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训练 ...
-
一学期一次的篮球班赛在开学的第二周筹备了起来。
周一的早上，谢琼明又不出所料地没来。
郁兰选了班里几个个头比较大的Alpha和Beta组了一个班级篮球队，她把能选的人都选了，好不容易东拼西凑了个差不多，结果连上场队员带替补还缺一个人，就把病号谢琼明也选上了。
祁霁也顺理成章地加入了班级篮球队。毕竟不是国家级选拔，上哪挑那么多两米左右、耐力和身体素质又不错的人去？他这一米九一的个头要是进不了，那就更别提其他人了。
郁兰拿定主意后，祁霁偷偷摸摸地把手机放在书桌堂里，反反复复地点开与谢琼明那尚且还是一片空白的聊天对话框。
他们加了联系方式以后还没有在线上沟通过，因为他们上周压根没用上。
谢琼明虽然没来上课，但他也没闲着，自己在宿舍看了老师要讲的新课内容，又在视频软件上找了几节网课听——他不愿意对别人提出合理请求的老毛病又犯了。
所以，祁霁写完作业以后给他解释了他还没理解透彻的地方就完事了。
周日大家也都各回各家了，两人还不怎么熟，如果没有什么急事，就更没必要在非上学日联系。
祁霁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谢琼明关于篮球班赛的事情，最终决定自己无论如何还是要说一下，不然当事人都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进了个篮球队。
但是现在真要他发信息了，他平时那个能说会道的劲儿也没了。他又有点慌乱得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了，和上周五送药时的语无伦次如出一辙。
祁霁抬手在自己一头的深棕色乱毛里抓了抓，也没能把这片心烦意乱顺手拿走，只觉得胸腔里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在不断地全方位涌动，一会渗透到胸前一会渗透到后心，把他折腾得直冒冷汗，他压根按捺不住这股劲。
他按自己平时的说话方式打了几个字，又迅速地删掉了。他就这么打了就删，删了再打，重复了能有几十次，却感觉这话怎么说都不对劲，最后才像在生死关头做决断似的发出了一条废话：
[Q.：你起来了吗]
祁霁紧张地盯着聊天界面，不一会，最上方的昵称就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中……”。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还有点期待。
[XX：我刚醒]
[XX：怎么了]
祁霁立马用双手食指飞快地上下左右点着：
[Q.：这周六咱们年组有班级之间的篮球赛，郁老师把你也加进队里了]
[Q.：那个]
[Q.：我就是想问问啊，没别的意思]
[Q.：你会打篮球吗]
谢琼明现实中和人说话看着挺费劲的，打字倒还挺快，直接秒回了好几条：
[XX：会一点]
[XX：吧]
[XX：我上次正经打篮球还是在三年以前]
[XX：现在忘了得有一半]
[XX：就记得一点姿势和技巧]
祁霁在心里目瞪口呆地想：三年之前？这……总不能让兰姐收回成命吧……但是这个技术上去不得让对面揍扁了……实在不行让他当个替补感受一下比赛氛围，过去放松放松也挺好的，总不能天天闷在教室里，学都学傻了。
还没等祁霁惊讶完，聊天界面又弹出了一条消息：
[XX：我要是上场的话，是不是有点拖班级的后腿了]
祁霁正愁不知道怎么回复刚才那几条让人惊叹不已的信息，见对方很有自知之明，松了口气：
[Q.：没事]
[Q.：这个比赛赢了也就能得个奖状，输了也没事]
[Q.：学校设置这个比赛就是给学生放松的，大家都当娱乐了，开心最重要，输赢是其次]
[Q.：你要是想打，等训练的时候可以学习一下]
[Q.：对了，训练从这周周二一直到周五，下午一点开始，三点结束，只有这四天的下午能训练，周六就开始打比赛了]
谢琼明此刻正懒洋洋地缩在上铺温暖的被子里，看见祁霁这几条信息，不由得愣住了。
对啊，人活着，最重要的还是要让自己开心嘛。
谢琼明眼底不自觉地带了笑意：
[XX：那好]
[XX：麻烦你们了]
===
周二下午，他们一群人正七嘴八舌地站在篮球场等待训练开始的时候，养病养了将近三天半的谢琼明竟然来了。
——祁霁和谢琼明都不知道，郁兰让谢琼明参加这次比赛的本意只是想拉个人过来凑数。
其实谢琼明一米八二的身高是完全符合标准的，但是郁兰不大好意思让病号跟着他们折腾，所以她一开始并没有选择谢琼明。
