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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赵姨娘争宠起波澜 荣国府暗流隐危机 ...

  •   且说赵露儿一朝得幸,摇身成为赵姨娘,身份的转变虽如梦幻般降临,可在这规矩森严、人际关系错综复杂的贾府深宅之中,她的日子却似陷入泥沼,每一步都艰难万分。她心底明镜似的,自己出身微贱,骤然得势,这得来的一切根基仿若浮于水面的薄冰,脆弱不堪,稍有不慎便会支离破碎。因此,不管是日常行事,还是开口说话,她都打起十二分精神,事事小心谨慎,生怕行差踏错半分,无端惹出难以收拾的麻烦。

      这日清晨,晨曦透过雕花窗棂,如缕缕金丝般倾洒在屋内。赵姨娘端坐在妆台前,正对着铜镜精心梳妆。她葱白似的手指轻持雕花银梳,一下一下,缓缓梳理着那如墨般的顺滑长发,眉眼之间,不自觉流露出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憧憬。她想象着往后在这贾府中能站稳脚跟,受人敬重,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恰在此时,窗外传来几个小丫鬟刻意压低的嘀咕声。“嘁,不过是个丫鬟出身罢了,不过是走了狗屎运爬上了老爷的床,就真以为自己能变成凤凰啦?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到底啥德行!”小丫鬟翠儿扯着尖细的嗓子,满是不屑地嘲讽道。

      “就是就是!”旁边的铃儿忙不迭附和,“整日里就知道在老爷跟前扭来扭去,卖弄那点狐媚劲儿,也不知道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下作手段,才哄得老爷那般欢心。依我看呐,这种人就得好好教训教训,让她知道天高地厚!”

      这些尖酸刻薄的话语,恰似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刀刃,直直地、一字不漏地刺进了赵姨娘的耳中。她握着梳子的手猛地狠狠一抖,那雕花银梳险些脱落在地。刹那间,她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变得惨白如纸,嘴唇也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整个人气得浑身止不住地哆嗦。

      赵姨娘本能地就想冲出去,将这两个小丫鬟大骂一顿,以解心头之恨。然而,话到嘴边,脚步刚要迈出,她却生生忍住了。她深吸几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怒火,抬手理了理鬓角,这才缓缓打开房门,脸上竟还挂着一抹温和的笑意,轻声说道:“翠儿、铃儿,你们俩在聊些什么呢?瞧这热闹劲儿。”

      两个小丫鬟听到声音,吓得脸色瞬间变得比纸还白,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声音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哆哆嗦嗦地说道:“赵……赵姨娘,我们……我们啥都没说,真的没说啥呀。”

      赵姨娘嘴角噙着笑,轻轻将她们扶起,语气温和地说道:“别害怕,我知道你们平日里当差辛苦,偶尔闲下来聊聊天也没啥。只是这贾府里规矩繁多,隔墙有耳,往后说话可得多留个心眼儿。要是被有心之人听了去,胡乱编排,到时候,怕是你们自己都要惹祸上身,吃不了兜着走咯。”

      待两个小丫鬟战战兢兢地离去后,赵姨娘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她暗暗咬牙切齿:“哼,我赵露儿绝不会被你们这些人随意踩在脚下!我定要在这贾府里稳稳地站稳脚跟,终有一日,让你们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厉害!”

      自那日后,赵姨娘在众人面前,永远笑意盈盈,逢人便亲切招呼,可那看似平静的心底,复仇的火焰犹如被狂风助燃,越烧越旺,炽热得仿佛要将一切都化为灰烬。她心里明镜似的,仅靠贾政那偶尔的宠爱,想要在这错综复杂的贾府稳稳扎根,简直是痴人说梦,必须得打造属于自己的势力。

      一日午后,阳光暖煦,洒在贾府的花园小径上。赵姨娘身着淡粉色旗装,在园中悠然散步,恰在转角处,碰到了周瑞家的。周瑞家的身为王夫人的陪房,平日里在府中作威作福、嚣张至极,此刻正扭着腰肢,颐指气使地走着。

      赵姨娘见状,眼睛一亮,计上心来,脸上瞬间堆满了比春日暖阳还灿烂的笑容,快步迎了上去:“哎呀,周姐姐,可许久没见着您啦!您瞧瞧,您这精气神儿,越发矍铄,看着比前儿个还年轻了好几岁呢!”周瑞家的抬眼,斜睨了赵姨娘一下,嘴角浮起一抹不加掩饰的轻蔑笑意:“哟呵,这不是赵姨娘嘛!今儿个怎么有空出来闲逛了,莫不是老爷又赏了什么新鲜玩意儿,出来显摆显摆?”

