心报应!!”
任吒脖子一梗,不服气地嚷起来。
“鬼投胎就成了人,人都是鬼变的!城隍爷是咱们小画县的鬼头,他想叫谁家生儿,不生也得生!”
“真的?!”陈铿仁瞪大眼,直直看着任吒,“城隍爷叫谁家生儿啦?!”
“谁家……半天好人家的小母猪……这可不能说,可于震事先也没说谁家生儿子……哎,有了……”任吒心念一动,计上心来,一把将陈铿仁拉到一边,悄声道,“干爹!于震叫我先求城隍爷,再去他那里拿药!那药……我只吃了一点儿,就把春花秋月……”
陈铿仁老婆在一旁冷眼旁观,见可恶的任吒说地眉飞色舞,该死的男人听地津津有味儿,心里那个气哟,就不打一处出!
等任吒说完,陈铿仁却脸一板,正色道:“你这浑小子,放着好好的征比师爷不做,整天干那些不着调的事儿,小心县太爷知道了,还不扒你的皮?!滚—”
见任吒不肯走,陈铿仁老婆又阴阳怪气地说:“哎哟!任吒呀!你又嘀嘀咕咕地教你干爹到哪里行好去呀?!不是我说你,自从我家铿仁认你这个干儿,他就没得过一天好儿!”
“干娘—”任吒尴尬一笑,“儿子这不给您送好来了么?!儿子整天就想着怎么孝顺您老……”
“别介!老娘知道,县太爷才是你干娘!我这个干娘是假的!你不孝顺老娘,老娘还能多活几天……”
假干娘冲任吒一通夹枪带棒地数落,把个任吒训地摸门不着,只得灰溜溜地离开!
任吒耷拉着脑袋来到于震跟前,“我干爹不信!还说让刘县长扒我的皮!哎!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别灰心!兄弟!陈铿仁这老家伙,老奸巨滑,你可别听他的嘴,你得看他的腿!”
“那我就在城隍庙里等这老小子!嘿嘿嘿!看我不好好敲他一笔,把输的钱弄回来!”
三天后的晚上,夜黑风高,鄂贵正要关庙门,却见一盏灯笼忽忽悠悠地来到跟前。
“吓!陈师爷?!这黑灯瞎火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是来求子的!那任吒说的可是真的……”
“求子?!任吒?!”鄂贵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噢噢噢……有求必应!有求必应!任吒可不敢哄您呐!!城隍爷大慈大悲,心怀百姓,左手拿山楂,右手拿辣椒,酸儿辣女,任你求哪样都中!”话到此处,鄂贵似乎觉得意犹未尽,又补充一句,“女人吃带把儿的山楂,生带把儿的小子……”
鄂贵边说边殷勤地搬来一把椅子,正想请陈师爷坐下喝杯茶,却见他手里正捏着一根香!
“陈师爷!您这是……”
“上香啊?!求城隍爷不得上香么?!”
鄂贵为难了!他看看托盘里那香,又看看陈铿仁手里那香,尴尬一笑,“嘿嘿嘿!陈师爷下馆子……还带着碗筷?!咱这儿啥都有……”
陈铿仁却假装不懂,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本师爷下馆子从不带碗筷!可从来都自带酒壶!”说着,陈铿仁又掏出一把酒壶,倒满一杯酒,往城隍爷面前一放,“城隍爷,小民带来四岛国进贡的女儿香,魅国进贡的葡萄酒,供奉给老神仙,求您老可怜天下父母心……”
鄂贵恶狠狠盯着陈铿仁的后背,牙咬地“格格”作响!
“好你个陈铿仁!只进不出,一毛不拔!亲爹呀!快报应这王八孙子吧!!千万不能给这孙子送儿子,要送你就送他只小狗崽儿……”
鄂贵眼睁睁看着陈铿仁烧了香,磕了头,又往酒杯里倒了一杯酒!
“这葡萄酒黑红黑红的,真像红糖水,一定很甜……老子没要他一文钱,他总该留下这瓶酒吧……”
鄂贵正“想入非非”时,却见那陈铿仁“腾”一下跳上供盯桌,把那酒往城隍爷嘴里一倒,随即一把抽出城隍爷手里的山楂,转身正要往下跳,却被一只手抓住了后背!
陈铿仁回头一看,登时吓地魂飞九霄,魄散万里!!
但见城隍爷的嘴一张一合,大殿里忽地响起一个阴森森的声音。
“好你个陈铿仁,求爷不买香,还要抢山楂!你这个老绝户,本城隍今夜就叫你不得好死……”
“呀呀呀……我的个亲娘哎!城隍爷呀!这香也闻啦!酒也喝啦!您老还有啥不满意的?!”
城隍爷“呸”了陈铿仁一口,陈铿仁脸上立刻血红一片,像挨了千刀万剐似的!
“你这挨千刀的,你身为钱粮师爷,私自倒卖县库里的米面也就罢了,可你竟用霉变的陈年米面,调换朝廷下拨给灾民的好米面,缺斤少两不说,还吃死好多人!罪大恶极!杀你一百回都不能泄恨!举着三尺有城隍爷,我早吩咐判官,把你作的恶一笔一笔记好,你就等着下油锅吧!”
陈铿仁吓地屁滚尿流,臭气熏天,把城隍爷熏地直晃脑袋,一把将丫的推下供桌!
鄂贵还窝着一肚子火呢!上前一把揪住陈铿仁的领口,破口大骂!
“陈铿仁,你丫的……你还好意思说你那根破香,那点儿破酒?!我替你害臊也就罢了,这下把城隍爷气活啦!他老人家生气啦!你要不成儿子也就罢啦!咱小画县可要遭大难啦!你你—你担得起嘛?!”
陈铿仁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鄂贵哪管他死活,指着陈铿仁大骂不止,不消一会儿,就把全大话国最恶毒的诅咒都送给陈师爷!
“罢啦!罢啦!”城隍爷往脸上抹了一把,露出任吒真面目,他冲鄂贵摆摆手道,“别光图嘴皮子快活啦!先搜搜这老小子身子有钱没有?”
鄂贵一听,张开十根手指,在陈铿仁身上一通乱摸!
“一文钱!一文钱!!堂堂钱粮师爷身上才一文钱?!他是钱粮师爷吗?!”
鄂贵忙活半天,只从陈铿仁身上搜到一文钱,气地要扔!
“别别别!蚂蚱再小也是肉!一文钱也是钱!你不要我要—”
任吒一把抢过那文钱,边往兜里揣边解释道:“鄂道长啊!你是不知道,我这铿仁干爹,他仗着管理县粮库,平日里六亲不认就不说了,他早上到衙门点个卯,随后就四处逛悠,要这个请他喝茶,要那个请他吃饭,从来都是白吃白喝!要他掏一文钱,就跟要他命似的……”
“那现在怎么办?!他要是死在我这城隍庙—”
“放心!把你的心放在狗肚子里吧!他死不了!你没听过‘好人不长寿,坏人活万年’?!他这种丧尽天良的人,命大又长寿!”
“总不能白拿我们的山楂?!”
“白拿是不可能的,谁都别想白拿老子一分一毫!”任吒边说边掏出一个药丸,“快把这药丸塞进他嘴里,我找我‘假干娘’,好好叫老小子出点儿血!”
见鄂贵给陈铿仁塞进嘴里,任吒忽一下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