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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人肉风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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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震看那银针露出在外了也有三寸多长,正无风自抖,猛地想起那可怜的老虎,心头一颤!
“吓!柳先生,您怎么扎针呀?柳眉得的是肺炎!要用退烧消炎药……”
“你个毛孩子懂个啥?!”柳先生右手捏针,板起脸地训于震,“我这可是祖传银针!三代人靠它养家糊口!小眉咳地厉害,不赶紧治,会咳出毛病!我针刺她的风门、肺俞两穴,清淤宣肺!排毒止咳!明目生津!再喝一碗冰糖莲子荷叶小柴胡汤!出一身大汗,明儿个一准儿好!!”
“啊?!您干脆来碗冰糖莲子粥得了!”
“也比你说的退烧小眼药强!!”
“是消炎药!”
柳先生再不理他,起了针,急忙忙走出去!
于震讨个没趣儿,正窝火呢!肚子又“咕噜咕噜”叫起来!
“去他娘的!先吃饱肚子再说!”
于震才走两步,忍不住回头一看,吓地大叫!
“着火啦!快来人呐!柳眉着火啦……”
于震一步蹦到柳眉跟前,忽一下又定住!
“怎么啦?出啥事儿啦……”
柳先生连滚带爬地跑进来,手里还端着大药锅!
只见柳眉身上红光四射,烟雾蒸腾!真真着了火!!
柳先生举起药锅就要泼!
“停—停停停停停—火灭了—”
“怎么啦?!……”
“柳眉身上不冒火啦!你咋拿开水浇柳眉?!你到底给柳眉喝啥药?!啊??她身上滚烫滚烫!烫死个人!!!少说也有六十度!!!”
于震愤怒地咆哮起来!
柳先生吓了个趔趄!身子一拧,扑上去,一把按在女儿额头上,顿时面如死灰!
“这么烫……这这……可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快拿冰块来!我要给柳眉上冰敷!!晚了就会把脑子烧坏!!!”
“冰块?!这三伏天的,你叫我到哪里去找冰块?!去去去!一边凉快去!”
“哎……”于震长叹一声,脑袋一下耷拉到肚脐眼儿!
柳先生慌慌张张地跑出去,又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将一桶井水撂在地上,抓起两条毛巾往水桶里一浸,随手一拧,一条盖在柳眉脸上,另一条攥在手心,轻轻擦拭柳眉的脖子、胳膊……
于震一见,精神一震,一把抓起柳先生的酒壶,倒满一大碗,把自己的手帕朝碗里一浸,随即轻轻捧起柳眉的小脚丫儿,一遍又一遍地擦不停……
于震忙地满头是汗,一旁的半天好人越看越“于心不忍”!
“哎—哎哎—哎……你擦哪儿不好?!擦人家脚丫丫儿……”
于震头也不抬,当即就怼过去!
“哎啥哎?!幸灾乐祸是不?!半天好人!你丫的连半点儿好心也没有!柳眉要是有个好歹!就是你咒地!!”
半天好人急地直跳高!!
“我没好心!可我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你丫的专挑女人的脚下手!真禽兽!!”
“你不禽兽你来给柳眉降温!”
“看我的—”
半天好人一下跳到柳眉跟前,两手抡起鹅毛扇,一通狂扇!!!
“呼呼呼……”
鹅毛扇掀起阵阵狂风,直扑柳眉!凌乱她的秀发,撩动她的睫毛,敞开她的领口,掀起她的裤角儿……
柳先生默默地点了点头,眼中闪出一丝亮光!
半天好人一口气狂扇一个多时辰!
于震彻底惊呆了!
“半天好人不是人!是风扇!人肉风扇!!!”
“人肉风扇”终于坚持不住了,扔了鹅毛扇,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一通狂喘!
柳先生忙上前检验“扇风效果”!!
“呀!!不烧啦!一点儿都不烧啦!!!哈哈哈哈……”
柳先生高兴手舞足蹈,像个孩子似的又蹦又跳!
好人一脸从未有过的得意儿!
于震一脸从未有过的沮丧!
柳先生扶起半天好人,边给他擦汗,边小声地说着啥?!
“看把丫的给高兴的!难不成柳先生要把柳眉许配给他……”
于震越想越气,越想越窝心,拔腿往外走,身后半天好人干呕一声,接着不停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
“来,喝口水就不咳啦!哎!你这孩子!干啥都拚命……这可不行……”
柳先生刚把碗送到半天好人嘴边,半天好人却痛苦地大叫起来!
“我好热!好热!哎哟!烧死我了……”
半天好人身子一下拧成麻花儿,表情无比痛苦!
柳先生忙抽出银针,照半天好人后背狠扎下去!