      赵姨娘仿若没听出话里的讥讽,顺势拉住周瑞家的手,娇嗔道:“姐姐可别打趣我了。我这刚当上姨娘,府里规矩又多,好多事儿都摸不着头脑。姐姐您在府里这么多年,那可是百事通,能不能给妹妹我指点一二呀。往后姐姐但凡有啥需要我帮忙的,您尽管吩咐,妹妹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周瑞家的听了这话,眼珠一转,心里暗自盘算:这赵姨娘虽说现在还没什么大势力,但好歹也是老爷身边的人,保不齐以后能派上用场。当下便换了副热情的笑脸,说道:“妹妹太客气了,都是自家姐妹,有啥不懂的尽管问。”

      此后,赵姨娘一门心思扑在拉拢人心上。每隔两三天,她便会精心梳妆一番,换上得体衣衫,前往周瑞家的住处。

      “周姐姐,我今儿又来叨扰啦!”赵姨娘满脸笑意,人还未进门,声音便先传了进去。周瑞家的迎出来,赵姨娘顺势拉住她的手,亲昵说道:“姐姐,我前儿个得了个精巧的小香囊,绣工那叫一个精致,一看就觉得特别衬您,赶紧给您送过来。”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个绣着并蒂莲的香囊递过去。周瑞家的接过,嘴角上扬:“哎呀,妹妹总是这么客气,让我怪不好意思的。”

      两人坐下后,赵姨娘便打开了话匣子,从家常琐事聊到贾府里的新鲜事儿。言语间,她总不忘夸赞周瑞家的办事得力、为人精明,哄得周瑞家的心里乐开了花。

      与此同时,赵姨娘的眼睛也没闲着。一日,她在花园里散步,瞧见小丫鬟彩儿正蹲在角落偷偷抹眼泪。赵姨娘便佯装路过,关切问道:“彩儿,这是怎么啦?好端端的怎么哭起来了?”彩儿见是赵姨娘,犹豫片刻后小声说:“姨娘,我不小心弄坏了太太屋里的一个摆件,害怕受罚。”

      赵姨娘轻轻叹了口气,从荷包里掏出一吊钱,塞到彩儿手里:“拿着,去买个差不多的赔上,别太担心。以后做事仔细些就是了。”彩儿又惊又喜,连忙跪地磕头:“多谢姨娘,姨娘真是大好人!”赵姨娘扶起她,轻声叮嘱:“快起来,莫要声张。”

      而另一边,翠儿和铃儿这两个曾在窗外对赵姨娘恶语相向的小丫鬟,接连遭遇倒霉事儿。先是翠儿给王熙凤送茶时,不知怎的,手一滑,茶盏“哐当”一声摔得粉碎,王熙凤当场柳眉倒竖,将她狠狠骂了个狗血淋头。

      翠儿满心委屈,认定是赵姨娘暗中使坏,于是和铃儿凑在一起,打算找机会报复。一日,她们瞅见赵姨娘独自在花园赏花,便故意在不远处大声议论:“有些人啊,攀了高枝就忘了自己是谁,也不看看,在这府里能蹦跶几天。”

      赵姨娘听到这话,却不慌不忙,转身笑着朝她们走去:“翠儿、铃儿,你们在说什么呢?说出来也让我乐呵乐呵。”翠儿鼓起勇气道:“我们说有些人,手段不光彩,才得了如今的地位。”赵姨娘轻轻一笑:“哟,你们这是在说我?我倒觉得,在这府里,大家都不容易,我一直想着和和气气的。你们要是对我有意见,不妨直说,何必在背后嚼舌根。”

