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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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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赴鸿刚上车就收到了温礼的信息:“他会找你的,不劳赴鸿少爷亲自找了。”
“重沅?”
说曹操,曹操就到。
车门外有人敲窗,陈赴鸿抬起头,不太能辨认眼前这个戴着口罩和墨镜,裹了围巾还穿了一层厚衣服的人是谁。
“哥,是我,我来还车。”
车窗降下,重沅看见陈赴鸿对他挑了挑眉,好像在笑他,“差点忘了,你好歹也算个明星。”
重沅摘下墨镜,小声道:“我被认出来没事,就是不想给哥带来麻烦。”
“嗯,但是你已经给我制造麻烦了。”
“我大概知道问题在哪——我已经不是星语的艺人了,我签别的公司了。”
陈赴鸿解锁了车门,看见重沅没会意,又偏过头问他:“我是不是应该说‘请’?”
重沅背着一身装备着急忙慌地钻进了副驾。
陈赴鸿问他:“什么时候解约的?”
“就是昨天。”
听到这句回答,陈赴鸿笑出声来:“所以你昨天算好了要跟着我?”
“我不想哥被人误会,是因为我才想收购星语的……虽然我本来也没那么重要,但是总得避嫌?”重沅的声音充满了不确定,他知道这么说显得自己和陈赴鸿很不一般,陈赴鸿要是听了不爽,说不定开着车就把他扔出去了。
但他也压根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这位大爷满意啊。
“想得很周全,难怪他们选你。”陈赴鸿漫不经心地回应着,既然如此,陈清尘应该也不会拿这个说事,让他的手离星语远一点了。
如果今天他去找陈老爷子依然不能解决这个问题,他就直接用手下的公司开杠杆,一点点吞星语的股份。
重沅辛苦地拆下头上戴的东西,刚安心坐了一会,陈赴鸿就停车了,依然是把钥匙扔给他:“明天晚上来找我。”
陈清尘快他一步,早就在陈老爷子旁边坐着了。
见他来了,也不多说什么,抬腿就要走。
陈老爷子用包出油的木杖敲了敲地面,感叹道:“小时候两人感情好,怎么长大了一个个见了面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陈清尘又坐了回去,陈赴鸿在他对面落了座。
他们上一回坐在一起,已经是半年前的事了。
“你们一起来找我,肯定是有什么大事,说说吧。”陈老爷子揣着明白装糊涂,陈清尘已经想到两个人会怎么围攻自己了。
“把星语转给我。”
“转给你在里面乱玩?”
陈赴鸿咬牙:“陈清尘,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乱来了?”
陈老爷子咳嗽一声,打断他们一开始就互撕脸面的对话:“你们都给我平和一点,就事说事。清尘,你说说你的打算。”
“这家公司营收不错,不论怎样只要运营不出问题,可以拿来给我们兜底——而不是用它去对赌,输个精光。”说到后半句的时候,陈清尘的视线自然地移到陈赴鸿身上,后者只拿鼻孔看他。
“怎么,星语在你手里就干净了?”陈赴鸿嗤笑一声,把玩着桌上的水晶,随手一抛,掉到了陈清尘腿上,“都是一家人,你到底有什么不放心的。”
陈清尘把水晶重新放好,忍着怒火道:“你先退出商会,别的我们都好商量。”
“退不了。”陈赴鸿真想嘲讽他,他借着商会占的便宜还少吗,商会给了他多少便利,现在就翻脸不认了。
“共同持股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你不会不知道,要是哪一天查出来,说你们在搞垄断在不正当竞争……”
“不可能,大家都不是傻子,你担心的事我们没有考虑吗?股份又不多,无非是想分散风险,每家公司都沾一点,你哪来的脸在这指手画脚,这种事你就没干了?我们俩有什么区别?”陈赴鸿听不下去他的话,他们之间最好的沟通方式就是指着鼻子互骂。
“脑子有病。”陈清尘语气平淡,非常乐于用这种方式把陈赴鸿衬得神经失常,就算是骂也是淡淡地骂。
他已经压了好几年的火气了,再练几年他就可以去电视剧里演冷脸总裁了。
“滚,都给我滚出去。我一把年纪了,享受不了天伦之乐就算了,两个狗崽子还跑到我面前造反,你们要想让我早点死就直说!”陈老爷子把地杵得哐哐响,他力气不小,震得桌上的玻璃杯都摇了两下。
陈赴鸿看他一眼,毫不犹豫地起身,“行。”
“给我坐下!”
一直充当空气人的管家听见陈老爷子差点破了音,连忙上前打哈哈:“老先生,他们还是孩子,喜欢斗气,会好点说的。”
是的,一个孩子二十七岁,一个孩子二十五岁,未满三十,小的很。
他背着陈老爷子对陈赴鸿和陈清尘做了个为难的表情,陈赴鸿不服气地把椅子拉远,坐了回去。
椅腿和地板摩擦出沉闷的窸窣声,陈清尘都不得佩服这家伙的一身蛮力,他都拖不动这里的木椅,陈赴鸿硬是堵着气一手拉走了。
力大无脑的野蛮人。
三个人正僵持不下的时候,让他们更头疼的人来了。
引擎声由远到近,随后就是屋外大花园里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该碎的碎,不该碎的倒也没碎——比如看门石。
陈老爷子一下子站起身,病也没了,人也精神得不行。
“爸爸!我回来看你了!”