“啊—火!火!我身上起火啦—”
半天好人倒在地上,疯狂地滚来滚去,滚来滚去……
柳先生吓傻啦!
于震发了狠,呐喊一声,一脚踩住半天好人,一把拔出他背上的银针!
半天好人“哇”地吐出一口鲜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睁开眼!
“嗨!可算活过来了!吓我一跳!哎—我说兄弟,烧着哪儿了……”
半天好人一声不吭,忽一下跳起来,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前方,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兄弟!唉—好人兄弟!你等等哥……”
于震一路小跑,跟着半天好人进了家。
半天好人一句话也不说,一头拱在床上,呼呼大睡!
这时,半天好人的娘回来了。
“唉?!于震在呀!明理呐?!”
于震朝床上努了努嘴!
“咦—这孩子!大白天的睡啥觉?!明理!明理!李明理,快起来!于震找你玩呐……”
可不管老娘如何叫喊,揉搓!半天好人仍睡地跟死猪一样!
他老娘心中犯了嘀咕,摸摸好人额头,惊鸡似的叫起来!
“哎呀!这么烫!这是咋啦?!……”
“婶儿!您别急!明理刚才拿鹅毛大扇一个劲地扇!扇了一会儿,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就说困了,躺下就睡成这样了!”
于震小心地撒了个谎。
明理娘听完,半信半疑,正要往下追问,一抬头,见柳先生慌慌张张地闯进来。
“坏了!这老家伙一来,可就露馅了……”
于震冲柳先生“疯狂地挤眉弄眼”!
“于震!你也发烧?!明理呢?他好些了没有……”
柳先生瞪着大眼,连珠炮似的发问。
于震彻底无语!
“啊?!柳先生,我刚才在街上听人说,你家柳眉病啦?跟任吒一样?!于震,于震你说!你说明理是不是跟你去看柳眉了……哎哟!于震你可把我们一家子害惨了!天杀的媚狐狸!害人精……”
好人娘扑到儿子身上,一边哭,一边大骂柳眉和于震!滔滔骂声似山洪暴发,汹涌澎湃,震耳欲聋!
柳先生满脸通红,勉强解释一句,就被骂声迎面撞个趔趄!他无奈低下头,“洗耳恭听”悍妇骂街!
那可怜的模样儿!恰似一棵山洪中挣扎的小树!又如一支狂风中的蜡烛!!
“够啦!你这老娘们儿!有本事你骂肺炎!可不能欺负老实人!!”
于震冲她大吼一声,拉起柳先生就跑!
好人娘一听,立刻变成母夜叉!
她披散着头发,踮着“三寸金莲”追出门外,见姓于的跟姓柳的就在前面,抓起石头就砸,那石头却鬼使神差地飞上自家屋顶,立马砸烂一片瓦!
“天杀的东西!有本事别跑!赔我的瓦……”
好人娘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儿地连哭带骂,把于柳两家祖宗“问候”个遍!
于震一口气跑回家,拿出笔墨纸砚,使劲回想前世所学的医学知识!
于震想啊想,绞尽脑汁儿想了两个时辰,眉毛都拧成绳儿,脑中还是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唉……真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想前世医专那三年,除了睡觉,就是看书,看来看去,也只看专科那几十本儿……就没看看本科呀研究生那些……呸!该死的我—啪啪!”
于震左右开弓,连抽自己两个嘴巴子!
于震嘴一疼,竟自动冒出一句顺口溜儿!
“阿莲,我和你……有一肚子情缘……”
于震正惊讶时,耳边响起阿莲的声音!
“柳眉十斤!十六年以上的柳根十斤!柳根猴儿十只!要活的!老酒一坛!柏枝文火熬十个时辰!”
“阿莲!阿—莲……”
于震没命地叫起来!
阿莲忽一下站在于震面前。
于震激动地老泪横流!
“莲姐!姑奶奶!兄弟可把您老盼来啦!您一脚把我踢到老虎嘴里!要不是我机灵……您老就见不着我了!姐呀!这就是您老给的美好前程?!我怎么觉得是‘没好前程’!为了这‘没好前程’,我投胎投进老虎嘴里,荣登《无双谱》!!!”
“哈哈哈哈!小乖乖!别那么委屈嘛!姐有那么坏吗?莲姐只不过是想给你一个惊艳的开场!”
阿莲仔细打量于震每一处肌肤,连一个毛孔都不放过!!!
“惊艳?!惊悚还差不多!我的三魂儿至少有两魂儿还在九宵云外!看目前这形势,我虽虎口逃生,搞不好还得死在这肺炎上!”
“少跟老娘扯蛋!亏你小子上辈子还是学医的!”
“我是学医的!可阿……莲—这柳眉柳根猴……是啥东西?”
“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