      铃儿嘴硬道:“我们可没说错。”赵姨娘脸色一正:“我敬你们是贾府的丫头,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们也别太过分,要是再这么胡言乱语,我可不会再客气。有些事,闹大了,对谁都不好。”说罢,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转身离去。翠儿和铃儿呆立当场,心中涌起一阵寒意,隐隐觉得,以后怕是真的惹不起这位赵姨娘了 。

      经此一遭,翠儿和铃儿收敛许多,可赵姨娘深知,这不过是小打小闹,真正的挑战还在后头。

      不久,府里要筹备一场重要家宴,各房都忙得不可开交。赵姨娘主动请缨负责采买部分食材,想借此机会树立威望。她不辞辛劳,穿梭于城中各大集市,精心挑选商家,对每一种食材都仔细比对价格、查看品质,力求做到物美价廉。

      然而,负责验收的吴婆子却故意刁难,眯着眼在食材里翻捡,挑出诸多毛病,扯着嗓子指责食材品质不佳。赵姨娘不甘示弱,当即柳眉倒竖反驳:“吴婆子,这食材我可是精挑细选,每一样都符合标准,你莫要无端生事。”吴婆子仗着背后有人撑腰,冷笑一声:“哼,就凭你,也想办好这事?别以为当了姨娘就了不起。”

      赵姨娘不慌不忙,从袖中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样品和清单,当众一一展示。她条理清晰地说明每样食材的来源、挑选缘由,有理有据。众人见状,纷纷点头称赞。吴婆子脸色涨红,却无言以对。赵姨娘乘胜追击,目光锐利如刀:“若是对我不满,大可找管事的理论,这般故意挑刺,我可不会善罢甘休。今日这事,大家都看在眼里,往后再有人想这般欺负我,可得掂量掂量!” 经此一事,众人对赵姨娘多了几分忌惮,她也离在贾府站稳脚跟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

      随着日子如潺潺流水般悠然逝去,赵姨娘在拉拢人心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手段愈发炉火纯青,行事也愈发大胆起来。

      春节前夕,贾府上下一片忙碌,准备迎接新春。赵姨娘特意吩咐厨房,精心制作了一批造型精巧的糕点,每一块都点缀着鲜艳的糖花,精致得如同艺术品。她亲自提着食盒,穿梭在各个下人的住处。

      “小红,过年啦,这是姨娘给你带的糕点,快尝尝。”赵姨娘笑语盈盈地走进丫鬟小红的房间,将食盒递到她面前。小红受宠若惊,连忙跪地谢恩:“姨娘,您太客气了,这……”赵姨娘轻轻扶起她,温柔说道:“快起来,过年就该开开心心的,平日里你做事认真,姨娘都看在眼里,这点心意,你可一定得收下。”小红眼眶微红,连连点头。

      对于那些对她忠心耿耿的婆子,赵姨娘的赏赐更是丰厚。一日,她将王婆子叫到房中,从柜子里拿出几匹色泽艳丽、质地精良的新布料,说道:“王婆子,这一年多亏你帮衬,这些布料你拿回去,做几身新衣裳,也算是姨娘的一点心意。”王婆子激动得双手颤抖,接过布料,声音哽咽:“姨娘,您对我实在是太好了,老奴无以为报,往后定当更加尽心尽力伺候您。”

      不仅如此,赵姨娘平日里还特别留意下人们的需求。若是哪个小厮干活时不小心受了伤,她会亲自送去伤药;哪个丫鬟因为思念家人而郁郁寡欢,她会耐心宽慰,甚至悄悄给她一些盘缠,让她回家探亲。

      就这样,赵姨娘凭借着这些细致入微的关怀,在贾府的下人们中间逐渐积攒起了可观的威望。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对她心悦诚服,她在贾府的根基也如大树扎根般,日益稳固,隐隐有了能与王熙凤分庭抗礼的态势。