这一声让陈老爷子是咬牙切齿,“你又喝酒开车了?”
大门口出现的走路歪歪扭扭,满身酒气的男人没有一丝偏差地印证了这句话。
“哟,两个小子也在,正好,来孝敬孝敬我,给点我想要的吧。”
陈赴鸿看向皱眉的陈清尘,笑道:“你还没喊人呢。”
“爸,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那你倒是孝敬孝敬我啊。”陈挽呵呵一笑,拍了拍陈清尘的肩膀,“你找的媳妇不错,我上周去你家,她还孝敬我不少。”
陈清尘脸色一僵,温礼没告诉他这件事,他立马问:“给了你多少?”
陈挽伸出五根手指,又环视在场的人一圈,就陈赴鸿没站起来迎接他,心里已经很不爽了:“这里就三个陈家人是吗?”
“当然,”陈赴鸿知道他在说自己,冷笑一声,“你该不会把自己也算进去了吧?”
“要是没有我,你能生的下来?!”陈挽借着酒气,说话也是不管不顾,“你今天又想从我儿子这拿走什么?你跟我一样,除了花钱,什么都不行!”
这话要是别人说,陈赴鸿早就采取非常手段了,但陈挽是他向来看不起的人,听他说话也就当放屁,根本懒得和他计较。
陈老爷子只想请个道士,把这一家子牛鬼蛇神清理出去。他偏偏又没得选,都是自己亲生的,他总不能时光倒流,重新摇号换个后代吧。
他跌坐回主座,摇头问他:“消停点,你要多少钱?”
“把星语给我。”
陈赴鸿刚才还不想正眼看陈清尘,一听这话,霎时就拿正眼看他了。
在这一场家庭聚会中,陈清尘已经咬了无数次牙了,“爸,你说什么?”
“温礼给我的钱都够买半个星语了,你是我儿子,她是我儿媳妇,你孝敬我的比她多一倍不对吗?”
“疯子。”陈赴鸿毫不犹豫地一拳打了过去。
陈挽还想和陈清尘来一场父子情深,心想这次要的不算太多,他肯定同意。没想到半路杀出个陈赴鸿,刚说完话,脸上就挨了一拳头。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时候走到陈挽身边的时候,两个人已经你一拳我一拳的打起来了。
陈清尘的牙齿不够用了,他真心地闭上了眼,希望这两个人都能原地消失,再也别出现在他的面前。
星语公司是什么很香的屎吗,路过的狗都要尝一口?
论力气,陈赴鸿占上风,论体力,还是他占上风,论技术,依然是他占上风。
所以两个人也就互相打了几拳,很快陈挽就被陈赴鸿死死压制。
“陈赴鸿,你个野小子,你敢这么对我?!爸,他打我,我骨折了啊!”
陈老爷子屏蔽了一切声音,在陈清尘闭眼之前他就已经闭眼了。
一地狼藉,不过大门外破碎的花坛与琉璃水瓶倒是和里面相互呼应,外面不好看,里面也别想好看。
总得有人来收拾这个场面,陈清尘和管家把两个人拉开,各自负责安抚一个。
陈清尘叹了一口气,问他:“爸,你要星语干什么?”
“你知道它现在内部估价多少吗?我把它抵出去,能给我们陈家挣多少钱啊。”陈挽又来“为大家着想”这一套,但他自己却意识不到这一套话术有多好笑。
“你在外面欠钱了?”陈清尘直觉不对,但欠钱也不算什么大事,陈挽的行动一向都被他们盯着,不可能有巨额支出。
“我知道你担心我赔出去,但是星语本来就是低价收购,那些资源拿到手你已经不亏了。”陈挽不回答他的问题,还在试图说服他,“你接手陈氏之前我可掌舵好几年,我毕竟是你爹,不会比你差的。”
陈挽早就被酒肉冲昏头脑了,现在只喜欢低级乐趣,他头脑难得有清醒的时候,星语交给他的第二天就能被他弄脱手。
陈老爷子已经乘着电梯上楼了,他最后看了一眼这三个人,他明白,陈赴鸿和陈挽最后都能得偿所愿,陈清尘是最累的。
“我会把公司给赴鸿,如果你还有别的要求,可以向他提。”
陈清尘撂下这句话就离开现场,他看明白了,一个为了权,一个为了……人。
陈赴鸿早就咂摸出味来了,陈挽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拿一个破公司能开疆破土吗?他怕是因为落魄了,别人看不上他,他才想出这么幼稚的一招。又是要钱又是要公司,说到底就是出去装。
一把年纪了,身体没了,脸皮也不要了。
陈赴鸿直接问他:“你要找星语里面的谁?”
“宛……”
“我知道了。”
陈挽对着陈赴鸿的背影骂了一句,自己开来的车撞了个大坑,他就把老爷子的珍藏版复古车开走。
陈赴鸿给助理打电话:“星语转过来以后,把名字带‘wan’这个音的人都弄出去,长得好看的赔偿金不要给太多。”
“老大威武,娱乐圈以后也有您的蛋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