但是她后来实在没什么人可以选了，队伍的人数不够又不让参赛，她就只好让谢琼明过来凑个人头。
而且说句实话，谢琼明也不用非要上场，即使当替补也不一定非要让他进行轮换。而且如果谢琼明比赛当天来不了现场，他也可以告病推脱掉。
祁霁远远地看见了他，脸上也有藏不住的惊讶。他还以为谢琼明上午没来上课，下午的训练就也不会来了。他立刻走上前去，十分关切地说：“你来了啊，身体怎么样了？能行吗？”
“没事，我好得差不多了。”谢琼明随口回答着，随后默默地和祁霁回到队伍里站好。他站在了祁霁的左边，和同学们形成一个横排。
教导处的一个老师简单地和学生们讲了讲规则，又演示了一遍标准动作，就不知道跑哪个地方凉快去了，学生们就在篮球场地边聊天边和朋友们练习起来。
路延和秦子霖在身高上也颇有优势，所以他们也被选上了。离了老远，秦子霖就对着祁霁二人扯着嗓子喊：“祁霁、谢哥，你们过来啊——”
两人刚走过去，秦子霖就弯腰从球车里挑了两个篮球塞给他们，有些诧异地说：“诶，谢哥，原来你也会打篮球啊！”
“我……”
谢琼明还没组织好语言，刚犹豫不决地吐出一个字，祁霁就当了他的嘴替，说：“他以前会，但是太长时间没打了，手有点生，多练练就好了。”
祁霁补充说：“那什么……你俩先练着，我跟谢琼明练一会儿，他有的技巧还不怎么会。”
“没问题，”秦子霖笑嘻嘻地扯着路延走了，说，“路延，咱俩上那边练去，我要测试一下你的实力。”
等秦子霖和路延嘻嘻哈哈地走了，祁霁问：“你……投篮应该能投准吧？”
“我试试吧。”
谢琼明没自信到敢直接站在三分线以外，他先站在离篮筐比较近的位置投了几次，虽然一次都没进，但是准头越来越好，不像前几次那样朝东南西北乱飞了。
他又尝试了几次，仿佛找到了手感似的，每次投出去的球几乎都能从篮筐正中间穿过。他每进一个球，就站得比之前离篮筐的距离还远，逐渐退到了三分线之外。
一个三分球被他精准地投了进去，篮球擦过了底下的网，落地的一瞬间，只听不远处的秦子霖故意吹了一个变调的口哨，喊道：“谢哥，够准，不像很久没打过呀！”
祁霁走过来，笑着说：“你之前也太谦虚了吧，以你这个实力，再练练就差不多能获得上场资格了。”
“其实……”谢琼明小声说。
“嗯？”
“其实我是留级来的。”
谢琼明平静地看着祁霁讶然的神色，笑了笑，说：“我刚上高一那会儿参加过一次班赛，但是到后面有点事，也就不再参加了，只是隔三差五会去家附近的篮球场自己练一练，毕竟运动也能让人心情愉悦嘛。
“中间还有小半年时间自主练习也荒废了，开学的前几天我才又去了那个篮球场自己练习，我练习也没练什么技巧，就是找一找手感，不想让自己失去打篮球的这项技能而已，也算是很久没正经打过了吧。”
祁霁不可置否地说：“啊……这样啊，那……你现在要练一下带球过人吗？我觉得你应该不用再练什么基本功了。”
几轮较量下来，祁霁发现，自己虽然个子高，体型与谢琼明相比也略微占优，但是对方每次都能抓住他防守的破绽，再敏捷地过掉他，灵活得像少年闰土没刺中的那只猹。
反过来，祁霁不停地在谢琼明眼前虚晃一枪又一枪的时候，谢琼明又仿佛能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似的，防守得几乎丝毫不差，能拥有这样的专注力，祁霁简直心生佩服。
谢琼明从兜里拿出一小包卫生纸，分给祁霁一张，自己也细细地擦着汗。虽然他的灵活性和准头够，但是长时间的比赛会导致他体力不支，这也算是他的不足之处了。
祁霁边擦干顺着自己鬓角淌下来的汗，边说：“你以前应该是打得分后卫的吧？”
谢琼明弯下眼角，说：“你猜得挺准。”
“我看你擅长的地方都是可以帮助你得分的地方，”祁霁解释说，“你得分的能力挺强的，之前我们就是因为少一个得分后卫，最后只能找个人勉强补上才输的，这回有了你，说不定还能赢呢。”
祁霁十分不要脸地说：“那你也猜猜我是打什么位置的吧。”
谢琼明心想：这答案不是已经很明显了么？
但他还是愿意陪着祁霁玩。他装作绞尽脑汁猜测的样子，半晌才说：“我觉得你是中锋。”
祁霁点点头，神情十分严肃地说：“因为我们班没人能撞得过我，平时走路不小心撞到我身上估计都要被弹飞。”
他显然不擅长开玩笑，讲个笑话都能把自己逗笑，还比自己的观众先笑了。谢琼明在脑内想象着一位同学冒冒失失地撞到祁霁身上，结果被人家瞬间弹飞了二里地的画面，瞬间笑得直不起腰来。
篮球赛的训练就在二人的欢声笑语中度过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训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