      然而,她的这些举动,全被王熙凤敏锐地捕捉到了。这日午后,阳光透过窗棂,洒下斑驳光影。王熙凤端坐在雕花梨木椅上,正与平儿在房内商议着府中的月钱发放、采买事宜。话说到一半,王熙凤突然话锋一转,神色冷峻:“平儿,你最近可留意到赵姨娘那厢的动静?我瞧着她近来频繁与底下人往来,怕是在谋划着什么。”

      平儿微微欠身,点头应道:“奶奶好眼力,奴婢也有所察觉。她常给些小恩小惠拉拢人心,像是在培植自己的势力。”王熙凤闻言,嘴角浮起一抹冷笑,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哼,一个丫鬟出身的,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花样,看我不好好教训她。我倒要让她知道,这贾府还轮不到她来兴风作浪 。”

      几日后,王熙凤精心布局,找准时机,以赵姨娘负责的庭院花草养护欠佳为由,将她请到跟前。赵姨娘刚一迈进房门,王熙凤便面带微笑,轻柔地将手中账本放在桌上,和声说道:“赵姨娘,快请坐。您瞧瞧,这几日我在府里走动,路过您负责的那院子,发现里头的花草似乎有些不对劲。杂草看着比之前多了些,花儿也没了往日的精气神,我这心里就忍不住犯嘀咕,想着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您一向心细,肯定是知道缘由的,不妨和我讲讲 。”

      赵姨娘心中一惊,面上却依旧镇定,欠身福了福,轻声细语道:“哎呀,二奶奶,您这可真是心细如发。不瞒您说,这几日雨水实在太多,那些娇贵花草哪经得起这样的折腾,受了不少影响。我一发现就赶紧吩咐底下人去整治了,可这事儿急不得,得慢慢来。”

      王熙凤微微点头,语气依旧温和:“赵姨娘,您说的我也理解。只是这府里来来往往客人多,庭院是贾府的门面,得时刻保持体面才好。是不是底下人办事不够得力,才拖了进度?您可别太心软,该督促就得督促。”

      赵姨娘挺直腰杆,认真回应:“二奶奶,我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利害,一直尽心尽力。但这花草养护,实在不是我一人能顾全的。底下的婆子丫鬟们若是不尽心,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难做到尽善尽美 。”

      王熙凤笑了笑,唤来那群负责院子的丫鬟婆子,和声说道:“姐妹们都起来吧,我今儿叫你们来,不是要怪罪,就是想弄清楚情况。这院子的花草没打理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赵姨娘突然提高音量:“二奶奶,这事儿我也有责任,没及时督促到位。但这些姐妹们平日里伺候都很尽心尽力,这次或许真是天气原因,纯属意外。还望二奶奶念在她们往日的情分上,从轻发落。”众人听了,纷纷向赵姨娘投去感激的目光。

      王熙凤露出理解的神情,温和地说:“赵姨娘都为你们求情了,这次就暂且这样。往后可得用心,别再让这样的事发生。”赵姨娘赶忙赔笑道:“多谢二奶奶宽宏大量。我回去后,一定好好整顿,保证往后院子漂漂亮亮的 。”

      这场风波过后,赵姨娘在丫鬟婆子中的威望有所提升。王熙凤虽表面一团和气,却也暗暗警惕,贾府的内宅,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争斗愈发复杂。

      赵姨娘回到房中,满心怒火无处发泄。她坐在榻上,眼神阴鸷,喃喃自语:“王熙凤,你今日这般羞辱我,这笔账我记下了。咱们走着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从那以后,赵姨娘表面上对王熙凤更加恭敬,暗中却加快了谋划的脚步,一场贾府内宅的风云暗潮,正愈演愈烈 。

      一日,赵姨娘听闻贾环在学堂与宝玉等人起了争执,心思一转,一条计谋涌上心头。她先是在房里对着镜子,精心调整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眉头紧蹙,眼眶泛红,仿若伤心欲绝。而后,她莲步轻移,匆匆去找贾政哭诉。

