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是要被抓去生八胎的[gb]》千山几渡

3、第三章

　　五条悟的声音冷下来：“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怪物？章鱼怪物？你想要从我身上获得什么？……金钱、权力？”
　　还有最糟糕的，咒术或者术式。

　　六眼是体质，而非术式，但这名少女——暂时称呼为“少女”。
　　她是否是人类都不能确定。

　　触手粘腻地缠绕在他的腹部，像长长的一条白色的粘腻的胶带一样，结实地缝补起了他的皮肉和内脏。拥有生命似的，不断地蠕动着。粘腻的，濡湿的。顺滑的粘液慢慢地吃掉了不明显的小伤口。
　　修复死人。这是反转术式治愈者都不具备的能力。

　　反转术式的尽头是活人治愈，断断做不到在□□彻底崩损后将其完美的复原。
　　活死人肉白骨。将死掉的、尸体崩损的人治愈成原本的活生生的状态，已经是神话故事的范畴了。
　　何等恐怖的能力。
　　比肩神明。

　　神明是需要讨好与祭品的。
　　丰盛的瓜果珍馐与金银翡翠摆在神明的面前，神明或许尚且不切一顾。
　　凶残的神明或许钟情于血淋淋的人肉献祭，乐见残垣断壁与满目疮痍。

　　五条悟的眼神冷淡了。
　　纯纱微微地歪着头，伸着耳朵，聆听着，觉得五条悟的心跳声越来越快了。她眨眨眼，舔舔干涩起皮的嘴唇，粉色的嘴唇刷上一层深深的蜡，变得油亮又深红了。没有活气的亮晶晶的光泽。
　　她红色的嘴唇张合着，尾音有点上扬，有点快乐：“我想要你。”

　　……什么。
　　五条悟的思维停滞了。
　　他骤然偏头直视着纯纱。

　　纯纱说：“我不需要金钱或者权力，我要你就够了。”

　　让人恶心反胃的。
　　……勉强算得上告白？爱来自章鱼？
　　五条悟吞咽一下喉咙，呼一口气，试图理解：“你想要六眼？”

　　纯纱执着：“要你。”

　　五条悟说：“……你要我的什么？”
　　纯纱说：“全部。”

　　五条悟曲解她的意思，恶劣的：“虽然GTG是无所不能啦……但目前还没有开通这种业务喔。”

　　纯纱说：“什么意思？”
　　五条悟说：“叫你不要窥伺老师的身体啊。”

　　纯纱说：“现在还不会。”

　　“……”
　　意思是以后会吗？

　　五条悟咬一下舌尖。
　　刺刺的顿痛。
　　他强迫自己不顺着对方的话语思考，落入对方的语言陷阱。对面是摇晃着许多条湿漉漉粘腻腻的触手的非人类，是章鱼，是怪物，或者别的什么——两条粘腻的触手顺着腹部攀爬的触手的肌力爬上来，一左一右，迅速地圈住了他垂在身侧的两只手。
　　两截雪白的，虚虚地绕着雪白的手腕。

　　纯纱的步子又小又急，没有声音。
　　好像她腰部以下的不是人类的腿和脚，而是密密的粘腻湿润的触手，软体动物的。拖曳出长长的安静的水痕。
　　她走过的地面还是干燥的。纯纱维持着人类的形态，在五条悟的面前站定，一只人类的手掐住他的下巴。她的指甲是略有夸张的尖锐，不像人，像某些野兽的尖尖的爪子。
　　尖锐的在皮肉上按出一个小坑，肉色的，鲜明的，像挖掉了一块不起眼的生生的肉。
　　她掐着他的这一片薄薄的肉，歪着头：“好快的心跳声——你想杀我吗？”

　　五条悟说：“唔。”没有否认。
　　又说：“我姑且算得上是人类至上主义者。”

　　纯纱自顾自地说：“电视剧里说，骤然加速的心跳意味着心动。”

　　五条悟：“……”
　　假装没听见别人说的话啊。
　　他果断拆台：“也可能是心梗。”

　　说着话，纯纱越凑越近。
　　手术台是高高的四条腿，位置偏高，五条悟坐在台子的最高点，本人也高，即使是坐着，她也只能低低地够着他脸颊的下半部分。
　　她的唇瓣停留在他的脸颊的几厘米的位置，吐出去热乎乎的，有点湿和潮润的气，白色的，透明的，抓不住的这些气，恶劣地舔舐着人类脸颊上腻腻的肉。
　　纯纱慢慢地说，每个字都是湿润的：“你看起来……”

　　她探出一点猩红的小小的舌尖，试探着，轻轻地触碰上五条悟光洁的脸颊。
　　摩擦一下。
　　她轻轻地舔了一下。

　　没等五条悟挣脱，舌头又快速地缩回去。
　　软滑地平平地窝在口腔里，甜腻的滋味在她的味蕾上跳跃着，发酵着，迅速流窜。

　　刺激的甜到发腻的味道在她的口腔里爆炸。纯纱的舌头无意识地抽动了下，舌尖抵住牙齿，不动了。
　　一点门牙微微地叼住了舌头。
　　她迅速地深吸两口气。
　　深吸，吐出，深吸，吐出。

　　清凉了。
　　甜蜜的甜味在舌尖散去了。
　　纯纱如释重负，桎梏着的牙齿放松了，她一卡一卡地说着字词：“很好吃，甜的。蜂蜜的味道。”

　　纯纱关注着五条悟铁青的面色，看他绷紧成一条直线的嘴角，听见他血管里加速流动的汩汩的血液，人类频率的狂乱的心跳。不由得疑惑地歪头。
　　今天她歪头的次数格外多，像不理解人类的表现于是频频歪头的单纯小狗。
　　生气了吗？
　　为什么生气？

　　她明明已经完整的按照教科书上的步骤做了。
　　人类说，没有确定恋爱关系的时候，有道德的人不会做出太亲密的举动。合适的行为仅限于拉手与亲吻额头。
　　这是对的规则。
　　她问过工藤新一，得到过对方的肯定。平成时代的福尔摩斯都承认的规则，一定是正确的。她坚信着。

　　纯纱是有道德的小章鱼。
　　她不做逾矩的事情，所以只是谨慎地，小口小口地，小心翼翼地舔了一下脸颊的肌肤。
　　相当于珍惜地亲吻额头吧？

　　舔一下而已。
　　丰盛的小蛋糕摆在面前，香气扑鼻的奶油气与面包香，忍住不吃已经很难了。
　　舔一下，完全值得被原谅。

　　纯纱的逻辑自洽了，她放松眉头，看着五条悟淬着冰的冷色调的蓝色眼睛。
　　补充一句：“……多谢款待？”
　　礼貌是万能的解法。

　　“哈。”
　　五条悟气笑了，“因为是黏糊糊的章鱼怪物、章鱼妖怪。听不懂人类的语言吗？你的智慧做不到理解这些吗？”

　　被骂了，为什么？
　　纯纱沉默了。她眨眨眼，体内触手上栖息着的许许多多的眼睛一起共同频率地眨眼。
　　她感到疑惑的时候偶尔会这样。这些眼睛的弧光共同倒映着五条悟的脸。盛着他一对蓝色的阴阴的蓝眼睛，像反射着即将下雨的幽蓝色的天空。
　　风雨欲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