      一见到贾政,赵姨娘便“扑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地说道:“老爷,您可要为环儿做主啊!环儿在学堂里,被宝玉和他那些小厮百般欺负。他们仗着宝玉嫡出的身份,竟说环儿庶出就该低人一等,处处打压他。环儿回来后,躲在房里哭了好久,我这当娘的,心就像被千万把刀割着一样,疼得厉害。”贾政平日里虽偏爱宝玉,但听了这话,想起贾环平日里畏畏缩缩的模样,也不禁眉头微皱,面露不悦,可终究还是觉得小孩子间的打闹,无需太过在意,只是随意安抚了赵姨娘几句。

      但赵姨娘怎会轻易放弃。她随后便暗中指使身边的丫鬟婆子,在府中各个角落散布谣言,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宝玉如何仗着嫡出身份,肆意欺凌贾环。这些谣言仿若长了翅膀,在府中迅速传开。

      不出几日,这话便传到了贾母耳中。贾母最是疼爱宝玉,可也十分重视贾府子孙间的和睦。她听闻此事,当即命人将宝玉和贾环叫来问话。

      王熙凤何等精明,一下就察觉到事情背后的蹊跷,猜到是赵姨娘在暗中搞鬼,心中不禁恼怒万分。她匆匆赶到贾母房中,此时宝玉和贾环正各执一词,争论不休。王熙凤眼珠一转,立刻站出来,恭敬地说道:“老太太,依我看,这事儿定是有人在背后挑拨离间。宝玉向来懂事,对弟弟们关爱有加,怎会无故欺负贾环。我近来听闻赵姨娘和底下人走得很近,私下里似乎有不少动作,莫不是……”

      赵姨娘一听,顿时急得满脸通红,连忙反驳道:“二奶奶,您可别冤枉好人。我一心为了府里的安宁,为了孩子们的和睦,怎么会做出这种挑拨是非的事。您可不能仅凭几句传言,就胡乱猜疑。”

      两人在贾母面前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场面一时僵持不下。贾母看着眼前这混乱的场景,心中厌烦不已,厉声呵斥道:“都给我住嘴!贾府向来以和为贵,本就该和和睦睦,如今却为了这些琐事闹得鸡飞狗跳。宝玉、贾环,你们兄弟俩要友爱互助,莫要再争吵。至于你们俩,也别再明争暗斗,若再让我知道有这般事,定不轻饶!” 众人听了,皆低头不语,这场风波看似暂时平息,实则贾府内宅的暗潮,愈发汹涌。

      赵姨娘深知,自己在贾府的地位犹如风中残烛,面对王熙凤的强势,正面抗衡无疑是以卵击石。于是,她将目光投向了贾政,指望这位贾府的当家老爷成为她制衡王熙凤的关键。

      每至贾政闲暇时分,赵姨娘便施展浑身解数,先是奉上一杯香茗,而后软语温存地坐在贾政身旁,开启了她的“枕边风”攻势。“老爷,您整日忙于公务,怕是不知府里下人的苦处。”她微微蹙眉,眼中满是怜悯,“那王熙凤管家太过严苛,下人稍有差错,便是一顿打骂。更过分的是,连月钱都要克扣,底下人都怨声载道了。长此以往,怕是会寒了众人的心,影响府里的安稳呐。”贾政初听时,只是随意点头,并未将这些话放在心上,只当是妇人之间的琐碎闲话。

      然而,赵姨娘却不依不饶,日复一日,只要逮到机会,便在贾政耳边重复类似的话语。渐渐的,贾政心中那原本无波的湖面,泛起了层层涟漪,对王熙凤的管理方式起了疑心。

      一日午后,贾政处理完手头事务,将贾琏唤至书房。他神色凝重,端坐在太师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缓缓开口:“琏儿,我问你,府中的财务账目可都清楚?我听闻近来下人对月钱发放颇有怨言。”贾琏心中“咯噔”一下,瞬间猜到这定是赵姨娘在背后搞的鬼。但他深知此事棘手,不敢轻易表态,只能赔着笑脸,含糊其辞地说道:“父亲,府中事务繁杂,财务上虽偶有小疏漏,但也都在可控范围内。至于下人的怨言,或许是他们不了解其中的难处,以讹传讹罢了。”贾政听了,眉头紧皱,并未就此罢休,又追问了几句账目明细。贾琏心中慌乱,回答得愈发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一个字。这场谈话结束后,贾琏如释重负,却也深知,赵姨娘与王熙凤之间的这场争斗,怕是要愈演愈烈,而自己,也被卷入了这场复杂的纷争之中。

      贾琏从贾政书房出来,只觉后背已然被汗水湿透。他深知此事棘手,若处理不当,定会惹出大麻烦。略作思忖,他决定先去找王熙凤商议对策。

      王熙凤正在房内核算账目,见贾琏神色匆匆地进来,心中便知定有要事。待贾琏将贾政的问话一五一十地告知后,王熙凤顿时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怒声说道:“这个赵姨娘,真是好生可恶!竟敢在老爷面前搬弄是非,我定不会饶她!”

      贾琏赶忙劝道:“夫人暂且息怒,如今老爷已然起了疑心,咱们得想个周全的法子应对才是。”王熙凤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说道:“既然她想在账目上做文章,那咱们就将计就计。你明日把府里这些年的账目整理清楚,每一笔开支都附上详细说明,咱们主动呈给老爷过目,让她无可挑剔。”

      贾琏点头称是,又道:“只是这赵姨娘那边,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往后怕是还会想出更多阴招来对付咱们。”王熙凤冷笑一声:“哼,她以为凭她那点小伎俩就能扳倒我?我定要让她知道,这贾府还轮不到她来兴风作浪。从明日起,你安排几个信得过的人,盯着赵姨娘的一举一动,她若再有什么小动作,咱们也好提前防备。”

      与此同时,赵姨娘得知贾政询问财务之事后,心中暗自得意,以为自己的计谋即将得逞。她想着要趁热打铁,又开始四处搜罗王熙凤的“罪证”,甚至不惜编造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企图进一步抹黑王熙凤。

      次日,贾琏依王熙凤所言,将整理好的账目呈到贾政面前。贾政逐页翻看,眉头渐渐舒展,账目清晰,开支合理,怨言似乎站不住脚。

      “老爷,”贾琏见贾政神色缓和,趁机说道,“府中诸事繁杂,熙凤管理不易,难免有些误会。下人抱怨,或是对规矩不熟,或是一时不满,绝不是她有意克扣。”贾政点点头,心中对王熙凤的疑虑减轻不少。

      赵姨娘这边仍未察觉计划已被破解,还在府里四处活动。她拉拢了几个爱嚼舌根的婆子,打算将编造的“证据”散布出去,坐实王熙凤的“恶行”。

      恰在此时,王熙凤带着平儿现身。“哟,赵姨娘,这是在忙什么呢?”王熙凤皮笑肉不笑地问道。赵姨娘心中一惊,强装镇定道:“不过是与姐妹们闲聊。”王熙凤扫视一圈,目光落在婆子手中的纸卷上,“这是什么?可否让我瞧瞧?”不等赵姨娘反应,她一把夺过,展开一看,全是污蔑自己的不实之词。

      “赵姨娘,”王熙凤脸色阴沉,“你无故编造这些谣言,是何居心?”赵姨娘还想狡辩,王熙凤却没给她机会,“我本念着都是一家人,对你多有容忍,可你却步步紧逼。今日这些东西,我定会呈给老爷和老太太,让他们评评理!”

      赵姨娘慌了神,想抢回纸卷,却被平儿拦住。“二奶奶,我错了,求您饶过这一回!”赵姨娘哭着求饶。王熙凤不为所动,带着证据径直去找贾政。

      贾政得知真相,勃然大怒,将赵姨娘叫来痛斥一番。“你身为贾府姨娘,不思维护府中安宁,竟在背后搞这些小动作,成何体统!若再敢如此,定不轻饶!”赵姨娘连连磕头,灰溜溜地离开。

      经此一役,王熙凤成功化解危机,在贾府的地位更加稳固。而赵姨娘则元气大伤,暂时收敛了锋芒,但她心中的怨恨却愈发浓烈,暗暗发誓,定会找机会东山再起,贾府的争斗,远未结束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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